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江南盟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阮傳棟道:“好劍!”裴碗蘭道:“不是今晚楚大哥説,爹連看都沒讓我看過。”楚玉祥返劍入鞘,又在間束好。
裴碗蘭站起身道:“時間不早,我走啦!”她剛走到門口,又回頭道:“楚大哥,明天一早,我來找你。”她説到最後一句,粉臉不一紅,急急拔門走出。
阮傳棟自然看得出來,這位侄女對楚玉祥有了情意,這也難怪,像楚玉祥這樣的人品武功,武林中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不覺臉上有了笑容,伸手取過幾上茶盞,輕輕喝了一口。
楚玉祥過去掩上了房門,回到椅上坐下,輕聲道:“阮叔叔。小侄方才還有一件事沒説出來。”阮傳棟啊道:“你還遇上了什麼事?”楚玉祥就把自己回到鎮江,替二師兄療傷,一直説到自己前來北峽山為止,中間只有把在小廟中和梁慧君見面一節略過不提。
阮傳棟聽得聳然動容,低聲道:“江南分令,這會是怎麼組織呢?”
“不知道。”楚玉祥道:“據小侄看,他們未必會就此罷休,所以小侄之意,回去之後,想和二師兄召集人手,把東海鏢局從新開業,他們聽到風聲,自然會找上門來。”阮傳棟點頭道:“這計劃不錯,我回去稟明家父,咱們鷹爪門一定全力支持。”楚玉祥的道:“謝謝阮叔叔。”阮傳棟道:“你和我謝什麼?我姐姐、姐夫死於歹人之手,難道鷹爪門不該出力麼?”*第二天一早,阮傳棟、楚玉祥剛盥洗完畢,裴碗蘭就來了。
今天,姑娘家似已經過刻意修飾,把秀髮梳得又光又亮,連一跳絲都找不出來,身上也換了一套淺紫的衣裙,在朝曦下,更顯得秀麗動人,尤其姑娘不知逢上了什麼喜事,臉面上喜孜孜的掛着笑容,一雙秋水般眼睛,也更明亮照人,好像會説話一般!
她叫了聲:“阮叔叔。”盈盈秋波就轉向了楚玉祥,嬌聲叫着:“楚大哥…”阮傳棟啊了一聲,笑道:“碗蘭,你真出落得越來越美了,就像一朵待放的玫瑰,清新俗,如花解語!”裴碗蘭粉臉驀地一紅,不依道:“阮叔叔,我不來啦,你一見面就取笑人家。”阮傳棟大笑道:“阮叔叔幾時説錯了,不信,你問問玉祥,你像不像美麗的花朵?”楚玉祥只好點着頭道:“大妹子真的很美。”話是説出來了,他俊臉不也為之一熱!
裴碗蘭心裏一甜,有他這句話,自己一清早的刻意修飾,就沒白化工夫了,她飛紅了臉,瞟了他一眼,低着頭道:“我醜死啦!”她舉手攏攝秀髮,偏頭道:“阮叔叔,你答應教我大小擒拿手法,現在可以教我啦!”阮傳棟道:“好吧!”只聽門外響起徽幫盧壽同的聲音問道:“楚老弟起來了麼?”楚玉祥連忙應道:“在下早就起來了。”説着了出去。
盧壽同一臉皺紋,也是一臉笑容,一腳跨進房來,看到裴碗蘭,含笑道:“裴姑娘原來也在這裏。”裴碗蘭粉臉一紅,忙道:“侄女是找阮叔叔來,他昨天答應教我擒拿手法,所以我一清早就來了。”盧壽同呵呵一笑道:“鷹爪門擒拿手法,可是武林中最具有威力的擒拿術了,那麼老朽不打擾了。”接着回頭朝楚玉祥道。
“楚老弟,你到咱們房裏去坐坐吧?”楚玉祥道:“盧老有事?”盧壽同含笑道:“隨便聊聊咯!”隨着話聲,轉身往外行去。
楚玉祥聽出他的口氣。明明是找自己來的,何況阮傳棟要教裴碗蘭擒拿手法,自己也不好在場,這就跟着他跨出房門。
盧壽同是和淮揚派的高連升同住一間,就在隔壁,楚玉祥隨着盧壽同走入,高連升立即站起身,拱手笑道:“楚老弟請坐。”楚玉祥也抱拳道:“高掌門人早。”盧壽同在楚玉祥進入房中之後,立即掩上了門,含笑道:“楚老弟隨便坐。”楚玉祥自然看得出他們定然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説了,這就在兩人橫頭的一把椅子上落坐,説道:“盧老見邀,想必有什麼見教了?”盧壽同含笑道:“見教不敢,高掌門人和老朽確實有一件事要和你老弟奉商。”楚玉祥道:“二位都是前輩,有什麼事,但請吩咐。”
“哈哈!”高連升摸着鬍子,大笑道:“老弟這吩咐二字,咱們萬萬不敢當,事情是這樣,江湖門派眾多,大家往往有於門户之見,常有意氣之爭,於是就由各大門派推舉一位久享聲望的人出任武林盟主,處理江湖上各種糾紛,也是大家團結的象徵,黃山萬老哥,(萬九駿)昔年就是這樣被各大門派推舉為武林盟主的。這還是二十年前的事,一任盟主,任期五年,後來萬老哥任期屆滿之後,各大門派大概鑑於江湖上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這推舉盟主之事,也就沒再舉行,一拖再拖,一晃眼十五年過去了…”他口氣微微一頓,接着道:“五年前,萬老哥也過世了,這件事昨天大家談起來、,都慨嘆江湖各大門派形同一盤散沙,如今聽説北五省的武林同道,已經公推太極門康子和康老哥擔任了北五省的武林盟主,咱們大江南北似乎也該推舉一位江南武林盟主,俾使咱們大江南北的武林同道領導有人,這是昨天咱們幾個門派一致的意見,至於盟主人選,大家換意見之後,初步認為裴三省裴老哥不但素有三省龍頭之號,久孚眾望,而且還是昔年武林盟主萬老哥的師弟,他為人也正直無私,熱心公益,自是最理想的人選了。”盧壽同接着道:“你老弟是聞老哥的義子,聞老哥在世之,他是東海門的掌門人,老弟又正好在這裏,自然可以代表東海門,不知你老弟的意見如何?”原來他們要選裴三省當武林盟主,徵詢楚玉祥的意見。
楚玉祥道:“二位前輩説的,在下十分贊成,但在下還有大師兄和二師兄,這代表東海門可不敢當。”盧壽同笑道:“老弟既然同意,那就夠了,令師兄不在這裏,東海門只有你老弟,個人在這裏,自然可以代表東海門了,老弟這有什麼好作難的?”楚玉祥心中暗自忖道:自己回去鎮江,正準備和二師兄把歇業的東海鏢局從新復業,也就是要重振東海門,如今既有這許多江南武林門派推選江南武林盟主,有東海門一份,自然也是好事。
何況殘害義父母的喊人,叫什麼“江南分令”江南武林同道推舉盟主,也正好可以對抗“江南分令”自己參與其事,能藉這機會,也好多結幾個江南武林門派,雖然自己報雪義父母之仇,不用他們相助,至少對東海門有很大的聲援作用,可以助長聲勢。
想到這裏,就點頭道:“在下師兄弟正有重興敝門之意,只是僅憑在下兄弟三人,力量薄弱,不敢和各位的大門派並列,既蒙二位前輩不棄,在下自當遵命。”高連升大喜道:“老弟客氣了,哈哈,以你老弟的武功,不出十年,定當出人頭地,為咱們江南武林同道,大放異彩呢!”盧壽同接口笑道:“楚老弟昨晚擊退厲山雙兇,即此一事,已可轟傳江湖…”剛説到這裏,只聽門人響起總管陸公車的聲音説道:“高掌門人、盧老大、楚公子可在房中麼?”高連升忙道:“是陸總管嗎?在,在。”盧壽同連忙開出門去。含笑道:“陸總管請進,高掌門人和兄弟正在跟楚老弟談推舉盟主的事。”他笑得接近諂笑,且有討好之意。
高連升忙道:“楚老弟已經完全同意了。”陸公車點點頭道:“如此甚好。”一面朝楚玉祥拱拱手道:“堡主要在下來請楚公子,快到書房裏去。”楚玉祥道:“裴老叔有事找在下嗎?”陸公車道:“厲山雙兇又來了,現在正在堡主書房裏,所以特地要在下來請楚公子的。”楚玉祥還沒開口,高連升、盧壽同聽得一驚,同聲道:“厲山雙兇又來了?”陸公車道:“他們來意似乎不惡,方才還送了一份極重的壽禮呢!”接着道:“楚公子請,堡主正在書房裏恭候。”楚玉祥朝盧、高二人抱抱拳道:“在下那就少陪了。”高連升、盧壽同連聲説“請”楚玉祥就隨着陸公車出了賓舍,一路來至書房門口,老遠就聽到西門大娘野鴨般呷呷的笑聲,似乎雙方談得十分融洽。
陸公車走近門口,就躬着身道:“啓稟堡主,楚公子來了。”裴三省道:“快請。”陸公車朝楚玉祥抬手肅客,説了聲:“楚公子請進。”他只是總管身份,自然不好進去。
楚玉祥舉步走入,只見禿狼東門奇今天換了一件簇新的團花長袍,敢情他平穿慣了大褂,就顯得有些拘束,好比鄉下人進城,不大自在。
高頭大馬的西門大娘,今天也穿了青緞衣裙,連一張馬臉也擦了粉,看去倒似京城裏的劉媒婆。
他們身邊坐着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她今天也着實打扮了一番,秀髮梳得烏油油的,鬢角上還簪了一朵紅花,怯生生坐在一旁,看到楚玉祥走入。她晶瑩如玉的臉上,驀地飛起兩片紅霞,低下頭去,纖纖玉手只是抬着衣帶,出一副脈脈含羞的嬌態。
裴三省一見楚玉祥走入,連忙招呼道:“楚老侄,東門老哥賢伉儷昨晚衝着你賢侄,揭開了二十年來一塊誤會,老朽已是覺得十分高興,不料他們二位今天卻送來了一份隆禮,真叫老朽過意不去,他們二位是江湖前輩,對你老侄卻是誇獎有加,所以老朽特地要陸總管把你請來作陪。”西門大娘接着呷呷尖笑道:“楚公子請坐呀!”楚玉祥朝兩人拱拱手道:“二位前輩過獎。”西門大娘尖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楚公子不用客氣。”一面朝她身邊少女一指,説道:“她是老婆子的徒兒英無雙。”回過頭去,一面問不勝羞怯的少女説道:“無雙,楚公子年紀和你差不多,你就叫他一聲楚大哥好了。”英無雙站起身來,朝楚玉祥福了福,紅着臉,低低的叫了聲:“楚大哥。”她輕啓櫻,叫得比蚊子還輕,但總是叫了。
楚玉祥連忙還禮,訕訕的道:“英姑娘不敢當,在下如何敢當?”西門大娘呷呷的笑道:“楚公子不用和丫頭客氣,就叫她無雙好了,老婆子是直腸子的人,咱們一朝生,兩朝,從不喜歡客套,楚公子越隨便越好。”楚玉祥道:“前輩這麼説了,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裴三省道:“老侄台,你也坐下來才好説話。”楚玉祥依言坐下。西門大娘一雙三角眼只是朝着楚玉祥上下,打量個不停、也一直嘻開着笑口,滿臉都是笑容,問道:“楚公子今年幾歲了?”楚玉祥道:“十八。‘’東門奇尖笑道:“楚公子比咱們無雙大一歲,她今年十七。”西門大娘三角眼一橫,哼道:“叫你少説話,你偏愛多嘴,無雙不是早就叫他楚大哥了嗎?”東門奇聳聳肩,猥瑣的一笑,果然不敢再説。
西門大娘又道:“不知楚公子家裏還有些什麼人?”楚玉祥道:“在下只是一個孤兒,從小就由義父母撫養長大。”東門奇又口道:“巧極,咱們無雙也是孤兒,從小由咱們…”
“你給我閉嘴!”西門大娘尖叫着,然後又朝楚玉祥道:“你義父就是開東海鏢局的聞天聲?”楚玉祥點點頭。
西門大娘又道:“那麼你‘九陰神功’是跟誰練的呢?”楚玉祥不知裴老叔和他們如何説了,想到綠袍師父既曾把劍留在這裏,不准他們再向裴家尋仇,那麼自己也不妨説出綠袍師父來,這就肅容道:“家師就是綠袍神君。”他不用和他們多辯自己練的不是“九陰神功”西門大娘一拍巴掌,呷呷笑道:“老婆子早就猜到楚公子是神君門下了,不然,天底下能有誰把徒弟調教得這麼出。”東門奇道:“咱們無雙不也練成‘九陰神功’了?”越是不叫他説話,他就越愛嘴。
原來這一對兇人,原是昔年九陰神君西門相的門下,一個是徒弟,一個是愛女,九陰門雖被正派中人目為旁門左道,實系道家玄門煉氣一派的支“九陰神功”練的是先天純陰之氣。
東門奇和西門大娘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練功,青梅竹馬,耳鬢廝磨,自然久生情,終於揹着神君,私下定情,等到九陰神君發覺,已經破了童身,無法再練本門神功。
兩人數十年來,雖在江湖上兇名久著,總是難有大成,因此化了二十年工夫,悉心調教唯一的愛徒英無雙,藉以補償兩人一生無法練成“九陰神功”的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