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181眼底的那抹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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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走的,無論怎麼留,還是留不住的。
顏子軒深知,鍾若尋本來就極度缺乏安全,這一點並不怪她。她從小生長在那樣的環境裏,會有安全才怪?
是顏子軒自己沒能讓她受到安全,一切的錯,都是由他而起。
隔着幾步之遙的今歌,已經受到顏子軒身上那股悲傷的氣息,就連他都覺到鼻子酸酸的。今天顏子軒將鍾若尋放走,怕是今後會在悔恨中度過一輩子了。
可是今歌並不敢違背顏子軒的命令,只能轉身追上鍾若尋。
黑暗裏,孩子的哭聲尤為響亮。小傢伙似乎受到父母出現的矛盾,從剛才就一直大聲地哭着,這會兒聲音都啞了。
“瑾兒,孃親的小乖乖,不哭了好不好?今後孃親一定會好好撫養你長大的,我們一起努力忘了他好不好?”這些話,鍾若尋都不知道是在説給孩子聽,還是在説給自己的聽的。
“王妃…”身後傳來今歌的聲音,讓鍾若尋的神經又一次緊繃起來。
今歌看出她的意思,只能無奈地道:“您別緊張,我是來給你開門的。”鍾若尋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道:“有勞今總管了。”今歌默不作聲地走在前面,經過一道道宮門之後,終於來到將宮內和外界隔開的,那一道最重要的門前。今歌説明了來意,守門的自然認得今歌是誰,於是破例首次在夜裏開了宮門。
本來今歌想要親自送鍾若尋到驛站去,可是卻被鍾若尋婉言謝絕了,“今總管,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還是到這裏就好吧。”
“王妃,臨走前,您能不能聽我説幾句?”今歌今天無論會不會被顏子軒罰,還是要將心裏的話説出來,他不想讓有情人各奔天涯。
鍾若尋淡笑道:“那您也聽我一句,今後不要再稱呼我為王妃了。我從來都不是!”從來都不是,從一開始進入齊王府,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那麼愛上顏子軒呢?是不是一錯再錯?鍾若尋心裏苦笑。
今歌只能順了她的意道:“好,那我就作為一個年長你幾歲的人,和你説説這幾年裏發生的事吧。”今歌的生意在夜裏顯得格外低沉,鍾若尋只默默地聽。
原來當初在她走了之後,顏子軒又被楠竹救回一條命,並且在她的提醒下,顏子軒終於查到彌寶音中毒的真相。
當時的顏子軒猶如一頭剛出籠的猛虎,將當時照顧伺候彌寶音的那批人,殺了個光,只留下彌寶音的孃一直在她的身邊!礙於彌寶音是南丘公主,不然今歌相信,第一個死的肯定就是她。
隨着顏子軒身體的復原,顏司明對他的期望也越來越高了。顏子軒終忙着政務,從來都沒有理會過彌寶音。
這幾年的彌寶音,是靠着老皇帝的施捨才活下來的。
顏子軒在登基之後,也不曾有過一夜是在宮裏過的,每天晚上都會準時回到齊王府,住進以前鍾若尋住的沁蕪苑。
“我們做下人的,本來是不能多嘴的。但是皇上對您的心,這些年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今歌説完,便一直靜靜地等着鍾若尋的回覆。
鍾若尋聽完,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道:“人各有志,他是一個好皇帝,可是他卻不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這個問題相信我不説,你也會懂的。”身在皇家的男人,最避免不了的一個問題就是女人的問題。顏子軒真的能做到獨寵鍾若尋嗎?
他能。
可是那樣的他,就不是一個好皇帝了。鍾若尋知道,他心懷天下,滿腹文韜武略,是老天爺選定的!
“而我,這輩子只想要平平淡淡的。上一輩的錯,是不會在我的身上重演的。我想要的生活,是平平靜靜的,能多救一個人是一個,就這樣。”
“或許很多年後,我們還會想念彼此。但是我希望我回憶起他的時候,是帶着笑的。”今歌知道,不能強留了,默默地將鍾若尋母女送出宮門之後,在關門的時候今歌一轉身,便撞見了顏子軒眼底的那抹蒼涼!
“皇上,夜深了,回去休息吧。”顏子軒似乎沒有聽到今歌的話,眼睛望着已經緊閉的大門,回味着鍾若尋今晚説的所有的話。
人隨着年紀漸長,似乎心也跟着硬了不少,還是説,心疼到麻木了,才會讓他剛才説出放她走這樣的話。
明明自己的心裏,是那麼的想留下她。可是在聽到她那些話之後,心裏的那點想法便蕩然無存了。因為真的那樣做了,就是自私!
與顏子軒的失魂落魄不同,彌寶音在他出門之後,幾乎是奪門而逃的。
這會兒回到她的宮裏,還卷着棉被,坐在牀上瑟瑟發抖。
鍾若天端着杯熱茶送到她跟前,才道:“王妃,您是不是受了驚嚇,來,喝點熱茶暖暖吧。”彌寶音顫抖的手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思緒仍然還沒有從震驚中離過來。
“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什麼了嗎?”就算是知道,鍾若天也不會説的。面上裝得驚慌不已的鐘若尋立刻問道:“您究竟看到什麼了?”
“我、我看到了,”彌寶音説到一半,又將裹在身上的棉被抱緊一點,“我看到鬼了!”
“啊?”鍾若尋誇張地張大了嘴巴,道:“不會吧,這裏可是皇宮啊。”
“千真萬確,是那個死去的齊王妃,她就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彌寶音説着,又開始發抖了。
鍾若尋閃過一絲冷笑,才做驚慌狀道:“什麼?她顯靈啦?”其實,她早就猜到了,顏子軒那天抱着的那個小丫頭,和鍾若尋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這也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鍾若尋還活着,何況當初,本就沒有見過她的屍體。
“她來報仇了,她一定是來報仇的。”彌寶音今晚顯然被嚇得不輕,説着説着,已經開始哭了。
最後,彌寶音的孃嬤嬤出馬,才將她安撫好。
鍾若天卻已經回了自己的寢室,開始籌劃她的正事了。
“鍾若尋,我看你出了宮,還有誰能救你,哈哈…”燭光照在鍾若天的臉上,只見她抬起手,一把將臉上那層薄薄的面具摘下。面具下的,是一張魔鬼一樣的臉,臉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而且還是些腐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