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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生那天,孃親愁眉苦臉的看着個子突長的女兒,唉聲嘆氣的對四個丈夫説道:“你們説,這可怎麼辦!?都十三歲了,成天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象個男孩!將來如果生不出女兒來怎麼辦!?喬喬,你説我們是不是該給舟兒預備男侍了?”紜舟嗆着口中的湯,咳嗽着勉強嚥下去後,臉
已經變的通紅,孃親抿嘴一笑,以為年幼的女兒是害羞,安
道:“舟兒害羞什麼?女兒家總得有一兩個男侍的。”天稚有所不知,紜舟一方面是因為首次聽到孃親喊帝王相主夫的暱稱,一方面是在心裏樂開了花——老孃終於等到可以染指如花美男的那一天了——古威擺着笑眯眯的表情,對着紜舟丟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他心裏再清楚不過了,這個女兒哪裏是害羞,
本是急不可待!
喬父微微沉一下,眼神和其他幾名丈夫互相
一番,隨即點了點頭,紜舟心頭簡直是萬花怒放,煙火齊飛呀!但待她詳細向爹爹詢問過男侍的意義後,高漲的興致立刻落到了谷底。
男侍,並不是象她所想象中屬於“她的”的男人,準確來説,是屬於她未來“主夫”的男人,也就是主夫的伴之一,在主夫正式過門之後,男侍即直接升為
伴,而之所以會提前以男侍的身份進駐未來
子的身邊,也得益於一條可笑的規矩,男女成親前不能見面,但是在這個男女比例被打亂的社會,很有可能等新郎官興沖沖的來提親,新娘子已經被別的男子壓倒了,於是把
伴送到未來
子身邊,以此來保護
子則成了婚姻的規矩之一——也就是説,這個男侍基本上就是來幫未來的主夫看緊
子,再把
子身邊的草草樹樹全部砍掉的男人,同樣的,男侍也不可以成為未來
子的第一個男人,他們需要對主夫絕對的忠誠,能夠成為
子的男侍,代表着他與主夫間牽不可破的堅強聯盟。
蒼天啊!大地啊!紜舟抱緊腦袋簡直想喊那句經典的:“我該拿你怎麼辦!?”這不就是等於在貓兒眼前放條魚,再拴條結實的鏈子,而且這個男侍還會把其他的桃花都趕走,不要啊!紜舟在心裏大喊,她等了整整十三年才見到黎明的曙光,難道又要沉回黑暗的夜晚裏去嗎?放這樣一個男人在身邊她還怎麼拈花惹草,連在草叢中!?
在天稚未成親前,就是甘父來做的男侍,當初如果不是他一力阻止,也許天稚就會被姜父搶走了,象孃親這種温婉女子是絕不會自己挑選丈夫的,雖然這個世界少了媒灼之言,父母之命仍然是不會少的,姜父當年來勢洶洶,甘父帶着孃親千里遠循,找到了還在外面遊歷修行的喬父,最後總算兩方達成了協議,古威有時候會跟女兒提起這些舊事,聽得她心馳神往——原來父母輩的故事也是這麼戲劇化!
不過放在她身上就令人萬分不了,她可不要一個“活人貞
帶”!她的身體她作主!
“爹爹,能不能讓女兒自己挑選?我不想要男侍了,情是要慢慢培養出來的。”第二天,紜舟一邊頂着石塊蹲馬步,一邊噘着嘴説道,古威笑了一聲:“我看你是想逃跑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吧?”
“嘿嘿,爹爹真瞭解女兒的心思…”
“唔,其實也有不少女子自己挑選丈夫,江湖兒女更是不拘小節。”古威慢騰騰的説道,似乎在回憶裏浮現起某個倩影,隨即又話鋒一轉“但是,你姜父不會同意的,咱家有他加入也算是書香門第了,他絕不會允許你私自挑選些野男子帶回來的。”紜舟猛力嘟起嘴巴,向爹爹表明她是多麼不滿,古威忍不住笑出聲,他左右瞧瞧,突然湊過去説道:“那,舟兒逃家如何?”紜舟手一鬆,大石塊掉下來砸了她的腳,痛的她直跳,好不容易減緩點了,她一瘸一拐的竄過去抓着古威的袖子説道:“爹爹爹爹…你你剛才説什麼?”
“我説——逃家。”古威笑着説道,好象在説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呀,紜舟張大了嘴巴,她甚至有點懷疑古威是不是也是穿越大軍中的一員,作為一個男人穿到這個國度來還真不幸啊…停止了胡思亂想,她用餓狼般眼神盯着古威絮絮叨叨的問着細節,最後古威被問的不耐煩了,大手一揮:“你還真當是放你一個人出去亂跑啊!?”
“啊?難道不是嗎?”
“怎麼可能?”古威丟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有時候這個女兒的跟鬼一樣,有時候又笨的象豬“只是讓你離家去外面見識一下而已。主要是你的傳聞太盛了,唉,喬父也為了你的‘白痴’頭銜很頭疼,所以有意讓你做點功績出來顯示一下,不然沒人上門提親唉。”紜舟瞬間如
了氣的皮球一樣癱了下來,她死趴趴的貼在牆上,看見爹爹又轉了過來,嘴角噙着一個促狹的笑容:“但是嘛,出了家門,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從啊…”天紜舟的眼睛亮了起來。
果然,不久後喬父即正式通知紜舟準備一下,押送村裏的獻貢隊伍上河城,説是押送,十三歲的女娃兒能發揮什麼作用,一方面跟隨着許多人也可以達到宣傳“天紜舟不是白痴”的效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獻貢隊伍會受到江湖中白道人士的保護,非常安全。
所謂的獻貢,説白了,古代通不便,消息閉
,哪家產寶珠哪家生甜桔都沒人知道,所以某些
明人士就設立了這麼個大會,美其名曰:尋寶集,各地會送一些樣品,由相關人員選出優秀的在大會上展示,基本上等於最原始的土特農產品
推廣會,具體事宜由武林人士負責,講起來是武林中人會友談情,即免了商人的俗氣又有了滾滾財源還能促進城鄉發展,真是一舉數得,各地無不爭相獻上最好的東西,以求能美名遠揚。
天紜舟雙眼這兩天一直閃亮閃亮的,傳説中的河城,傳説中的白道,傳説中的帥哥…抹去嘴角的口水,她竄去爹爹的居所,有許多問題只有跟這個爹爹提,如果問其他的父親肯定會被當怪物使的。
古威坐在他那把有年頭的木頭搖椅上,身邊放着小茶几,上面擱着青瓷茶壺與茶杯,他最喜歡的就是在院子裏,曬着太陽打盹,紜舟曾經嘲笑他簡直象老年人,當時的後果是被罰劈柴一百捆,回想起來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啊,現在她一腳踏入古威的院子,遠遠的剛要開口喊爹爹,驀的又把聲音憋回了嗓子裏。
紜舟發現古威老了,閉上眼睛的他雖然還是那個神氣模樣,但嘴角已經不知不覺有了笑紋,耳旁的髮絲漸漸染上霜華,還有擱在腹部的雙手,因為習武和歲月變的礪堅硬,前世她離開時,剛是開始理解父母的年紀,這一世她自然要比真實的年紀更加理解父母的苦,雖然她並不認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但她還是瞭解“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尤其是在真切的
受到古威傾注在她身上的關愛與祝福後,對於孤身一人穿越輾轉兩個時空的她來説,是份意料之外的收穫。
現在她要離開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了,在孩子離巢時,父母總會顯的不捨難過,但是古威悠閒的放開了扶着她的手,讓她獨自一人翱翔在廣闊的世界裏,她還記得小時候爹爹在旁邊拿着小細鞭,只要她馬步一紮不穩就是一鞭子,還有冰天雪地裏帶着她一起跑步,比賽掃雪來當練功,還有認齡禮那天,古威抱起她那雙有力的大手,以及温暖的懷抱,一切都歷歷在目。
“舟兒跑來就是發呆的嗎?”回憶被現實的聲音打斷,紜舟發現古威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正望着她微笑,擦擦有點酸的鼻頭,她跑過去不客氣的一股坐在爹爹腿上,對於十三歲的她來説,這種體驗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爹爹,女子外出不是全部有男子陪同嗎?我一個人出去?”
“晨暮鍾午不是跟着你嗎?”
“那是不是意味着…?”紜舟一臉訕笑,古威卻毫不在意的打碎了她的幻想。
“晨暮鍾午已經許人了,許的人就是你房裏兩個大丫頭,你不知道?”紜舟的貪婪頓時變成了陽光下的肥皂泡,叭的一聲變成滿地水跡,爹爹好笑的打量着一臉鬱瘁的女兒,問道:“難道舟兒喜歡這四個小子,那向你丫頭要來便是,全部不行,但一個想來你未來的主夫應該還能容忍的,不過你得多寵愛他才行,不然以後肯定會被主夫整死。”紜舟立刻搖頭:“不要,如果他們還是自由身,女兒也許還會想想,但是既然他們已經有了所愛之人,斷沒有橫刀奪愛之理!”這也就是己所不,勿施於人,她前世被好友搶走心愛之人的痛苦還隱隱的刻在心頭,時而帶出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