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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回憶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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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吃完了飯,他們又一起做在船頭看着魚杆。

宋超已經明顯的覺得李風雲的心情好了很多。覺得李叔叔和阿姨給他的任務應該快完成了。於是把聊天的話題轉到了風雲和章小月分手後的那段時光。

宋超説道:“哎,風雲。當年和她分手後怎麼突然不辭而別,連我這個和你玩得最好的兄弟都沒打聲招呼。”李風雲笑了一下説:“別説是你,就連我家裏都不知道我走。那天晚上當她對我説出:‘我已經對你沒覺了,我們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我們分手吧。’這句話時我只到一陣天旋地轉,我追問她:‘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樣説?’她卻只是對我一陣冷笑:‘沒有為什麼,我説得那麼明白你還聽不明白嗎?’我含着淚,一字一頓的説‘好,小月,既然你這樣説我也沒辦法。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決定。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雖然我們有緣無份,不能繼續下去,但我要告訴你,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年時光,將成為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説完,我就跑了,一口氣跑到氐中大市場小月爸媽曾經擺夜宵灘的地方,叫老闆拿了一瓶白酒,又點了幾個菜,我打算把自己灌醉。獨自喝酒的滋味真是難受,正當我獨自傷的時候,旁邊來了一羣長頭髮奇裝異服的年輕人,他們一坐下來就議論紛紛,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瞭解到他們是氐中市的一個叫人間仙境演藝吧的長期樂隊,因為酬金問題正在商量跳槽。當時我不知道哪條筋錯了,竟然端着酒杯跑到他們桌上説:‘各位,我是一名歌手,如果你們需要一名主唱的話可不可以讓我加入你們的行列?’於是,我和他們很快就混了,他們一共四個人,為首的那個是架子鼓手叫張天明、吉他手叫鄧人傑、貝司手叫科、鍵盤手叫陳非,我們邊喝酒邊商討發展意向。我強壓住自己心中的傷痛若無其事的和他們商討。因為當時我心裏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離開這個傷心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我要帶着這羣年輕人一起離開這裏去開創一片新的天地。當時我就暗暗發誓:不混出個人樣來決不回氐中。當晚我們達成共識:明天一起坐火車去深圳,由我來聯繫演出酒吧,收入大家平分。於是當晚我回家不動聲的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給父母留了一封信,把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他們,然後把自己從小月畢業後好不容易存下的一萬塊錢的銀行卡留給他們就和幾個年輕人踏上了去深圳的列車。到了深圳,我先把他們安排住在我租的房子裏,然後沒去單位報到,而是直接帶着張天明去我玩過的一個酒吧找老闆商談演出意向。經過協商,老闆答應試一試,每場才給五百塊出場費,如果三場過後觀眾反應並不是很熱烈的話就走人。我們也答應了三天後來走場。回去之後我們心排練了一下,三天後如約走場,沒想到第一場就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觀眾掌聲雷動,老闆看了我們的演出就把我們叫出去吃宵夜,並把出場費漲到了每場一千五百元,並承諾試用三個月後如果可以就繼續簽約。”李風雲説到這裏不説了,點燃一煙遞給宋超,自己也點了一,看着漁夫幫他們收線,把釣上來的魚從魚鈎上摘下來。

“後來呢?”宋超忍不住問。

李風雲説:“後來?我不想説了。”宋超笑着説:“後來你就認識了張潔,這段經歷不想提了是吧?”李風雲無奈的説:“不是,説出來不怕兄弟笑話,我後來又去做了舞男,也就是別人俗稱的鴨子。”宋超驚訝的望着李風雲説:“啊?兄弟,你不是在那個酒吧混得好的嗎?怎麼又去做了那個?”李風雲嘆了口氣説:“唉,一言難盡哪!三個月後,老闆找我們商談,説他們這個樂隊可以留下來,但我必須走。”宋超問道:“為什麼?”李風雲説:“很簡單,樂隊做多久都不會引起觀眾太多的注意,而一個歌手卻不能呆太久,否則觀眾看你都看煩了。沒辦法,我只能和幾個剛認識的兄弟分開,雖然我走了之後他們並沒有馬上從我那裏搬出去,但我已經明顯的到了我們之間的疏遠,果然一個月後他們全搬走了。這段時間我跑了好多地方演出,有時一個晚上要趕三個場,打着的滿深圳市的轉,沒辦法,為了掙錢嘛。我當初發過誓:不混個人樣決不回家。所以,有一天當一個發財機會擺在我的面前時,我毫不猶豫就抓住了。”宋超問:“你是説做那個?”李風雲點了點頭説:“對,那是和他們樂隊分開兩個多月後的一個夜晚,我在一個酒吧裏唱完了最後一場準備回家,路過吧枱的時候被一個女人叫住了,她説我的歌唱得很好,問我有沒有興趣陪她喝一杯。我聽她誇我就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她看起來三十多歲,長得比較漂亮,人也很隨和,我們邊喝邊聊些無關痛癢的事。聊着聊着,她突然話鋒一轉説:‘小兄弟,今晚有空嗎?’我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她説的是什麼意思,想都沒想就説:‘我每晚都有空,有事嗎?’她説:‘我想讓你陪我過夜。’當時我嘴了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大聲的問了一句:‘你説什麼?’她沒説話,打開自己的坤包,當着我的面樹了一千塊錢放在我面前,説:‘只要你答應,這些錢就是你的。’我當時很火,我説:‘大姐,你把我當什麼了?’她説:‘小兄弟,你別誤會,我真的想找個人陪陪我,我很寂寞,如果你真的可以陪我一晚的話這些是你應得的。你再考慮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跟着她去了酒店,也許是錢的力量吧!那晚我放掉了做人的全部底線,和她瘋狂了一夜。第二天醒來,發現她早就起牀了,正坐在沙發上悠閒的看電視,看到我醒了,笑眯眯的問我昨晚睡得好不好,我説還可以。她又趴過來問我:‘既然睡得好,以後想不想每天都過這種生活?’我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問她:‘今晚你還想和我過夜?’她笑着説:‘你這麼厲害,我哪敢一個人獨享啊?我想把你推薦給大家共同分享。你考慮一下,別唱那個歌了,也掙不了多少錢。幹這個有得玩有得掙。就你這個身裁、長相,我敢保證,每月兩萬塊絕對不成什麼問題。’説完,她就去洗漱了。我躺在牀上權衡半天,回味着那個女人所説的話以及自己曾經發過的誓。一咬牙,等她出來後馬上就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她。她一聽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説:‘那你趕快起牀跟我走吧。’我很茫然的問她去哪?她叫我起牀跟她走就知道了。我們來到了一家叫夜巴黎的夜總會,她説:‘就是這了,以後你每天就呆在這就行了。白天我不管你,晚上八點以後的時間就全是我説了算。’後來我才知道她叫李麗,是這個夜總會的老闆。聯想起所有發生的一切,我突然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種恐懼。我這時才明白昨完為什麼她要讓我陪她過夜。我想一來她是想用金錢來俘虜我為她賣身,二來是看我的能力怎麼樣,好決定能不能讓我幹這行。就這樣,我從一個歌手淪落為一個男。放下了人生中的所有人格和自尊,然後就開始瘋狂的賺錢。如果後來不是張潔出現,我可能現在還在做這個呢!”説到這兒,李風雲話鋒一轉:“阿超,你不會因為我這麼骯髒而看不起我吧?”宋超盯着風雲看了半晌,説:“風雲,你這樣説就是沒有把我當兄弟看,當年我們在新兵連的時候同吃一鍋飯、同扛一杆旗。那時的情景難道你忘了嗎?難道你沒把我當成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李風雲説:“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我沒把你當兄弟的話,也不會找你做傾訴對象,把我所有的心裏話毫不隱瞞的説出來。”

“外面太冷了,咱們到船艙裏面去聊吧,我看這夜釣也可以收工了,有幾條魚明天去你家吃飯能差就行了。”宋超説完就對漁夫喊:“老王,收拾一下我們不釣了,呆會再給我們鋪一下牀,我們住一個晚上明天再回去。”李風雲一看錶,才八點多。兩人又坐回船艙。

進了船艙後宋超又説:“那個張潔你是怎麼認識的?”李風雲坐下來説:“説來也巧,和她認識的情景幾乎同李麗差不多,那幾天我沒有去李麗那裏去上班,晚上想着也沒什麼事做,就想起了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走過場了。於是就去一家酒吧去走場,走到第三天正在跟老闆結帳,一個服務員遞了張紙條過來,説是外面的一個女士給我的,我打開一看,只見裏面寫着:你的歌唱得很好,我想和你個朋友,出來喝杯酒好嗎?這種事我見得多了,也沒多想就跟着服務員走到了她的桌前,她對我指了指凳子説:‘坐吧。’我就在她對面坐下了。她問我叫什麼名字、哪裏人之類的問題,我一一回答她,然後我們一起喝酒、猜子,她這個人很怪,喜歡喝雞尾酒,尤其是血腥瑪莉,那晚我們喝了好多酒,也玩得很晚。我記得臨走之前她從包裏拿出一些錢給我,並説謝謝我陪她喝酒,和我在一起很開心,彷彿又年輕了十歲之類的話。那晚我一看到錢就有點不舒服了,因為我陪她喝酒純粹是自己心情好,又覺得和她比較投緣才坐在一起的。又聽她説了那些話,我就十分生氣的對她説:‘張女士,我是十分需要錢,也許明天我再陪你喝酒就要收費了,但是今晚我把你當成是朋友,這錢絕對不能收。’説完我就走了。可沒走幾步,我又被她叫住了:‘李先生,會開車嗎?’我回過頭來:‘會啊,怎麼了?’她把一串鑰匙丟了過來:‘我今晚確實喝多了,連車都不能開了。你送我回家好嗎?’我站着沒動,也沒説話,她又説:‘你總不想看到一個女人喝醉了酒開車亂飆吧?’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拿着鑰匙走在她的後面。她看起來真的有點醉了,帶我去停車場的路上走得都有點東倒西歪了。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後的來到停車場,她指着一部奔馳600説:‘這就是我的車。’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説:‘張女士,這真的是你的車嗎?’‘對呀,快去發動,我真的要倒了。’我將信將疑的按了一下報警器,車子的防盜竟真的解除了。我們一起上車,然後我按照她指的位置,把車開到了一個花園小區裏。停好車,我對她説自己要走的,可她卻説自己頭痛,要我扶她回去泡杯咖啡喝。沒辦法,好人做到底,我就扶她進了那棟別墅,一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奢華。我被這棟房子的豪華和佈置格局嚇傻了,竟楞在那裏一時不知道做什麼好了。這時不知為什麼張潔竟沒剛才那麼醉了。端着一杯咖啡款款走來。我接過她遞來的咖啡,呆呆的看着她,張潔笑了一下説:‘坐啊!發什麼呆呀?’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坐下後我説:‘張女士,沒有想到你這麼富有。’她笑了,可笑得很苦澀:‘有錢有什麼用?事業上的成功怎麼也無法彌補情上的缺陷。’然後,她就向我講述了她的家庭、她的苦惱。”李風雲頓了頓又説:“我昨天跟你説過,她的老公是香港地產界一個很有名的投資商,她們有一個十多歲的兒子。可是她和她老公情並不好,貌合神離。她在這邊投資做藥品生意一是在經濟上可以自食其力,二是每個月可以以打理生意為名到深圳來散散心。説到這裏,張潔盯着我説:‘李先生,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一個男人。’我問她為什麼?她説:‘剛才我給你錢你不要,看我醉了還把我安安全全的送回家。如果換一個人的話可能我早就被搶了。這棟別墅從沒有第二個人來過。如果不是覺得你人品不錯我是絕對不會帶你來的。’説到這裏張潔看了我一眼,我就對她説:‘其實誰不愛錢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陪你喝酒本就沒想過要收取報酬,這不是我應得的我是不會要的。’張潔又説:‘那假如今晚我留你在這裏過夜你會拒絕嗎?’我看了她一眼:‘不會,但我不會要你的錢。既然你肯把我當朋友我也把你當朋友。’就這樣,我和她在她的那棟豪宅裏度過了**的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一醒過來就沒有看到她,起牀一看,她正在廚房裏做早餐,我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富婆居然廚藝也那麼好。她煲了一鍋皮蛋瘦粥,煎了兩個荷包蛋,還衝了兩杯牛。我邊吃邊誇獎她的手藝。她高興得不得了。一個盡的叫我多吃點。吃完早餐,她突然很嚴肅的對我説:‘風雲,有件事我從做早餐的時候就在考慮,我想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説出來。我想把你包下來,以後你就不要去唱歌了,每月我給你五千塊港幣做零用。三年後你可以離開我,這棟別墅就當是你陪我三年後的酬金送給你,另外如果你答應呆會我們一起去買部車送給你當做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也可以當個代步工具嘛。’就這樣,一紙協議就使我成了張潔金錢下的奴隸。不過這比以前做那個要強多了,我也到知足了。”説到這,李風雲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點燃一煙狠了幾口。

宋超説:“説到底還是那個女人害了你,不然你現在也不至於這麼慘,淪落如此地步,以出賣自己的人格和自尊來換取金錢。説不定現在也象我一樣有家有業,盡享天倫之樂。”李風雲説:“我現在也很好啊,再過兩年就可以把自己多年的夢想付諸行動了。我一定可以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老闆。”宋超笑着説:“好吧,但願你的夢想早實現。也早碰到你的白雪公主。”李風雲也笑着説:“放心吧,阿超,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時候也不早了,早點睡吧,上午還要趕回去呢。你可別忘了你答應了我爸媽要去吃飯的。”宋超説:“怎麼會忘呢?晚安。”李風雲也説了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