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峨峨雲髻現金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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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青氅的走後,披紫氅的果然依次朝石老令公走去,他和先前一樣,在石老令公前面五尺處站定,也上身微躬向前肅立。
趙南珩心頭漸漸到緊張,因為四個人先後有序,只要披紫氅的一走,就該輪到自己了。
自己不但不會“傳音入密”的功夫,就是會“傳音入密”但石老令公問的話,也定是他們秘密幫會中的事,自己也無從答起。
他只覺自己手心已暗暗沁出汗來,一顆心只是怦怦跳動,但事已至此,也只好故做鎮定,一面舉目偷偷朝上面瞧去。
這會因為自己前面已沒人再擋住視線,瞧得極為清楚。
石老令公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生相極為威猛,一頭亂髮,黑中透紫的面龐,濃眉環眼,連鬢卷胡,黑夜之中,目光炯炯如電!
他正在打量之際,只聽披紫氅的也躬身説道:“弟子敬領法諭!”轉身退了下來,也同樣向自己兩人供了拱手,朝嶺下而去。
趙南珩這會有了經驗,拱手還禮,目送他身形走後,只聽耳邊響起一縷極細的聲音,説道:“舒平,你過來!”趙南珩只覺心頭驟然一緊!
“舒平”?敢情就是自己的名字了,那麼連上姓,自己該是“辛舒平”他毋須置疑,這是叫自己了,因為前面兩人,業已先後離去,正該輪到自己。他心頭猛跳,硬着頭皮,定神斂容,顫顫兢兢的朝前走去。
相距五尺,才一站停,只聽石老命公冰冷的聲音,已在自己耳邊響起:“孩子,你不用報告了,夫人已另有發現,要你立即回去,山下替你準備好了馬匹,你這就走吧!”他説到這裏,從中取出一個封袋,隨手遞了過來。
趙南珩心頭暗暗叫了聲“好險”他們果然每個人都要報告什麼,自己這一關,總算勉強逃過了。
“夫人要自己立即回去”?
這個夫人,極可能就是西妖羅髻夫人,自己本不知他們的巢何在?在這種情形之下,自己又不好多問。他腦際閃電一轉,雙手接過封袋,口中低低應了聲“是”石老令公目光如炬,趙南斯這略一遲疑,如何瞞得過他?雙目一抬,冷聲問道:“你可有話要説?”趙南珩心頭又是“咚”的一跳,連忙搖搖頭道:“弟子沒有。”他聲音説得極輕,石老令公似乎並沒注意,抬手道:“好,你就走吧!”趙南珩暗暗吁了口氣,躬身一鞠,徐徐退下,回身又朝被黑氅的作了個拱,舉步朝嶺下走去。
他手上還執着石老令公遞給他的一個封套,不知裏面放着什麼東西?有點沉甸甸的,但一時又不便開拆,只好揣入懷中。走下張八嶺,果見林邊已有一名黃衣人手上牽着一區健馬,在那兒等候。
見到自己,立即躬身道:“辛香生請上馬!”趙南珩不再猶豫,微微點頭,從黃衣人手上,接過繮繩,縱身躍上馬背,潑刺利朝大路上奔去。
等走了一段路,他目光向四外迅速一瞥,眼看左右無人,急忙從懷中掏出封袋。
打開一瞧,只見裏面是一面三角型的金牌,呈古銅,正面和扇骨上一樣,刻着許多雲朵,但在雲端之中,隱隱現出一座牌坊似的門户,反面只刻着四方形的一顆印章,中間有四個篆文,依稀有“雲髻峨峨”四字!
趙南珩頓覺眼睛一亮,這“雲髻峨峨”不是指西妖羅髻夫人,還有什麼?
他們這些人,果然都是羅舍夫人的羽黨,那麼這塊金牌,準是他們的秘密符記無疑。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自己總算僥倖碰上了,似乎可以憑這面金牌,混入他們巢。
趙南珩不覺大喜過望,只是牌上除了雲朵和牌坊之外,並沒説什麼地方,不知他們老巢,究在何處?自己該往哪裏去好?
但他可以猜想得到,羅髻夫人的老巢,決不會就在近處,否則用不着叫自己騎馬了。
自己曾聽人説過,老馬識途這句話,這馬匹如果是他們豢養的,自然識得歸途,自己何不讓它自己跑去?
心念轉動,立即收起金牌,手上也就不加驅策,任由馬匹自行奔走。
一會工夫,業已踏上大路,那馬果然毫不停留,希聿聿一聲長鳴,放開腳程,朝左奔去。
趙南珩舉目向四外一瞧,忽發覺馬匹奔行的方向,竟是自己方才來路,朝滁州路去。心想:自己反正不知路徑,任它跑去也就是了!
這一條大路,是沿山而行,時當深夜,行人已絕,那馬當真悉路途,繞過滁州城,再往南走,已非官道大路,只是一條鄉村間的黃泥通道,但坐下馬匹,卻依然毫不稍停,一路她了下去。
趙南珩本不知道地名,只覺黑夜之中,好像又經過了一處城鎮,但馬匹還是繼續往南。
漸漸,東方業已透出魚白,晨風吹到臉上,使人有清新之,心中不期一怔,自己任馬奔走,竟然已趕了一個晚上。
抬目一瞧,遠處又有一座城牆,隱隱在望。
趙南珩忽然想起自己臉上,還蒙着白紗,急忙摘了下來,瑞入懷中,然後又把身上披着的白氅取下,在馬上胡亂挖好,收入包裹之中。
這一陣工夫,天已經大亮,田邊路上,也已有人行走。
馬匹用不着自己招呼,放緩馬蹄,朝城中走去,一會工夫,在橫街上一家悦來客棧門前停了下來。
趙南珩暗暗到奇怪,心想莫非這匹馬,昨天曾在這家客店落腳?所以把自己也馱來了?
心念方轉,只見店夥已着過來。
敢請他看到一清早有人上門,準是趕了夜路的,慌忙招呼道:“相公想是趕了一夜路程,快請到裏面休息,小店有清靜上房,對讀書相公下榻最是適宜。”趙南珩遞過馬繮,一面點點頭道:“我昨晚趕了一夜,確需休息,夥計,這裏叫做什麼地方?”店夥怔一怔,陪笑道:“小地方是和縣。”他口裏説着,把馬匹牽入槽中,然後把客人領到上房,返身退出,一會工夫,送上臉水,又替他沏了壺茶,才行退去。
趙南珩一晚沒睡,確實也有點疲累,掩上房門,和身在牀上躺下。
要知趙南珩自從傷在南魔掌下,經鬼手仙翁替他打通奇經八脈之後,一共已有一天,兩晚沒有休息,此刻一經躺到牀上,立即酣然睡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聽到房門外腳步來沓,人聲吵雜,趙南珩霍然警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故?
急忙開出門去,只見自己隔壁房中,圍着許多人,有的搖頭嘆息,有的卻在指手劃腳的説話——幻想時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