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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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鐵騎歡呼雀躍,數千人聲嘶力竭的拼命喊殺,一齊縱馬上前,再次朝聯軍發起猛烈的突擊,滿蒙聯軍軍心大沮,立時紛紛朝中軍收縮,眼見漢軍攻勢愈發兇猛,一隊打着科爾沁旗幟的騎兵居然不顧旗號約束,率先撥馬而逃。
“朋!
…
”馬英嘶聲大吼,奮力一刀將身前八旗兵的馬頭砍落,一夾馬腹猛衝而過,將他活生生踏死,耳畔慘叫聲聲,他抬起鮮血淋漓的長刀,直指不遠處的敵將,興奮地大喝道“朋!
…
”敵軍戰旗終於後撤,牛角號急促的迴響,滿蒙聯軍終於全線潰逃,漢軍騎軍緊緊咬住對方的後翼,沿路追殺。大敗之餘,滿蒙戰士終於支持不住,一路上不住的有人搖晃着栽下馬來,隨即僵卧地上再也無力掙動半分,生死與否任由敵軍處置。
馬英統帥着千多名鐵騎,對路邊累倒的敵軍毫不理會,鐵騎轟隆一踏而過,此刻他眼中充血,只看得到不遠處那杆戰旗,馬鞭得戰馬後血模糊,連同他麾下的士兵,千多人一齊聲嘶力竭的大聲喝罵。
潰逃的敵軍很快掠過了漢軍的包抄路線,致林風的包圍圈落了一個空,漢軍步兵當即轉向,大隊人馬緊緊跟着馬英的騎兵部隊,沿路收拾戰場,才追得十多里,忽然大地震動,馬蹄聲匯合成驚天動地的聲響,遠遠地煙塵蔽天,無數戰馬一齊自地平線湧現,兵刃如林,在朝陽的照下寒光刺眼。
滿蒙聯軍大隊主力終於趕到。
漢軍步、炮大隊立即收起腳步,列陣架炮嚴陣以待,同時鳴金急召馬英諸部,聞得漢王召還,騎兵大隊立即停止了追殺潰兵,轉向朝己方陣地奔來。
馬英單人獨騎,瘋狂的策馬奔馳,徑直衝上漢王大纛所在的山崗,匆匆跳下馬來,未得林風開口,猛的一把將鮮血淋漓的長刀擲入土,憤怒的大吼道“為什麼收兵?!
…
”林風擎着單筒望遠鏡,全神貫注觀的察敵軍,聞言轉過身來,錯愕不已“馬將軍,你説什麼?!”
“我説為什麼…”馬英張大了嘴巴,一時語,愣了半晌,方才滿臉通紅的單膝請罪道“末將失態,請主公恕罪!”
“馬將軍英勇奮戰,力克強敵,大破敵軍,真教人佩服之至,”汪士榮微微一笑,突然口道,他朝林風微微拱了拱手,笑道“不過久戰疲憊,卑職以為,馬將軍該是累得緊了!”
“無妨、無妨,馬將軍情中人!”林風隨意的揮了揮手,對馬英温言道“老馬不要着急,朋這個王八蛋殺我數千子弟,還砍了應奎一隻手,老子遲早要割掉他的腦袋,你且放心!”馬英紅着臉,躬身道“由主公做主!”
“鶴鳴,昨夜的戰果統計出來了沒有?!”林風移過目光,凝視着馬英方才入泥土中的戰刀,這把戰刀刃口已然多處崩口翻卷,自護手至刀身俱是鮮血淋漓,此刻血凝結成珠,猶自一滴一滴的滲落下來“昨夜襲城的前鋒有不少人馬,而敵軍總兵力卻也只有四萬,現在多殺了一個,咱們就多了一份勝算!”
“主公所料不差,卑職剛才審過虜兵,昨夜襲城的番將是偽清正紅旗蒙古都統朋,所部兵力有一萬二千餘人,其中八旗兵六千餘人,其他都是蒙古兵,”見林風微微皺眉,慕天顏急忙躬身拱手,解釋道“這個朋之所以能當得成這個前鋒主將,只是因為悉遼東山川地理,其實蒙古人還是多有不服!”
“哦,原來如此,”林風恍然“昨夜殺了多少敵兵?!我軍戰損多少?!”
“啓稟主公,昨夜我軍大獲全勝,經過略點算,我軍一共折損士卒一千八百九十四人;斬殺敵軍七千至八千人左右,俘獲敵兵六百一十四人、戰馬六千餘騎!”慕天顏捻了捻鬍鬚,滿臉笑容的道“那這麼算起來,咱們現在當面之敵那就只剩下三萬三、四千人了,而且其中還有朋的四、五千敗軍,可謂勝算大增哪!”
“這麼大的戰果?!”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林風還是大吃一驚,轉過頭去看着渾身血跡的馬英,不能置信的道“沒有搞錯吧?!”
“確實如此,卑職可以與鶴鳴為證,”汪士榮笑道“主公昨夜斷然出擊,實大出敵軍意料,兼之對方追殺馬建威所部數百里,多有輕敵之心,此次敵酋依仗馬快兵鋭,竟奔襲數百里襲城而不予待戰,其人勞馬乏,奈何魯縞乎?!而我軍養蓄鋭,馬建威所部含憤出擊且鋭驍勇,焉能不勝?”
“不錯、不錯!”慕天顏連連點頭,大發慨的道“千里奔襲,必闕上將軍,此討死之道,古人真城不我欺也!”林風哭笑不得,心道昨天你們咋不這麼説吶?當時還一口一個不可輕出,若是按照你們的方法打,現在敵軍恐怕都已經圍城了吧?哪還能輪得到你們在這裏拽文?想到這裏,不住臉上苦笑,心中慨萬千,原來諸葛亮就是這麼出來的,打仗這玩意還是百分之一百的勝利主義論,投機加冒險一齊賭上一鋪,贏了是名將敗了是白痴,想若是當年趙括走狗屎運幹掉了白起,那恐怕無數抨擊廉頗的讚揚趙括的吹捧文章也出來了吧?!
不過這樣一來,白起豈不是也成了傻瓜?!想到這裏,林風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汪士榮和慕天顏面面相覷,相顧愕然,想不到這位一向氣概非凡的主公還記得自己昨天的那點小辮子,不過身為幕僚,勸諫乃職責所在,也似乎用不着取笑吧?!汪士榮乾咳數聲,尷尬的道“咳…咳…卑職等見事不明,險乎貽誤軍機,請主公恕罪!”
“不是、不是,我不是笑你們…”林風急忙住口,這種事情越描越黑,他收起笑容,轉口道“眼下敵我兩軍全軍對壘,依兩位先生之見,我軍該當如何?!”汪士榮稍一沉,隨即拱了拱手,沉聲道“依卑職看來,雖然我軍新勝,但敵軍此刻兵力仍然倍於我軍,且敵軍全為鋭騎軍,而我軍卻是以步卒為主力,北寧地勢平坦開闊,正合他們縱橫衝殺,於我大大不利,故此,卑職以為我軍當替掩護,徐徐退回北寧城,再圖後舉!”林風沉不語,轉頭把目光朝慕天顏和馬英、瑞克等人投去。
“汪大人所言極是,卑職所見亦同!”慕天顏見林風似乎神不豫,急忙補充道“若是主公定要此時與敵軍決戰,則還應該稍稍退後,屆時背靠堅城,除了不懼敵軍騎兵背後迂迴之外,還可藉助城頭的大炮火力,如此則勝算多矣!”
“你們的意見吶?!”見馬英和瑞克沉默不語,林風朝他們努了努嘴。
瑞克和馬英對視一眼,齊齊躬身道“我等唯主公馬首是瞻!”他媽的,什麼時候瑞克也學得這麼壞了?!當初可是多純潔的一個孩子啊,看來官場還是真沾不得身,進去就學壞,林風心中不無惡意的想。
“我昨天就跟你們説了,戰爭只是政治的延伸,所以本王一定要一戰打得東北滿蒙心服口服,如果打成了守城戰,那即使贏了也無法解決遼瀋問題!”林風擺了擺手,臉上懊惱萬分“寡人要打一場野戰、打一場大軍之間的硬碰硬、甚至還要打一場以少勝多的勝仗,各位明白我的意思了麼?!”見眾人依然還是有些疑惑,林風索再挑得更明白點“我的意思就是,這場戰爭打勝之後,關外的滿、蒙、鄂倫等包括其他所有民族,都再也不敢採用戰爭方式來解決政治問題,要麼臣服我大漢,要麼派遣使者過來服軟認輸附庸——你們懂不懂?!”汪士榮愕然半晌,緩緩點頭道“…既然如此,汪某倒有一計!”
“哦?!”林風呆了一呆,忽然失笑道“那個怎麼説的?
…
計將安出?!”汪士榮沒有理會林風的調侃,他恭恭敬敬的朝林風拱了拱手,滿臉嚴肅的道“卑職剛剛省起,其實若要真算起來,咱們大漢的兵力似乎也不見得就少了!——難道諸位忘記了,咱們再寧遠城裏還有七、八萬壯的民丁…”
“汪上校!”瑞克忍不住出言反駁道“我想您錯了,他們不是軍人!——而且這也不是攻城戰鬥,讓他們和韃靼騎兵戰鬥,無疑是讓他們白白送死,”他滿臉憤慨,對林風高舉雙手道“陛下,我堅決反對這個建議!”
“…”
“哦…這個嘛,”林風不安的瞟了瑞克一眼,尷尬的道“這個,這個現在不只是説説而已嘛——紀雲但説無妨!”
“咳…咳…其實卑職的意思並非要他們上陣,卑職只是打算令這幾萬壯丁修築堡壘而已…”汪士榮見眾人一怔,他捻鬚微笑道“其實卑職也只是借諸葛故智而已——主公可立即發令,趁敵軍未急求戰之時,讓城內十萬壯丁每人負土一袋,如此僅一趟就可得土袋十萬,足足可以立即堆疊出一道火器軍引為倚仗的長壠,如此縱使敵軍騎兵犀利,又能奈我何?!”
“不錯、不錯!”經他一提起,林風猛的醒悟過來,連連點頭道“除此之外,還可以命這些人在我軍背後修築工事,阻止騎兵機動,迫他們與我正面對撼!”他忽然大笑道“這個不是當初曹打馬超的東西麼?!雖然是紙上談兵,但想來對付騎兵應該是能行的。”
“然也!”慕天顏也點頭道“此計極妙,眼下也最好如此了!”計議已定,林風神一振,立即分配任務道“好吧,那就這麼幹了,反正打仗這回事半在人為,半在天意,”他舉目四顧,發令道“馬英的騎兵部隊先抓緊時間休息;瑞克現在督促步兵和炮兵監視敵軍動向,掩護民壯修築工事;鶴鳴馬上趕回北寧,負責統籌輸送糧草、弓矢彈藥等軍用物資;紀雲暫領隨軍憲兵和一營火槍兵,督率十萬民壯立即開工!”他遠遠的朝對面滿蒙大軍望了一眼,肅然道“諸位謹記,破敵就在近,各位辦差務須上心,若有懈怠,孤王必定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