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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故人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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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言啊蘭言,到底還是小瞧了她!

墨潭緊緊地攥着竹片,片刻,竹片化作粉末,從她的手中滑落。

就算陰蘭言逃到天涯海角,也絕不可能再飛出她的手掌心!

路,還是要按照她先前計劃好的走。

越國公的後院的涼亭裏,蘭書蹙眉看着手中的密函,陰蘭言逃了?!

到底是一國君王,一旦讓她逃了,召集舊部,後果不堪設想,她們能應付得了嗎?

“區區一個陰蘭言,合我們姐妹二人之力還應付不了?”耳邊,突然響起一句嘶啞破碎卻果斷明快的話語。

不知不覺地,蘭書竟將心裏的想法喃喃地説了出來。

蘭書嚇了一跳,往後一退,右手受到驚嚇似的拍着口,手中的密函迅速滑進了寬大的袖中。

“王姐,你怎麼進來的?”墨潭穩穩地坐在她對面的石凳上,月眸深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悠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蘭書只覺得墨潭那墨一般濃黑的眸光太過霸道,竟彷彿將整個天地都籠罩了起來,壓得人不過氣來,心頭慌慌地跳動得十分烈。

蘭書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視墨潭的月眸。

“這天下,還有我到不了的地方,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墨潭微笑而狂妄地道,明明笑得開懷温暖,卻無端地生出無邊的冷意,彷彿要凍結眼前的一切。

“王姐…”蘭書眸光一閃。

“我是來告訴你,蘭言雖然溜了,但是她手頭已經沒有可用的勢力了,我們的計劃不變,我會在命人西川附近佈置好她的‘屍身’,以及被摧毀的龍舟殘骸。三後,由越國公對外宣佈,女王駕崩,由——你——繼承皇位!”墨潭表情平淡地敍述,至於‘蘭言溜了’這句話無需説的太清楚,她相信眼前的妹妹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至於那個‘你’字,她説得很重,很慢,很有力。

蘭書猛然站了起來,如被五雷轟頂,臉頓時慘白,手中的密函嘩啦一聲掉到了墨潭的腳邊,可是蘭書顧不得這些,一把拽住墨潭的衣袖。

“姐——”墨潭偏頭瞅着她透出緊張懼怕的面龐,月眸中閃過一絲快得抓不住的悲傷,曾幾何時,她們姐妹,竟也走到這一步了嗎?

“蘭書,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也不是試探你,不必如此懼怕。”

“可是——姐,你是開玩笑的,我體弱多病,身無點滴功勳,又無任何勢力支撐,豈能坐上大寶?”蘭書急切地看着墨潭。

墨潭緩緩地笑了,這丫頭,怕早就在心裏惦念過千百回了吧?

“如何不能?體弱多病的是六年前的你,這些年越明歸不是教給你幾套強身健體的拳法了嗎?如今雖然談不上武功有多高,但這身子骨嘛,早已不可同而語;身無點滴功勳有何難?我給你三十萬擔糧草,即刻送去南方賑災,解除鳳陵三年賦税,在沒有其他子嗣的情況下,百官會接受你的;至於勢力,這越國公並非愚忠之人,你不是將她拉攏的很好嗎?繼續這樣就對了。”蘭書慢慢放開墨潭的袖子,彷彿墨潭是陌生人一般,雙目怔怔,墨潭閒然地品了一口茶,並未去看她的表情。

“原來,原來我的一舉一動當真逃不過王姐的眼睛,既然如此,王姐更不該拱手將江山讓給我。”

“錯,我並非讓給你!”墨潭神情霎時肅穆。

“我有兩個條件,一,將皇城遷往西川,西川改名鳳川,那裏物富民豐,適合如今千瘡百孔的女兒國休養生息;二,立越明歸為後,其女為太子,讓他父儀天下,光耀越家,並且終身給予皇后的尊崇,永遠不得離棄。”

“王姐——”蘭書喃喃地,彷彿明白了什麼,望着墨潭的側面,幾乎有些朦朧不清,她以為她瞭解王姐,到如今才知道,一直都是王姐在默默地看着她,包容着她,而她卻從未走進王姐的心裏。

“王姐,你,你既對越明歸有情,為何,為何…”墨潭淡淡一笑“情亦有深淺之分,何苦為我那一方淺得見底的情,去困住明歸的一生?你對他用情至深,我自愧不如,我相信,你定能夠善待他。”

“所以,你不惜把拼命打下的江山給我,把心頭牽掛又愧疚的越明歸指給我,從而空出心頭的位置,好容納青冥和月華,一方面為了不負青冥和月華,另一方面亦不負我和明歸?”墨潭伸指敲了敲石桌,聲音叮咚清脆,此刻的笑容真正發自內心“蘭書,咱們姐妹一場,你如今這番話,最深得我心…”

“不可以!”蘭書低吼着打斷她的話,淚滿面,雙眼被滾滾不斷的淚水浸得模糊不清,兜了一大圈,她的王姐,竟然為了這些可笑的理由要放棄到手的江山,絕對不可以,她不允許。

她自己想要皇位,也不過是想給明歸一個揚眉吐氣、世人敬仰的名分!

“你努力了二十年的江山,怎能説放手就放手?你從來都不欠我,一直都是我欠了你。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現在又是花御宮宮主,就算你同時娶了青冥月華和明歸,也不會有人説什麼,我從來沒碰過明歸,我知他心中只有你,你不該——你有情,何必…”蘭書哭泣着,説不下去了。

“故人如夢,我忘不了明歸看我的時候温暖中藏着一抹羞澀的眼神,我不碰他也是因為尊重他,他值得全心全意的對待,蘭書,當在花御宮大殿上,你寧可自己傷心,也要成全明歸的心事,我就知道,你的心裏從此只會有一個他了,把他給你,我放心。

至於江山,你看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憑什麼重新坐上去?住在朝臣和百官的心裏的,永遠是飛揚霸氣的陰蘭蓀,而不是我,靜靜地站在墳場邊目送死亡的——永遠只能屬於黑夜的花墨潭,國家需要的是你光明的號召力,而不是如今的我,喜怒無常,不穩定的因素太多,我自己都不敢肯定我能控制住自己的脾,不會成為暴君,母皇留下的錦繡江山,你是她最疼愛的孩子,你要為她守住!

而且——我已經累了。”墨潭靜靜地説完,涼亭內外空蕩蕩的,只聽到蘭書陣陣哀慟的哭泣。

“蘭書殿下有在下等老臣的輔佐,他定會是一代明君——但是,如今的太子,修為已臻於完美,內足以將女兒國推上繁盛的頂峯,外足以讓國力擴張得與軒轅國並駕齊驅。這些,都是蘭書殿下做不到的,太子,您真的要為了一個狹隘的‘情’字而放棄這萬里江山嗎?”涼亭外,一身黑錦袍的越國公緩緩走進,鋭利如劍的雙眼,牢牢地注視着未帶面具的墨潭,連一絲詫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