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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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陪湘兒睡，湘兒才睡。”長風的俊臉一紅，蕭湘臉上天真無
的表情，不可能是在暗示什麼，他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尷尬地笑道:“好，湘兒快閉上眼睛，師兄坐在這裏陪你。”蕭湘柔順地答應，綿密的睫
疲憊地棲在略微浮腫的下眼瞼上，她臉上的線條慢慢放鬆，玫瑰紅的朱
綻出一抹哀傷。
長風痴痴地凝視着這張原該是無憂無愁，如今卻被憂傷所佔滿的嬌顏。他的湘兒，他心碎地想將她緊摟在懷中，希望能用吻去地眉際的輕愁；可是他不能。因為屋裏有蓮娃在，也因為師父對他的救命、授業的大恩，使得他必須剋制住那份深藏在心底的渴望，只能以兄妹之禮對待湘兒。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初見湘兒時，就情難自
地被她的天真美麗所
引。從小到大，從不為任何女子所動搖的一顆心，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沉淪了。
案親對他的教育是很嚴格的，雖然因為應酬的關係，他也有機會到煙花柳巷喝花酒，卻未曾坐懷亂
。他一直知道宋采薇是自己的未婚
子，但他對采薇卻僅僅維持着兄妹的情誼，不曾有過非分的綺念。
為什麼一遇見湘兒，情況就變得這麼不同？她既沒有采薇豔麗，又少了份成
女人的風情，有的僅是像嬰兒般純稚的心靈。她開心時大笑，悲傷時垂淚，—舉一動都是那麼自然、毫不雕飾。她有時候也會使使小子，但她連發睥氣時都是温柔的，嬌嗔而不謾罵。
是她似水的柔情和白紙般純淨的心靈引住他的嗎？長風疑惑地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
或許那是她最初引住他的主要原因，但真正讓他難以自拔的卻是她那顆逐漸為他融化的真心。每當他為湘兒
哦一首情詩時，那對晶亮的眼睛便會微微一動，害羞地垂下眼光，但總又忍不住偷窺向他。他可以從她羞紅的粉腮，窺見她那顆正為他狂亂跳動的少女芳心，霎時，他的心就跳得跟她一樣急。
子原本是過得這麼愜意愉快的，情意在紙條傳遞中滋長，不料卻在一個夏午後被湘兒所破壞。她告訴他她有個未婚夫，在這極痛的打擊下，她同時也給了他最甜
的表白，她願意為他背棄婚約。
他聽了驚喜
加，如果沒有師父這層關係，他甘願為她揹負俗世—切不義之名，只求和她雙棲雙宿，願做鴛鴦不羨仙。然而他不能傷恩師的心。
長風輕輕嘆了口氣，眼光再度凝注在那張令他魂牽夢縈、坐立難安的嬌顏上。她終於睡了，他輕輕地把自己大手中那隻似蓮藕般白
的小手放進被裏，然後起身，戀戀不捨地看了她最後一眼後，才轉身離開蕭湘的房間。
西斜的明月將一縷幽暗的微光投
在小巧的花園，長風—個人
風佇立良久，腦中浮現出李白的詩句:“相見不得親，不如不相見。相見情已深，未語可知心。胡為守空閏，孤眠愁錦衾。錦衾與羅帷，纏綿會有時。”他和蕭湘人隔咫尺，卻命各天涯，為什麼老天爺在註定他們相遇的同時，也註定了他們的分離。
他
到心中一痛，恨不能飛身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但又不忍心讓蕭湘獨自承擔照顧恩師的重擔。不管未來情況如何，他都必須侍奉師父、照顧湘兒，哪怕是再艱難他也必須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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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十，宜嫁娶，是許、杜兩家請算命師替新人合定的黃道吉。
早在前幾天，安平伯府已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僕人們將斗大的雙喜金字和紅紙剪出的吉祥字，掛得到處都是，將杜府營造出一派喜氣盈門的景象。
吉當天，一大清早，杜府上下忙裏忙外，把杜夫人替女兒準備的二十四擔名貴非凡的嫁妝排到前院，就等着吉時一到，許家派出的親隊伍到杜府娶。
親隊伍浩浩蕩蕩地過街穿巷而來，騎着一匹駿馬的新郎倌，人如玉樹臨風，引來夾道看熱鬧的百姓們議論紛紛。
新科狀元娶本來就是件
熱鬧的事，更何況這位新科狀元還是貌若潘安的京城第一才子，娶的又是皇上賜婚的安平伯府千金。許、杜兩府聯壩，真不知羨煞多少曠男怨女，夾道的百姓中不斷有人發出嘆息聲。
親隊伍準時來到安平伯府，穿着鳳冠霞帔大紅禮服的新嫁娘在侍女攙扶下，於鑼鼓喧天、絲竹管樂聲中坐進花轎，一行人再度過街穿巷，帶着那二十四擔嫁妝和陪嫁的丫環，聲勢更加浩蕩地返回許府。
花轎被抬到許府大門口，新郎倌下馬，等到吉樂演奏完畢，馬上上前掀開花轎，扶出他思夜想的新娘，若不是身旁的小廝提醒他還得無拜天地，只怕他已將新娘直接進
房。
在一連串的跪拜禮後，好不容易中氣十足的司儀終於宣佈送入房，許尉峯鬆了口氣，拉住大紅的綵帶，在一羣人簇擁下，領着新娘穿過花園小徑，走進新房所在的院落。
等到一干閒雜人等都退了出去，他急切地拿起綁着紅絲帶的秤揭起新娘的蓋頭巾。那比百花都還要嬌豔的容顏，一寸一寸浮現在他眼前。他滿足地吁了口長氣，專注的眼光凝視她低着頭的嬌容。
“娘子。”他温柔地低呼，一
手指輕輕抬起那張玉容“我盼了良久，終於盼到你了。”杜纖雲心跳如小鹿亂撞般，微微抬高眼皮，將眼光朝上望，和許尉峯那對深情款款的眼睛對個正着，又忙不迭地垂下眼光。
“娘子…”他再度輕喚“或者我也可以叫你纖雲。”新嫁娘的喜悦，讓杜纖雲忍不住嘴角上揚，她微微點了個頭，算是回答夫婿。
“纖雲…你好美。”許尉峯被她白裏透紅的肌膚所引誘，忍不住低下頭在她的臉頰一啄，杜纖雲的身子像被蜂蝶逗
的花辦般微微抖動。
“纖雲…”許尉峯見佳人沒有拒絕，遂大著膽子捧住她的臉，吻着她暈紅嬌美的容顏，最後含住她的，放肆地
着。
杜纖雲被他吻得
不過氣來，她掄起白的拳頭，輕輕捶着他的
。許尉峯很快地放開她，驚愕地問:“我吻疼你了嗎？”她紅着臉頰搖了搖頭，眼光幽怨地瞟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