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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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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人從院門出去,郭樸見機會到了,一個箭步上前去,揪緊盧希球的衣襟。盧希球正蹺着腿心裏美,眼睛往下斜着把玩案几上的裁信刀,他都懶得再看,只是嘴裏催促:“快着點兒打,打快點兒。”今天盧希球敢這樣折騰人,是兵部裏侍郎和尚書全不在。要是全在,盧希球肯定換個別的方法折騰郭樸。

大員們不在的消息,郭樸上午也明白了。不好對盧希球有利,對郭樸也有利。他按住盧希球,不容他叫出來,另一隻手鋼鉗一樣捏緊盧希球下巴,往下一掰卸下他的下頷。另一隻揪住他衣前襟的手把盧希球帶離椅子一尺來遠,重重把他摔到椅背上。

再揪起來,再重重撞到椅背上。盧希球痛得白了眼,只是發不出痛聲。他雖然兵部裏當員外郎,卻文弱可比小雞。被郭樸重重撞了五、六次,五臟六肺快要移位。

郭樸放他下來時,也是快手快腳,再飛快給他重重接上下頷。盧希球才得自由能説話,就跳起來要大罵:“你…”含糊出來一個音,下頷就痛得沒法子説。郭樸後退一步擦自己頭上的汗,笑得不管已事兒:“大人,你驗得如何?”盧希球手託着下巴,一盞茶後重新跳腳:“你敢打朝廷官員!”郭樸悠然自得:“哪有這回事兒?大人你發夢呢。我是大病才好的身子,哪個公文上有這樣驗的?我給大人你面子,你一而再再而三不放過我。”他虎地沉下臉:“明天尚書大人在,侍郎大人在,咱們去理論理論!”盧希球驚得説不出話時,郭樸從容不迫地道:“我奉廖帥手令前來複職,你既攔下,那我聽你的良言,回去按月領月費銀子,再等廖帥指令!”盧希球氣得身子哆嗦,主要是廖易直這個人不好招惹。他手指郭樸,另一隻手還託着下頷:“你,你,沒有王法了!”

“此處無人,憑大人誣告去!”郭樸正警告盧希球:“我來求大人辦公事,我還敢揍大人?”盧希球剛啞口無言,見郭樸又壞壞一笑:“就是背街裏大人被人打一頓,或許是花街柳巷招惹了人,與我無關。”盧希球忍氣聲坐下來,把郭樸的公文辦了給他。郭樸心想今天銀票也省了,轉身出來沒走幾步,一個大漢攔在眼前:“你好手段!”郭樸一驚,抬頭見是那姓崔的,他滿面笑容正自我介紹:“遼東崔復,走,咱們喝酒去。”郭樸見他沒有惡意,又正想找個人談談,嘻笑和他出來。

長平和臨安命趕車的接着,因為不是友,就近一家酒樓上坐下,郭樸讓長平回去告母親:“我趕晚上才回去,昨天虞公子請我,今天回請他,請母親不必等我。”一時要了酒菜來,郭樸和崔復已經很悉。酒倒上來,崔復訴苦:“不知道京裏這麼麻煩,這些人眼睛全長在股上,整一個看不起人。”郭樸和他還不是深,也安幾句:“是個衙門都如此。”崔復舉起酒碗:“我們王爺下面,就不敢出這樣事情。”酒喝完嘆一口氣:“我們還是好的,手裏有幾個,白天候着吹吹牛皮,晚上飲酒樂着去。半個月前認識的幾個候補官兒,街上遇到問多時不見,他們説帶的錢不足夠,再候上一時,喝酒的錢都沒有。”

“這是沒錢的人,”郭樸隨口一説,大少是從來不會有這樣苦處。崔復哈哈大笑:“一看你就是等得起的人。”郭樸趕快打岔:“這話少説!我等不起,我比那候補窮官兒還要等不起。你要説銀子上等得起,這還差不多。”

“銀子上等得起,就叫等得起。”崔復嘻笑:“跟你學了一手,下午再不待見我們,我們也揍他!”郭樸趕快輕聲:“噓,我啥也沒幹!”帶着促狹的笑容,郭樸笑:“盧大人以後要頭痛腦熱,全是他自己受風寒。”兩個人哈哈大笑,崔復告訴郭樸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無意中説出來:“今年各處王爺手下軍官入京,不知道為什麼。”郭樸聽過當時記在心裏,沒有細究。和崔復吃過大家分手,郭樸直奔大帥府上求見公主。莊敬公主正在看魚,見郭樸來問:“要打大仗?”公主不動聲一笑,隨手把魚食拋下,道:“你母親可好些了?”郭樸筆直膛:“母親不拖末將後腿。”身邊反正無人,再小心翼翼求個肯定:“各處軍官入京是真是假?”一不是疑心二不是制約,防守空虛這是為何?

廊下幾點紅葉紅得奪目,好似莊敬公主手上的蔻丹。這蔻丹隨着手上魚食一拋一閃過,莊敬公主才緩緩道:“秦王主和,寧王主戰,不想有你那一仗。”她把手中一塊魚食放在池邊石頭上,轉過身子有噓唏聲:“現在秦王主戰,寧王主和。”郭樸面凝重,雖然不完全明白,也明白不少。他面上才掠過一絲喜,莊敬公主問道:“盧家和虞家的人在兵部裏,有沒有刁難你?”

“有,但是公文從盧希球手下已經過去。”郭樸作一個擦汗狀,趕快告狀:“他恨不能累死我。”莊敬公主莞爾:“厚朴,盧家的姑娘還待字閨中?”郭樸認認真真道:“我的子是周氏,我郭樸此生,只娶周氏鳳鸞為。”

“鳳鸞,是個好名字,一定是個玉人兒。”莊敬公主半取笑地説過,郭樸紅了臉,期期艾艾道:“生得好。”莊敬公主笑了幾聲,又和他説了幾句話,這才放他走。郭樸出門去兵部又消磨一個下午,遇到崔復只裝彼此不,大家一笑而過。

半下午的時候,臨安進來附耳回話:“奴才去虞府請虞公子,家人説虞公子上午出京遠行了。”郭樸吃了一驚,急問:“可知道去哪裏?”臨安搖搖頭。

現在的京裏快像多事之秋,郭樸餘下的半下午惴惴不安,每一想到虞臨棲就心驚跳,總覺得他去的地方與自己有關。

官道上虞臨棲帶着幾個家人,一行算是人神馬嘶鳴。他們去的地方,是郭樸的家鄉臨城。

北風起兮去趕路,人在馬上風更勁,面前吹來的不是風,而是刀子。這實在不是滋味兒。虞臨棲偏偏趕得急,起早貪黑的趕路。

只到見臨城城門在不遠處,虞臨棲才呼一口氣,覺到面上生疼。風刀子刮臉和刀子刮鬍子不一樣,好在內地温暖,不至於把面上刮出血。

虞臨棲微微一笑回想在草原上,面上就是蒙布野外飛奔一天,回來面上風裂的人不在少數。他此時面上也有蒙布擋灰的面巾,雖然好卻影響公子儀態。

揮手扯去面巾,重現臨棲公子的風采。

守城門的人正在冷天中喃喃罵,見一行人風塵僕僕,為首人面微顯蒼白,行路的原因雙帶頰有暈,與之暈相媲美。

自然有一段柔弱氣質,眸子裏掃人一眼有如冰雪。守城門的人馬上就神,見來者不,“啪”地站直把手中兵器抱好。

過往行人雖然不過問,守城門的人眼珠子卻只跟着轉,很想説上兩句。這一行人到城門裏,“籲”一聲帶住馬,公子沒有説話,旁邊的人來打聽:“請問縣衙怎麼走?”守城的人口沫紛飛,手指亂舞:“那裏,就那裏,拐,再拐,看到沒有,您找邱大人得往那裏去。”虞臨棲淡淡一笑,世家子獨有傲氣浮現面上,居高臨下問道:“是邱藏用大人?”守城的人巴結道:“我不知道,反正是姓邱,您老自己去見他問問。”旁邊人喝斥他:“放肆!這裏京裏來的虞大人!”幾個守城門的兵忽忽拉拉全跪倒,虞臨棲輕輕半抬了手,手其實還在馬繮上,輕描淡寫道:“帶個人帶路,我們去見他。”這天初上午,邱大人才用過早飯正在哼小曲兒,見有人問説:“京裏到了一位虞大人。”邱大人自思認識的沒有姓虞的,還是官服出來接。

他當十幾年州官,是個標準官油子。沒見面先擺上一臉的笑容:“呵呵,是京裏哪位大人到了?恕下官沒有遠接。”出來張着眼睛一看,堂口負手昂然站着一個青年,上身是錦繡暗紋的月白錦衣,裏面想來襯的是上好絲綿,衣角落下來不想半分呆滯,雖然是天冷厚衣,也自有他的一份風度。

這風度,是讓年老的人豔羨,因為有青年美貌在裏面;這風度,讓沒有氣勢的人扼腕,因為有儒雅翩翩在其中。

邱大人一見折服幾分,對方沒有官服,也過來行個官禮:“這是哪位大人,下官眼拙。”虞臨棲不失傲氣,只是頷首:“大人。”他沒有失禮,不知道他是哪一個的邱大人當然難過,自己無端行了一個禮。抖一抖肩頭,邱大人還是不失禮數:“請坐,讓人倒茶來。”茶上來,虞臨棲才慢慢笑着報家門:“我姓虞,名字臨棲二字。”邱大人正疑惑這個名字悉,虞臨棲又在報:“家父名諱上彥下伯,”邱大人又似明白非明白地“哦”一聲,虞臨棲再從容報出:“現在工部領尚書職。”邱大人張大嘴大叫幾聲:“啊啊啊,”這是他多年官場裏薰陶出來的老手段,大叫以示自己,大叫過邱大人表現得慌慌張張起身,要來行禮猶未行禮時停下,睜大眼睛好似還在驚奇,其實那意思明擺着,您是哪一位?

虞臨棲不好笑,朗朗報出官職,懷中取出自己的官印給邱大人查過,在這裏添上一句:“和本城郭厚朴大人曾為同僚。”邱大人拍拍自己腦門,眯起眼睛笑道:“我説呢,沒有梧桐樹,也引不來金鳳凰。您是來看厚朴大人?”

“我是來看大人你。”虞臨棲説得漫不經心,邱大人一愣,毫不打頓地道:“那敢情好,看我,太好了。”他呆呆看過來,咱們素不相識,看我作什麼?不是升官,那就只能是災事。邱大人屏氣凝神,一動不動打量虞臨棲。

這樣子虞臨棲坐着,他站着,虞臨棲手一招:“你坐下來説話。”那氣勢好似虞大人才是主人。一語提醒邱大人,他還沒有見官禮。

因為心中不明白,邱大人袍端帶來行的這個禮格外恭敬,分賓主再坐下,眼巴巴只等虞臨棲説話。

他心裏打開十幾把算盤,是什麼事引來這位大人,是河道上貪的銀子,還是商户們送的多了?大人自京裏來,又主動提出郭家,邱大人心裏又驚又疑,果然郭家的銀子現在少拿為妙。

虞臨棲是個從容氣度,他坐下來撫着茶想好了才開口一聲:“大人,”邱大人這一會兒心思在鬼門關裏轉過十七、八圈,聽到這一聲,趕快陪笑點頭:“下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