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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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二爺怎麼來了?”仲四詫異的:“這種天氣。”
“等我緩和、緩和跟你細談。”曹震着氣説:“這個天氣可真不秒!”仲四硬將曹震引至內宅,仲四
備了一個極豐盛的海味火鍋,開了一罈陳年花雕,讓賓主圍爐密談。
“我也有風聲。事不幹己,何必多管閒事。”仲四聽完曹震的話,這樣回答“即使方老爺待,不能不辦。”他站起來又説:“震二爺你請慢慢兒喝酒,回頭我也有一件很要緊的是跟你談。”仲四走到前面,找了兩個得力的手下,悄悄囑咐了一番,關照分頭向漕幫首領去打聽其事;最好今晚上就能打聽到。不然,就得趕到德州,一定有消息。
““那好,”曹震問説:“你有什麼要緊事告訴我?”
“是這樣的,我們有一間同行振威鏢局的徐掌櫃,曾跟震二爺同過席,還記得不?”
“記得,倒是滿快的一個人。”
“對了!正是他。”仲四放低了聲音“他今兒一早派他兒子到京裏來找我,説有筆買賣要跟我合夥。我剛從他那裏回來,不知道這筆買賣能不能接;震二爺來得正好,我得請了你老的示才能拿主意。”
“喔,是怎麼樣的一筆買賣?”
“這筆買賣透着有點兒玄。據説是有位王府的貝勒,有二十萬兩現銀,要保到廣東。王府的銀子,運到廣東去幹什麼用?”一聽這話,曹震心中一動,想了一下問道:“是那個往復,你知道嗎?”
“不知道。據徐掌櫃説,只聽來的兩個人悄悄而在説:‘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小王爺知道。’小王爺指誰?震二爺能想得起來嗎?”
“從前我們平郡王,都稱‘小王爺’,如今。”曹震望着空中,一面沉、一面自語似地説:“有‘小王爺’,還有貝勒,還該是那個王富?而且還不能讓小王爺知道!”看他攢眉苦思的神情,仲四便即説道:“震二爺暫且丟開,先喝酒;想事越急越想不起來。”曹震聽他的話,喝着酒把心放開來;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再思索了一會,大致不差了。
“我知道了,小王爺是怡王。”
“就是‘十三爺’府上的小王爺?”仲四所説的“十三爺”是怡賢親王胤祥;曹震點點頭説:“不錯。”
“那麼那位貝勒呢?”
“是小王爺的胞兄,名叫弘昌;小王爺名叫弘曉。”曹震又説:“怡賢親王幾個大兒子,都不大安分,怡王病重時,想到身後,怕他們將來出事,不敢讓他們襲爵。雍正爺特為派人去問,怡王説:皇上倘有恩典,只叫弘曉承襲好了。那時候的小王,才三歲還不到四歲。當今皇上接了位,特為下一道上諭,讓他到上書房唸書,又給他選了一個翰林當師傅。如今整三年了。小怡王跟皇上的情分是不同的。”
“那麼,為什麼説這件事,不能讓小王爺知道?”仲四問道:“是怕小王爺告訴皇上?”
“説的是!”曹震霍然而起“看來這筆銀子的用途,是不能讓皇上知道的。這可比我告訴你的那件事要緊的多,我明兒一早就得回京。”
“是!有消息最好,不然我另外打聽好了來跟你回。”仲四緊接着又説:“不過,這筆買賣怎麼樣?能不能接?”
“接!”曹震毫不考慮地説:“不接怎麼能知道這筆錢幹什麼用?不過,你都擱在心裏,千萬別跟徐掌櫃説。”他又面凝重的叮囑:“這件事只怕關係不小,你可千萬大意不得。”仲四久歷江湖,而且宮闈秘辛,也略有所聞,因而對曹震的警告,非常重視;但也頗為不安。雍正初年,朱門府第,血跡斑斑,令人心悸;平民百姓,倘或無端捲入旋渦,不明不白的遭了禍,無處申訴,豈不太冤。因此,他惴惴然地問道:“震二爺,接下這筆買賣,會不會出事?”
“出什麼事?”曹震不解“你是説半路上會有人來價鏢?”
“劫鏢是不會的。而且有人來劫鏢,是我的事,跟客户無關。”
“那會出什麼事呢?你平平安安把鏢銀護送到地頭,清了,別的事都跟你不相干。”仲四很難將心事表達出來;想了一下問道:“震二爺,你説我接下這筆買賣,才能打聽他們的內幕;到底要我打聽些什麼?”
“到時我會告訴你。”
“只怕我頂不下來。”
“不會的!”曹震覺得他的態度令人困惑“請你打聽什麼事,當然是你辦的到的;你我相處這麼些年,幾時看我做過‘拿鴨子上架’的事?”這一説,仲四放心了。喝酒閒談,從曹震口中聽到了好些聞所未聞的王府秘密;正聽的興致時,派去打聽的人,先後回來覆命了。
“有是有這回事,不過讓東平州的劉三爺擋回去了。”
“劉三爺怎麼説?”
“劉三爺説,收拾死人,算不得英雄,而且這個禍闖出來不好收場。”
“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倉書秦五爺。”
“嗯,嗯!那就錯不了啦。”仲四很滿意地“辛苦,辛苦!趕快喝酒去吧!”等手下一走,仲四就告訴曹震説,這‘劉三爺’名叫劉鐵珊,外號‘半截寶塔’,是漕幫‘京淮五’的領幫當家,家住東平州,運河自臨清到濟寧州這一段,是他的地盤,他反對此舉,就沒有誰敢在東昌府九縣一州之內鬧事。至於倉場總督衙門的書辦秦五,是劉鐵珊的得意弟子,他的消息很靠得住。
“可是濟寧州以下呢?”曹震問説“不就輪不到他管了嗎?”
“雖輪不到他管,總還要賣他的帳的。”仲四又説:“劉鐵珊的話很切實,這個禍闖出來不好收場,濟寧州的舵靶子,當然也要細想一想,決不會冒失的。”
“説得不錯。”曹震很欣地“我明天一早就可以回京了。”
“我陪震二爺一起走。”仲四説道:“我這筆買賣,也要到京裏去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