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下七色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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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白仰首朗笑一聲道:“雲某是不是朋友對手,要動手之後,才能分曉,朋友這話,不嫌太早了麼?”淡金臉漢子道:“你試試就知道了。”揚手一劍,面刺來。
雲飛白舉劍擊,淡金臉漢子一劍甫出,忽然運劍如飛,鷹翔刺,左挑右戳,打着進攻,一口氣朝雲飛白運攻了十數劍之多!
雲飛白少年氣盛,那肯示弱,口中發出一聲輕嘯,劍勢展開,迴環如風,一口長劍緊護身軀,繚繞起一片青光!
這番拼搏,因兩人發劍都快,劍光纏繞,倏合倏分,煞是好看,一丈周圍,劍風盪,聲如裂!
白眉老者光着下巴,一雙明星般的眼睛,只是盯着雲飛白,出無比的關切之,雲飛白閃到東,他眼光跟着到東,雲飛白閃到西,他眼光跟到西,比他自己跟淡金臉漢子動手,還要來得緊張。
戰之中,只聽淡金臉漢子輕笑一聲道:“好一手“白鶴劍法”雲相公果然高明得!”這兩句話,説得聲音相當柔和,好像老朋友互相推許一般,這和他冷漠得沒有一絲笑容的表情,大相逕庭;但在他話聲中,劍招卻突然為之一變,時而凌空高蹈,如飛鷹撲免,時而貼地平飛,如霞蝶穿花,時而劍發匹練,寒光盤旋,時而銀芒如線,尋暇抵隙,一道人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令人捉摸不定。
雲飛白只覺周圍劍風颯然,人影晃動,生似自己已經陷入一片劍影之中,無暇旁註,只好聚會神,連封帶拆,緊守門户,耳中突聽一聲輕笑,眼前劍影雲時盡斂,只見一點寒芒,緩鍰朝自己飛來,急切之間,得向後退出一步。那知後退了一步,並沒有躲閃得開,那點寒芒,依然追擊而上!
正因為這一點劍尖飄忽不定,使人無法捉摸,雲飛白不敢舉劍去封,只得又後退了一步。
但淡金臉漢子那點劍尖,依然如影隨形而來,一直籠罩着身前七八處大,這時也響起了淡金臉漢子的笑聲:“雲相公,你認不認輸?”雲飛白“我”字堪堪出口,一點冰涼的劍尖,已經抵上了他的咽喉!
雲飛白方自一驚!
白眉老者也不驚“哦”出聲,這時即使他想出手相救,也已經來不及了!
淡金臉漢子忽然輕聲一笑,迴腕撤劍,揚眉道:“看在雲相公的份上,今晚咱們就到此為止。”話聲一落,人已翩然飛掠而起,往山下投去,一點人影,去勢奇快,眨眼之間,就己消失在夜之中!
他走得實在太快了,雲飛白幾乎運想喝住他的話都來不及出聲,一時望着已經消逝的人影,和黑黝黝的山林,錯愕得説不出話來。
白眉老者重重的冷哼一聲,返劍入鞘,和聲道:“此人不敗而退,必然另有詭計,資侄且隨老夫到家莊一敍。”他長髯被人家一劍削去,自然是臉上無光,因此在説話之時,緩緩轉過身去,不願讓雲飛白看到。
雲飛白恭敬的應了聲“是”也返劍入鞘,躬身道:“老伯請。”白眉老者也不客氣,舉步走在前面,雲飛白跟着他身後而行,兩人相繼下山。
甘家莊在花廟之南,相距不過十來里路,自然不消片刻,便已趕到,夜之中,偌大一片莊院,已無半點燈火。
白眉老者對雲飛白道:“賢侄,夜深人靜,我們只能越墩而入了!”雲飛白道:“老伯説得是。”白眉老者道:“賢侄隨我來吧!”説完,雙足一點,當光飛身而起,登上了培頭,等雲飛白跟着縱起,才翩然朝中庭落去。
雲飛白跟着飛身落地,白眉老者朝階上一抬手道:“賢侄請。”雲飛白謙虛的躬身道:“老伯請先。”白眉老者領着他走上石階,跨入大廳,廳上當然一片黜黑,並未點燈!
“請坐。”白眉老者又拾了抬手,説道:“長夜客來,只好委屈賢侄,在這裏稍待,老夫去去就來。”雲飛白沒有坐,拱拱手道:“不要緊,老伯只管請便。”白眉老者道:“老夫那就少陪了!”話聲一落,匆匆出廳而去。
雲飛白留在廳上,夜深更沉,萬籟無聲,廳上一片黑暗,不覺舉步跨出大廳,在走廊上負手站了一回。
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回頭看去,白眉老者光着下領,左手依然提着帶鞘長劍,急忙奔了出來。
雲飛白慌忙了上去,叫道:“老伯…”白眉老者氣急敗壞的道:“雲少俠,我…爹不見了。”他本來話聲一直説得很低沉,現在變成又脆又的女子聲音,而且幾乎哭出聲來!
雲飛白不由得一怔,舉目望着他問道:“你…不是甘老伯?”白眉老者臉上一紅,低頭道:“你説的是我爹,我…我…是甘明珠…”雲飛白這下聽懂了!
他聽爹説過,甘世伯膝下只有一位千金,叫做明珠,比自己還小一歲,爹和甘世伯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這次爹派自己到穎州來,似乎另有深意,好讓自己給甘世伯瞧瞧,兩家本是世,如能結為姻親,未嘗不是好事…
只聽甘明珠接着道:“事情是這樣的,爹前天接到七帖,要爹三天之內,獻出一顆寶珠,否則一家雞犬不留,爹急得不得了,三天期限是到明天子夜為止,我瞞着爹偷偷寫了一張紙條,貼在半里外的一棵大樹上,約他們今晚到花廟後山赴約,今晚我偷了爹的青萍劍,假扮成爹模樣,一個人趕上山去。”是她假扮了白眉崑崙甘霖,這就難怪淡金臉漢子一劍就挑去了她的假須。
雲飛白只是靜靜的聽她説着,沒有作聲。
甘明珠續道:“後來…你和我一起回到莊上來,我已經覺得好生奇怪,這兩天我們莊上防備得很嚴密,但我們一路進來,卻投見到有人阻攔,連暗樁也一個不見,我趕到爹書房裏,沒找到爹,再趕去上房,也沒見到人,爹怎麼會不見了呢?”雲飛白等她説完,才道:“姑娘不用焦急,老伯是不是會發現你瞞着他到花廟後山去,他也趕去?”
“這不大可能。即使我爹趕去後山,我們去了這許多時候,應該會在路上碰到呀!”甘明珠急急答道。
一面用大袖拭着塗在臉上的一層黃泥。
現在,月雖然不算明亮,但己可隱約看到她臉上的輪廓,那是一張清秀的鵝蛋臉,彎月般的眉,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只是臉上籠罩着一層焦急之!
她幾乎已經沒了主意,只是拿眼睛望着雲飛白,希望他拿個主意,其實雲飛白只比她大了一歲,也是初出茅廬,哪有什麼江湖經驗?
雲飛白沉着道:“那麼府上其他的人呢?”甘明珠撰著眉道:“我們莊上,除了我和爹,只有兩個使女,和十幾名長工,爹平教他們練武,這幾天,都輪守夜,但方才進來,一個人也沒見到呀!”雲飛白道:“我們先去找找看,只要找到一個,就可問出莊上方才可曾發生了什麼事故?”甘明珠點頭道:“你説的對,那就快走。”她迅速下寬大的長袍,出一身天青勁裝,一手提劍,走在前面。
兩人穿過大天井,跨出二門,左右雨運各有一排房屋,正是莊丁們平休息之所。
甘明珠一下衝到左首第一間,剛跨進門,就看到地上橫七堅八的躺着八九個人,不覺驚得後退了一步,啊道:“他們都在這裏!”雲飛白從她身後閃出,掠入屋中,俯身查看了一陣,仰首説道:“他們只是被點了道。”伸手在一名莊丁身上,連拍了兩掌。
照説,這是解手法,道一解,人就立時會清醒過來,那知拍了兩掌之後,那莊丁好似一無反應,依然酣睡如故?
雲飛白有些不信,舉手再拍了兩掌,那人仍然渾如不覺,口中不輕咦一聲道:“奇怪,他道明明已解,怎會仍然昏不醒的呢?”轉過身,舉手朝另外一名莊丁身上,拍了兩掌,那人也和先前一人一般無二,並未醒轉。
甘明珠有云飛白作伴,膽子也大了些,同樣出手在一名莊丁身上,拍了兩掌,那人當然也沒有清醒,忍不住道:“難道他們不是被人點了道嗎?”雲飛白站起身道:“這隻有一個解釋,這些人可能是被特殊手法所制,普通解手法,無法解得開他們的道。”
“閣下頗有自知之明。”一個冷漠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了過來!
雲飛白、甘明珠同時吃了一驚,迅快的轉過身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面蒙黑布的怪人,就站在門外不遠之處。
黑夜之中,明知他是人,但見了都會嚇上一大跳!
甘明珠驚“啊”一聲,不由自主的往雲飛白身邊依去。
雲飛白左手緊握劍鞘,橫作勢,沉喝道:“你是什麼人?”黑衣人冷聲道:“在下是誰,並不重要。”甘明珠道:“這些莊丁是你點了他們道?”黑衣人道:“就算是在下點的吧?”甘明珠道:“那我爹呢?”黑衣人道:“在下無可奉告。”雲飛白冷笑道:“朋友既然敢來,何用黑布蒙面?”黑衣人道:“在下一向如此。”雲飛白大笑道:“在下希望見見你的本來面目。”突然雙肩一晃,直欺過去,右手探出,動作奇快,抓向黑衣人的蒙面黑布。
黑衣人嘿了一聲,左手抬處,五指如鈎,向雲飛白手腕扣來。他雖比雲飛白出手較遲,但拿脈認,卻是準確無比。雲飛白這一抓,竟似自己送上去的一般!
雲飛白大吃了一驚,急忙斜退半步,往側閃開,冷冷的道:“朋友手法果然高明得很。”
“嗆”的一聲,掣出長劍,喝道:“朋友…”黑衣人沒待他説下去,冷漠的道:“在下並不是和你們打架來的。”雲飛白道:“那你是做什麼來的?”甘明珠一下閃到了黑衣人左首,和雲飛白一左一右住了黑衣人,口中嬌聲道:“雲少俠,不用和他多説,我們先把他拿下了,再問他不遲。”
“鏘”的一聲,同樣出青萍劍來,舉劍就刺。
黑衣人左手輕輕一格,發出“當”一聲金鐵擊撞之聲,把甘明珠的長劍震了開去,就沒去理她,轉過臉來,從蒙面黑布兩個眼孔中,出兩道目光,望着雲飛白,問道:“你就是雲飛白?”雲飛白道:“不錯,在下正是雲某。”黑衣人又道:“她呢?是不是白眉崑崙的女兒?”甘明珠一劍被他手腕撞開,還震得手心隱隱生痛,心頭十分震驚,聞言盛氣的道:“是又怎樣?”
“那就好。”黑衣人緩緩的道:“在下是奉主人之命,前來邀請兩位的。”甘明珠問道:“你主人是什麼人?”黑衣人道:“二位見到主人,就會知道。”雲飛白道:“貴主人現在何處?”黑衣人道:“花廟。”甘明珠又道:“我爹在不在那裏?”黑衣人道:“在下奉命前來邀請二位,旁的都不知道。”雲飛白道:“這裏所有莊丁,都被你們用特殊手法點了道,朋友先解了他們道,我們就走。”黑衣人道:“這些人天明自會醒過來,用不着解,造時也無法解得開他們的道。”甘明珠望望雲飛白,徵求他的意見,問道:“你看我們談怎麼辦?”雲飛白道:“據在下看,老伯可能已在花廟也很難説,我們自該到花廟去看一看了。”甘明珠點頭道:“好,我們那就入吧!”雲飛白朝黑衣人一抬手道:“朋友請吧!”黑衣人探手入懷,取出兩張七柬帖,遞了過來,説道:“這是敝人的請柬,二位收好了。”雲飛白沒有伸手去接,一面説道:“有朋友給我們帶路,何用柬帖?”黑衣人冷哂道:“在下要先去覆命,沒有這兩份柬帖,二位休想見到主人。”雲飛白聽他説得神秘,心想:“不知他主人究是何人?”一面只好伸手把兩張請柬接過,凝目看去,請柬上除了七道顏,不見一宇。
黑衣人突然一言不發“刷”的一聲,身子往上直拔而起,一下穿上屋檐,此人身法之快,有如一縷黑煙,站在他對面的雲飛白,急忙雙足一點,跟着縱身上屋,舉目看去,這不過一瞬間的事,那裏還有黑衣人的影子?
甘明珠也相繼躍起,問道:“他走了麼?”雲飛白輕輕吁了口氣道:“這人好快的身法!”兩人回落地面,甘明珠道:“雲…大哥,我們到花廟去,這裏怎麼辦呢?”她如今一個人弧掌難鳴,只有雲飛白可以商量,不自覺的改了口,叫他大哥啦!
雲飛白道:“他既然説這些人要等天明之後自會醒轉,大概不會有假,目前還是先去花廟看看,也許甘老伯也在那裏。”甘明珠道:“萬一我爹不在呢?”雲飛白道:“就算老伯不在那裏,我們見到了他們的主人,也可以探聽出一些眉目來了。”説到這裏,忽然問好似想到了什麼,口中“哦”道:“你説兩天前甘老伯接到他們的七帖,要甘老伯出一顆寶珠,那是什麼珠呢?”甘明珠道:“不知道,我從沒聽爹説過。”雲飛白道:“這就奇了,他們的目的,似乎就在那顆寶珠之上,甘老伯怎會沒和你説過呢?”甘明珠道:“我真的不知道嘛!”公飛白道:“我們走吧,見到他們主人,也許就可分曉了。”兩人離開甘家莊,一路施展輕功,不消一刻工夫,便己趕到花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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