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重生大唐第七章東邊日出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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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並不好。
已經是卯時過半,卻還是陰沉沉的。雲層累的極厚,往復的疊加上去,似乎沉的立時便要墜將下來。偶爾在錯處出半片天空,卻還是泛出淡淡的灰。
蕭湘一大早便起了牀,由宮女服侍着沐浴更衣。原本去佛寺之前應該齋戒三天,只是此時事從權宜,為了給祿東贊那頭造成她真的蠱毒未解的假像,所以一切冗繁的程序都被取消掉,僅沐浴便可。
車駕早已經準備好,李世民下了特旨,允許車駕從宮內直駛而出,公主勿須下車行走。蕭湘便由習習服侍着上了車,車子便緩緩行出。
這同上次和李恪出宮坐的車有所不同,由於她此刻的身份是“病人”所以車內的一切鋪設都以舒適為主。車裏的空間非常的寬敞,整個車廂以軟墊包裹,怕緊急停車的時候撞傷人。那墊子皆是用上好的絲綢縫製。綢緞表面繡了巧的花紋。車廂靠右的地方是一張矮桌,桌下有幾個暗格,蕭湘有些好奇,抬手開一個暗格…裏面竟然都是餞等零食。連了幾個格子,才從最後一個裏面發現了些不同的東西。
是一支緻的髮簪,同先前李恪送她的白玉蝴蝶是一般的樣式,只是這髮簪是紅寶石打造的,寶石的切工極好,在這個朝代是極難得的。她下意識的撫mo了下脖間懸掛的蝴蝶玉墜,眉目間透出一絲笑意,順手將髮簪收入懷中。
她知道李恪對她極為關心,這髮簪肯定也是他送的。有個這樣的哥哥,真是人生的一大幸福。馬車緩緩前行,馬蹄踏在地上發出踏踏的聲音,卻是極富節奏。車體微微有些搖晃,並不厲害,正好催人入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夢中醒來,車子卻仍舊在行駛,蕭湘微挑了簾,從側邊的窗口看出去,先前灰的天空已經透出燦爛的金,雲朵已經被染的通透,四周鑲了一層紅邊,太陽也了臉。
金的陽光從頂頭灑落,襯的路邊的樹葉都顯得碧綠可愛。這會顯然已經出了城,蕭湘了眼睛,心中有些忐忑。
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提前知道了歷史的結局,這才心中不安。
她曾經聽過一個故事,説宋朝有個生意人,有一年回家的時候因為大雨,在破廟裏睡着了。夜裏醒來的時候聽見有人説話,説話間提到了他的名字。他便多了個心眼,沒有起身,閉着眼裝睡。
便聽那兩人議論他將在二後溺水而亡。他既然已經聽到了自己的死法,又怎肯就範。於是他找了個四處無水的地方居住,莫説湖泊河,就連喝的水也沒有一滴,地面上已經乾燥的有了裂縫。
這麼幹燥的地方,還怎麼讓人溺水而亡?他心裏想。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二後,那地方突然塌陷,他落入地下,那裏竟然有一處地下湖泊,他一時驚恐,腳下一滑,便還是溺水而亡。
自己目前是不是也這樣呢?
蕭湘深了口氣,緩步下車。會昌寺的和尚們都已經例隊接,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住持身後的辯機。他同在宮中時不一樣,此刻披了紅的袈裟,神情肅穆,倒是寶相莊嚴。
簡單的行過禮之後,蕭湘便住進了專為貴族準備的院落。
院落和甘殿自是不能比,蕭湘視線掃過,略估計了一下,三間房帶院子,約莫也只有甘殿的五分之一大,不過拾掇的很是清。院中一棵古樹參天,樹冠將半個院子都遮在其中,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落,照在地上,忽明忽暗,卻宛若點點碎金。
信步而入,房內擺設也不多,一桌,一椅,一案,一幾,一牀。
幾乎算得上清寒。
一尊木雕的觀音便供在那案上,前面放了香爐、燭台、木魚。雖然沒有燃香,但因為這院落本就在寺院中,所以整間屋子便飄溢着淡淡的檀香。
蕭湘在椅上坐下,閉了雙眼,一股奇異的寧靜從心頭湧上。連來的不安、煩燥等所有負面情緒在這一瞬化為烏有。
怪不得電影電視中的人都喜歡禮佛,原來有這樣的功效。她點了點頭,頗為滿意。
“公主,您可要用點什麼?”一直跟在她身側的習習見她坐定,便開口請示。
蕭湘這才覺得自己腹中確實有些飢餓,早上起的太早,並沒有吃什麼東西,只墊了兩塊芙蓉糕,又是一路奔波下來,胃中早就空了。
她點了點頭,輕道:“有什麼?”若換得別的侍女,早已將東西準備妥當,可憐她為了防備有人在身邊安線人,特意挑了習習這個不甚靈光的人,連帶自己受累不少。
“奴婢早上為公主備下了公主最愛的四小點和甘菊茶,會昌寺的素齋在長安都是首屈一指的,公主想用什麼呢?”習習這番話説的十分暢,倒教蕭湘有些詫異。
她哪裏是這麼機靈的人?
蕭湘不由微皺了眉,抬眼看她。而習習在她的注視下,兩頰竟然泛起抹紅雲,彷彿被拆穿一般。蕭湘深了口氣,突然厲聲道:“這話是誰教你的?!”自打習習跟了蕭湘後,蕭湘還從未發過這麼大的脾氣,説話時也都是笑語晏晏,何曾像現在這般?她突然發火,那習習自是嚇的不輕,當即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奴婢…奴婢…”她吐吐,就是不説是誰。
蕭湘心頭疑雲更生,她之所以選擇習習為自己的貼身侍女,就是不想被人安了線人,若是她又是一個莫舞,自己又何苦來哉?
她雙目緊盯了習習,片刻不離,表情也越發的冷凝起來。
習習終究不像那些在宮中待久了的宮女,她剛進宮不久,沒經過這般陣勢。被蕭湘的氣勢一下,終是説了出來:“是…吳王殿下吩咐的。”吳王?蕭湘聽到這兩個字時,神經不由鬆了一下,是李恪?
不對,她旋即又反應過來。自己來這會昌寺是臨時決定的,李恪好些天前就去了南郊祭祀,怎麼會吩咐習習這些話?
她越發的惱怒起來,莫非這習習只是扮豬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