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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313荒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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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要了,我不希望勉強她。”許叔的臉上,不復剛才的興奮,轉而換上的,是一種莫名的失落。

宮珏看在眼裏,但是並沒有戳破。

情的事情,他並不是沒有經歷過。那個女人,至今還是他最深的痛。

“好吧,你自己好好考慮,想好了再告訴我。”

“是。”許叔恭敬地回覆,“只是少主,屬下仍有一事相求。”

“想和她一塊去就去吧,反正這邊最近也沒什麼事。”宮珏已然已經猜到許叔接下來要説的是什麼。

許叔面上一喜,對着宮珏一拱手,也走了。

望着空落落的整間屋子,宮珏突然有些懷疑,懷疑自己這些年的堅持,是不是正確的?

,楠竹從馬廄裏挑了一匹馬之後,剛出寨子的門沒多久,身後便傳來一陣馬蹄聲。

楠竹勒馬停下回頭,一人身着黑勁衣,着晨風,猶如當初年少的模樣,一邊喊着楠竹的名字,一邊向着她跑來。

這一刻,還是讓楠竹不得不承認,隨着時間的逝去,他不但沒有從她的心裏淡忘,反而刻得越發的深了。

“你怎麼來了?”直到他來到身邊,楠竹才冷聲問。

許叔温和一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不知道為什麼,只因為他這一句話,楠竹突然就紅了眼。

當年的那場變故,她已經失去了她所有的親人,很久很久都沒有人關係過她是否過的好,也沒有人關心過她,要到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

馬鞭一揚,楠竹率先馳騁在前面。身後的他翹起嘴角一笑,默默地揮着馬鞭,跟在她的背後。

一路馳騁到了夜裏,眼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一夜必須在野外將就了。

許叔找了個平坦地方,又從附近撿了些幹樹枝,打了幾隻鳥,升起了篝火,便美滋滋地開始烤起鳥來。

只要一看到楠竹安靜地坐在自己的身邊,許叔便滿足地只想笑。這種覺大概就是幸福吧,只要她一直在他一抬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食物烤好了,許叔親自將用樹枝串好的鳥遞了過去,道:“荒郊野嶺的,沒什麼好擔心,你就將就一下吧。”楠竹靜靜地接過去。

也許是真的餓了,直接對着剛烤好的鳥咬了一口,立刻被燙得又快速地將已經吃到嘴裏的吐了出來。

“看來你是真的餓壞裏。”帶着一絲調侃的味道,他便開始用匕首,將自己烤架上的鳥一點一點剃了下來,再遞到她嘴邊,才道:“這個沒那麼燙了,你吃這個吧。”

“許琛,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許叔原名許琛,突然被她這麼一問,倒真的不知道讓他從何説起。

噼啪響的篝火,不斷跳躍的火光,照耀在兩個人的臉上,更增添神秘。良久,他才淡淡地道:“對自己深愛的人好,並沒有什麼錯吧?”楠竹明顯沒有想到,現在的他竟能如此直白地將自己的愛表達出來。還記得小時候,要他説一句喜歡自己,都猶如登天之難。

“是不是覺得,我的臉皮越來越厚了?”發現她一直沒有再説話,許琛自嘲地道。

“是,越來臉皮越厚。”許琛欣喜,畢竟這是和楠竹重逢之後,她第一次用開玩笑的口吻和他説話。

兩個人有説有笑地談了會兒心,之後許琛便對楠竹道:“你先靠着這樹睡會覺吧,趕了一天的路,一定累壞了。”

“那你呢?”楠竹擔心地問。

許琛突然撓撓頭,像個大男孩般靦腆地笑了,道:“不能兩個人都睡,我看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可是你也趕了一天的路了,你也會累。”楠竹突然動的説。

許琛看着她突然柔軟下來的臉孔,苦澀地道:“你還會關心我累不累嗎?”這些年對楠竹來説是煎熬,對他又何嘗不是呢?

楠竹臉微紅,低下頭,不悦地道:“你不睡就不睡,我自己睡。”許琛哪裏不知道她這是説的反話,仍舊温柔地笑着道:“睡吧,好好睡一會兒,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知道是因為真的是太累,還是真的因為他在身邊,楠竹竟然能在惡略的條件下,那麼坐着就睡着了。

許琛一直默默看到她睡了之後,默默起身換了個地方,直接坐在她的身邊。看着她的頭一點一點的,空缺了這麼多年的心,好像在此刻已經被填滿了。

偷偷地挪了挪自己的身體,讓已經快要倒在地上的她將頭靠在他的口。

聞着她身上那股悉好聞的味道,累了一天的許琛也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天微亮,楠竹悠悠轉醒。

突然她發現,許琛已經不知去向。眼前已經熄滅的篝火,正升起嫋嫋青煙。

黎明前的寧靜,整個園子裏連一隻鳥的叫聲都沒有。

馬也不見了。

楠竹整個心猛地一沉,站了起來,圍繞着昨晚兩個人在這個地方的活動範圍,找了一圈,依舊沒有許琛的身影。

“為什麼,為什麼又要將我拋下?”楠竹不低低地哭訴道。

這一刻的楠竹,她承認自己是軟弱的。

這一切讓她想到了當年,他們剛從蒼定皇宮逃出來的時候,許琛一聲不響地,帶着宮珏離開的那個早晨。

沒想到,有生之年,她再次重温了當年的噩夢。

“許琛,你這個混蛋,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拋下我,為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自私。”楠竹不滿地朝着漸漸亮起來的天空大聲喊着。

“我、我沒有離開啊。”楠竹回頭,看見他牽着兩匹馬,着晨定定地站在那裏。

所有隱忍着的委屈和不滿,突然在這一刻爆開了。猶如一個藏了多年的醜陋傷口,突然有一天,被人曝光在陽光底下,一切都是那麼醜陋和噁心。

楠竹什麼也沒有説,喉嚨已經發硬,只是站在那裏一直哭。

許琛並不清楚,為什麼他只是將餓了一夜的兩匹馬牽到前面的河邊,讓它們吃草喝水,才一會兒的功夫回到這裏,楠竹就在對着天空罵他?

手足無措的他將馬的繮繩一扔,直接跑到楠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裏,“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看來他還是不明白,自己對他的怨恨是從何而來的,楠竹哭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