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殿下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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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取來銀票放下,鳳鸞把菜布到郭樸口中,他含糊地道:“這些給你,以後出門要對我説。一個人跑出去,要沒有遇到三,看你還怎麼辦?”伸一伸舌頭的鳳鸞很是喜歡,過一會兒往放在牀上的銀票看幾眼。繡麻姑獻壽的綾被上嶄新的銀票,真是惹人喜愛。
“你收起來吧,一會兒看一會兒看。”郭樸要笑話她,又很心疼她:“我要不讓臨安去接你,路上又要多吃苦。”鳳鸞微微笑,可不是,臨安不去,路上哪能那麼舒服。她嫣然一笑,先不收銀票,一心一意喂郭樸用飯。
房中只有碗筷聲輕響,還有郭樸和鳳鸞的不時一笑。飯後長平送上鳳鸞的飯,她在郭樸牀前吃,郭樸緩緩告訴她:“殿下的賞賜,要好好放起來,要丟了,是有罪的事。”
“那我不要,給公子放着。”鳳鸞可以嚇一跳,郭樸莞爾:“你放着吧,這是給你的,不過你現在不能戴,只能擺得高高的看着。”鳳鸞這才明白,嘴裏含着飯又問:“宮中賞賜下來的不能戴,給出來就是讓人供着?”郭樸一笑:“不是,只是你現在不能戴。”
“幾時能戴,這個看好看。”鳳鸞心中所想,戴出來氣氣汪氏。郭樸面如常,絲毫沒有被刺傷的意思:“幾時你丈夫升了官,你就可以戴。”
“啊呀,那我供着它。”鳳鸞這才明白會傷到郭樸,郭樸的官不大,才不敢讓自己戴。在鳳鸞的心思裏,第一次明白郭樸的官原來還不大。
她很是好奇:“難道你不是大官?”平民見到六品縣官都要下跪,而六品縣官邱大人見郭樸又一口一個大人,鳳鸞很不明白:“都説你官不小。”
“咱們這省裏有一位四品的大人,還有一個從三品的官缺着在,餘下的人都不如我的官職高。”郭樸説過,鳳鸞嘻嘻一笑,郭樸也一笑:“笑什麼,我病卧家中並無實權在手,你出門兒還是少惹事。”鳳鸞搖着腦袋:“人家才不會惹事兒。”郭樸含笑:“白對你説一句,聽也罷不聽也在你,”忽然想到一件事,郭樸面轉為鄭重,告訴鳳鸞:“見到官員們不要亂跪!秦王殿下當然是要跪的。”這話讓鳳鸞大為奇怪:“為什麼?”平民見官下跪是古來的禮節。郭樸微微一笑:“才説過你又忘了,你丈夫雖無實權,官職在這省裏只次於省裏一位大人。”
“可那位大人我不認識怎麼辦?”鳳鸞又問一句,郭樸好笑:“他身着官服,你難道不認識?他要是私訪,那不用行禮。”鳳鸞紅動一動沒有説,郭樸已知其意,會意地道:“秦王殿下私服到此,不認識他的人偶有衝撞,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見她飯吃完,郭樸喚鳳鸞到身前,關切地道:“殿下是個大度的人,你這衝撞,一切有我,你不必放在心上。”鳳鸞心中暖意頓生,嫁的這個丈夫一飲一食都要人幫忙,可他有如靠山一座,很讓鳳鸞舒心。不知為什麼,鳳鸞想到
元在自己和別人衝撞時先跑走,雖然還認為
元人很好,可是靠山二字,就談不上。
見郭樸心情很好,鳳鸞得寸進尺一回,好言相求他:“不是我要瞞着你出去,是你…肯定不讓我去,以後…。”
“沒有不讓你出去,怕你出門兒受委屈。”郭樸瞅着她笑:“在家裏都不能受氣,在外面你打人,人家也打你。”漲紅臉的鳳鸞反駁:“都欺負我年紀小!”郭樸慢慢沉下臉:“這個都指的有我嗎?”鳳鸞見他變臉,立即陪上笑容,郭樸狐疑:“出門一趟,人變得嬉皮笑臉,”
“沒有,”鳳鸞還是很開心,她得了白玉環,又有郭樸對她説見官不要亂跪的話,有些人上人的覺。再來求郭樸:“我想母親,一個月裏讓我回去看看母親,父親不在家,家裏只有母親一個人在…”郭樸長長吁一口氣:“去吧,不讓你去又要
一回私自離家,”狠瞪鳳鸞一眼:“太大膽!”鳳鸞垂頭只玩着白玉環,嘴角邊飛起一絲竊笑,郭樸又沒了脾氣,又喊人:“來人。”長平才吃過飯垂手進來,郭樸道:“家裏閒的還有車轎嗎?”長平不打頓的回答出來:“鋪子上用的車不算,家裏的車轎一共四輛,老爺帶走兩輛,夫人出門一輛,最近給曹氏少夫人在用,夫人坐轎子,汪氏少夫人一輛,她去的地方不少,夫人説,”
“再配一輛車,給周氏少夫人坐,配一個車伕,和兩位少夫人一樣,尋常出門,不要總帶你的丫頭,個個都依着你,陪着你亂跑!”最後兩句是對鳳鸞在説。
鳳鸞笑逐顏開,不停點頭:“嗯,”又很討好:“我不用車,就幾條街,走一走,”郭樸喝道:“又放肆了!”郭家的少夫人帶着個丫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個人出門去,京裏也是笑話,娶三個子也是笑話,就差這一個笑話。
罵得鳳鸞嘟起嘴,郭樸不理她,只吩咐長平:“去收拾好,候着少夫人出門。”對着噘嘴的鳳鸞再罵:“少出去幾次,別趕在我氣頭上!”鳳鸞嘴噘得高高的,等長平出去收回來小嘴兒抿一抿,再慢慢噘出去。郭樸好笑:“你就是個孩子,虧你還敢一個人上路!”帶着周家的家人,能頂什麼用!
重提這一次私自出門的事,鳳鸞就老實得多。想到路上見到的田地,正咯咯嘰嘰説着,郭樸沒有心情聽,秦王的話沉在他心裏,壓得他如在巨石下。
“應該也累了,岳母還在,去陪她説説話,讓我睡一會兒。”把鳳鸞這樣攆走,郭樸心思如浮沉燈火,一會兒明一會兒暗。
怨氣有如玉珠落盤,初時只是叮咚幾聲響砸得人心坑連着坑,後來怨氣沖天,有如黃豆入倉,密密摔下來,讓郭樸幾乎又要淚奔。
此身睡在牀上,全拜何人所賜!説什麼做鬼也不放過他,不如自己起來揍他!郭樸連聲地喊:“請褚先生來。”家人們不知道出什麼事,一迭連聲去請褚敬齋。他跑着過來,郭大人面近乎青
,悲憤異常的道:“先生,請你來是你有名聲,祖父遠路親自去接,你必不是虛名聲!”
“大人何出此言!”褚敬齋一下子蒙掉,別人背後説三道四,郭大人不説話,褚敬齋覺得可以呆下去。
再説他把郭樸治了幾個月,找不出病因很不服氣。只要郭樸不攆他,褚敬齋還是想着把他治好。
來到面遇到這些話,褚敬齋吃吃着説不出話,郭樸又厲聲厲
道:“我不怕吃苦,憑着你治!你的名聲是治過不少難症,我倒不如他們!”褚敬齋血**漲破面龐而去,不用手撫也
覺到面上滾燙,他醫生的職責上來,斷然道:“大人!我最近晚晚在攻醫書,本草綱目裏有幾味草藥,只是藥
猛,不敢給大人試,我熬了…”
“拿來我喝!”郭樸喝上一聲,褚敬齋大聲和他搶話:“大人,我自己正在試,我試過三個月沒有事,才敢給大人用!”郭樸牙咬得格格響,着
氣道:“何用三個月,現在取來!”褚敬齋寸步不讓:“不行!我試過才能送來!”兩個人瞪着眼睛對視着,最終是褚敬齋先
了氣,他端人飯碗,何必與人鬥氣?走上一步為郭樸號脈,放軟聲音道:“大人不必如此,想是殿下來説了什麼,大人
忠報國,不在一時,藥有虎狼之
,也有君臣之説,虎狼藥沒有君臣之輔,就傷人。”
“我等不及三個月,你要試就試一個月,”郭樸雙眸直對着帳頂,褚敬齋猜測道:“是殿下説您好不了?”
“你不要亂猜,殿下來一番撫。”郭樸擺出不再多話的樣子,疲乏無力地道:“你嘴裏念念殿下這些天,去陪殿下看戲吧,我自己呆一會兒。”出來的褚敬齋百思不得其解,見院子裏
花放得燦爛,走去看了幾眼不去陪秦王。他自語道:“有邱大人在,攔得水
不透,沒有我站的地方。”再加上秦王天潢貴胄,不是用得着的人,總有幾分驕傲在面上。一介布衣,秦王怎麼能放在眼裏?
褚敬齋直奔住處,郭大人都發了話,他還是去攻讀醫書,古藥方裏尋對症的藥。沒走幾步,見水紅衣衫行來,是周氏少夫人送母親顧氏出去,褚先生讓了一步等她們走過,這才回到自己房中攻書,外面戲台多熱鬧,他全不放在心上。
鑼鼓喧天聲響,幾乎全城都聽得到。街上都指點着:“只有郭家才有這樣的好戲。”知道是秦王來到的,不過是邱大人和郭家的幾個人罷了。
秦王千金之體,住了一夜第二天離去,踩着花又往別處私訪。
風漸綠城邊柳,郭家的宅院也隨一夜
風遍處新綠。茸茸細草和細莖黃花開得無處不在,把樹
底下,河邊兒擠得滿當當。
郭樸正在聽長平念信,是京裏送回來:“此案苦主不明,幾次上堂申辯,只求苦主出來。如果能把背後挑唆的程育康上公堂,滕將軍説打上一頓保他招供畫押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