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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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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濟位於雁蕩山北側,是一個依山臨海的小縣,與她在山東齊地的同名兄弟相比,這個縣城貧瘠得出奇。據説這個縣城在明朝原本是不存在的,只是因為後來連連戰亂,又是農民起義又是清軍入關,大批民奔逃入山,人口漸聚之後,地方政府為了方便徵税而設立,但在此時顯然已經不合時宜了,清朝初定之後,民陸續返鄉,這裏又重新淪為了一個窮山溝。

雖然林風沒有什麼混軍閥的想法,但作為第一個佔領的地盤,他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去了解臨濟縣的現狀。

經過初步清點,臨濟縣在籍有百姓四萬多人,其中一半是縣城附近耕種山坡田的農民,另外還有六千多人是山中的獵户,剩下的就是海邊的漁民。當林風率一夥人大肆搜刮之後才發現,這裏的確是沒什麼油水,從縣衙門的庫房裏就可以看出來,全縣存銀居然只有區區六百多兩銀子,而糧草則本沒有,一問周培公才知道,前幾天他就奉令把所有的糧草上繳到台州府了,眼下的糧庫自然空空如也。

幸好林風的這支部隊自身就是輜重部隊,暫時不用為糧食着急,而那隨軍攜帶的七十八萬餘兩銀子,林風自然毫不客氣的據為己有了,反正靖南王此刻焦頭爛額自身難保,也不用擔心他會來上門要債。

林風佔領臨濟縣之後的第一措施就是下令全軍上下剃頭髮留辮子,這個倒行逆施的命令倒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抗議,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此刻己軍深入清軍腹地,身邊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朝廷大軍,這樣易服改容自然會對保全命大有好處,而且現在身邊臨濟縣的百姓個個拖着辮子,自己腦袋亂糟糟的樣子雖然保持了漢族本,但也未免顯得怪模怪樣,所以僅從審美觀念來考慮,這也是可以接受的。

既然偽裝了,那就得偽裝到底,這個縣城的武庫雖然只有幾把破槍爛刀,但清軍的被服倒還存了五六百套,加上從被俘守軍身上收繳來的一共可以湊齊八百件,正好可以偽裝一個棚的步兵,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林風命令心思比較活泛的王大海率領他的部下偽裝成清軍出城駐紮,扼守各個通要道封鎖消息,此外還拿出幾千兩銀子命令城裏的裁縫加緊趕製清軍軍服,於是幾天以後,林風在遠在北京的朝廷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大清的遊擊將軍,宣佈了對臨濟縣的合法佔領。

雖然是準備投降,但亂世之中有槍便是草頭王,林風自然也得乘機擴大隊伍,在大發了一陣銀子之後,一聲令下那兩千多名壯挑夫立即進入服役狀態,除了充實趙廣元、劉老四、王大海的部曲之外,林風也下令從各營中調有經驗的老兵,以此為基幹組建了自己的親兵部隊,分別給李二狗和三個軍官加緊訓練,至於戰鬥力會如何林風倒不是什麼很在乎,到底這也只是一個預防措施而已,不管怎樣,即算是投降,一支四千人的部隊也總比兩千人的砝碼要重,這樣投降之後自己混的官職也肯定會更大一些。

但就在這一場轟轟烈烈的整軍運動中,林風手下的士兵鬧出了一些很不和諧的噪音,就在剛剛佔領縣城的第三天,幾個快要進棺材的老頭哭天搶地的找縣令周培公大人告狀,據原告陳述,那天晚上一夥官軍明火執仗的對他們那幾家進行了搜查行動,順便還親密問候了那條街的兩個姑娘和三個寡婦,要求縣令大人為他們做主。

當週培公為難的把原告的訴訟狀給林風時,林風並沒有覺到什麼意外,據他這段時間的瞭解,自己的這些手下絕對不是什麼好鳥,雖然遼東軍打起仗也算是悍不畏死戰鬥力強勁,但搞起搶劫強*來同樣是一等一的高手,要知道這時代的軍人本沒有什麼榮譽和責任心可言,俗話説當兵吃糧,也就是説當兵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吃飯,如果有發財的機會的話那自然更妙,不過眼下是避風頭的時候,林風當然不希望在臨濟縣得天怒人怨,這個嚴重的軍紀問題得好好處理一下。

據對上半年度臨濟縣嫁女兒擺酒席辦彩禮等費用的調查,林風嚴格遵照市場規律賠償了那幾家受害百姓的損失——雖然這麼幹從現代法律來説是很荒謬,但就這個時代而言,女人和財產屬於同一個概念,在老百姓眼裏他們還是得到了一個相對公平的處理,林風雖然有包庇之嫌但總的來説也算得上是公正嚴明,只是屬於那種面慈心軟的好官長。

出於從本上解決部隊心理問題的考慮,林風拉着周培公率領一大隊親兵訪問了縣城內最大的第三產業“百花樓”從這個富有彩的名字來判斷應該是個很有情調的地方,林風本來對這個企業充滿了遐思和幻想,但一走到地頭卻不由大吃一驚,與他想像中不同的是,這個企業的營業場所實在是很不像話,居然只有那麼幾十間破土屋,門口招攬生意的幾個姑娘雖然經過刻意的打扮,但身材容貌卻多多少少給他一點點嘔吐的覺,老實説林風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法,但看到這個樣子卻實在是沒有了任何興致。

旁邊的周培公本來是被林風説服前來現場辦公的,這時看到林風的躊躇的樣子不免有些奇怪。

“林將軍,這裏就是本縣最有名的青樓,我們不妨進去和這裏的老闆談一談!”

“這個…周大人,我看還是免了!”林風正道“我等身為朝廷命官,這些事情傳出不雅,我看還是代手下人辦辦就算了吧!”與一般腐儒不同,周培公雖然是個書生,但對院青樓這種風才子的據地並沒有什麼歧視心理,看林風忽然擺出這麼一副深惡痛絕的神覺很有點奇怪,當初興致的是他,此刻大義凜然也是他,也不知他是在想些什麼。正準備勸説幾句,林風卻回頭大喝道“李二狗!”

“小的在!”

“你去和老闆談談價錢,這裏的姑娘必須分成幾班優先為咱們的弟兄服務,就説我不會虧待他,你明白麼?!”

“卑職遵命!”李二狗當下興致的準備奉令光顧百花樓。

“回來!”林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之前你去把縣城的郎中先生全給我請來,這些姑娘得先檢查檢查,有髒病的一律不許進軍營!”由於剛才大大的掃興,林風拉着周培公在這座破破爛爛的小縣城裏信步閒逛,散散心的同時也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要知道周培公以後可是前途非凡,是康熙皇帝手下的一大紅人,但這時自己卻因為安全方面的原因而把他監視控制了這麼久,以後若是同朝為官自然是大大的不便,現在得想辦法增進情。

不過周培公對他的興趣顯然更大,看着東張西望彷彿很新奇的林風,他忍不住咳嗽一聲“林將軍,想不到您如此關心民情,實乃我輩典範!”

“民情?哦,不是,這些東西我從來沒見過,只是很好奇罷了!”林風興致的指着小城裏極富傳統特的土木建築,隨口答道。

沒見過?周培公呆了一呆,心道這東西全國各地到處都是,怎麼可能會從沒見過呢?這話顯然有什麼深意或者禪機什麼的,但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只得轉移話題道“林將軍以為,調些女進軍營就能嚴肅軍紀麼?!”

“當然不能,我這只是一時救急罷!”周培公終於問到點上了,林風也不得不嚴肅起來。

“素聞仁者之師,餓死不劫掠、凍死不拆屋,軍行令止方能所向無敵,可見軍紀一事事關重大,大人卻不但不嚴加整肅反而肆意縱容,這又是何故呢?!”周培公想了想“就算這時能用女充數,那以後又該如何呢?!”

“我説培公啊,咱們認識這麼多天了,我也沒把你當外人,我們的情況你也知道,咱們這支隊伍是逃命過來的,本來就軍心渙散,我若是一來就大砍大殺的恐怕沒幾天就會一鬨而散,所以我不得不安撫一下啊!”林風苦笑道,自己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手下的也不是很牢靠,整治軍紀殺人砍頭這事後果嚴重,對隊伍沒有百分之百的控制那是想也別想,他隨口敷衍道“我不是把那幾個傢伙找出來打了幾十軍、並且規定再搶劫強*就砍頭麼?也不是沒有行軍法,我看就這麼算了吧!”

“可將用女安撫也不是辦法嘛!”

“那還能怎麼辦?!”林風撇撇嘴“我説老周,您也別死抱着書本不放,你説咱們這時能跟那岳飛嶽爺爺比麼?人家的隊伍一個是朝廷的正規軍,名分足,二個隊伍裏多是從金國哪邊逃過來的難民,個個對金兵又不共戴天之仇,不怕死也不貪財,同仇敵愾有士氣可用;三個嶽爺爺那是名將大將,治軍打仗天下無敵,誰敢和他比?”看着滿臉不服的周培公,林風苦口婆心的道“所謂就菜吃飯,到什麼地頭就説什麼話,你看看我手下這些人,一個個跟着那些八旗清兵學得比狗還壞,打仗是練出來了,可搶掠也同樣習慣了,眼下又是叛軍,名不正言不順不説而且還在逃命,你説這軍紀能整出啥樣來呢?!——眼下我就多發些銀子收攏一下,然後調些女人過去安一下,讓人心穩定一下,讓他們對以後的小子有個盼頭,從私來講我這邊好控制隊伍,從公來講他們也少騷擾百姓,要不大軍潰散成逃兵,周大人這個臨濟縣恐怕馬上就成了人間地獄了!”對於林風這些誣衊當今的反動言論周培公下意識的過濾掉,他瞟了林風一眼,言又止,正好落在林風眼裏面。

“培公有什麼話不妨直説,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什麼都不在乎!”

“林將軍,實不相瞞,在下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知縣,但生平所學的卻是韜略之術,自負對征戰一道還算了然,因此曾多方關注靖南王大軍動向,別的不敢説,但對靖南王旗下將領卻很是下過一番功夫…”周培公看了笑嘻嘻的林風一眼,試探着問道“而對將軍在下卻…”

“是不是沒聽説過有我這號人物?!”林風笑嘻嘻的道“其實嚴格來説,我也不算靖南王的將領,怎麼説呢?——我是他‘手下的手下’,因為機緣巧合才接管了這支隊伍,不過就眼下的形勢來看,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上了賊船!”周培公恍然,這幾天他向林風手下的士兵探聽過,隱隱約約知道個大概,本來對林風的兵法膽識倒還有幾分欽佩,以為自己碰到了一個智勇雙全的大將,被這樣的敵人俘虜也不算什麼醜事,但這幾天見他一天到晚掉二郎當的卻又有了點半信半疑,此刻見他親口承認,那自然是確鑿無疑了。當下還想向他討教一二,不料縣衙那邊忽然傳來咚咚的鼓聲,好像是有人在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