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聞道掌門在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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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們就是趕赴龍門跡的第一撥,老鏢頭當然是武當一葦子所改裝。
趙南珩怕被東華山莊的人認出,臉上塗了易容物藥,虞平是個愛俊俏的人,依然本來面目,兩名趟子手,則是藍袍八劍中的玄明、玄清。
因為一葦子臉上用的是趙南珩的易容物藥,所以他這般説法。
趙南珩臉上一熱,低聲答道:“晚輩只略知用法,哪裏談得上於此道?”一葦子持須道:“不過照理説,一個人的氣,應該不會這個樣子。”説到這裏,倏然住口,隨手合起茶盅,呷了一口茶。
正好堂倌送酒菜,大家也就住口不言。
那灰衣文土已緩步從他們桌邊經過,僅瞥了他們一眼,繼續朝前走去,在右角一張空桌上坐了下來。
這時候,樓梯下又有人上來了,那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婆婆,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老婆婆穿一身乾淨青布衫褲,右手提着一個“朝山進香”的黃布袋,走路都顫巍巍的。
少女面貌娟秀,穿了一套紫花布衣衫,肩頭垂着兩條辮子,左手挽了一隻香籃,右手攙扶着老婆婆,垂着頭,緩緩走近靠壁一張桌子坐下。
看樣子,她們敢情是祖孫兩人,剛從鄉下來的,老婆婆坐下之後,不住的東張西望。
那少女始終低垂粉頸,連頭也不敢抬一下,但她的坐位,和趙南珩恰好斜斜相對。
就在她坐下之時,趙南珩心頭微微一怔,只覺這少女十分面,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覺多看了一眼。
虞平灼灼目光,更是不住的朝她瞟去。
就在此時,樓梯上又有一個人,大步跨入廳中。
走進來的是一個六旬左右的瘦小老者,頭盤小辮,一身布褂褲,束板帶,斜一把鐵鏽斑剝的小斧,連柄只有一尺來長。
一葦子神慕地一變,回顧左右,徐徐説道:“咱們得趕快一點,黃昏時候,也許還可以趕到定城縣。”定城縣即今之廣川縣,在河南境內,正是由麻城北去的官道大路,他這話當然是故意説的。
那瘦小老者此時已在不遠處坐定,口中沉哼了聲。
正好酒保趕着過去,遮住視線,虞平目光動,低聲問道:“老前輩認識他?”一葦子甚無其事的道:“此地不宜多説,我們趕快吃吧!”説着目光一抬,面對玄明道人,嘴皮微動,玄明道人暗暗點了點頭。
趙南珩瞧出一葦子是以“傳音入密”向玄明道人指示機宜,但因他曾有“此地不宜多説”之言,心知必有事故,一時不好再問。
匆匆吃罷,由玄清道人付過飯賬,大家相繼下樓。趙南珩忍不住回頭瞧了少女一眼,只覺自己分明在哪裏見過此女,只是苦於想不起來。
走出酒樓,小廝替五人牽過馬匹。
虞平回頭瞧去,那賣卦老者業已走了。大家跨上馬匹,玄明道人忽然撥轉馬頭,獨自朝來路馳奔而去。
趙南珩、虞平和玄清道人方覺奇怪,一葦子一帶繮繩,回頭笑道:“我們先走吧,他就會趕來的。”話聲剛落,突聽一聲淒厲慘呼,從後面傳了過來。
一葦子身軀一震,駭然道:“玄明…”趙南珩、虞平、玄清亦都聳然變,急急轉頭瞧去。
那不是玄明是誰?此時已由馬上滾下,撲卧在七八丈外,一動不動,不知是生是死?敢情地奔出沒有多遠,就中人暗算。
一葦子騰身飛落馬背,雙目光暴,向四面一掃,沉聲道:“此時四外並無行人,更無搏鬥,玄明顯然被暗器所傷?”他緩緩走近,俯下身去,伸手一探口,只覺觸手冰冷,玄明道人業已斷氣,不呆得一呆。
玄清道人扶起玄明屍體,忍不住下淚來。
趙南珩趨前一步,悄聲問道:“老前輩,這是什麼暗器所傷?”一葦子默默地搖搖頭,向玄清吩咐道:“掀起衣衫!”去清撕開玄明衣襟,前一無傷痕,但背後卻有一點極小的紫紅影子,浸入內。
虞平目光一直,倒一口涼氣,失驚道:“老前輩,這是…”一葦子咳了一聲,忽然低喝道:“快快掩起!”玄清趕忙掩上衣襟,此時酒樓中的食客,和路上行人,都已趕了過來。
一葦子長嘆一聲,轉臉朝玄清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料得到你的兄弟會突患急症,墜馬而死!”這時圍觀的人,已越來越多,一葦子目光一轉,瞥見十槃大師雜在人羣中,兩道目光正向自己瞧來。
心知接應的人,已經趕到,這就接着説道:“好在咱們已快到地頭了,何老四,你就留下來吧,好好替你兄弟料理後事吧,喪葬費用,統由咱們鏢局開支就是。”玄清道人連連叩頭,含淚道:“多謝老鏢頭。”一葦子趁機向十槃大師用“傳音入密”説了幾句話,才回頭吩咐道:“趙老弟、虞老弟,這裏有何老四料理,咱們上路吧!”三人相繼上馬匹,默默上路。
趙南珩心裏想着許多疑問,諸如酒樓上遇到的似曾相識的少女,和麪無人的灰衣文士,小斧的瘦小老人。
以及一葦子為什麼要玄明道人回去?玄明道人背心上那點紫紅影子,究竟是什麼暗器?
馬行迅速,一會工夫,離中館驛已有數里路程。
趙南珩再也忍不住,抬頭問道:“老前輩,玄明道兄究竟是什麼暗器所傷?”一葦子黯然道:“搜魂針!”趙南珩吃驚的道:“會是南魔的‘搜魂針’?哦,老前輩,那方才酒樓上…”他心中灰衣文士、瘦小老人,甚至連白髮老嫗和着兩條辮子的少女,都覺可疑,是以一時説不上來。
一葦子搖搖頭道:“不可能,爛柯樵子和冷麪秀士,都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決不會使用南魔的‘搜魂針’,而且酒樓前窗,位在大門右方,玄明去的方向,是在酒樓左方,不説相距已在十丈之外,就是以位置而論,怎麼也打不到他的身上了。
即使從窗口打下,針頭創口,該由上而下,但玄明後心創口,只是平直中,是以據貧道估計,該是有人在酒樓門口,出手暗算無疑。”説到這裏,回頭道:“虞小施主華山高弟,華山派素以‘太白神針’馳譽武林,不知貧道説的可對?”虞平坐在馬上的身軀,似乎微微一震,忙道:“晚輩才疏學淺,雖曾跟隨大師兄練過針法,會而不,尤以飛針一類暗器,體積細小,通常不出三丈,即以家師來説,只怕難以打到十丈,方才晚輩走得最後,如果有人在門口出手偷襲,晚輩斷無不覺之理。”一葦子微微一笑,道:“搜魂針乃南魔獨門絕學,發外無聲無形,傷人於不知不覺之間,此人雖非南世侯本人,但既能偽制‘搜魂針’,以偽亂真,指上功力,自非等閒,打出十大距離,想來也並非難事。
不過據貧道估計,此人髮針當在五六丈左右,因馬匹正在奔行之中,中針之後,仍可把他帶出數丈之遠,才行跌落馬背,而那聲慘呼,正是墜馬時所發,唉,別説小施主了,就是連貧道也一無所覺…”他仰頭向天,嘆了口氣,就不再説話。
趙南珩道:“道長方才説爛柯樵子、冷麪秀士,可就是酒樓上最後上來的瘦小老頭,和那個灰衣文士嗎?”一葦子道:“貧道先前也只覺那灰衣文士面無血,使人不無可疑,只是沒想到會是南天七宿中的冷麪秀士秦紫貴,但後來爛柯樵子斷眉老五突然現身,才使貧道聯想起來。中館驛偏僻小站,南天七宿中人,會在此地出現,當非偶然經過,自可想見。因此貧道命玄明去通知後面的人,加以注意,不料竟遭毒手,由此看來,咱們這一行人的行藏,只怕全已落在人家眼中了!”——幻想時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