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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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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鐵橋冷哼一聲喝道:“陸長榮,你可知咱們來意嗎?”陸長榮一怔,説道:“嚴兄這般盛氣相向,不知兄弟幾時得罪了你老哥嗎?”嚴鐵橋切齒道:“姓陸的,你昨晚去找敝師兄,不知有什麼事?”陸長榮訝然道:“兄弟昨晚去找令師兄,你説是查總鏢頭,兄弟昨晚一直在敝局之中,並未離開。”嚴鐵橋一指商鼎、孫逖生兩人,厲聲道:“你去的時候,商、孫二位鏢頭還和你打了招呼,你還想賴嗎?”陸長榮道“兄弟昨晚真的沒去貴局。”阮伯年心中一動,忙道:“嚴老弟,長榮昨晚真的並未離開鏢局…”嚴鐵橋大笑一聲道:“阮掌門人,是不是因為令高徒去接應陸長榮,失手被擒,阮掌門人不得不替陸長榮圓謊?”阮伯年臉微沉,怫然道:“嚴老弟此話怎説?老夫何用替長榮圓謊?鷹爪門的弟子如果確實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老夫從不包庇門人,不過我門下弟子縱有不是,只要你嚴老弟説一句,老夫自會還你公道,你老弟卻把劣徒點了道,押上門來,老夫倒要請教嚴老弟,他究竟犯了何罪?老夫忝掌鷹爪門,是不是你嚴老弟仗着有令師叔啓圭道兄在場,就沒把鷹爪門放在眼裏,連江湖禮數都不懂了嗎?”嚴鐵橋道:“陸長榮昨晚去找敝師兄,是為了你們東海鏢局在鎮江復業,一山難容兩虎,要敝局遷離鎮江…”陸長榮道:“這是什麼話,咱們和貴局相處多年,怎會…”嚴鐵橋道:“相處多年,那是聞天聲在當家,現在你們東海鏢局翅膀硬了,仗着有人撐,自然要排除異己,敝師兄大概一口拒絕了,你就驟下殺手,還取走敝師兄的項上人頭,這位鷹爪門的高足,就是接應你去的,但卻被敝局留下了。差幸敝師叔正在金陵作客,聞訊趕來,殺人,是不是大罪?主犯逃走了,幫兇要不要擒下?能不能放他?既然阮掌門人責備在下不懂江湖禮數,只要你阮掌門人親口説一句,要咱們放人,在下自然可放,現在在下話説完了,不知阮掌門人要如何代?”阮伯年聽得一呆,陸長榮殺了查遂良,還取去他項上人頭。這陸長榮,自是賊人所假冒,他取去查遂良的人頭,不用説就是錦盒中的那顆人頭!

好毒辣的一石二鳥之計!

寧乾初接口道:“阮老哥,咱們相識幾十年了,你老哥既在東海鏢局之中,怎會讓姓陸的小子做出這種大傷江湖道義的事來?明知查遂良是白圭道兄的門下,又是兄弟的小婿,還下此毒手,真叫兄弟難以置信?”

“唉!”阮伯年忽然嘆了口氣,才道:“寧老哥能説出難以置信這四個字,總算對兄弟還有幾分相信了,正如你者哥所説,明知查遂良是白圭道兄門下,你老哥的令婿,除非此人已經喪心病狂,怎會下此毒手?這使兄弟也難以置信,這其中就是大有問題,因為正有一批野心份子,企圖因此挑起咱們三家的互相仇殺,當然牽連到的只怕還不止三個門派…”寧乾初道:“但小婿總是陸長榮殺害的了。”阮伯年道:“不是,此人假冒長榮,殺害查遂良,正是想挑起咱們之間的仇殺…”白圭子忽然大笑一聲道:“這麼説,這位令高徒想必也是有人假冒的了?”這話帶了刺。

阮伯年道:“小徒不假,他在兩天之前,就已失蹤。”白圭子道:“阮掌門人怎麼知道陸總鏢頭會有人假冒的呢?”阮伯年道:“昨晚有人假冒長榮,以‘陰手’擊傷一名姓李的鏢頭,方才咱們正在第二進探看負傷的人,長榮明明和咱們在一起。但向鏢頭和八名趟子手卻看他從裏面走出,往門外而去,道兄諸位未來之前:咱們正在查問此事,可見有人假扮了長榮,昨晚長榮既未離開東海鏢局,而雙環鏢局又看到了長榮,此人非假冒而何?”白圭於發出一聲清朗的大笑道:“阮掌門人把雙環鏢局捉到的人。承認是真的,沒捉到的人,就説成有人假冒了。”這話是指明説阮伯年在撤彌天大謊。

阮伯年一派掌門,這話聽在耳裏,怒在心頭,如何還忍得了?雙目乍睜,芒四,沉聲喝道:“白圭子,你説什麼?”白圭子又是一聲朗笑,冷冷的道:“貧道説了什麼,阮掌門人難道沒聽清楚嗎?陸長榮殺了貧道師侄,取去首級,是有雙環鏢局兩位鏢師親眼看到,可以作證,陸長榮雖然逃走了,但當場還逮住了一名幫兇,這事還有假的嗎,阮掌門卻把令高徒説成兩天前失蹤,陸長榮又有人假冒,如此巧合之事,當真世間少有,但阮掌門人卻信之鑑鑑,依照阮掌門人如此説法,陸長榮和令高徒均可置身事外,敝師侄查遂良豈非該死嗎?”阮伯年一張老臉氣得煞白,砰然一聲,手掌拍在桌面上,怒喝道:“白圭子,老夫和爾尊師寧一道長,令師兄白亭子都是數十年舊識,你對老夫如此説話?”自圭子冷笑道:“阮掌門可是自知理屈,老羞成怒了?”

“胡説。”阮伯年大聲道:“老夫如何理屈?有人假冒長榮,東海鏢局有許多人可以作證…”白圭子道:“東海鏢局的人,自然都是幫着陸長榮説話的了。”陸長榮朝林仲達悄聲道:“二師弟,你去請丁兄、裴兄快來。”林仲達轉身往後進走去。

阮傳棟道:“爹,你老人家暫且歇怒。”一面朝白圭子抱抱拳道:“白圭道長,查總鏢頭遇害,和東海鏢局昨晚有一位李鏢頭被人假扮陸總鏢頭以‘陰手’擊成重傷,丁盛丁老哥等人追蹤賊人,在石馬廟地窖中救出六個敝師弟,人還在昏之中,方才咱們探視正在昏中的六個師弟,剛走出大廳,又發現昨有人投保放滿珠寶首飾,現變成了血淋淋一顆人頭的錦盒,訊間在天井兩廂值的向鏢頭,據説就在咱們從二進走出的前一刻工夫,看到陸總鏢頭出門而去,但陸總鏢頭明明和家父等人在第二進探看昏不醒的六個師弟。正在查問之際,諸位就進來了,此事正是賊人的一石二鳥之計,希望大家能夠冷靜處事,因為雙方因誤會鬧成僵局,正是賊人挑撥離間的成功,一旦翻臉成仇,絕不止一二個門派,糾紛易起難收,還望道長和寧前輩不可意氣用事,如能雙方合作,追查兇手才是上策。”嚴鐵橋目光注視着杜永手上捧的錦盒,喝道:“杜永,你手上這個錦盒中放的就是人頭嗎?”陸長榮道:“不錯,咱們方才剛剛發現的。”嚴鐵橋道:“拿來讓咱們瞧瞧。”陸長榮道:“杜管事,讓他們看好了。”總鏢頭這麼説了,杜永只得捧着錦盒送到嚴鐵橋面前。

嚴鐵橋並沒去接,只是伸手揭開盒蓋,這一揭不由得臉大變,驚怒迸,顫聲道:“果然是總鏢頭!果然是你們取來了!”他這兩句話出口,雙環鏢局來人剛剛平息下來的情緒,登時又提了起來。

“哈哈!”寧乾初猛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人已虎的站起,悲憤的道:“陸長榮,你還有何説?”阮傳棟道:“寧前輩息怒,晚輩剛才説過,這錦盒放置在大廳桌上,已被賊人掉換了…”

“‘住口!”寧乾初喝道:“小婿人頭就在東海鏢局之中,人證物證俱在,爾等盡耍嘴皮子,狡辯又有何用?”嚴鐵橋雙手捧起人頭,目含淚水,切齒道:“總鏢頭英靈不遠,血債血還,今天若不血洗你們東海鏢局,嚴某誓不為人!”陸長榮怒哼一聲道:“你要如何一個洗法?”寧乾初喝道:“老夫先劈了你。”抬手一掌朝陸長榮劈了過來。

陸長榮閃身避開,濃眉一豎,怒聲道:“好個不明事理的老匹夫,東海鏢局還不是你們撤野的地方。”阮伯年站起身道:“寧老哥住手,此事經過確是如此,你我相識數十年,老哥怎麼還不相信兄弟的話嗎?”寧乾初大笑道:“阮老哥,你為東海鏢局撐,是因為聞天聲是你的女婿,但被東海鏢局殺害的查遂良乃是寧某的女婿,寧某不找東海鏢局,還找誰去?”阮伯年道:“冤有頭、債有主,陸長榮就在東海鏢局,阮某可以保證他絕不會逃走,不過殺害令婿之事,確有賊人居中移禍,企圖挑起兩家火拼,老哥暫請息怒,大家坐下來研討研討,如果兇手確是長榮,兄弟自會把他給老哥處置,這樣總可以吧?”

“好吧!”寧乾初氣呼呼的坐下,説道:“阮老哥還有什麼説的?”嚴鐵橋雙手捧着查遂良的首級,正待往錦盒中放去,目光一注,盒底還有一張字條,這就回頭道:“商兄,你把盒底的一張字條取出來。”商鼎依言走上,伸手從盒底取出一張沾了不少鮮血的字條,口中念道:“以頭示警,限三內收歇,否則血洗雙環鏢局。”嚴鐵橋把首級放入錦盒之中,目光一抬,朝陸長榮喝道:“陸長榮,咱們如果不來,你大概要派人把錦盒送到雙環鏢局去了?”陸長榮作道:“嚴鐵橋,你説話最好小心些,方才阮老爺子已經説得很明白了,這隻錦盒,原是一個姓何的昨下午前來敝局投保的一盒飾物,已由杜管事收入櫃中,剛才卻在廳上出現,而且裏面已換裝了一顆人頭,咱們還未看清是誰,諸位就進來了,在下怎麼會派入送到貴局去?”嚴鐵橋道:“這張字條上難道不是你的口氣?”阮伯年洪聲道:“你們要這樣扯下去,那就永遠説不清了,寧老哥,兄弟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昨天早晨,城南興隆客棧一個夥計送來一份賀禮,也是一隻錦盒,和這一隻一模一樣,但打開來卻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那是兄弟門下大弟子卞長的首級,兄弟此次前來鎮江,帶來了八個劣徒,因為東海鏢局此次復業,純係為了對付一個叫做江南分令的賊黨神秘組織,八個劣徒沒有住到鏢局中來,就是為了便於在外面偵查賊人行蹤,那知八個劣徒不知如何,全被賊人所劫持,失蹤已有兩天,直到昨晚才從石馬廟地窖中救出六人,至今不省人事,如果照你們的説法,三劣徒何大復為你們所擒,那麼大劣徒卞長遇害,他的首級豈不是你們送來的了?”寧乾初聽得一怔,説道:“還發生了這許多事?”阮伯年沉哼道:“這些事情,難道還是阮某捏造的不成?”就在此時,京見林仲達陪同丁盛,裴允文、楚玉祥一同從後面走了出來。

丁盛是太湖幫總堂主,大家自然認識。丁盛朝白圭子、寧乾初等人拱拱手道:“白圭道長、寧前輩,嚴老哥請了。”他一指裴允文説道:“這是北峽山裴盟主的公子裴允文。裴盟主在東海鏢局復業那天前來道賀之後,因東海鏢局人手不夠,才奉命留下來幫忙的。”一面朝裴允文道:“裴兄弟,這位是武當白圭道長,這位是八卦門名宿寧乾初前輩,這位是雙環鏢局副總鏢頭嚴鐵橋嚴老哥。”裴允文一一拱手為禮。

白圭子、寧乾初也一一答禮,他們聽説裴盟主要他兒子留下來替東海鏢局幫忙,這就是説東海鏢局還有江南盟主裴三省撐

丁盛接着又道:“兄弟也是奉敖湖主之命,留在這裏權充一名鏢頭,幫幾天忙,原想過上幾天,鏢局人手夠了,就可以回去“那知東海鏢局才一復業,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故…”白圭子和寧乾初心中暗道:“原來東海鏢局還有太湖幫敖如山在背後支持、方才差幸沒和阮伯年翻臉,否則倒真是牽連極大了。”丁盛沒待他們開口,接着就以阮老爺子八個門人失蹤,昨天早晨有人送來錦盒,一直説到李雲在南門外一處松林,被假扮陸長榮的人以“陰手”擊傷,自己和楚玉祥幾人去興隆客棧,跟蹤何金髮,在松林受到賊人襲擊,如何在石馬寺地窖救出六人,至今昏睡不醒,阮老爺子、陸長榮退出二進,在廳上發現錦盒,值的向鏢頭前一刻看到陸長榮出門而去,及至打開錦盒,又發現一顆人頭,原原本本的説了一遍。

接着笑道:“白圭道長、寧前輩,現在總該相信昨晚前去雙環鏢局殺害查總鏢頭的兇手,應該是賊黨江南分令的副令主,也就是假扮陸兄的賊人了,他昨晚在松林設下埋伏,原以為足可把咱們幾人除去,自然足以削弱東海鏢局的力量,沒想到埋伏失利,咱們追到石馬廟去,因而一計未成,又生一計,假冒陸兄前去雙環鏢局,殺害查總鏢頭,又帶去了一個何大復,他自己逃走,把何大復留下來,讓雙環鏢局把他逮住,好向東海鏢局興師間罪,他又帶着查總鏢頭的首級,潛入東海鏢局,放人錦盒之中,正好那時大家都在第二進,他又扮成陸兄模樣,就是被鏢局中人發現,也不疑有他,才可以揚長出門,這一來正好挑起雙環、東海二個鏢局互相火擠,不僅兩個鏢局,若是一旦引起爭執,只怕牽連到就不止一兩個門派了,此事全由江南分令一手製造的事端,希望大家不可中了賊入挑撥離間之計才好。”他這一席話,分析得極為詳盡,也聽得白圭子和寧乾初兩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他們心中也十分清楚,丁盛説得當然不會是假話,東海鏢局復業,主要是為了替聞天聲夫婦復仇,本和雙環鏢局沒有利害衝突可言,陸長榮也不可能去協查遂良關歇鏢局。

就算退一步説,陸長榮有這樣的心意,但只要看今天的東海鏢局,名義上陸長榮雖是總鏢頭,但有阮伯年坐鎮,陸長榮也未必全能自作主張。何況還有丁盛、裴允文等人,分明是替東海鏢局助拳來的,絕不會幫助陸長榮爭奪地盤,那就更沒有殺查遂良的理由。

何況聽丁盛所説,昨晚東海鏢局出動了不少人手,鏢局之中,只有阮伯年、陸長榮等幾人留守,陸長榮也確實無法分身趕去雙環鏢局。

寧乾初是老江湖,這麼一想,覺得兇手果然另有其人,不覺得看了白圭子一眼,才頷首道:“這檔事既由阮老哥、丁老弟等人出面作證,依兄弟之見,咱們不妨暫且按下,追緝兇手的責任,在東海鏢局是為了洗刷陸總鏢頭的清白,在雙環鏢局是要替查總鏢頭報仇,誰都要盡一己之力,不過兄弟有一句話,這也是阮老哥方才説過的、如果兇手確是陸總鏢頭的話…”阮伯年不待他説下去,就接着道:“兄弟負責把長榮給你們處置。”

“好!”寧乾初站起身道:“白圭道兄,目前咱們就只好這樣決定了如何?”白圭子頷首道“但憑寧老施主作主。”阮伯年道:“寧老哥,小徒何大復,如果確是幫兇,兄弟自會親自縛送雙環鏢局,目前就請把他留下了。”寧乾初回頭朝商鼎。孫逛生二人説道:“你們放開他。”商鼎、孫逖生兩人依言放開了何大復。

何大復舉步朝前跨出,忽地雙足一軟,張口呃了一聲,突然口噴狂血,撲倒地上。

陸長榮、阮傳棟同時閃身搶出。阮傳棟俯下身去,陸長榮伸手在他身上一摸,再探探他口,説道:“阮大叔,他心脈已經停止了。”阮傳棟聽得一呆,站起身目光掄動,喝道:“是什麼人暗算了三師弟?”阮伯年目毗裂,狂笑一聲道:“好,好,果然好手法,在阮某面前,暗下毒手,那是存心和咱們鷹爪門過不去了?”商鼎、孫邀生兩人骸然相顧:“也給怔住了。

嚴鐵橋抗聲道:“咱們若要殺他,昨晚就當場把他格殺了,何用在此時此地,寧前輩已經答應放人之際,還把他殺了?”這幾句話的工夫,何大復臉上漸漸發黑。

丁盛道:“阮老爺子,看情形何兄極似中了毒藥暗器致死的。”阮伯年道:“傳棟,你仔細看看,他是被什麼暗器襲中要害,竟有如此歹毒?”阮傳棟答應一聲,再次俯下身去,丁盛也跟着走上,和陸長榮一起蹲下去,三人仔細看了一陣,依然找不到絲毫痕跡。

楚玉祥道:“陸大叔,這好像是極細的毒針所傷,何三叔衣衫背上有一個極細的針孔,你撕開他衣衫看看,也許可以找得到暗器了。”阮傳棟凝足目力,還是看不到針孔所在,心中暗暗驚異,依言嗤的一聲撕開何大復背後衣衫,只見屍體全身發黑,背後正中間一圈更是呈現紫黑,紫黑中心,有一點細如針尖的小孔,如非目力極強的人,極難發現,但卻找不到毒針。

丁盛咦道:“毒針好像已經被人取下了。”陸長榮道:“也可能深入體內。”阮伯年道:“你們肯定大復是中了毒針致死的麼?”丁盛站起身道:“此種毒針細若牛,只要看他中針的周圍,有巴掌大一圈紫黑,可見此種毒針,劇毒無比,見血封喉,自然是中針致死的了。”阮伯年怒哼一聲,目含厲芒,掠過白圭子、寧乾初等,沉聲道:“傳棟、長榮,你們給我搜。”這位鷹爪門的掌門人已經忍無可忍,不惜和武當派,八卦門抓破臉了,他這句話的意思已極明顯連白圭子、寧乾初的身上都要搜了。

寧乾初聽得臉微變,嘿然道:“阮老哥懷疑兄弟是殺令徒的兇手嗎?”阮伯年切齒道:“今天到東海鏢局來的人,都有嫌疑,自然都要搜!”白圭子身為武當八子之一,平一向以名門大派自居,頗有驕矜之氣,方才和阮伯年幾乎鬧翻,後來明知阮伯年説的不虛,心中也不無快快,此時冷冷的接口道:“連貧道也要搜嗎?”阮伯年大笑一聲道:“白圭子,你以為武當八子,就搜不得,武當派就沒有歹徒嗎,今天第一個就是要先搜你。”話聲一落,立即接着道:“傳棟、長榮,你們只管過去給我搜,誰敢頑抗,只管給我就地格殺,一切後果,均由老夫一力承擔。”白圭子氣得臉鐵青,骼的一聲從肩頭撤出長劍,怒笑道:“阮伯年,貧道還沒把鷹爪門放在眼裏。你口出大言,可要試試貧道的長劍…”他話還沒説完,突聽有人接口喝道:“好個雜道士,東海鏢局也有你發狂的份兒?”一道人影隨聲飄飛而來。人到、聲到、掌到,一記輕飄飄掌勢,朝白圭子面拍了過去。

白圭連人影還沒看清,就覺一道森寒的冷風面湧來,他究竟是武當八子中人,發覺掌風有異,趕緊使了一式。移風換位”閃身避開,心頭不覺大怒,沉聲喝道:“陰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