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尚為營我且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十章，你尚為營我且謀坐在上首的李世民聽她如此開口，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動容。他眼底寫了慈愛，抬手輕道:“湘兒，坐到父親身邊來。”同樣，他亦沒有自稱父皇。

席間的氣氛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奇妙，座上還有幾位皇女，雖然是千嬌百媚，但蕭湘一個也不認得。李世民也沒有正眼看過她們，能夠在他視線裏的，除去幾位優秀的皇子之外，便只有蕭湘一個女兒。

宮女們將菜餚如水般端上桌，蕭湘取代了往為李世民試菜的小太監，親自為他夾菜，試吃。李世民雖然口中不説，但臉上的表情充分體現了他心底的動。

蕭湘抬頭看向李世民:他的鬢角已經微微有些泛出白，雖然只是星星點點的夾雜在裏面，看了卻不由教人心頭一酸。

他看向兒女的眼光是複雜的，有父親的成分，也有皇帝的成分。蕭湘心中微微嘆息，知道這位千古一帝心中的苦楚。

世人都道皇帝好，世人皆看榮華照，世人心羨權勢高，誰知背後苦難熬。

繁華風光的背後，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常人應有的幸福。

蕭湘輕輕嘆了口氣，手中的酒杯輕舉，開口道:“女兒敬父親一杯，謝這麼多年來…父親對我的養育之恩。女兒嫁了人，不能常伴父親身邊，還希望父親凡事常寬心，以身體為重。”她説到最後的時候。眼眶有些泛紅。這並不是裝出來地，這些子以來，她像是突然通了筋，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都通透無比。

在現代的一幕幕曾經都如電影畫面般在腦中閃過，父親的一言一行都如鐫刻般清晰。他並不是不愛自己啊。只是一切醒悟的已經太晚，物是人非。

所以。相較於或許再也看不到的父親，眼前同樣真心疼愛自己的李世民。她才更會去關心他…無情最是帝王家，這樣一份真正地父女情，怕是極難得的。

李世民也舉起手中地酒杯，笑着一仰而盡。他放下杯子，帶笑開了口:“今天雖是家宴的例，但朕今要宣佈件事。”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蕭湘坐在他的身側。正巧可以看清所有人的表情。

李泰有些動，肥胖的身軀不自覺的挪動了兩下；李治低了頭，縮了縮手，似乎有些畏懼；李愔雙眼明亮，卻不自覺地看向李恪；李恪…則仍舊是一臉閒適，只是微微顫動的衣角顯示出他並非古井無波。

難道李世民要宣佈的是什麼重要的事？

蕭湘有些懷疑的側目看了李世民一眼，他臉上的神情已經轉為嚴肅，緩緩開了口:“太子早殤。儲君乃國本，一不可空缺…”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傷。

蕭湘卻震在當場，難道，李世民今就要立下太子的人選麼？

“朕今要宣佈的就是，朕將立賢立德。爾等無論嫡庶。只要能夠當得起‘賢德’二字者，朕便立他為儲。”李世民字字如雷，震地在場眾人反應不一。

在場諸皇子中，只有李泰和李治是長孫皇后所出，所謂嫡。

按封建禮制，這兩人的身份才是尊貴的，接手大唐的人也應該從兩人中選。況且朝堂之上有長孫無忌的支持，李治又素來聽從李泰的意見，李泰便以為儲君之位，八成會落在他地身上。

未曾想李世民今竟然説出這樣一番言論。着實叫他震驚。

李世民的眼光再度掃過眾人。面上卻是什麼也沒表現出來。蕭湘微擰了眉，不知道他緣何突出此言…難道…難道是因為長孫無忌？

她心頭暗自猜測。卻也不好多言，只是在一邊默默的吃着東西。好在這些東西味道都不錯，悶頭吃也是不是苦差事…

宴席便在奇妙的氣氛中劃下終點。

眾人行了禮之後，便緩緩退去。蕭湘方才要走，卻被李世民叫住:“湘兒。”他深黑的眼睛看向蕭湘，抬了手，“陪朕四處走走罷。”蕭湘低頭應了一聲，回身走到李世民身側，抬手挽了他的胳膊:這是她以前和父親情好時，出門的標準poss。

李世民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先是驚訝的看了她半晌，片刻邊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蕭湘注意到，他先前緊鎖地眉間，在這個動作之後，緩緩地舒展。

此時宮裏已經有梅綻放，雖然是夜裏，卻也能就着燈光看清白瓣紅蕊。夜風帶出梅地香氣，浸人心肺。蕭湘深了口氣，抬手摺了枝梅花比在臉前，笑道:“父親，你看這花美呢，還是人美？”李世民一臉慈詳，看了她好一會，亦笑道:“當然是我的女兒美，這天下最美地花，就是湘兒了！”蕭湘聞言笑的更是開心，連折了好幾枝，説是要回去親手在花瓶裏。李世民也不説她，只笑的看着她折花。

只是這樣的天倫之景，也有不識趣的人來破壞。

遠遠的便聽見何內侍尖細的嗓音，李世民有些不悦的皺了皺眉，但也無法。何內侍行走速度極快，只消幾聲，人便已經出現在了蕭湘的視線範圍內。

他氣吁吁地衝到李世民面前，張口言，卻在看到蕭湘後把話嚥了回去。他眼神忽閃，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蕭湘頓了一下，方才想走，卻聽李世民道:“公主不是外人，什麼事？”何內侍應了一聲，又抬眼小心看了眼蕭湘，才低聲道:“是…林美人。已經杖斃了。”杖斃！

蕭湘連忙看向一邊的李世民，他卻像是聽到“今天天氣很好”這樣的話一般，只是點了點頭，毫不以為意。身上便是一陣陣發冷，什麼事情會嚴重到讓一個美人被杖斃？她早知道這個宮廷陰冷無情，卻沒有想到，竟然無視人命到這個地步。

她只覺得身上的血在這一瞬間退去，手心腳心冰冷無比。

李世民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回頭淡然道:“照朕先前吩咐的做。但凡再有誣陷公主者，林美人就是前車之鑑！”誣陷公主？

蕭湘頓時一愣，再看李世民的表情，難道和她有關？

“是。”何內侍應聲之後，便恭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