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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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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麼人的嗓音,聽電話都會心跳加快呢。”廖文琪半開玩笑地説,“第九十六號男友剛剛被我甩了,現在我正處於空窗期,説吧要我幹嘛?”

“這週五晚上七點半有空嗎?想請你去看蓋希文的“乞丐與蕩婦”音樂劇。”

“什麼劇啊?沒聽過耶。”安烈有些訝異。

“很有名啊,你沒聽過summertime這首歌嗎?”

“不太sure,反正我那天是有空的。唉!閻羅王在催魂了,我得過去了。”

“好吧,到時我去公司接你,可別忘。”

“怎敢忘唷!已經記在本子裏了,週五見啦。”

“嗯,bye!”放下話筒,安烈忍不住有小小的遺憾。文琪是很好,不過覺像哥兒們,興趣也不同,如果…拾起了桌上的淡藍信箋,真能碰上像信中的女子就好了,她一定會懂得他的心的。他渴望有一個心靈互通的紅粉知己啊。

唉!真是氣死人了,到了最後一刻鐘,婉芬還是臨時被老闆抓班,藹柔只好一個人去看“乞丐與蕩婦”節目還沒開始,她無聊地拿起望遠鏡四處觀看。知道自己買不起前排的票,所以她把買便宜票省下的錢買了一架能頗佳的望遠鏡。咦?前方走進來的那對儷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呢。等等!那男的不是老闆安烈嗎?哇!那可更要瞧瞧他身邊的女子是誰──削薄的短髮、分明的五官、一襲咖啡絲質褲裝,展一種幹練的都會女子氣息,看起來配的。

藹柔後來也曾再碰過安烈,通常都是他到安和貿易看員工的工作情形。他看到她只是笑笑,一點也不像特別認識她,是她自己幻想太多了。令她氣結的是,雷葉婷看到安烈,立刻問了好幾個企業開拓新方向的問題,引起安烈的注意。他問完雷的名字後就説好名字。唉!原來他對每個女人名字的評論都是一樣的。

安烈看着廖文琪眼下的陰影,愧疚地説:“看到你這麼累,還硬把你拉出來看錶演,真是不應該。”

“怎麼會呢?我早就答應你了。是昨天臨時有個project要趕,才熬夜的。”

“時間還早,你先閉目養神一下,我去買份節目單。”安烈體貼地説。

看着安烈起身離去的背影,廖文琪不再掩飾自己愛慕的眼神。是的,她很喜歡他,打從第一眼就是;他們也曾有過類似情侶的往,可惜為時甚短。她知道他是她抓不住的人,在他還沒厭倦她之前,她就聰明地先提出分手,也因此還維持着不錯的朋友關係;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也僅止於此,不可能更進一步了。

到此刻她還是沒清楚他今天為什麼會約她出來。在車上時,她隨口問起他對最近政經局勢的看法。她一向很佩服他獨到的眼光,這次他的答覆也沒讓她失望,正想再問他其它問題,他卻有些不耐地轉移話題,向她介紹起蓋希文的作品。老實説,她是為了見他才跟他出來的,對音樂劇本沒什麼興趣,也沒什麼瞭解。

安烈將節目單遞給文琪──“後頭有我的朋友,我去打聲招呼就回來。”很奇怪,後頭的觀眾這麼多,安烈就是一眼就發現舒藹柔的身影。她身旁的座位是空的,只見她那雙靈動的大眼正四處亂瞄,還不時拿起賞鳥用的望遠鏡來個特寫觀察。

“等人嗎?還是一個人來看錶演?”安烈帶着讚賞的眼光看着舒藹柔,她穿着一襲淡藍雪紡紗點綴着靛紫小花的細肩帶長裙,一件珍珠白緞面繡着銀絲的長袖外套只扣了領口一顆釦子披在肩上。她上了淡妝,桃的口紅將她嬌豔的紅顯得更誘人。雖然已是秋末了,不過她看起來就像個天的小靈。

藹柔看着眼前的安烈,不有點緊張。沒事穿這麼英俊來戕害人家的心臟幹嘛?雖然平常他也是西裝筆的,可是沒今天這般正式──白領深藍條紋的襯衫配上黑西裝,口袋還放了出一個三角的手帕,一頭黑髮有幾綹不聽話地垂在眉上,少了一分一絲不苟,多了一分慵懶不羈。還是念那句保命咒吧!

藹柔猛一起身便喊:“副總裁好,啊!”她沒料到原本放在膝上的望遠鏡就要親吻地面了。

安烈趕忙撈起了望遠鏡,他拿起來瞧瞧,唔,看得好清楚!數人臉上的青痘都有餘了。他有些好奇地問:“老實説,你有沒有拿這個望遠鏡觀察我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藹柔立刻回答:“報告,有!氨總裁的女朋友好漂亮!”安烈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是女的朋友。你還沒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還有,下班時間,別叫我副總裁,搞得我神經緊張。”

“哦,本來跟朋友約好的,誰知她臨時加班不能來,所以只有我一個人了。”

“是男朋友嗎?”安烈突然很好奇,當然也是回敬她剛剛對他女伴的打探。

“不是,是大學的室友。”

“你也對蓋希文的作品有興趣嗎?”藹柔立刻笑着回答説:“嗯,我很喜歡他的“藍狂想曲”和“美國人在巴黎”還聽説summertime這首歌就是從這出音樂劇出來的,所以一定要來欣賞!”安烈眼睛一亮,碰到知音了!正想進一步討論時,燈光暗了下來。

“等一下中場休息時再跟你聊。”安烈給了她一個燦爛的微笑後趕忙回到自己的座位。

“怎麼?又有新獵物啦?”廖文琪笑看着心情甚好的安烈坐回她身邊。

“沒有,別亂説,只是公司的新進員工,打過幾次照面而已。才剛畢業,你知道我一向對這種清純澀果子沒興趣的。”

“哦?”廖文琪壓不相信安烈的説辭。但幕已拉起,無暇再追問下去了。

第一幕才演一半,廖文琪已經沉沉睡去。安烈輕輕地將下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國家劇院的冷氣可是冷的。唉!今天約她出來,原本是想表明跟她進一步往的意願,可是,見了面還是覺得覺不對。她是工作上的好夥伴,約在一起吃箇中餐常可討論出很多行銷的好idea,可是跟她在一起,永遠處於腦力盪的工作狀態卻是非常累人的,或許還是維持這樣的朋友關係比較好吧。

中場休息,廖文琪才醒過來。

“真對不起,我竟然睡過去了。”安烈笑着説:“沒關係,在這樣舒適的環境中休息也是不錯的享受。倒是你昨天熬夜,今天又累了一天,不如我叫小王先送你回去好嗎?不用跟我客氣,文琪。”廖文琪靜靜地看了安烈一眼,他今天邀她的心態和他現在温和有禮卻疏離的態度,她總覺得似乎是錯過什麼了,卻又捉摸不住那份覺。想一想,她突然笑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耽誤你。”廖文琪起身將西裝外套還給他,恍惚之間,她好像是把她對他曾有的痴戀也還回去,從此互不相欠了。

安烈也開玩笑地説:“是啊,thenightisyoung,我還有很多機會呢。”講完才發現她的臉有些凝重,急忙説:“怎麼啦?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的。”廖文琪立即換上一副開朗的笑臉──“我是開玩笑的,你被騙了!今天真是累了,謝謝你請我看劇,不過我真的得回家補眠了。”安烈鬆口氣的説:“那我就放心了,我打電話叫小王把車開過來。”他欣賞她無窮的活力、朗明快的子,只是,她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