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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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澄音覺得,今天真是她的幸運。
下課後,她正匆匆忙忙準備離開教室時,系主任告訴她,國內最具水平的bj響樂團的徵才比賽雖然才剛結束,但為了延攬新一代的優秀人才,樂團團長卡來爾、路森將出現在學校的畢業表演會上。
只要能博得團長青睞,畢業後便能立即加入bj響樂團。
她是師長們眼中的資優生,眾人一致認定,她很有可能由該屆畢業生裏穎而出。
因為這個消息,呂澄音一整天處在無比亢奮的狀態中,在打工的餐廳連拉了兩個小時的琴也不覺得累。
十一點,走出打工的餐廳,她去連鎖咖啡店買了塊蛋糕和熱茶,準備回她的小套房享用。
因為無所依靠,所以她很仔細的把打工賺的錢作最妥善的安排,若非必要,她不會這麼奢侈,頂多隨便買個麪包、泡碗麪就當一餐。
今天,系主任的話一直在她耳邊迴盪,雖然不是萬分肯定,但她覺得自己離夢想愈來愈近了。
她的努力,很有可能得到回報。
想到這一點,呂澄音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腳步格外輕盈,直到一抹隱隱出現在巷口街角的高大暗影闖入視線,她整顆心才警戒地提了起來。
那道暗影靠在巷口的紅磚牆上,因為離街燈有一點距離,她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但看得出那是個男人。
黑暗中,一點紅光隨着他的動作熠熠閃爍。
像黑夜中的紅星星…拉回突然冒出腦中的詭異思緒,呂澄音的神經繃得更緊。
她租的這間小套房位在遠離喧鬧的小巷中,此處很安靜也很偏僻,白天看起來還好,但一到晚上,總讓她提心吊膽。
尤其是在固定打工的夜晚,她特別晚回家時,不管附近有沒有人,她的腳步總是不由自主加快。
在呂澄音加快步伐快速從男人身前跑過,並抱着必要時得拿她的小提琴琴盒當武器的打算時,一道略沉的嗓音讓她猛地頓住腳步。
“你終於回來了。”她知道自己不該停下,卻被那道聲音裏的悉喚住。
可能是因為學音樂的關係,她對聲音的鋭度很高,只要聽過一次,幾乎就可以記住對方的聲音。
看她全身緊繃,一臉戒備,韋修恆捻熄香煙,帶着優雅的笑,朝她緩緩步去。
街燈逐漸映照出他的輪廓,那是張俊逸的笑臉。
聲音喚起了記憶,呂澄音馬上認出,眼前正是那天她在“漫泡影”遇到的男人。
“你…為什麼會…”思緒有些混亂,她完全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麼奇怪的時間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更詭異的是,這絕對不是巧遇,他看起來就是一副等她很久的模樣,這一點讓她更加不解。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找你談。”呂澄音不解地擰起眉,充滿防備的開口:“我們並不認識不是嗎?”
“只是不。”韋修恆微笑,彷佛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聞言,呂澄音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
這個男人若不是認知有問題,便是臉皮太厚。
“對我來説,你和陌生人沒多大差別,我不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重要的事可以談。”她冷下臉道。
如果只見過一次面,説不上兩句話僅是不,那她真的不懂“不認識”的定義為何。
定定看着她充滿防備的冰冷小臉,韋修恆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的開口“對你來説是這樣,但,對我來説不是。”
“什麼意思?”
“你叫呂澄音,國立丁大音樂系的學生,主修小提琴,副修鋼琴,夢想是加入bj響樂團。”瞧!他對她不是完全不瞭解,花點小錢,動用點關係,他便可以得到他想知道的情報。
聽着他從容不迫的説出這些,呂澄音難掩驚愕。
“你…怎麼…”突然,腦中掠過關禹恩的臉,她冷聲問:“是關大哥把我的事告訴你?”但話一出口,她立刻否決這個可能,因為她所認識的關禹恩不是個會隨便漏他人隱私的人。
“不是。”韋修恆有些無奈地聳肩道:“關不肯幫我,是我動用了些人脈幫我查的。”忽然覺得頭重腳輕,呂澄音有一瞬間到恍惚。
她到底遇上了什麼奇怪的人?
“為什麼找人調查我?”緊握着拳,她冷聲問。
面對她冷冰冰的模樣,他俊雅的臉龐上綻出淺笑,説得理所當然。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他的回答並沒有帶給呂澄音半點喜悦,反而讓她全身寒豎起。
她相信一見鍾情,但並不相信一個正常人會請人調查只見過一次面的女人,他這樣的做法太匪夷所思,也太變態了吧?
“你…你神經病!”撂下話,她邁開腳步,不準備與他繼續糾纏下去。
知道自己的行為嚇着了她,韋修恆一個箭步便擋在她面前,誠懇地道:“給我半個小時和你談談,好嗎?”呂澄音想拒絕,也知道自己應該拒絕,卻因為他那雙一瞬也不瞬注視着她的俊眸,及那張俊雅臉龐上過分認真的神情而猶豫。
她咬着牙,説不出半句話。
意識到自己不爭氣的反應,她的心微微發顫。
皮相果然很重要,面對這樣氣質儒雅的帥哥,要説不真的很難,尤其她又是個不太懂得拒絕的人。
所以很多時候,她只能利用自己這張難以親近的冷臉,掩飾真正的自己。
“如果你怕不安全,我們到巷口那家便利商店談。”為了體貼廣大的消費族羣,近來便利商店多了許多便利又貼心的設計,不但更為光潔明亮,店內還設有可讓顧客暫時歇腳的桌椅。
那裏隱密雖然不高,但至少可以讓她不必把他當變態。
呂澄音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甘願地説:“二十分鐘,我不想太晚回家。”見此舉奏效,韋修恆微笑道:“放心,我不會擔誤你太久。”
“那你先走。”兩人達成共識,但她仍不敢大意。
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壞人,但現在社會上什麼人都有,她怎麼知道他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
清楚她對他帶着戒心,韋修恆笑了笑,半點也不介意地將雙手在口袋裏,率先往前走。
呂澄音看着他慵懶閒適的修長背影,疑惑地擰起眉。
她還是不明白,這個只與她見過一次面的男人,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她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