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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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天下第一高手”的名頭太過刺人心,自白鶴道長被加上那冠銜的那一天起,從此寧靜的生涯就和他絕了緣。
每年不知有多少高手上門向白鶴道長挑戰或“求教”無論是託名“求教”或是言明挑戰,這些人都懷着一摘“天下第一高手”名頭的雄心而來。
但是,他們全栽了,而且,據武林中傳聞,那些名家沒有一個能在白鶴道長的手下走過二十招的。
但是不可否認的,白鶴道長在他們師兄弟中要算“道有”最差的,因為他天生的氣質使他萬難達到無為謙沖的地步,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武學不僅超出同輩,而且更勝過了祖師。
他享着這最高令譽達十年之久,到了弟十年上,白鶴悄悄尋了一個山,把自己關在中。
別人都以為他是閉關修道去了,其實他乃是暗暗磨練劍法內功,為的是為赴一個祖師還定的死約會…”慕天雕聽到這兒,不暗中猜測:“那是個什麼死約會啊…”他的臉上也出了疑惑的表情。
停了停,白鶴道長繼續説下去:“參加那個死約會的結果,因為每一個參加者,要與二十多個一的名手相互作殊死之鬥?而每一個參加者都是以掌門人身份代表着本門。
那就是説絕不能半途而廢,誓必拼到最後時刻,這二十多大多全死的,註定只有一個人…”再也忍不住,慕天雕言道:“師父這是什麼約會啊!為什麼…”阻止他的問話,老道揮了揮衣袖,這:“生死約會對我來説,那更是緊張萬倍,因為,這個約會的結果,我勢必要和並稱天下第一的少林了一大師一決勝負…”口口口口口口竹枝山峯上,凌晨,朝陽斜着,淡中夾着一耀眼的金,像從雲端下凡的仙子,輕盈地,温柔地把黃金的沙撒向大地。石盤邊上,一塊千斤巨石封在山口。
中,白鶴道長盤膝而坐,忽然,他緩緩睜開了眼,石縫隙中入的光,在這黑暗的山中刺得有如千萬盞巨燈,然而白鶴道長雙目中陡然出光,毫不退縮的向了光。
他緩緩提了一口真氣,待那口真氣在身體百中運有了一週之後,他全身道袍生像是有風從下吹鼓,如鳥翼般鼓張起來,只見他的臉愈來愈紅潤,頂門上冒着陣陣熱氣,驀然間他的身軀緩緩上升。
他仍是盤膝而坐的姿勢,這證明他不是藉着腿上的施力而騰起的,而且他這上升之勢緩慢。
他頂門白煙愈來愈濃,身軀卻逐漸上升,五寸…八寸…一尺…一尺半…升到二尺高,他的身軀像是凌空停在鄂兒了,既不上升,也不下降。
而白鶴道長的雙眉卻緊緊皺起,頭頂上像開了蓋的蒸籠,分明是在努力打破一個難關的模樣。
驀然,一聲悶哼從他鼻孔發出,他的道袍一陣盪,身軀又逐漸上升了…兩尺半…兩尺八…三尺。
他舒緩似地吐了一口氣,頂門上的熱氣亦不復冒,他安地出了笑容,而他的身軀就如一個身着薩般懸空停坐在三尺之高。
漸漸,他又緩緩落了下來,他安地嗓子一口氣:“唉,這‘蓮台虛度’的關界端的不易衝破,不過,我總算達此境界了。”
“嘿!不知少林了一大師能否臻此?照這功夫看來,就是少林的‘一葦渡江’心法重現,也未必見得能勝我哩,何況‘一葦渡江’心法失傳百年,了一大師由何重得?”於是他滿意地笑了…
“咦…”他眼前突地一亮,滿中充滿了光,封在口的巨石不知何時竟被人移開而不知道。
一個念頭閃電般掠過白鶴道長的腦海:“難道——了一大師來了?”他下意識的到一陣緊張,也有點慌亂,不可一世的白鶴道長,在想到了“了一”的大名時,竟也猛震一下。
但是這時的覺,立刻被他的豪氣所淹滅,他抖了抖衣袖,雙掌輕按石座,身形如一支勁矢般飛出口。
外豔陽麗天,朝霞如釜上蒸氣,他大喝道:“了一大師——其來何事?”
“你,就是白鶴道士麼?”回答的是蒼老而獷的聲音。
怔了一怔,白鶴道長一看,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五個高大的老和尚,但他立刻就看出這五個和尚絕非少林寺的。
他惘了,這…是誰?因為他一直暗中含滿了內勁,是以這時他的衣袍鼓漲得有如氣球。
居中一個紅衣老和尚見這位名滿天下的全真高手緊張地盯着自己,那有一道家謙和的模樣,不哈哈笑道:“好小道士,好小道士!”白鶴道長那時少説也有五六十歲一亮被紅袍和尚喚作“小道士”他不啼笑皆非,作聲不得。
白鶴道長正要開口,老和尚朝他擠擠眉,揮袖道:“你等一會,咱們五個和尚還有事要先商量商量。”白鶴道長不大是惑。
左邊一個和尚道:“那天老大説那個先找着小道士,那個就先動手,別的不可爭執,可是,哈,咱們今天大家一齊到,那麼算誰呢?”右邊第二個和尚道:“難,難,這個很難。”左邊第二個道:“這有什麼難,咱們今天雖是一齊到的,可是這石塊是我開的,自然是我先動手了。”此言一出,其他幾人似乎也覺有理,那左邊第二人頗為得意,就要上前。
白鶴見他模樣,暗道:“原來是找我動手的,嘿——”正在這時,忽然右邊第一人大聲道:“不成,不成,咱們問問小道士,他願意挑戰我們中那一個。”其他幾個一聽,齊聲道:“老二回來,正應如此。”已走出一步的和尚見眾意如此,也就回到原處。
居中的和尚模樣兒十分古怪,一説話就先眉開眼笑,似乎按捺不住內心的歡喜一般,他大聾道:“小道士,你要挑咱們那一個?”心中大是納悶,白鶴道長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和尚已連拍後腦,笑道:“我真是老糊塗啦,你小道士一定是認不得咱們五個野和尚是不是?”白鶴道長只好點點頭。
和尚臉一正,正道:“咱們五人喚作‘偷生五僧’,喂,小道士,你死鬼師父‘玉玄歸真’好厲害啊”陡然想起一事,白鶴道頓時臉大變,屈指一算,顫聲道:“三十…三十年了,五位可是…‘魔教五雄’?”五個和尚嘿聲大笑道:“小道士,好眼力”白鶴道長忖道:“三十年前恩師和東海珠珍島主‘破竹劍客’徐熙彭在蘭州城外苦心婆心渡化這五大魔頭,結果仍是不免一戰。
先師和徐老前輩各自拼廢了二十年功力,用‘玉玄歸真’和‘百節劍法’險勝了五人,從此之後五人依諾出家為僧,面壁苦修,三十年不準出山半步,今…原來限期已滿…好快…”居中的和尚摸摸鬍子,笑道:“小道士,你師父曾説,三十年後如果我們還沒死,就來找你較量較量。
三自他曾誇言,魔教外門功夫永遠無法超過玄門正功,而且愈練到上乘,相差愈遠,他預料他的弟子中以你小道士最為聰明,三十年後的造就必勝他當年,是以若是咱們不服,就來向你印證——”説到這裏,他又笑笑道:“你那死鬼牛鼻子師父以為咱們再過三十年,必然早就五堆黃上了。
哈哈,那曉得咱們五個魔頭當了和筒,深得佛家上乘理土兄是愈活愈長,這叫做‘臭命蛇,又臭又長,哈”
…
”他愈説愈得意,最後指手劃腳,江湖話也出了口,那裏有一和尚的模樣,其他四人也聽得不勝有趣,一齊捧腹大笑起來。
白鶴想到他還説“深得佛門至理”不啞然。
“喂,小道士,照你師父那種説法,你必是厲害極了,你要挑咱們那一個?”右邊第一個和尚長得一臉兇像,他忽然從背囊中取出一包東西,擲向白鶴道:“小道士,你先瞧瞧這個——”那包東西似乎甚是沉重,被這兇和尚隨手一擲,竟帶着鳴鳴破風怪響,疾飛而至,到了白鶴面前,卻陡然一旋,在空中停了停“噗”地落在地上。
白鶴見他這份手勁,心中不暗駭,忖道:“三十年前二這些人就是六十開外,現在怕不有九十歲了,那份內力自然不提啦,我——可不成,幸好我有先天氣功。”白鶴伸手虛空一抓,那包東西呼地飛入手中,五個和尚暗暗點頭,暗自喝辨。
白鶴道長打開布包,驀然臉大變,雙手一陣顫抖,布包之物咕碌碌滾落地上,駭然竟是個人頭。
強抑住悲痛,白鶴道長沉聲問道:“敝師兄謙和有道,不知前輩何以下毒手?”兇臉和尚漫聲道:“我千里迢迢跑到終南尋你,這牛鼻子卻大刺刺推説不知,我一發脾氣,就把他宰了。”他答得稀鬆平常,白鶴道長強忍滿眶熱淚,怒極反倒冷靜下來,一字一字地道:“貧道就挑你一戰!”兇和尚哈哈笑道:“好!”白鶴道:“糞土之牆,不可圬也?先師一番渡化心血是白費了。”毫不在意,兇和尚叫道:“小道士看招”話落一拳打來,勁風呼呼,拳勢卻飄忽已極。
白鶴道長雙目凝注地上師哥的頭顱,中像是燒紅一盆烈火,但是,手腳卻是冰冷異常且微顫抖。
直到強勁的掌風襲近,他才陡然仰天長嘯,雙手一分,十指外彈,十縷勁風襲向敵人腹。
兇和尚一聲冷笑,單臂一沉,猛然外移三寸,剎時滿天都是掌風袖影。
白鶴道長游魚般倒退三步,他暗付道:“這惡和尚既施出‘飄雪繽紛’掌來,必是昔魔教五雄中的第三‘人屠’任厲了——”果然兇和尚大喝道:“小道士,再接我任厲一招”話落,身形已如旋風般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