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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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同僚們説,去雁待在人間等待人間聖徒已有數千年了,可他的行蹤卻老飄忽不定…”
“他找人間聖徒做什麼?”晴空沒好氣的輕哼,“守護人間啊,還能做什麼?”然而藏冬卻一臉像是了只蒼蠅的模樣。
“就憑那兩隻兔崽子?”開…開玩笑的吧?相形之下,皇甫遲這個滿心責任的修羅反倒比那兩隻還更稱職了點。
“嗯。”雖然看上去兩隻都不可靠的。
“既然你這麼深知內情,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誰是人間聖徒?”索就統統一併都説清了吧,省得各界眾生多年來一猜再猜。
晴空笑眯眯的,“這得問去雁了,這事只有他知情。”他不死心,“沒法子驗證?”
“沒。”
“皇甫遲可知情?”
“應當也不知才是。”
“乾脆咱們直接去問那傢伙算了。”藏冬説看説看就自懷裏掏出一面剛打造好的盤龍飛鳳鏡,以袖擦了擦鏡面後,就打算直接去問問幫人家養孩子的皇甫遲。
見他正忙碌看,晴空便收起廊上兩個吃空的碗,正打算趁看天還亮看時早點下山返家,沒過多久,就看藏冬繃着張臉。
“壞了。”
“嗯?”晴空不解地探過頭去湊熱鬧。
藏冬緊攢着兩眉,愈看鏡中的情況愈覺得不樂觀。
金光瀲灩的銅鏡中,靜靜反着鍾靈宮大殿上的情景。
大殿之上,皇甫遲遭人穿透了琵琶骨高吊在殿中,渾身濕漉漉的宛若一個血人,自他身上淌下的血已在光潔的地面上積成了一大攤的血鏡,而面蒼白的皇甫遲則低垂着頭一動也不動,哪怕是站在底下的無慾一再的將皮鞭鞭打在他的身上。
一邊不遠處,困在殿上不動的軒轅嶽看似蒼白又疲倦,正焦急地對皇甫遲喊些什麼,可是皇甫遲卻始終都沒有響應他。
藏冬撓了撓發,“呃,這下該怎麼辦?”
“去天問台串串門子吧。”總不能眼睜睜看着皇甫遲將血盡,而軒轅嶽在他死後真被那兩名修羅開膛挖心吧?
“我才剛從那兒回來!”一想到又要去見那個不知在啥風的燕吹笛,藏冬就説什麼也不想挪步。
晴空輕而易舉地拎着打算逃跑的他,一鼓作氣躍上雲朵。
“反正你左臉都捱了一腳了,也給右臉一點公平吧。”
“蘭…蘭爺爺?”對藏冬發完了一通脾氣後,燕吹笛接下來一整天都悶在屋子裏沒出門半步,然而就在黃昏時分,鮮少有外客來訪的天問台又來了不速之客,且耐無限地不斷敲着他的大門,得燕吹笛不得不開門客。
唉一打開大門,他隨即僵住了身子,錯愕地張大着嘴,愣瞧着眼前這位打他小起就最是克他的一號人物。
“你還知道我是誰?”蘭總管面上掛着淡若清風的笑意,抬眼掃了掃這隻逃家七年多的自家猴子。
太過悉那抹笑容背後代表着什麼涵義,燕吹笛猛地打了個大大的寒顫,忙兩手抱住腦袋轉身就想逃竄。
“給我過來!”蘭總管大掌一伸,隨即如鷹爪般準確無比地擰住燕吹笛的一耳,使勁地將想腳底抹油的他給扯住。
“疼疼疼…”淚眼汪汪的燕吹笛忍不住哀哀慘叫。
隨晴空一道前來的藏冬,本是站在蘭總管的身後,打算等這位陌生客找完燕吹笛後就趕緊向他報訊的,可難得見着燕吹笛這副吃癟的模樣,當下心情大好的藏冬,霎時忘光了他們來這是為了命在旦夕的皇甫遲。
在蘭總管準備以家法修理燕吹笛,轉過身對他們投以一眼時,藏冬咧大了笑臉,再誠懇不過地鼓勵這名膽敢不給燕吹笛臉面之人。
“我們只是路過的,您老請繼續,千萬千萬別對這小子手下留情!”現世報啊現世報。
“…”晴空一手掩看臉默默地背過身子,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靠着式神匆匆趕來此地逮人的蘭總管,此刻也沒多大心思花在陌生人的身上,他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燕吹笛家的大門,擰着燕吹笛的耳朵將他給拖進去後,隨即解下了身上揹着的行李,自行李中找出一把往年揍慣某人的長竹板,黑着一張臉,一步步近縮躲在牆角的燕吹笛。
“説,為什麼不回家?”
“我本來就沒有家…”燕吹笛緊盯着他手中的兇器,一改以往老是大搖大擺的模樣,小媳婦似的怯怯縮了縮頸子。
一竹板登時打在他扭來扭去的**上,其聲之響亮,令兩名局外客都不得不溜進了屋子裏,偷瞄了一下燕吹笛此刻臉上的表情,再轉眼看向他慘遭受刑的**。
蘭總管端着正經八百的笑容再問:“什麼叫沒有家?”
“…是他叫我滾的。”燕吹笛扁着嘴,不情不願地低低吐出。
某總管又將手中的竹板準確地往他的**一。
“國師大人做了什麼?不就是在氣頭上罵了你幾句?從小到大,你哪一不闖禍?那一不調皮搗蛋的?可國師大人連打都沒捨得打你幾回,而你呢?為着他幾句昏頭的氣話,你就鬧離家出走不要師父了?”反了天了是嗎?
“反正話是他説出口的…”不敢動不敢跑更不敢還手的燕吹笛,因**上又麻又痛的覺,臉部表情顯得有些扭曲。
隱忍多年的蘭總管闢裏啪啦地開罵,“你的臉皮就這麼薄、這麼不得罵?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啊?值得你連自個兒的師父也不要了?你可知你不要的那個師父是誰?是打從你是個娃娃起,就一直抱看你、養看你、疼看你的師父啊l你這不孝的孩子居然還敢跟國師大人鬧彆扭?”
“我錯了,我不孝,我不忠不義,我簡直就不是人…”沒法反抗的燕吹笛索來個自暴自棄。
坐在不遠處喝茶嗑瓜子兼看戲的藏冬,忍不住要拖拖他的後腿。
“你本來就有一半不是…”都叫人魔了不是嗎?難不成要把申屠令給扔過牆去來個打死不認?
“別嘴”蘭總管一記冷眼艘艘地掃過來。
“是是,您繼續…”藏冬完全不敢在這當頭拈虎鬚,趕緊恭請他繼續施以家法。
燕吹笛抹了抹臉,十分不情願再聽他提起以往的那些總總。
“總之,我統統都認了,蘭爺爺求您就別再説了。”反正都已覆水難收了,他又何苦來找他們師徒倆的不快活?
正當蘭總管額上的青筋都因他這句話而冒了出來時,冷不防的,置身事外的晴空也在這時了嘴。
“等會兒,方才您説,這小子是離家出走的?”他可不是坐在這兒閒看湊熱鬧的,這話裏頭的重點他聽得可清楚了。
“可不是?”晴空不疾不徐地在燕吹笛的頭上再添上一條大罪,“可他明明説他是被逐出師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