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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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達點頭道:“這一點,兄弟也有同,今天大師兄似乎是憤了些。”丁盛又道:“關於何大覆被殺,其中嫌疑最大的當然是佇立在他背後的嚴鐵橋,和雙環鏢局的商,孫兩個鏢頭,但陸總鏢頭也不能令人無疑…”林仲達口中忍不住驚啊了一聲。
丁盛接着道:“何大復是背後‘脊心’中了人家毒藥暗器致死的,傷口細如針尖,這毒藥暗器極可能是細如牛的喂毒飛針,此種既然細如牛,本身份量定然極輕,即是一好手,也不可能把針一下沒人體內,何況像嚴鐵橋和那兩個鏢頭武功並不高到那裏去,所厲害的就是針上劇毒,只要刺破一點皮膚,就可致命,何大復也不過是刺破了一點皮膚而已,這支針當然還會出在衣衫之外…”林仲達道:“丁兄是説大師兄把針收起來了?”丁盛含笑道:“林兄也想到了?”林仲達道:“大師兄和阮大叔是同時搶出去的,大師兄伸手在何三叔背後摸了一下。”
“不錯。
“丁盛道:“如果不是他收去了,毒針又會到哪裏去了?”林仲達遲疑的道:“大師兄收去毒針,這是做什麼呢?”丁盛道:“因為他和那放毒針的人是同黨,留下毒針,就是證據,説不定可以從這支毒針,找出他們的來歷,所以非收去不可。”林仲達道:“這麼説,大師兄他…”丁盛沉哼一聲道:“江南分令的副令主。”林仲達神情動,説道:“他真是喪心病狂了。”丁盛道:“也許此人不是令師兄,只是兄弟實在看不出他的破綻來,所以要來問問林兄,你和他是同門師兄弟,如果有人假冒,舉止言行,總可以看得出來。”林仲達攢攢眉道:“但兄弟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丁兄,你看這該怎麼辦呢?”丁盛道:“此事目前不宜聲張,林兄除了多留意他之外,咱們暫時只作不知,慢慢的讓他自己出馬腳來…”剛説到這裏,只見阮傳棟從樓上走下,看到兩人,就朝膳廳上走來,口中説道:“丁兄,兄弟正想找你下一盤呢!”丁盛低聲道:“他找我也許有事,你可以出去了。”一面笑道:“好吧,昨天你輸了一盤,今天可是要扳回來麼。”阮傳棟取來棋盤,往桌上一放,笑道:“勝負兵家常事,何足道哉?”林仲達站起身道:“阮大叔,你們下吧,我出去看看。”阮傳棟道:“那正好,你坐在一旁。就要多嘴,豈不擾亂軍心。”林仲達匆匆往前面走去。
兩人擺好棋子,丁盛道:“阮兄,老爺子可是有什麼吩咐嗎?”阮傳棟下了一步,才道:“丁兄如何知道的?”丁盛也下了一步,笑道:“昨天是沒事才下棋的,今天事情多得很,阮兄那有心情和兄弟下棋?不是老爺子有什麼吩咐,你好在下棋之時和兄弟説,還會有什麼事?”阮傳棟道:“方才是寧乾初以‘傳音入密’和家父説的,以毒藥暗器殺死何師弟的兇嫌,有兩個人最為可疑,一個是嚴鐵橋、一個是陸長榮。兩個人極可能是同黨,要家父特別留神陸長榮…”丁盛點頭道:“難得寧乾初也看出來了。”阮傳棟道:“原來了兄也看出來了嗎?”丁盛道:“兄弟方才和林兄談論的就是此事。”兩人一面下棋,丁盛一面就把剛才和林仲達説的話,又説了一遍。
阮偉棟道:“這叫做英雄所見略同,兄弟方才就有此懷疑。”丁盛下了一步,忽然低哦了一聲道:“咱們既然看法相同,這就有問題了!”阮傳棟道:“那有什麼問題?”丁盛道:“此人狡猾如狐,咱們既然發現了他,他可能也已有了覺。”阮傳棟壓低聲音道:“家父之意,要在今晚晚餐時候,趁他不備,把他制住了,搜搜他身上,還有,要驗看他是否易了容?”丁盛道:“依兄弟之見,讓他自己出馬腳來最好,但老爺子既然決定要在晚餐時光先把他制住,也無不可,反正這件事遲早要爆發的,那就先下手為強。”阮傳棟道:“家父要兄弟告訴丁兄,就是希望丁兄鼎力賜助。”丁盛笑道:“阮兄也和兄弟客氣起來了…”只見裴允文兄妹、楚玉祥,英無雙四人一起走了進來。
裴允文道:“你們又在下棋了,阮大叔可要我作個參謀?”阮傳棟道:“算了,昨天不是你作參謀,我還不會輸呢!”裴畹蘭道:“大哥幫阮大叔,我來幫丁大哥。”丁盛道:“好了、好了,棋旁不語真君子,你們站着看可以,誰也不用幫誰。”英無雙道:“丁大哥,是你找我們,來了,又不准我們説話。”丁盛道:“我要他們去把你們找來,是怕你們出去惹事,來了就好了。”英無雙道:“那不成,你不讓我們説話,你們也不能下棋。”裴碗蘭道:“對,你們不要我們作參謀,那就大家下不成。”伸手朝棋盤上去,一下就把棋子都亂了。
阮傳棟道:“你們兩個真是淘氣,這盤我就要贏他了。”丁盛大笑道:“藍兄弟是幫你的忙,這盤再有三步,你就將死了。”阮傳棟道:“誰説的,我只要兩步,就可以將死你了。”只聽阮伯年的聲音笑道:“你年紀比他們都大,怎麼和他們年輕人一樣,吵成了一堆。”裴允文道:“老爺子,阮大叔是我們的頭兒呀!”阮怕年一手捋着花白長髯,笑道:“整天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連老夫也覺得年輕起來了。”這話聽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阮伯年目光環視,接着又道:“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也確實要一個頭來領導,傳棟年紀雖然比你們大上幾歲,當你們頭兒還不夠資格。”裴畹蘭道:“那就由老爺子當我們頭兒好了。”阮伯年笑道:“老夫又太老了,你們有一個現成的頭兒,就是丁老弟,他足智多謀,江湖經驗老到,比傳棟強得多了。”丁盛拱手道:“老爺子誇獎,晚輩如何敢當?”阮伯年正容道:“老夫説的是實在話,目前咱們這裏,聚集了一大堆少年英雄,沒人領頭,豈不成了一堆散沙,但咱們面對的敵人,卻是組織嚴密,狡猾無比的江南分令,咱們就要有一個能夠統率大家的人,那就非丁老弟莫屬。”丁盛道:“鏢局已經有總鏢頭、副總鏢頭…”阮伯年搖頭道:“那是鏢局的名義,老夫説的是實際行動,丁老弟不用太謙,也不用什麼名義,對付江南會令,就由你來負責,他們不是都叫你丁大哥嗎?你這頭兒説起來,也是名正言順的了。”裴允文道:“阮老爺説的極是,依兄弟之見,對付江南分令,由丁大哥擔任總指揮,阮大叔擔任副總指揮,這樣比較好些。”大家聽得紛紛贊成。
阮伯年道:“好了,咱們就這樣決定,從現在起,大家就接受丁老弟的指揮。”丁盛抱抱拳道:“老爺子吩咐,在下自當遵命。”大家就跟着阮伯年身後,一起往前進走去。跨入右廂,只有林仲達一個人坐在椅上,看到阮伯年走人,慌忙站起身,説道:“老爺子起來了?”阮伯年問道:“長榮呢?”林仲達道。
“大師兄沒在這裏,老爺子找大師兄有事。”阮伯年道:“他不在算了,你坐下來。”丁盛等人也一起坐下。
阮伯年道:“老夫剛才一直考慮着鏢局中的事,因為咱們這些人中,除了你們師兄弟三個,丁老弟、趙雷等四位來自太湖、裴賢侄兄妹,和老夫父子,可以説是拼湊攏來的,鏢局中雖有總鏢頭、副總鏢頭,但實際上,誰也不好指揮誰,因此老夫覺得除了鏢局的事,由你們師兄弟處理,至於和江南分令作戰,就應該有一個統一指揮的人,此一入選,以丁老弟最為合適,方才老夫已和大家説過,丁老弟也同意了,此後有任何行動,均由丁老弟籌劃應付,統一指揮。”林仲達喜道:“老爺子想得周到,咱們早就應該推選一個統一指揮的人了,晚輩再去找大師兄來…”阮伯年一抬手道:“不用了,待回晚餐時光,再當眾宣佈好了。”林仲達剛應了聲“是”只見杜永手中拿着一封信,匆匆而入,這就問道:“杜管事,可有什麼事嗎?”杜永道:“剛才有人給陸總鏢頭送來了一封信。”林仲達問道:“是什麼人送來的?”杜永道:“那人把信給了門口的趟子手,回身就走,連問話都來不及。”要仲達道:“大師兄不在這裏,信呢?”杜永把手中拿着的一封信,給了林仲達,林仲達低頭看去,只見信封上寫着:“送東海鏢局陸總鏢頭親拆內詳”等幾個字。
阮伯年問道:“是哪裏送來的”林仲達道:“信封上並沒寫什麼人?”阮伯年道:“長榮不在,你不妨先打開來看看。”林仲達依言拆開信封,出一張信箋,只見上面寫着:陸總鏢頭長榮大鑒:天下同姓同名者多矣,然未有爾我兩人之巧者,爾為東海鏢局之總鏢頭,我為江南分令之副令主,如非立場不同,或可杯酒言歡,亦大佳事,借哉爾我兩人竟成敵對之勢,古人有二雄不併立之言,有爾無我,有我無爾,今晚二更,當於南郊招隱寺前一決勝負,未悉能準時赴約否?江南分令副令主陸長榮拜啓。
另外還有一行小字:“希君一人前來。”林仲達道:“他約大師兄決鬥。”把信箋雙手呈給阮伯年。阮伯年看了一眼,就把信給丁盛,一面説道:“長榮人呢?你去把他找來。”林仲達答應一聲,轉身退出。
丁盛看了,又把信給大家傳閲,一面問道:“阮老爺子,你看…”阮伯年還沒開口,英無雙搶着道:“丁大哥,你是總指揮,賊人下了戰書,你就發號施令啦,咱們今晚非把他生擒活捉不可。”丁盛道:“你們沒看到他信上寫着:‘希君一人前來’嗎,咱們人去多了,他可以避不見面,何況他約的是總鏢頭…”阮伯年道:“這件事,且等長榮來了再研究吧!”剛説到這裏,林仲達已經匆匆走入,説道:“回老爺子,大師兄不知何時出去了,門口值的趟子沒看到他出去,但鏢局中又找不到他的人。”阮伯年雙目神光一凝,哼道:“咱們後面兩進,不是也有值崗的人嗎?”林仲達道:“後面兩進值崗的人也沒看到大師兄。”阮伯年道:“那是從東首花園出去的了,只有東首花園是咱們唯一沒有設崗之處了。”英無雙道:“師父和師孃不是住在花園裏嗎?”阮伯年笑道:“如果有強敵來犯,你師父、師孃自然會出面,但平時鏢局中人從花園進出,你師父、師孃豈會過問?”接着一手援須,徐徐説道:“看他晚餐時光,是不是會趕回來了。”英無雙道:“要是陸大哥沒有趕回來呢?”楚玉祥道:“那就由晚輩代大師兄去赴約好了。”英無雙笑道:“我和大哥一起去。”裴畹蘭搶着道:“丁大哥,還有我呢!”丁盛笑了笑道:“且等總鏢頭回來再説吧!”英無雙道:“我們預約總可以吧?”丁盛搖頭道:“不成,對方只約了總鏢頭一人,如果按照江湖過節,只能總鏢頭一個人去,但江南分令狡猾多端,咱們如果只去總鏢頭一人,他們可能埋伏了人手,咱們如果人去多了,他又會責咱們不守信諾,所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天逐漸接近黃昏,第二進膳廳上已擺上了酒菜。
杜永進來躬着身説道:“老爺子,可以用膳了。”阮伯年沉聲道:“長榮果然沒有回來。”他這句話,大家都聽得出來,那就是説“長榮果然是賊人一黨了。”丁盛道“老爺子,咱們先去用過膳,再計議不遲。”阮伯年嘆了口氣道:“老夫本意,是要在用膳之時,把他拿下,不料他見機得早,預先溜了出去,這一來,明天白圭子他們如果找上門來,咱們如何得出長榮呢?”阮傳棟道:“那賊子不是約長榮去招隱寺赴約嗎,咱們總可以遇到他了。”阮伯年道:“方才丁者弟説得不錯,賊人此計,甚為惡毒,咱們人去多了,他可以避不見面,人去少了,他可以在那裏預設埋伏…”楚玉祥道:“老爺子,晚輩一人足可應付,還是晚輩一個人去的好。”丁盛沉道:“依晚輩看;賊黨恐怕另有陰謀…”阮伯年哦了一聲,間道:“丁老弟何有此言?”丁盛道:“如果總鏢頭確是賊黨所喬裝,那麼他已經離開鏢局,賊黨何以還要下書訂約,這中間就有了問題,他們早已知道老爺子答應過寧乾初,保證可以出總鏢頭的,如今總鏢頭忽然失蹤,咱們又接到了對方的下書約訂,必然全力以赴,希望能逮到江南分令的副令主陸長榮,咱們如果出動人手,鏢局就空虛了,他們就可以全力對付咱們鏢局,如果人手去少了,他們就可以全力對付咱們去赴約的人,不論那一方面,他們都可以佔到優勢。扳回昨晚他們的挫折。”
“哈!”阮伯年點頭道:“咱們兩者都處於被動地位,也就是兩方面都是捱打的劣勢,而且長榮如果真是賊黨的話,對咱們有多少人手,已經瞭若指掌,咱們對賊黨卻依然一無所知…”忽然目光一抬,問道:“丁老弟想到了對方的陰謀,不知是否想到了對策嗎?”丁盛道“晚輩想是想到了,只有四個字,將計就計。”阮伯年拂髯笑道:“好、好,丁老弟這四個字説得好,你是對敵總指揮,連老夫在內,咱們鏢局所有的人。悉聽老弟調遣就是了。”丁盛道:“現在時間還早,大家還是先去用膳吧!”
“不錯!”阮伯年點頭道:“大家飽餐一頓,再由老弟分配丁作了”英無雙道:“丁大哥,你説的將計就計,到底是怎麼分配呢?”丁盛笑道:“此事大機不可漏,大家快去用過酒飯,讓我也好仔細思考思考,反正今晚總是有一場熱鬧,讓你大顯身手就是了。”裴畹蘭小嘴一噘,説道:“丁大哥怎不先説出來,讓大家心裏悶着多不舒服?”丁盛聳聳肩,説道“大家請啊!”於是由阮老爺子為首,一齊來至膳廳,大家都因今晚有事,那有心情吃飯?丁盛吃得更快,扒了兩碗飯,就站起身來,對着林仲達耳朵,低低説了兩句,就匆匆走了。
林仲達等大家用過飯,就道:“老爺子,丁大哥請大家飯後到總鏢頭休息室去議事。”一面又朝杜永道:“杜管事,你要所有趟子手,除了值班的以外,大家各自回房,靜待候命,今晚也許會有差遣。”杜永連連點頭道:“小的會通知他們的,”林仲達陪同阮老爺子等人,進入總鏢頭休息室,卻不見丁盛人影。
英無雙道:“咦,丁大哥要我們到這裏來,他人呢?”一名打雜的沏了一壺茶送上。
林仲達倒了一盅,送到阮怕年面前,説道:“老爺子請用茶。”一面含笑道:“丁大哥要大家在這裏先喝一杯茶,稍安毋躁。”裴畹蘭道:“丁大哥到底賣什麼關子?”林仲達笑道:“因為今晚一戰,關係很大,所以丁大哥要個別面授機宜,現在第一個請楚師弟,你跟愚兄出來。”楚玉祥依言站起,跟着二師兄走出。
林仲達低低的道:“丁大哥就在帳房裏,你快去。”楚玉祥急步走入東首廂房。”丁盛起身闔上了木門,低聲道:“楚師弟,今晚你可要獨挑大樑,前去招隱寺赴約,以你的武功,對方就算多埋伏几個人你也足可應付,但你唯一的缺點,就是江湖經驗欠缺了一點,所以愚兄要特別的叮囑你一句話,就是凡事小心,不宜深入,好了,你可在初更時分,和愚兄等人一起出發,記住,只有你一個人赴約,沒有後援。”楚玉祥點頭道:“小弟省得。”丁盛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楚玉祥起身走出,回到右首。
林仲達又走到門口朝英無雙道:“現在該東方兄弟了,你隨我來。”裴畹蘭道:“丁大哥真有點神秘秘兮兮!”英無雙站起,跟着走出。
林仲達道:“你過去吧,丁大哥在帳房裏。”英無雙舉步走入。
丁盛立即掩上了門,輕聲道:“東方兄弟,你有兩件事要辦,第一,此時立即去見令師和令師孃,今晚二更,楚師弟一人去招隱寺赴約…”英無雙道:“大哥只有一個人去嗎?”丁盛道:“人去多了,對方也許會避不見面,我思之下,還是由楚師弟一個人去好,所以要你去通知令師父,請東門前輩準時趕去接應,但不可了行蹤,如果楚師弟沒有什麼危險,就不用現身。”英無雙道:“還有呢?”丁盛道:“另外你也要轉告令師西門前輩,今晚可能會有賊黨來犯,請她老人家注意。”英無雙道:“那麼我呢?”丁盛道:“你此刻先得去東花園一趟,然後和裴氏兄妹一路,我另有安排,到時只要聽裴兄的就好。”英無雙答應一聲,起身退出,就往東花園而去。
林仲達又在門口叫道:“現在請裴兄出來了。”裴允文依言站起,裴畹蘭道:“我呢?”裴允文道:“方才丁大哥説過,今晚大家都有事,你急什麼?”舉步走出。
林仲達低聲道:“丁大哥在帳房裏。”裴允文走入東廂,隨手掩上了門,説道:“丁大哥派我什麼任務了?”丁盛附着他的耳朵,低低的説了幾句。
裴允文連連點頭,起身退出,迴轉右廂。
林仲達又叫阮傳棟、杜管事到東首帳房裏去。阮傳棟,杜永答應一聲,依言朝帳房走去。
不多一會,丁盛和阮傳棟一同走人總鏢頭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