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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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楊素馨的不是耀眼的陽光，也不是清脆的鳥鳴，更不是刺耳的鬧鐘，喚醒她的是全身的痠痛以及‮腿雙‬間曖昧得教人無法成語的微微刺痛。

她睜開眼眨了眨，眼中全是剛睡醒的惺忪。

很明顯她還沒有睡醒，至少神智還沒有恢復，不然温在華赤身躺在她身旁的這個情景，她絕對不會只是愣愣看着而不發一語。

温在華一手撐着頰，好笑地看着她似醒非醒的模樣。

她這樣子真的讓人心癢難耐，心動不如行動，所以他也沒有裝君子，直接一記深吻過去，將還沒有清醒過來的睡美人吻醒。

一吻完畢後她的神智和記憶通通回籠，楊素馨尷尬地看着温在華，小手揪緊被單緊緊地把自己圍起來，沒有出半點光。

“好了，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麼告訴我原因，我相信我有權利知道為什麼一個未婚媽媽居然還是一個‮女處‬？”換了甜的早安吻，温在華一手摟過她，輕壓住她然後開始他的問題。

她難以置信他可以讓兩人以這麼尷尬的姿勢，去談這樣嚴肅的話題，“你…你先起來，你這樣子我怎麼説話？”

“我不要，鑑於你剛剛的眼神，我可以判斷你有逃避的傾向，因此我認為用這樣的姿勢你才會乖乖的吐實。”他振振有詞地説，只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比較重要的原因是他想壓在她軟軟綿綿的身子上，那比什麼高級的沙發、牀褥更教他舒服。

她呼一窒，羞得泛起水意的雙眼狠狠地瞪向他，但他依舊不痛不癢似的，繼續用這個姿勢等着她的回答。

“我們可以一直用這個姿勢消耗下去，我一點也不介意，但我必須提醒你，這個姿勢可是很容易會出事的，至於出什麼事，需要我跟你好好地重温一下嗎？”他語氣中期待很明顯，而且整個人還很不要臉地從到部都跟她貼在一起。

怎麼會有人的臉皮這麼厚？

楊素馨紅着臉再瞪了他一眼，也知道他並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她才深口氣，要自己儘量漠視身上還壓着一個男人的事實，把他想知道的，用最簡單也最簡短的句子説:“小蕊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她是我姊姊素雲的女兒。我姊在生下小蕊沒多久就出車禍走了，留下小蕊一個人，而我們也不知道誰是小蕊的生父，所以在跟我爸媽商量過後，我成為小蕊户籍上的媽媽。”沉默地聽着她的解説，温在華卻知道這一切必定沒有她所説的那麼簡單，單憑着她做未婚媽媽這點，已經足夠讓她吃無數的苦了，而這女人非但一句怨言也不曾説過，還全心全意地愛着小蕊。

這樣的女人到底該稱讚她偉大？還是説她蠢？但就因為這樣的她傻得讓他心疼，讓他忍不住的想讓她覺更多的幸福、更多的快樂。

“素馨。”把心疼的表情埋進她的頸間，他輕語，“我們結婚吧！”不是為了負責，更不是因為同情，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富同情心的男人，而是因為他想和她同組一個小家庭，一起分享生活、分享生命的念頭在他的心底盤踞紮，揮之不去，甚至在與她共度一夜宵，品嚐過她美好的滋味後，更加地想公諸天下，她楊素馨是他的女人，其他人都不許覬覦。

“你知道你的父母不會允許的。”她沒有被喜悦衝昏了頭腦，沒有忘卻他們之間存在着一對不贊同他們的父母。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他從小就獨斷獨行，現在對他而言父母的意見只是用來參考、只是用來聽，而不是用來遵從、用來做的。

“你聽我説…”

“不聽！”他有預她接下來説的話絕對不會是他想聽的愛語或體己話，既是如此他就專橫地決定，昨晚的烈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不適，所以她還可以承受他再次的求。

所以不讓她再説半句話，直接吻上封嘴。

温在華專制地不給她拒絕，徑自為兩人作了決定，但事實豈是會盡如他意？

看着面前這張有些陌生也有點眼的臉，楊素馨馬上便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正是温在華的母親。

温母願意紓尊降貴地親自來見她，還真的教她有些驚訝，她以為温家的人只會要律師或者是秘書送來一張支票打發她而已。

親自到來再加上臉上那信心十足、勢在必行的表情，想必温母在來找她之前已經打探好了一切，，知道温在華今天因為要到客户那開會，所以不再公司。

“温太太。”面對眼前一張臉上充滿雍容華貴氣息的女人，楊素馨的態度仍舊是不卑不亢，沒有因為對方明顯的不友善態度而有所怯懼。

對於她的稱呼温母到非常滿意，而對她沒有不要臉的擅自攀關係，心底的反也減低了不少，但反仍在，沒有這樣輕易地就消失不見。

其實在楊氏宣告破產之前，温母與楊素馨的母親算是談得來的朋友。

她個驕傲，難以親近，並不是人人都願意跟她談話，甚至把她當成朋友的，楊素馨的母親便是當時唯一一個把她當成朋友的人。

只是在温母的心裏，不管以前跟楊素馨的母親有多親近、多有情，也改變不了現在楊素馨只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平凡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揹負着單親媽媽身分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對温氏、對她兒子温在華一點幫助也沒有，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要楊素馨離開，不要再跟她的兒子聯繫。

她這樣想，她的丈夫亦然，只是温在華從小到大就離經叛道，對他們的決定總是充耳不聞，也是一味的反抗到底，他們如果硬是要温在華跟楊素馨分手，温在華一定會不顧一切，甚至不惜跟他們反目成仇，屆時他們反倒是得不償失，所以他們沒有辦法從温在華身上下手，分開他們。

他們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從楊素馨這裏下功夫，所以趁着今天兒子不在，她便來到公司裏找她。

看着眼前這個素淨的女人，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楊素馨身上有什麼地方時如此令她的兒子着，着到非楊素馨不可。

説家世，她隨便找個朋友的女兒都比楊素馨顯赫；講美貌，比楊素馨美的女人更是垂手可得，但今天她不是來考究楊素馨是憑什麼讓她的兒子着的，她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十分簡單。

“楊小姐，許久不見了。”温母先開了口打破這片的沉默，“你的父母身體還好嗎？”從温母的話中，楊素馨知道在來找她之前，温母已經預先調查她的背景，知道她以前是温在華的學妹，同時知道她家道中落的事。

她不知道的是因為當年温母跟她母親相處得不錯，所以當她父親投資失敗了，温家才沒有跟着其他人一起來落進下石，而現在也是因為念着當年的幾分情，所以才沒有對她這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作出迫，而是親自地前來勸阻。

“家父與家母人身體不錯，温太太有心了。”她平淡又不失禮貌地回答，等着已經無話可説的温母直接進入重點。

“其實你已經猜到我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了，那麼我也不想費大家的時間，我希望你跟我們在華分手，以後不要再做任何不必要的聯繫。”果然沒有再多時間客套寒暄，温母便開口了。

“如果你同意了，我會給你一筆優渥的錢，讓你可以帶着你的女兒回鄉，一家四口數年不愁生活。”曾幾何時她楊素馨也有幸擔當八點檔連續劇的女主角了？而且温母的話活便是當中最深入民心的對白之一。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楊素馨絕對會忍俊不笑出來的。

“這個金額不是人人都可以隨便輕易得到的，許多人汲汲營營一輩子也賺不了這個數目。”温母再接再厲地説服，“你跟你父母也辛苦了許多年了，收下這筆錢你們都可以過上舒服點的生活，不必去看人臉，雖然比不上以前，但至少也活得有尊嚴一點。”

“温太太覺得我們現在活得沒有尊嚴嗎？”楊素馨淡淡地反問。

“如果是的話，我很遺憾地告訴您，我並不覺得自己活得沒有尊嚴，我用我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養活父母、養活女兒，我不偷不騙、不怪不搶，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自己良知的事，我覺得我自己活得比任何人都要有尊嚴。”沒想到自己好聲好氣地勸，居然反倒被駁斥一番，温母當下臉也沉了下來，“我不是來這裏教導你這樣做人，我只想問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兒子分手？我告訴你，我們是絕對不會接受你當我們温家的媳婦的，我們已經有了人選，是姜氏總裁的獨生女。她出身良好又有外國知名大學的學歷，只有這樣的女人配得上在華，也對在華最好，我勸你還是早點拿着錢知難而退，不要因為什麼情啊愛的而不顧一切，屆時要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楊素馨沉默地看着她，面對她的一字一語，臉上的表情始終冷漠，她的態度很清楚，她不會因為那筆的錢而離開温在華。

身為母親，兒子有一個這樣的女人愛着，其實要不動是不可能，然而為了兒子，她更加不可以讓楊素馨進門。

“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就是如果在華真的堅持要跟你在一起，他的爸爸會跟他離父子關係，你真的想這樣嗎？讓他揹負一個為了女人而拋棄父母雙親的罪名過下輩子，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嗎？”説完最後這句話，温母便轉身離開了。

目送温母離開時的背影，楊素馨捫心自問，温在華不在乎被人怎樣説，但她卻會心疼他被外界的那些謠言中傷，只不過她知道温在華絕對不會答應的，而她自己也沒有自信可以當着他的面説出分手兩個字。

她該怎麼做才對？疲憊地坐回椅上面對偌大的會議室，她只覺四周的一片死寂快要把她淹沒了。

温在華回到公司時看到的便是他的女人，很安靜、很乖巧地坐在她的辦公桌前努力地工作着，一點也沒有因為老闆兼未來老公不在而偷懶。

看到楊素馨這樣嗎，他應該到十分的走運才對，可是他卻很不高興，全因為她沒有見到他後就撲上前跟他哭訴她是如何被他的母親欺負、拿錢來打發她等等。

是的，即使她不説但他也全知道了，全靠公司內一眾足以媲美地的長舌公，看她那樣子似乎真的沒有打算告訴他的樣子，温在華故意走到她面前，敲了敲她的桌面。

原本專注於文件上的她頓了頓，而後抬起小臉看向他，“你回來了，跟客户談得怎麼樣？能合作嗎？”一開口便是公事，聽得温在華忍不住兩道好看的劍眉都皺了起來，“你跟我進來。”壓下滿腔的不滿，他扔下這句話後就徑自地走進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