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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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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率的講李清本不適合在軍營裏討生活,經過這麼多天的觀察之後,林風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雖然他自己在前世也沒有參加過軍隊,但也能在這裏挑出一大堆病,事實上也是如此,在林風看來,李清如果在後方的福州乾乾文秘噹噹參謀負擔一些清談工作是最合適不過了,但如果讓他出來擔任一支軍隊的主官那的確是一件對士兵的生命不負責任的事情。雖然他開口閉口曹劉備幾十萬大軍什麼的,但具體的行軍打仗卻是另外一回事,他既不屑於和下級溝通也很討厭那些瑣碎的軍隊事宜,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導致了部隊中的騎兵、步兵、民夫這幾大塊相互節各行其事,最後只是象徵的發號施令成為名義上的最高長官,雖然軍事實務管理上的混亂是書生領兵的通病,但就個人才能上講,他顯然更差一些。

當然,對於這些關乎讀書人斯文面子的事情,林風也不會傻得跑到李清面前忠言直諫,就情而言,兩人的關係也沒有達到這個親密程度。所以林風決定陰險一點,因為他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對於今後的個人前途問題,林風這些天也仔細盤算了一下。就目前的情況來説,他顯然無法返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了,下半生恐怕得在這個無污染的綠世界裏度過,據他本人對這個時代的瞭解,若是想出人頭第混個好生活的話,擺在他面前的有這樣幾大出路。

第一條路是在鄉下當個土財主,這條路相對來説是最輕鬆,但收益也是最小的,想像一下,在今後漫長的人生路途中,生活在某個窮鄉僻壤,每天欺負欺負勤勞善良的勞動人民,在田裏地裏山上山下轉悠,靠盤算地主家有沒有餘糧來打發,這樣的生活當然比較苦悶,一個大好青年如果這樣活着的話,那基本上等於自殺了一多半了。

第二條路自然是經商,這條路林風倒着實斟酌了一下,而且還曾向要好的軍官們打聽,但答案卻很令人失望,原來在這個時代幹商人也難的,起碼政府管理很嚴格,什麼路條茶引準買準賣一大堆限制,可謂層層過水處處伸手,打擊壓迫真的不是一般的殘酷,而且商業在這個時代居然還很有點世襲制的味道,一般混得開的傢伙都是爺爺爸爸的商號開了幾代人了,相互之間還有什麼徽商閩商的老鼠會,關係鐵背景深,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得進去,最致命的是這批傢伙雖然有錢但卻很受歧視,可以説在上社會毫無地位可言,要打就打要殺就殺總之生命財產安全很沒有保證。林風文科出身,自認為對造玻璃鍊鋼鐵什麼的沒什麼研究,想來想去若是從商的話這輩子很可能就一天到晚挑個擔子當貨郎。

否決了前兩個想法之後,林風堅定了為封建主義建設事業奉獻青的志向。想來也是,在光榮偉大的十七世紀,還有什麼路子比當官更有前途的呢?不是説“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麼?!雖然林風搞不清楚這個“清”是指清廉的清還是指清朝的清,但發財是總是一定的,而且社會形象也絕對高尚,不説什麼巡撫總督之類的高級領導,就算能混上個知縣知府什麼的也好啊,聽説這時代的公務員監督機制還不是一般的爛,只要把關係混鐵,到時候隨便貪污納賄魚百姓,高堂駿馬嬌美妾,嗚呼,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眼前就是一個大好機會,耿忠馬上就得完蛋,而據林風所知,康熙對這邊倒沒有趕盡殺絕,現在李清明顯能力不足,自己正是可以好好表現表現,拉攏軍官,幫他出頭管管軍隊,如果李清不是瞎子的話應該也會心中又數,最好在他的提攜下能在耿忠這邊混個一官半職,到時隨大投靠康熙,順理成章的成為大清幹部。

現在這支表現得越來越業餘的軍隊已經進入了浙江省境內,朝麗水、金華方向進發,林風也終於搞清楚了身處的地域方位,目前部隊已經離開了福建太姥山脈進入了浙江雁蕩山,不過用眼睛來看的話也沒什麼意義,總之還是山,只是換了個名字而已,自己還得騎着騾子這種富有漫主義彩的通工具上受罪。

這段時間戰場形勢越發嚴峻,隨着清軍援軍的到來,尤其是大批機動靈活的騎兵部隊參戰,耿軍已經連續丟失了義烏、湯希、壽山、常山等地,鋒線被清軍迫得後撤了一百多里,幾乎已經喪失了進攻能力,比起前段時間攻勢如來説恍如夢境,在這個大環境下,部隊中的一眾軍官如喪考妣心情沮喪到了極點,不過對於林風來説,這些壞消息越發襯托得他的智慧高人一等,眼見當初的預言慢慢正在實現,軍官們對林風也越來越恭謹,而林風也正好繼續充當這種具有神秘主義彩的諸葛亮。

在危險漸漸臨近的同時,讀書人的諸多高尚品質也在李清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現在他對酒的需求量逐增加,而且已經開始對林風表示他的健康狀況持續惡化,暗示他隨時都有可能需要回福州治療疾病,希望林風這位“軍營第一智者”能想出什麼好計謀,能讓他順理成章的暫時離職,以前在行軍路上李大人一向雄姿英發揮斥方遒,騎着高頭大馬八面威風的走在最前頭,現在卻在隊伍的最後面押陣了,閃亮的盔甲也換了下來,穿着普通的軍服與士兵同甘共苦,因為手邊缺乏信任的人才,於是他派遣林風率領部分親兵在前面指揮開路。

林風對此無可奈何,但軍官們的表現讓他稍稍安。雖然這支軍隊的士氣低落,但終究是從遼東衝到福建、轉戰大江南北的勁旅,兩千多步兵騎兵每一個人擁有豐富的戰場經驗,而這些低級軍官們對部隊也具有相當的控制能力,之前軍隊和民夫是混雜在一起行軍的,但林風現在已經糾正了這個錯誤,讓戰鬥部隊和非戰鬥部隊彼此分離,拉出了作戰應對的空間。

儘管有所預料,但災難依舊來得如此突然。

儘管有所預料,但災難依舊來得如此突然。

那天的天氣一如既往的悶熱,部隊在雁蕩山西部一片平矮的丘陵間行進,林風正騎着騾子計算着賬目,守備趙廣元忽然大汗淋漓的策馬衝到身前,面驚惶,聲嘶力竭的高聲喊道“林先生…林先生…不好了…!”林風悚然抬頭,面帶疑惑的朝他看去,這時不待趙廣元報告,他自己也能看清楚了,一隊渾身污穢不堪的敗兵從前面蜂擁而至,衣着服正是耿軍的模樣,丟盔棄甲的徑直朝自己這邊衝來。

趙廣元氣吁吁的道“林先生,前頭好像有清兵,咱們的人敗了!”

“清兵離咱們有多遠?!”林風雖然也有點着慌,但眼見士兵們都看着自己,把自己當成了主心骨,不由得鎮定下來。

“這…還沒打探清楚…”

“那這幫傢伙是在哪裏被打敗的?!”

“這個…好像是前面的縣城…不大清楚…”其實林風也很理解他,趙廣元是一個很好衝鋒型將領,在起兵之前只是一個騎兵把總,完全是靠個人武力從士兵升上來的軍官,起兵之後耿忠大肆封賞,把手下人統統提了好幾級,所以現在才能坐上守備的位子。實際上這支部隊的其他軍官也大都是如此,官位和手下的部隊很不成比例,他們以前大都是隻管砍人的基層頭目,對這類指揮沒有任何經驗。可以説如果叫趙廣元了上身打着赤膊帶頭衝鋒,林風相信他一定會很好的完成任務(如果不死的話),但如果要他單獨率領一支人馬行動,那估計應該是出於陷害他的目的。

“趙廣元!劉老四!”

“末將在!”不出林風意料,兩人呆了一呆,隨即下意識的應道,很自覺的接受了林風角的轉變。

“你們兩人分率前軍的步騎列陣,若是那些敗兵衝亂咱們的隊伍…”林風稍一猶豫,咬了咬牙,下令道“格殺勿論!”

“遵命!”接到明確指令後的兩名軍官彷彿找到了什麼依靠,神鎮定了許多,馬上開始吆喝着下面的士兵列成戰鬥隊形。

“我去後軍回報李大人,調兵應變!”林風一拉繮繩,騾子籲溜溜的叫了幾聲,不情願的回頭朝後隊奔去。

身後不住的傳來慘叫聲,林風心知是前隊在砍殺敗兵,心中突突的亂跳,但此時也無暇多想。這時後隊已經收到了前隊的消息,大路上一片混亂,人喊馬嘶,幾輛大車被受驚的騾馬拉得不住的原地打轉,一眾民夫如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後面押陣的這一棚步兵也好像失去了指揮,亂糟糟的也失去了秩序。

“李將軍有令:後軍增援前隊!”一個親兵打馬跑到空地上打聲喊道。

未過幾分鐘,又一個親兵傳令道“李軍門令:收攏大車,迴護後隊!”不一會就下達了兩個自相矛盾的命令,士兵們更加無所適從,隊伍中的伍長軍頭彼此大聲叱罵士兵,各自命令他們向前或向後,此時更是亂上加亂。

叫條狗來當主將或許都比李清強些,林風心中惡狠狠的想道,他媽的,耿忠真他媽的蟲上腦了,派了這麼一個廢物運銀子,要是其他隊伍也就算了,可這次可連累到老子的小命了。

當林風再次看到李清的時候被嚇了一跳,這時的李清居然連軍服都換下了,身上穿着一套挑夫的短衫,面慘白滿臉汗珠,他對面的步兵千總王大海卻臉上漲得通紅,忿忿然的無可奈何,好像剛才和他大吵了一場,一見到林風,兩人都如蒙大赦。

步兵千總王大海憤怒的叫道“林先生,您來得正好,李軍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