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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將軍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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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裏上夜的家人趕來十幾個,黑衣人上一次來沒有驚動人,不想郭家居然這麼多人上夜。長平大步星趕來,他初聽到少夫人房裏有賊,又悔恨又內疚的大怒。

手中執的不是劍,而是弓箭。長劍不能及遠,弓箭拉滿,就是一箭過來。雪花不住飄落,這一箭破空聲錚錚而響。

蒙面黑衣人身子躲閃不及,人人盯得結實,這一箭要把他拿下。

又一聲破空聲,另有一箭後發先至,對着長平這箭飛來。在險些穿黑衣人的時候,把長平來箭打落。

家人們心裏準備的喝彩聲落了個空,俱有失落看牆頭上,不知道何時又多了一個人。

長平大怒趕上:“有種不要走!”兩個黑衣人哪管這些,急急地去了。雪地裏有腳印,郭家大開大門去追。

帶着器械的十幾個家人沿着腳印直追到一間民房,見門窗大開,裏面一個人也沒有。後面窗户裏是一條河,長平警惕地長劍在手伸出頭看黑沉的河水,大怒道:“算他有種,淹不死他也凍死他。”他們離去足有一刻鐘,水裏面撲騰騰出來兩個人,正是剛才那兩個黑衣蒙面人。相扶着互相上岸,身上衣服出水北風一吹,結出片片冰綾來。

“大哥,你…。有火嗎?”其中一個人問另外一個人,他牙齒打戰,面凍得鐵青:“你説我們這趟差事,這算什麼差事。要是偷王公貴族機要,還有一個説法。”説上幾句話覺得嗓音漸利,他就多説幾句。另外一個人正在給自己撫熱身子,再給這個人也動動手臂動動腿:“孃的,我也不知道。”天漸亮,城裏的人又發現城門口兒巡邏的兵加多,街上的衙役也加多。鳳鸞在房裏坐着,手搭在問枕的手枕上,請來一個先生給她在看視。

少傾看完,先生去開藥,郭老爺子跟在旁邊問,先生寬地笑着:“不妨事,少夫人只是受到驚嚇,開些安神的藥服下。”長平在一旁長跪自責:“沒有想到,原以為是為錢,要為錢家裏處處都可以拿到。”鳳鸞命他起來,他不起,想到昨夜郭樸要在,她神傷道:“要是公子在,你不會不聽我的話。”叩了一個頭長平起來,鳳鸞不放心:“公子的事情你最知道,他是要找什麼?”長平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幾年過去,他不會往那裏去想。出來自己悶上半天,只能出去增多上夜的人,沒有別的辦法。

新年裏飛雪更大,大年初一是走親戚的好時節,鳳鸞早上起來有胎動,郭老爺子和生念姐兒那回一樣,讓人搬把直背椅,在廊下坐着和念姐兒玩。

念姐兒着兩朵子水仙花,在廊下蹦蹦跳跳。郭夫人帶着兩個穩婆雪地裏走來,風滿面地和她們説着話:“你們去看看,離臨盆只怕不遠。”穩婆們為討郭家喜歡,笑得合不攏嘴道:“大年初一生下來的,從來是個福氣大的。”郭夫人含蓄地道:“算子出了十五才生,不能為福氣大早生。”穩婆馬上換過口吻:“正月裏生的,福氣都大。”念姐兒趴在門邊兒上,笑得好似雪中梅花,她不得進去,等着郭夫人進去趁空看幾眼,不防郭夫人停下來,身後有人喊:“夫人,汪家的人來拜年,孔家的人來拜年,施家的人來拜年…”一氣説上十幾家,是這省裏中上等的生意人家。

離門只有一步,郭夫人轉身若有所思,大年初一他們來給自己拜年?對公公討個説法:“往年沒有這個禮兒?”郭老爺子見怪不怪,他膝邊放着五足圓花幾,取過上面放着的小茶壺,淡淡道:“上門是客。”和汪家,足有幾年大人們互不來往,管事的生意上低頭不見抬頭見,沒有斷了來往。

雪地裏梅花飄香,郭夫人沒有心思去聞。往事如雪泥鴻爪也好,如刀刻有痕有好,總是留在痕跡。

客人們在前廳,不大的小客廳上收拾得緻。屏風有八扇,上面刻的是喜鵲梅花報來。清一的靠背椅,兩張夾着一個小小的圓面子鼓腿小几,幾高出椅扶手一些,上面茶水瓜子一應俱全。

共十幾把椅子,上面全坐着人。汪大爺和汪大坐在首位,見郭夫人來,面有尷尬,卻自如起來她。

“今天我這裏風水旺,”郭夫人笑容可掬:“各位請坐。”見各人愁眉苦臉,郭夫人打趣道:“來得這麼全,是接我孫子?”汪大笑得有些苦,卻不能不問:“少夫人今天臨盆?”和她相對過來,郭夫人喜氣在眉梢上:“就快了,你們都來了,候着我孫子出來再走。”大家悶頭悶腦,上門做客的人連主人家的喜事也不管,郭夫人異樣地道:“出了什麼事?”汪大爺送上一封信:“夫人你看,”他帶着想然怒,卻無從發作的神情:“混個行當越來越難。”信上是寧王殿下常往這裏來的採買楊管事的話:“…聞今年織造好,汪兄是這裏行家,我三月裏來,與汪兄多多商討。”

“這是寧王殿下所為吧?”汪大爺的話一出口,不少人附合:“沒有殿下的話,楊管事一個人他敢這樣?”汪大見郭夫人不嗔不怒,心中想到和郭家的糾葛,酸酸地敲打道:“你家公子是個將軍,想來朝廷管不到你家。”郭夫人翻臉道:“這是什麼話!”汪大噎了一下,訕訕縮一縮裙下的腳,郭夫人重有笑容,慢慢地道:“我也接到這話,”她揚起面龐:“不瞞你們説,我接的還不是信,是寧王妃親口對我所言。”客廳上人炸了鍋,生意人全怕官嗎?這就未必。當官還有人管束,生意人只受同行擠兑,税務上管束。

三十以前商議苦無對策,才趕路來尋郭夫人,見她有成竹,沒有一個人不誤會。汪大爺陰森森地道:“夫人,你把我們都賣了吧?”

“賣你們值幾個錢?”郭夫人談笑自若,眼睛在客廳裏一掃,大家話就沒有,靜下來,看着郭夫人。

年紀還在四十多歲的郭夫人,還是容顏年青,郭樸一雙黑眸遺傳自母親,在郭夫人面上,更像黑亮石般亮,這寶石會讀人心。

“還是上個月我在京裏,寧王妃大駕到我鋪子裏,”郭夫人淡淡回想那天,鋪子門前停下一輛華麗馬車,寧王妃來到,和郭夫人説了一番話。

楊管事的和她一起來,寧王妃手指着他道:“這是忠心耿耿服侍王爺的人,王爺開恩許他們自己有生意,我不能不照管,問他説什麼生意好,他説織繡上好,又説你們家是行家,夫人看我薄面,帶帶他吧。”此時吐出來這幾句話,客廳上更靜得針掉地上也能聽到,郭夫人眼角瞄着汪家大爺:“大爺,是你把我賣了吧?”

“不不不,怎麼會,”汪家大爺雙手連擺,再垂頭喪氣:“唉,”帶他還是不帶他,廳上分成兩幫。一幫子人以汪大為首,是針鋒相對:“官府的人只能有來往,卻不能處得厚!”另一幫子人皆膽小怕事:“寧王殿下我們惹不起,這説的沒有殿下在,其實後面就是殿下。”兩幫子人都狐疑:“殿下打的什麼主意?”最後一個問題拋給郭夫人,郭夫人沒有心思地道:“我們能不答應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郭夫人還是沒事兒一樣,笑着道:“我是答應了,”不忘刺他們一句:“你們想,我兒子還要當官呢。”這話像刺在鼓起氣的皮球上,這一干子人更沒了脾氣。沒了倚仗的人,汪家大爺實話出來:“還有一封信,楊管事的説年後送一萬兩銀子來,就算入股。”和他同來的人涼氣,指責道:“汪大爺,您不地道,你這不是明明賺錢?”寧王殿下入股,以後還是全地暢通無阻。

汪家大爺急得面紅耳赤:“我算賬給你聽,他歷年裏借用我們不少,每年説還,卻又沒有。三、年裏積下有一萬兩銀子,他就現銀一萬入股,可全是我們家的錢。”這下子沒有人説話,就是頭接耳的私語也説不出來。

眼光重又看到郭夫人面上,郭夫人看上去,這眼光分分皆是一個字:“錢”寧王要不想錢,何必來上這一手,他可不就是要錢?

為什麼他等錢用,不是皇子?想來人人等錢用,沒有什麼不對。

新年裏,座中臘梅水仙無數,清香可以提神,今天提不了煩憂。

郭夫人侃侃而談:“列位,你們想一想,不答應還有別的法子?”汪家大爺總覺得自己是最吃虧的那一個,他總覺得郭樸是個官,寧王自然寬待三分。再加上這個官原是自己的女婿,想來郭家必有好辦法。

幾年裏互相不走動,只有家人們走動,汪家大爺選在大年初一上門,既有求和的意思,又有想分一杯羹,由郭家拿出個説法來。

不想郭夫人説一口答應下來,汪家大爺慌了手腳:“你不怕他半年一年的分錢,我們只得三分利,他要強分三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