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青衣快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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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白身形一轉,緊追下去,也跟着進了巷子冷喝道:“小子,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我一劍…”話聲未了,他只見於梵突然驚呼一聲,竟已撞在一個從巷子裏走出的老和尚身上,被那和尚扶住了。
他朗聲大笑道:“小子,你這下總跑不了吧!”長劍一斜,蔣白隨着身形的奔行,往於梵頸項削去。
他是恨極於梵,這一劍所削的部位,眼見便可把於梵整個頭顱割了下來,卻是眼前一花,他這一劍是削了個空的。
蔣白微微一愕,定神一看,只見於梵依然被那老和尚扶住,就在身前不遠。
他心中大驚,詫異地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計算好了部位,這一劍削出,準把那小子腦袋割下來,而不傷害到那個老和尚,又怎會落空呢?”意念電閃而過,他向前跨出一步,平劍橫削,又是一劍攻出。
他這一劍出手稍慢,就是想要看清楚於梵腦袋落地的情形。
哪裏知道他手裏的長劍堪堪削到於梵的身上,於梵突然往前移出數尺,又避開了這一劍之危。
蔣白不是個笨人,他一見這種情形,立即便知道完全是那個老和尚在鬼。
他心中微凜,道:“大師父,這位朋友與在下有仇,尚請大師父能夠…”那個老和尚打了個稽首,道:“阿彌陀佛,施主仗劍殺人,固然是一時快意恩仇,然而可曾想到因果報應,糾纏不息,時時…”蔣白冷哼一聲道:“大師何必與在下説什麼因果報應?在下…”那個老和尚打斷了他的話聲,道:“施主出身武當,諒必是武當後起之秀,難道不能看在老衲的面上放過他這一遭?”蔣白搖頭道:“請問大師…”他還沒把拒絕的話説出來,藍盈盈已經奔進巷子裏面。
他一見於梵四肢癱瘓的撲倒在一個老和尚的臂彎裏,還以為被蔣白殺死了。
她一掌向着蔣白拍來,道:“我跟你拼了!”蔣白閃身避過,沉聲喝道:“盈盈,你跟我胡鬧!”藍盈盈鐵青着臉道:“蔣白,你好毒的心,人家跟你無怨無仇,你便對他下起毒手,你…”
“阿彌陀佛!”那個老和尚呼了聲佛號,道:“女施主請放心,這位施主並沒有死去,只是身受重傷,昏了過去而已。”藍盈盈喜道:“他沒有死?”她也顧不得找蔣白的麻煩向着於梵奔去。
蔣白一見她這份關懷之態,如何能忍受得了?大喝一聲,劍向着於梵刺去。
他知道那老和尚並非尋常的和尚,一定也是會武的高手,是以這一劍刺出,盡他所能,企圖一劍便將於梵殺死。
因而他這一劍劃出,有如風雷迸發,迅捷如電,沉猛如山,毒辣犀利,一溜劍光,直奔於梵而去。
本想趁那老和尚不提防之際,突然出手,一劍殺死於梵,就算和尚要阻擋也來不及了。
哪知劍刃剛一劃出,那個老和尚已沉喝一聲,道:“施主的心也太毒了!””喝聲之中,他大袖一揮,拍出一股柔和的風勁,向着蔣白攻來的長劍捲去。
但見他的抱袖展處,蔣白那等鋭利的劍勢,竟然為之一滯,削出的長劍已被寬大的袖子捲住。
蔣白大吃一驚,趕忙運勁於臂,想要將長劍奪回,卻已被一股急湧而來的風勁,拉得離地飛起,退出八尺之外。
他的腳跟才一站穩,立即便深口氣,運起一股內力,在體內飛快的轉了兩匝,查視一下內腑是否受傷。
當他發現自己真氣暢行無阻,全身沒有一處受到傷害時,心頭的畏懼之大減。
他此刻已經知道面前這個老和尚武功高強,自己萬萬不是敵手,可是要他就這樣放過於梵,他決不甘心。
他驚疑地望着那個老和尚,略一沉,抱拳問道:“在下武當蔣白,請問大師可是少林…”在他的想法,那老和尚的武功高出他甚多,對方卻沒有傷害之意,除卻少林的幾個高僧之外,絕不會有其他人了。
是以他先把自己的身份表白,想要藉武當與少林兩派的情,請那個老和尚把於梵放掉。
哪知他的話未説完,那個老和尚已沉聲道:“老衲已經曉得你是武當門人了,只是老衲不明白你既與這位小施主沒有仇恨,為何要趕盡殺絕,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難道這是武當的規律不成?”蔣白辯道:“他無端取鬧,仗着會點武功,便跟藍姑娘過不去,在下這才…”那個老和尚臉沉肅,叱道:“就算他是個輕薄兒,你也不該如此狠毒,要知你身為正派弟子,居身行事處處都要講個仁字,像你方才的行為,豈不跟道中人沒有兩樣?”蔣白出道江湖未及兩載,便已博得青衣快劍之名,自然心高氣傲,可説除了本門尊長之外,任何人都沒放在眼裏。
他此刻聽得那老和尚話聲愈説愈是嚴厲,完全是一派教訓的口氣,心中已是難忍。
尤其當他看到藍盈盈站在一旁,沒有説話,更加難受起來。
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儘管明白自己不會是那老和尚的對手,當着藍盈盈的面前,也咽不下這口氣,當下抗聲道:“在下行事是否有錯,只有本門尊長才有權利可以教訓,至於大師你…”他冷哼一聲道:“你既然自命是正派高僧,為何還要包庇一個採花小賊?傳揚出去,只怕對於少林的聲譽有所遺害吧!”那個老和尚神一怔,詫異地道:“你説他是採花賊?”蔣自冷冷道:“大師認為不是麼?”那個老和尚目光一閃,轉向藍盈盈的身上,問道:“女施主,這位…”藍盈盈聽蔣白説到於梵是個採花小賊,還以為他原來就跟於梵見過,曉得於梵的來歷。
因為蔣白這次來找她,幾天來都是住在悦來客棧,所以她認為蔣白早就見過於梵了,這才沒有想到其他方面去。
她的心中只是起了一陣莫明的惆悵,認為像於梵這樣年輕俊逸的男子,竟然是江湖上一名被人不恥的採花賊,實在出乎人的想像,也大使人難預料了。
她正在慨不已,卻已見到那老和尚向她望了過來,立刻,她便想明白蔣白話裏的意思了!
她的臉大變,一股又羞又憤的情緒立即充滿了整個心頭,跳了起來,叱道:“蔣白,你把話説清楚點,誰是採花小賊…”蔣白道:“你到客棧裏來找我,這小子無事生非,招惹到你的你,他的那副德行,不是採花小賊又是什麼…”
“放你的!”藍盈盈氣得幾乎要哭出來了,她拔出在際的馬鞭,沒頭沒腦的向着蔣白去,叱罵道:“是我要找他打架的,要你管什麼事?你反而要污衊人家,你…”蔣白把藍盈盈手裏的馬鞭奪了下來,沉聲道:“盈盈,你不要太過分了!”藍盈盈見到蔣白的臉鐵青,手裏的馬鞭又被對方奪去,心裏一陣委屈,眼圈裏淚痕浮現,差點便要掉下淚來。
可是她生好強,絕不肯在這個時候讓眼淚下來的,愣了一顫聲道:“你…
你…”她的語音顫抖,連説幾個“你”字,再也説不下去,重重地跺了腳,向着巷外飛奔而去。
蔣白一見她那種氣苦之極的神態,也發覺到自己説錯了話,更不該在一時情急之下,一反往的依順態度,而使得藍盈盈如此難堪。
他見藍盈盈頓足而去時,連忙喊了一聲,追趕上去。
他的身形一動,身後已傳來那老和尚的喝聲:“慢走!”這聲喝叱威嚴沉肅,震得蔣白的耳鼓都在“嗡嗡”作響。
他的腳下一頓,略一猶疑,轉過身來,只見那老和尚已把於梵託在肩上,左手袍袖捲住自己的那柄長劍,依然沒有放鬆。
他的目光一閃,已看到那老和尚瘦瘦的臉上,顯得神極為凝重,兩道長眉已斜斜揚起,兩眼開闔之際,現出閃閃的芒。
蔣白的心裏微微發慌,問道:“大和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