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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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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右邊耳垂或者摸右邊耳垂意為“抓我的人組織嚴密,武裝良”

左邊耳垂是“這裏守衞有時比較鬆弛,從外部進攻可能奏效”

克勞福德還説過其他一些暗號,但是他沒有具體説是代表什麼意思。所以,這三個暗號,其實只是兩個暗號,因為兩個摸耳垂的暗號只能用一個,但是,這已經夠了。

古斯塔沃打開了傑西卡的牢門,並示意她出來。

傑西片出來時一陣衝動,幾乎要跑到尼基的跟前去,但米格爾對她怒目而視,拉蒙也盯着她,重新點燃了一支煙。傑西卡停下腳步,與尼基四目相對。她看得出尼基能理解她。她由古斯塔沃領着面對聚光燈和攝像機坐到了椅子上。她順從地喝了一口古斯塔沃遞來的水。

古斯塔沃舉起了兩塊大卡片,上面用很大的字體寫着要傑西卡説的話。米格爾走到攝像機後面,眯着眼從攝像機裏看了一眼,命令道:“我一揮手就開始。”米格爾揮了揮手,傑西卡開始説話,她竭力使語調平穩。

“我們受到了良好,公正的待遇,既然他們向我們解釋了帶走我們的原因。我們理解這樣做為什麼是必要的。他們還告訴我們説,對於我們的美國朋友來説,要保證我們平安回家並不困難。為了讓我們獲釋…”

“停!”米格爾漲紅的臉,因憤怒而劇烈變化着。

“‮子婊‬,你像是在唸洗衣清單,沒有半點情,你是想耍小聰明啊,存心要讓人不相信你説的話,倒像是被迫的…”

“我是被迫的!”説這話只是一時衝動,瞬息間,傑西卡後悔了。

米格爾給拉蒙打了個手勢。拉蒙手上的香煙又戳到了尼基的膛上。尼基慘叫起來。

傑西卡站了起來,幾乎是歇斯底里地求道:“不!不要再燙了!我一定好好説!

按你説的做!

我保證!”這一次沒有再燙下去,她稍稍寬。米格爾往攝像機裏裝入一盤新帶子,揮手讓傑西卡坐下。古斯塔沃又給她喝了點水。稍頃,錄像又開始了。

她硬起心腸,盡力把開頭幾句説得富有染力。然後續道:“為使我們獲釋,你們必須儘快按照這盤帶子上的指示準確無誤地去做…”在説到“這盤帶子”時,她用舌頭,她清楚自己是在冒險,還把尼基也搭了進去。但她相信自己做得很自然,不會引起注意。果然,大家都沒有反應,這説明她是對的。她已經能讓克勞福德和其他人知道她説的這些話不是真心話。因此,雖然剛才發生了可怕的事情,她卻為自己的行動到一陣愜意。她繼續念着古斯塔沃舉着的卡片。

“…但要務必明白這一點:如果你們不服從這些指示,你們就再也見不到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了。我們懇求你們,千萬不要讓這樣的事發生…”什麼指示?綁匪為釋放他們開的價碼嗎?她只能亂猜一氣。現在她已學乖了,還是不開口問他們為妙。此時,餘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另一個暗號怎麼辦?一定要作出選擇…左耳還是右…到底那一邊?這兒的人有武器,是事實,而且還可能是組織很嚴密。但是看守有時不太緊。夜裏他們常常睡着,有時候還能聽到有人打呼嚕…她下了決心,提起手,不經意地抓了抓左耳垂。行了!沒人注意!她繼續説着最後幾句話。

“我們等着,只有指望你們了,急切地盼望你們能夠作出正確的決定,並且…”幾秒鐘後,全部唸完了。傑西卡寬地閉上了眼睛,米格爾關掉聚光燈,退後幾步,臉上現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過了一個小時,索科羅才來。這一個小時尼基受盡了痛苦的煎熬,而傑西卡和安格斯也跟着痛心疾首。他們能聽到尼基在牀上的呻,卻沒辦法幫他。傑西卡求過當班的看守,連説帶比劃地求看守讓她到尼基那邊去。那人雖不會説英文,卻肯定懂她的意思。可是,他搖了搖頭,堅持説:“不允許。”一種深深的罪惡攫住了傑西卡的心。她隔着竹牆對尼基説:“噢,親愛的,我非常非常抱歉。我要是知道他們會那麼做,我就會馬上錄像的。我怎麼也沒想到…”

“別擔心,媽媽。”尼基不顧疼痛,儘量安她。

“這不是你的錯。”

“誰也想不到那些惡會這麼幹的,傑西,”安格斯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還很疼嗎,老明友?”

“疼得厲害。”尼基顫聲説着。

傑西卡又去求看守:“叫索科羅來!叫那個護士!你聽明白了嗎?索科羅!”這一次那人沒有聽到她的話。他坐在那兒,正埋頭讀一本笑話集。

終於索科羅來了。看得出是她自願來的。

“請你救救尼基吧,”傑西卡求道“你的朋友把他燙傷了。”

“他這是活該。”索科羅揮手示意看守打開了尼基的牢門,走了進去。她一看見那四處燒傷,不咂了咂舌頭,轉身出了牢房。身後,看守又把門鎖上了。

傑西卡喊着:“你會回來嗎?”索科羅好像又想狠狠地衝她一句,但她沒有開口只是草草點了個頭,離開了。幾分鐘後,她帶着一隻碗,一罐水和一包布條及紗布回來了。

傑西卡透過竹牆,看着索科羅輕柔地用水擦洗着傷口,尼基疼得只往後縮,但沒有哭。索科羅用一塊布擦於了傷口,再用膠帶把紗布粘在四處傷口上。

傑西卡小心地説。

“謝謝你,你幹得真好。我能不能問…”

“這是二度燒傷。會痊癒的。過幾天我來拆紗布。”

“能不能幫他止痛?”

“這兒不是醫院。他只好忍着了。”索科羅轉身面對尼基,臉上沒有笑容,急急地説;“孩子,今天躺着別動,明天就沒這麼疼了。”傑西卡決定再次提出請求“行行好,我可以和他呆在一起嗎?他才11歲,而我是他的母親,難道我們不能在一起嗎?只要呆幾個小時。”

“我問過米格爾了,他説不行。”過了一會,索科羅走了。屋子裏沉默了一陣。安格斯開口輕輕説道:“但願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尼基。生活太不公平了。你不該受這些罪。”又是短暫的沉默。尼基説道:“爺爺。”

“孩子,什麼事?”

“有,一件事。”

“我能做的?告訴我。”

“談談那些舊時的歌曲,有可能就唱一首。”安格斯的眼窩濕潤了。這個要求無須解釋。

有關歌曲和音樂的事總是令尼基着。夏夜,在紐約州約翰鎮克勞福德的那所湖邊別墅裏,祖孫二人時常談到歌曲,聽聽二次大戰期間的歌曲。那是個艱苦的年代,整整兩代人,包括安格斯和其他許多人,靠着這些歌曲度過了艱難的歲月。尼基對那些故事從不厭倦。安格斯此時正全力回憶着以前的談話。

“爺爺,唱一個吧。”

“我的老天,不知道還能不能唱得起來,我的嗓子不行了。”

“試試看,安格斯!”傑西卡求道:“要是我會的歌,我也跟你唱。”他在記憶中搜尋着。從前唱的時候,有沒有哪一支尼基特別喜歡的歌子?他想起來了。是啊,有。他了口氣,瞄了看守一眼,開始唱了起來。不知道看守會不會又要他們嚴格遵守不準説話的命令。但是,那人好像不管他們説話,還在翻那本笑話集。

安格斯從前有一副好嗓子。現在,他人老了,嗓子也老了,顫顫微微的。但是,他沒有忘記歌詞,記憶猶新…

我會見到你在所有悉的地方我的心整擁抱着這裏的一切…傑西卡也跟着唱了起米,她也記起在什麼地方聽過這支曲子。過了一陣,尼基的男高音也加了進來。

在狹小的咖啡店馬路對面的公園孩子們的嬉笑聲還有那慄樹下的良好祝願我會見到你在夏温暖的陽光裏在歡樂和幸福時節我總是這麼想念着你在東昇的朝霞裏有你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會把月亮注視我還會見到你!

安格斯唱着,像是回到了舊時。傑西卡的情緒也好多了。而尼基,一時間傷口的疼痛也似乎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