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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郭家長女多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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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周歲過,郭念淑越發生得玉雪可愛,牙有五六顆,時常抓着東西咬。扎兩個雙丫髻,上面各戴一個小小的玉馬,只有手指大。

鳳鸞常和女兒在榻上玩耍,拿郭樸不打緊的書逗她:“來,多唸書,快來唸書。”郭念淑爬過來,把書抱在懷裏,只要不防備她,上去就是一口,咬出幾個小牙印兒來笑,再喊:“父親,父親。”當母親的裝模作樣沉一沉臉:“母親,母親,”郭念淑從來堅定,抱着書再道:“父親,父親。”見母親不依順,拖着書走過來,在母親身邊坐下,兩個有神黑亮如寶石的眼睛眨着,小小玉筍似的手指牽母親衣,不依不饒地:“父親,父親。”

“好吧,父親,父親,父親可想我們不想?”鳳鸞放棄,教着女兒再念父親。綠蕪外面來:“公子來信了呢。”鳳鸞一喜,抱起女兒往外去,綠蕪要接,郭念淑不肯,小手兒躲着綠蕪,對她笑嘻嘻:“父親,父親。”

“哈哈,”鳳鸞大樂,見外面大雪飄飄,郭念淑冬天生,滿月週歲全在冬天。讓人取一件大紅繡百花的大襖給郭念淑穿上,長長的袖子直直伸着,抱到郭夫人房中來。

郭夫人還沒有回來,郭有銀在。滿面笑容手指着刻福祿壽的黑螺鈿几上道:“信在這裏。”郭念淑笑臉兒過來:“祖父,父親父親,”郭有銀接過來在手上,尋常是親孫女兒的小手,見兩隻襖袖子太長親不到,哈哈笑道:“今天為難住祖父。”鳳鸞把信捧在手裏,只看上面悉的字體就有無窮歡喜。見女兒黑漆漆眼眸過來,把信給她看:“父親的信。”郭念淑睜大烏溜溜的眼睛瞅着,忽然頭一伸張開小嘴兒就過來。鳳鸞一閃沒咬到,郭有銀哈哈大笑起來:“這扎牙的孩子,就是這般可愛。”一家人晚飯過,坐在一處讓長平念信。郭樸信中道:“…大帥呈折京中,將士兒可以一聚。信到時,念淑應該週歲已過,盼隨行帶來見面。”從郭老爺子開始,都沉默下來。獨有郭念淑聽到自己名字,眼睛左看右看頗為善睞。

郭夫人看鳳鸞,鳳鸞只垂頭;郭有銀看夫人,郭夫人不看他。長平陪笑開了頭:“公子盼呢,大姑娘去,還是我跟着送去。”家裏人稱郭念淑為大姑娘,她一聽到自己名字就要喜歡,搖着長袖子:“啊啊,”郭夫人忍不住笑,為她解下大襖兒:“沒見房裏穿這麼多。”

“才出去看雪,不敢給她衣。”媽上來回過,幫着郭夫人給郭念淑解去大襖兒,裏面是獅子滾繡珠刻絲玉小襖兒。

纓絡不再戴,怕她無事就在嘴裏咬。郭念淑睜着大眼睛對祖母看,手指着前告狀:“不給,”小葱白似的小鼻子,小嘴兒只得一點點大,噘起來告訴個沒完:“母親,不給,”郭夫人拿點心哄她:“你小呢,你大了給你打個大的。”郭念淑把點心在手裏着,又叫起來:“父親父親,玉門關。”鳳鸞終於忍不住,長長的嘆一口氣,招手讓念姐兒過來,撫着她頭對長輩們:“樸哥上封信裏説玉門關,可憐念姐兒記得呢。”又掃長平一眼,長平更陪笑。這風不度玉門關的詩,是長平慢慢教念姐兒唸的。

一直沉默的郭老爺子雖然不捨,也大度地道:“既然要見,送去給他見吧。”郭夫人早就想説,公公不開口,她怕讓他傷心不敢説,見郭老爺子答應,郭夫人含蓄地道:“去也好,念姐兒,可不是樸哥回來有的。”鳳鸞紅了面龐,郭老爺子眼睛一亮,郭有銀笑出聲來,和郭夫人三個人一起,把垂頭漲紅面龐的鳳鸞看幾看,他們都想起來郭樸和鳳鸞成親沒呆多少天,有的念姐兒。

房裏氣氛大變,郭老爺子由不願意曾孫女兒離開,變成催促長平:“信裏可説去住多少子?”長平雙手捧上信,欠身子笑:“並沒有説子,但想來去一回,總得住上一段時間。”

“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郭老爺子急切地問,長平在軍中呆過,再陪笑道:“就休整也不過三個月半年,這中間能留出子的空兒,不會超過一個月。”見家裏人俱有失望之,長平停一停再進言:“少夫人要早早的去,算好子,興許能多呆幾天。”郭老爺子馬上道:“快寫信,和他約子我們去。”他的捷,看上去不似一個老人。念姐兒聽不懂,被曾祖父話中歡快染,“啊啊啊”地叫着,把點心到母親身上去。

一件半新的石榴紅雨絲錦,馬上變成泥污塘。

鳳鸞給女兒擦手,委婉地道:“祖父,念姐兒還小,出去要病了,可怎麼好?”她左右為難,初聽到抱着女兒翅飛去才好,再一看小念淑如小小玉蕊,平時在家都少往外面抱,何況是去那麼遠。

有人回:“親家老爺,親家來了。”顧氏和周士元在鳳鸞產後還回家住,不讓鳳鸞抱念姐兒出來,就天天來看。

郭念淑又見到人,得意地扎着雙手撲過來,手扯住顧氏的衣角,回身指長平叫得歡快:“父親,”顧氏抱着她真喜歡:“我們小小年紀,就知道父親寫信來。”長平嘻嘻一笑,每回念信都是他,大姑娘雖然小,也能記住。

多了親家兩人,來商議去看郭樸的事。要不帶小念淑去,郭樸信中指明要見她;要是帶小念淑去,又怕孩子小路上顛覆。

最後終於拍板定下來,郭有銀和周士元陪着鳳鸞母女前去,顧氏搬來郭家來,幫着照看。一定下來,郭老爺子馬上道:“孫媳婦,你早早的去,關內子還行,多帶錢去住下來,不要委屈念姐兒,不要委屈你,”他笑得花白鬍子抖動,再對兒子道:“那裏有兩家生意人咱們還認識,這麼久不走動,正好去看看。”又轉向鳳鸞,苦口婆心道:“你多住子,等到好了再回來。”任是誰聽到,都明白這話是等到有了再回來。

鳳鸞心底裏百轉千回,見女兒嬌,實在為她擔心。

幾時去,又成了一個大問題。這麼小的孩子走遠路,大人們實在不放心。可郭樸要看,還有鳳鸞要再生孫子,同樣是件大事情。

沒過幾天親戚們知道,郭有錚來找郭夫人,點頭帶哈:“總是受大嫂照顧,樸哥總爭氣,得我們沒什麼報答的。侄媳婦去探望,路上多幾個人總比少幾個人好,我把鋪子給您弟妹,算我一個,我陪着走一回。”郭夫人嫁過來這麼多年,難得對郭有錚滿意一回。這話一傳出來,又有十幾個親戚要去。這十幾個人裏,有些是要去從軍。原先要去,被郭樸受傷全嚇回來,還有這想頭的,老子娘打着罵着拿郭樸打比方攔下來。

現在要陪少夫人去,去到好就從軍,不好還落一個陪伴的名聲好去好回。

新年出去接到郭樸的信,他一切算得停當:“等念姐兒過了兩週歲,明年出過正月可以動身,路上慢慢行走,三、四月裏可以到。住上一個月,天氣熱帳篷恐熱到母女,就可以回來。”一句帳篷裏熱,郭夫人哭了半夜。郭有銀在旁邊嘆氣:“這個孩子,家裏金銀紮裹着他,有福不享,一定要走。”他發了狠:“我去看到不好,我…。”想想兒子牛,無計可施。

又過這一年,從夏天念姐兒就會歡天喜地同人説:“看父親,”把以前父親兩個字上,多出來一個字“看”有時候鳳鸞逗她:“你不看父親好不好?”念姐兒已經會生氣,會和母親對坐,噘着小嘴兒,她生得有隨父親有隨母親的地方,可噘起小嘴兒來,和母親一模一樣。

郭家從夏天就開始準備,先派家人過去貼關門口兒近鎮尋房子,得力的管事的去了好幾個。又怕路上水土不服,各樣藥帶去一堆。

到動身的時候,親戚們十幾個,家人們十幾個,可以打狼。

一早起來,去和不去的人都到郭家來,用過早飯,一堆的人往城外去送。直到十里長亭,郭老爺子抓住鳳鸞沒完沒了,他滿面笑呵呵:“你呆好了就回來,要是樸哥回來早或晚,你不必愁,那裏尋下房子,你住着,住到好了再回來。”鳳鸞沒有笑,親戚們也沒有笑,一個盼曾孫子的曾祖父絮叨,其實不好笑。

郭樸待出過正月動身,郭老爺子太心急,十六出去就讓鳳鸞等人上路。郭念淑兩週歲,有些知道事兒,小臉兒上喜滋滋地,因戴着大風帽遮住看不到,一會兒喊一下母親:“我要和曾祖父説話。”給她去掉大風帽,念姐兒就樂陶陶:“曾祖父,我們要出門了呢。”郭老爺子笑逐顏開:“你要出門了,真好,路上要聽話。”郭夫人真心捨不得,但為兒子看孩子,又只能捨得,她握住孫女兒的長袖子,大襖一穿,小手又在袖子裏了,念姐兒再同祖母笑:“晚上我回來,吃點心。”

“好,路上要聽話。”郭夫人萬分憐惜,百般待鳳鸞:“不要委屈她,不要委屈你,厚薄衣服全帶去,不要怕麻煩,熱了趕快給她衣服。有幾種藥草清熱防傷風,路上記得熬着用。”這是一個車隊,四輛車有兩輛供人坐,還有兩輛拉路上用的東西。到上車時,念姐兒還是快快樂樂,車門要關時,她才明白過來,哇地大哭起來:“祖母祖母,”郭夫人狠狠心關上車門,在車外哽咽一聲:“走吧。”看着馬車駛動,郭老爺子又悠揚長聲待:“好了你再回來。”冰天雪地裏,一行人護送郭少夫人,踏上去看丈夫的路程。

郭有錚等親戚們,和家人們全帶着傢伙。郭有銀隨身帶着路條,每到一處都有人打前站,郭家不計錢財地為他們一行鋪平往關外的路。

路上雖然餐風宿,鳳鸞捫心自問,比自己離開郭樸的第一年裏奔波,要好得多。念姐兒已經學會不哭,只是有時候會問:“祖母在家吃點心的吧?”郭有銀打心眼兒裏喜歡,同周士元道:“回去告訴夫人,她該多喜歡。”念姐兒見到外祖父,又把外祖母想起來,聰明伶俐地道:“外祖母給念姐兒做花衣服。”周士元也大樂,念姐兒抱着母親頭頸,大眼睛裏幽幽然:“曾祖父喝香香的茶。”鳳鸞親着她,教着念姐兒説話:“見到父親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