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洞房花燭夜的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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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的宅院不小,此時擠得密不透風。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郭樸娶三個子,又是同一天進門,在外人眼裏看,總不是什麼光彩事。
要是健健康康的,別人説一句風,還會有羨慕。病人娶三個,京裏又退過親,親戚們總知道他退過親,對着三乘大紅喜轎,含笑的雖然多,鄙視的也不少。
還三個?能房嗎?但是他三個,讓沒娶到三個的好生生人,有抓狂的覺。郭三馬氏擠在人堆裏,嘴裏説着:“讓路讓條路出來,”肩膀被人一拍,見是十一房的大爺二爺,兩兄弟怪笑,在鞭炮聲中道:“三嫂,你也不是媒人。”
“去,”馬氏正目不轉睛看新娘子下轎,各自都有陪來的丫頭,郭家又有喜娘陪着,馬氏嘆氣:“這三頂花轎,三個人一模一樣。”除了進門有先後外,衣服紅蓋頭全一樣,可見郭家的不偏不倚。
三頂花轎簾子打開,喜娘扶下新人來。去汪家親的郭樸族弟郭樅手捧一隻大公雞,生得高冠彩羽,和三個新人拜堂。
鳳鸞心慌意亂走着,蓋頭下可以看到不少人的衣角和靴子。牛皮靴子,有裂紋有塵土,一看就是獷的人,這是郭樸的朋友。他是個將軍,鳳鸞由衷為他難過一下,將軍肯定騎着高頭大馬,自己見到的他,總是病歪歪。
有東西拋過來,打在鳳鸞的紅蓋頭上,落到地上是紅棗和桂圓。鼓樂聲中,鳳鸞不再慌亂,反而有了喜悦之情。
成親,一個人只有一次不是嗎?後來又和郭樸成第二次親,是鳳鸞現在想不到的。
龍鳳紅燭下,郭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郭有銀緊緊抿着嘴,眼睛裏有了濕潤。雖然兒子的病前途未卜,雖然這拜堂的是隻公雞。郭有銀還是覺得滿心裏喜悦好似煙花炸開,樸哥今天成親。
郭夫人還能把持,還能接幾句親戚們的話:“你們要多喝幾杯,幫我們招待客人,樸哥來不少客人,真是難為他們這麼遠路跑來。”新人拜天地,新郎官睡在牀上。房裏紅燭紅燈罩,紅喜帳紅鴛鴦並蒂蓮繡被下,是目目光炯炯的郭樸。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這聲音傳到郭樸房裏,不知道何時跑到這裏來的楊英,對他細細正待:“誥封這東西,哪一個好,你就給誰。你可別先給了,你這大少爺豪脾氣,子一上來,就什麼都給!”郭樸納悶:“我是這樣的嗎?”楊英這一次來,郭樸從他嘴裏聽到不少自己的形象,就郭樸來説,他不敢相信別人這樣看自己。
“怎麼不是?你初到軍中傲得不行,大把銀子花着,處處顯擺着你有錢。”楊英眼中閃爍着,回想以往:“那時候我們特看不上你,你扎我們這些窮人的錢。後來校場比試,我説你小子也有幾分能耐,不是花錢買個官職來混軍功的。”郭樸笑着打斷他:“放!”楊英咧一咧嘴也笑:“你還能罵人,離好不遠。”郭樸試試還是不能動,不過嘴裏不含糊:“我要是能起來,一準揍你一頓!”
“等你起來,我打不好你!邊境打仗正要人,你小子睡着裝病人!”楊英笑嘻嘻,再接着剛才的話説:“當時我就對窮弟兄們説,郭大少這人還行,將就着或許能當我朋友,不過有一條,他是富人,我們是窮人,得看他對我們如何。我們就全找你借錢,不想你大方,衝着你大方,銀子沒有瞧不起人,我當時想,怎麼着得把你變成我朋友。”郭樸手不能抬,人不能動,只能笑罵他:“混帳只説混帳話!”楊英又狗嘴裏不吐象牙地來上一句:“我這混帳,至少來説混帳話。那死魚,你當時好得不行的好友,孃的放也要一起褲子的人,他死到哪裏去了!”再提起虞臨棲,郭樸不再難過只是悵然,虞臨棲他,果然是沒有來。盛將軍昨天來,幾個臭味相投的人在一處,繪聲繪説起他去盧家報信的事。
“盧大人一聽臉就白了,我説怎麼着您也認識一場,我不來説一聲,以後您説我辦事不利,所以我就來報信了。”盛將軍説過,大家哈哈大笑,一起罵他去得妙。當時郭樸就想到虞臨棲,他是盧家的親戚,盧家都知道,小虞應該也知道。
楊英見他神思飛飛,把他喊回來:“哎,你在想啥?想你的三個老婆,我全看過,一個沉魚,一個落雁,一個可以壓到蘆花。”
“哪有這個典故!”郭樸又要笑,楊英嘿嘿:“我不是斯文人,我不認字,隨便比劃比劃。”湯琛帶着人進來,嘻笑道:“我們等着看新人來行禮,”楊英見到湯琛,怕他廖大帥面前學話,人馬上就老實不少,又坐不住,在新房裏亂竄看擺設。
見喜秤裹着紅紙擺在玉架子上,楊英不看喜秤,他只看玉架子:“這秤不值錢,這架子就值錢了,”來的人不全是相與的,他們只是和郭樸相與,何文忠見別人眼光看過去,面上是一陣又一陣的發燒。這個人,沒事就要出出洋相。
外面有腳步聲,客人們先擁進來:“新人要來行禮。”楊英瞅瞅自己,問擠進來的人:“我還坐在這裏不坐?我要是坐着,活像受禮的。”湯琛笑個不停,招手道:“你過來,沒有你什麼事兒。”何文忠喝命兩個人:“把楊將軍抬到外面雪地裏去,別讓他的大臉把新娘子嚇跑了。”幾個人信以為真,真的上去把楊英抬起來。楊英大叫:“哎哎,你們這羣混蛋,老子不是新媳婦,抬我幹什麼!”外面走廊上三個新人垂頭而來,被嚇了一跳。再掩口忍笑,隨着喜娘進來。
汪氏第一個進來,佔一個往前的位置。這個位置上剛站住,她就嚇了一跳往後退一步,牀上的這個人,形容消瘦,哪裏還有人形。
他骨頭突出,眼睛更亮,看上去十足的嚇人。汪氏裝着不經意垂下頭,讓曹氏在前面。她低着頭只打量凳子腳,高几腳,榻角這些地方,見細雕花,都是上好木材,汪氏這才放一放心,這個家,以後怕不是自己全掌在手裏。
曹氏也吃一驚,也垂頭往後面讓一讓,把鳳鸞讓在前面。曹氏是低頭暗喜,爹孃説他離西去不遠,果然是這樣,倒也省心。她也低頭打量房中擺設材質,以後分東西,少不得有自己一份。
兩個人的心思,郭樸全由牀尾大銅鏡打量得清楚。再看鳳鸞到了前面,嘴角邊有嗔有喜,心思動了一動,鳳鸞也退幾步,重新退到曹氏後面。
花轎進門在最後,為什麼此時要佔先,鳳鸞垂頭噘嘴,偏不佔先!她低着頭只看自己的裙邊,大紅繡裙有鳳有牡丹,這樣衣服一生只能穿上一次。
新房裏温暖如,又有人們的笑聲説話聲,三個新娘頭也不敢抬,各自肚腸各有心事。猛聽得一聲吼:“夫對拜,”笑倒一片人。湯琛笑得快坐不住,見郭樸並不生氣,他勉強掌住自己站起來説話:“哪一個亂説話的,寄上三十軍。”哈哈笑聲如雷般過來,鳳鸞覺得汗水從額頭上沁出,悄眼看門口,五大三地全是男人。換理説房裏女眷們多,郭家的房裏是男人多。
“讓開讓開,老爺子、老爺和夫人來了。”丫頭們喊了幾聲,才把堵住房的人分出一條路,邱大人正在一旁生氣,這些人不給他讓路,不把他放在眼裏。見到路出來,他袍端帶緊跟郭老爺子這才進得來。
看三個新娘全是一式一樣的打扮,粉面低垂,羞澀過頸,邱大人無來由意馬心猿,三個看不到容貌卻是粉肌膚的少女,郭將軍他一個人消受?哪裏消受得起。
郭老爺子坐在正中,笑聲比平時要大,郭有銀和郭夫人隨侍坐在兩邊,看着儐相唱禮:“給公子請安。”三個新人行過禮,院子裏鬧騰起來:“別讓他走,小叔子不能放。”郭夫人笑得肩頭顫抖個不停,郭家來觀禮的年青叔叔,年青兄弟們是拔腿就跑。當兵的在後面追:“幫忙鬧房,”郭樸笑得身子也要抖,只有長平看到公子額頭上汗珠顆顆出來,他是忍着痛苦地笑。
外面的人來熱鬧,全是來幫忙的意思,郭樸覺得再痛也要忍着。
好不容易不亂了,郭夫人體貼地道:“扶新人去自己房裏歇着吧。”一位兩個喜娘引到她們各自的房裏。
她們三個人的房間,都在郭樸隔壁,汪氏的最近,曹氏的在中間,鳳鸞的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