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武林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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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放心,定嶽那小子我雖有二十年沒有看到他了,不過聽説他已得到真傳,對付秦鵬飛雖然贏不了,卻也吃不了虧。”彭海道:“並且他本來的目的只是出手救你們,見到你們已經逃走,他自然也走的,你還是把以後發生的事情説下去吧!”於梵嘴啓動了一下,正要繼續説下去,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疑惑地道:“大師父,你為何不趕快去傳武林帖,卻非要聽我説那些事情呢?”彭海想不到於梵會有此一問,微微一愣,於笑了兩聲道:“散發武林帖的事,我馬上就去做,不過你並沒把九大凶人圍攻般若神僧的時間和地點説出來,我需要從你所經歷的事情推想出他們動手的地方,這才能邀約武林同道,趕到那兒救援般若神僧…”於梵點了點頭道:“大師父,你説得不錯。”他整理了一下思索,從攜同夏蘋逃到嘉興城裏之後的事説起,一直説到被金笛書生羅詩擊倒為止。
他緩了口氣,道:“大師父,這就是整個經過了。”彭海也吁了口氣,道:“我真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紀,竟會遇到如此奇特詭異的事,若非是我救了你,我真不敢相信那會是真的…”的確如此,枯木尊者彭海深知漠北雙兇向來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怎樣也想不到他們為了於梵,竟然可以拼着跟秦鵬飛翻臉,甚而連金笛書生羅詩那等明的人,也會中了於梵的暗算,差點喪命無常,這事若非於梵親口説出,只怕沒人相信。
其實彭海又何嘗沒有力於梵改變了往的慣例呢?他練了枯木神功之後,只有殺人,從來都沒救過人,這次卻把於梵救活了…
彭海想到這裏,不搖了搖頭,暗道:“這小子有什麼魅力,竟然會使得我都改變了主意?其實我原先便已留下了後路,並不一定需要他,而我卻在見了他之後,動起了收徒弟的念頭…”他凝望着於梵那雙清澈烏黑的眼瞳,只見於梵也愣愣地望着他使他忍不住笑了笑,道:“孩子,你曉得我此刻心中有什麼想?我認為以你的資稟與智慧,若是找到一個好師父,他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他説到這裏,見到於梵的眼中出疑惑之,於是乾咳兩聲,道:“我的意思是要收你為徒,傳你絕藝,我想不用三年,你就可以把那兩個叛師逆徒擒住,替你已經死去的師父報仇…”於梵臉現難,道:“大師父,我…”彭海臉微變,隨即大笑道:“怎麼?你不願意?”
“大師父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於梵囁囁道:“只是在下…”彭海見到於梵的神態,還以為他是惦記着夏蘋,笑了笑,道:“我跟別的人不同,這些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動念頭要收徒弟,我若是收了徒弟,就一定要先替他解決煩惱,你放心,只要你拜在我門下,我負責把夏蘋找來給你。”
“在下並不是為這個問題。”於梵紅着臉道:“在下是因為師父臨死前叮囑過…”
“什麼?”彭海道:“他的人都已經死了,還不許你另投明師?”於梵對於龔江的尊敬之心,較之自己親身父母尤要過之,這因為他從小,從有記憶以來,便不知父母是誰?
他在經過一段艱苦的生活之後,遇見了襲江把他收留起來,不但供他衣食,並且還傳他武功,視他有如親生兒子一般。
是以他與襲江之間的情是遠勝於一般的師徒。
這次由於漠北雙兇的來到,使得他遭遇到一連串的麻煩,並且龔江還被兩個逆徒所害,於梵心中的悲痛真是不可言喻。
他一方面想要替龔江報仇,另一方面關於自己的出路,又想遵守他跟龔江所説的,若要另找師父,則要找一個天下第一的師父。
這可以説他私心想以將來的成就,來報答龔江生前對他的愛護。
所以,當彭海提出要收他為徒的主意時,他才會心中猶疑,遲遲不能決定。
此時,當他聽到彭海説出那等對龔江不遜的話語,他的主張已經決定了。
他本想坦白的説出自己的意思,給彭海一個難堪,可是當他想到自己這條命都是彭海所救時,他忍住了心頭的氣憤,婉轉地道:“先師生前待我有如親生兒子一般,如今他老人家剛死,在下若是馬上便拜在大師父門下,實在有愧於心…”他説到這裏,見到彭海臉上並無不悦之態,依然着笑容,心中不由頗為歉疚地道:“大師父,拜師之事,能否過些子再説?如今在下尚連你的名號都不曉得,冒然便拜在你的門下,實在不妥。”
“你説得不錯。”彭海笑道:“哈哈,不但你不曉得我的名字,我也不曉得你的名字,馬上就收徒弟,確實不太妥當。”於梵見他大笑,也不笑了起來:“大師父,在下真的是糊塗,説了這麼多話,連姓名都沒告訴你。”於是,他把自己的名字説了出來。
“哈哈,你的人怪,名字也怪。”彭海笑道:“不過我的名號要等你拜師的時候才能告訴你。”於梵見到彭海不把名號説出來,歉然問道:“大師父,你是在生我的氣吧?”彭海笑道:“怎麼會呢?你能夠如此尊敬師父,他在我門下,一定也是個好徒弟,我深幸沒有看錯人,這個徒弟是收定了。”其實他不知道於梵在述説把奪魂神釘送去柳雲山莊時,並沒説出那些神釘乃是龔江欺騙漠北雙兇,並未按照原定規格打進的。
他若是曉得於梵有話瞞着自己,只怕此時心念一轉,便會動手殺死於梵。
於梵看到彭海滿面笑容,心中如釋重擔,不知道他又一次逃得活命了。
彭海的話聲稍稍一頓,道:“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安心的住在這兒養傷,這兒的事,我都已安排好了,我這次去辦事,早則三天,晚則五天就會回來,到那時候,你可要給我一個答覆了。”於梵點了點頭,道:“多謝大師父。”彭海笑着拍了拍於梵的肩膀,道:“我走了。”他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道:“於梵,我還有一件事忘了吩咐你,那便是你身中金笛書生羅詩的九幽天柱功,雖然經過我替你運功驅寒,已經好了大半,卻是仍然經不起風吹的,你千萬不要到外面去,以免寒毒入骨,到時就難治了。”於梵抱了抱拳,道:“大師父,在下曉得。”彭海滿意地笑了笑,腳下略一停頓,又道:“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這兒來往的人非常複雜,難保沒有九大凶人的黨羽在裏面,關於般若神僧那事,你絕不要對人説出來,以免招惹了殺身之禍。”於梵地望着彭海,點了點頭,他真想就此跪了下來,懇求彭海收他為徒。
但是他心裏的話還沒説出口,彭海已搖晃着他那肥胖的身子,在一片笑聲裏,走出了房門。
於梵坐在牀上望着被彭海順手帶上的房門,心裏頭彷彿有一塊大石落下來。
這幾天裏,圍繞着他的身邊所發生的事,總算有了一個了結,雖然這個了結並不很圓滿,至低限度在短時間內用不着他自己去親身冒險犯難了。
尤其是關於九大凶人圍攻般若大師之事,這兩天沉重的壓在他的身上,此刻把整個負荷都卸給了彭海,使得他覺得輕鬆多了。
他斜斜的靠在牀頭,擁了擁被褥,只覺眼前的一切都已開朗起來,就像是從幽黯的山裏鑽了出來,見到光明燦爛的陽光一般。
他對於彭海的話,絲毫沒有懷疑,暗忖道:“大師父説的不錯,這次只要能招集到天下的武林正派俠士,再加上般若神僧的絕世神功,一舉便能把九大凶人擊潰,到時候蘋姐自然可以離他們的魔掌,武林之中,得以重見太平…”他的嘴角浮起了微笑,思緒轉到了龔江的身上,暗忖道:“這位大師父輩份那麼高,武功之強一定也是江湖上的絕頂人物,像他所説,我只要投身在他門下,三年之內便能練得一身絕藝,到時候一定可以把那兩個逆徒殺死,替師父他老人家報仇,然後我重回嘉興,替他老人家另築一個大墓…”想着想着,他很快地便睡着了。
由於連來的疲憊緊張,再加上此時心情的鬆懈,使得他獲得了一個安祥而甜美的睡眠,等到他一覺醒來,見到不知何時桌上已經擺了一盞燈了。
他舒適地伸了個懶,只覺神飽滿,身心舒暢,連來的疲累已經一掃而空,倒是腹中到萬分飢餓起來。
摸了摸肚子,他正要起牀,已聽得門聲一響,一個人探首望了進來。
於梵喝問道:“是誰?”那人似乎吃了一驚,推門走了進來,堆着滿面的笑容,道:“公子爺,你醒來了?”於梵看到那人的打扮是個夥計,瘦削的臉孔上一片焦黃,卻又堆着一臉的假笑,實在難看,他皺下了眉頭道:“你是店裏的夥計?”那個漢子躬身道:“稟告公子,小的姜五正是這悦來客棧的夥計,你有什麼吩咐,儘管找我就是了,小的一定…”
“姜五,”於梵覺得被人稱為公子爺實在不習慣,並且看到這夥計説話之時口沫橫飛的模樣,也惹人討厭,連忙出言制止,道:“我姓於,你不用稱我什麼公子爺了。”
“哦!”姜五拱手道:“原來是於大爺,小的曾聽那位大師父説於大爺是北京聚福錢莊的少老闆,要小的好好服侍的…”於梵見他一打開話匣子便是沒得完了,連忙打斷了姜五的話,問道:“那位大師父臨走的時候還説了些什麼?”
“他老人家説於大爺你這次到杭州來遊玩,由於旅途勞累,染了風,要在本店住幾天,叫小的加倍照應。”姜五笑着道:“小的進去了幾趟,大爺你一直睡着沒醒,這會已是用晚飯的時分,所以小的再來看看…”於梵正在飢餓之際,一聽得姜五之言,連忙道:“晚飯已經好了?
你趕快跟我送來,菜不需太多,飯多裝一點就行了。”姜五笑道:“小的猜想大爺你也該餓了,晌午的時分,小的送來飯萊,大爺你一直沒用,剛剛又把它收回去了,所以…”於梵揮手道:“你別所以所以了,趕快把飯菜拿來吧!”姜五見到於梵好似生氣的模樣,連忙躬身應道:“是,是,小的就把飯菜端來。”於梵見到姜五匆匆的走出房去,覺得又好笑又好氣,搖了搖頭,忖道:“天下怎會有這種人?”他自幼,後來又追隨龔江做一名學徒,可説生平從未住過客棧,自然不知道車船旅店裏的腳役之輩,最是勢利不過。
彭海臨走之際,先把食宿之費付清,另外又賞了不少銀錢,把於梵的身份抬高,便是唯恐自己走後,於梵會受到客棧夥計的氣,憤而離開客棧。
那麼,他所安排的這一着棋,便會因此失效,甚而會發生意外,若是於梵落人他人的手裏,很有可能便會將此事漏出去,而惹來更多的麻煩…
彭海不愧是老謀深算,把一切可能發生之事都預料到了,甚而在臨走之際,施出“枯木神功”傷了於梵的陰脈,就是唯恐有意外發生,使得於梵離他的控制,那麼不出五天,於梵便將內傷迸發,吐血而亡…
於梵年紀還輕,閲歷不夠,又怎知彭海會是如此毒辣的人?他等到姜五出了門之後,心中對於彭海的妥善安排頗為,只不過對於彭海把他的身份説成聚福錢莊的少老闆有點難堪就是了。
他想了一會,掀開被褥,走下了牀,只見牀頭旁的椅上擺着一隻木箱,箱上摺好了一套天藍的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