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鎢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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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非仙非常仙。凡非凡非常凡。人人都説神仙好，古來幾人能悟道？千難萬險修成仙，到頭還覺凡間妙！

…

秦城上人稍稍一愣:“你…你找凌老前輩…”隨即恍然大悟:“衫侄女修成靈身，同樣要煉製乾坤袋，呵呵，不要緊，凌老前輩有的是鎢金石，我們兩家需求不大，總共才六塊。”紅花上人搖頭説道:“秦城仙友有所不知，凌老前輩只剩下三塊，剛才已經答應給我。”秦城上人心中一驚，轉而看着凌虛上人，卻見他微微點頭，不由奇道:“年初我來過一趟，前輩曾經説還有十八塊，以從前的使用量，好像一年也用不完，怎麼會僅僅半年就沒了？”凌虛上人搖頭苦笑:“確實有點蹊蹺，老朽也是莫名其妙，近三個月來，有很多仙友前來索要，而且全部用於煉製乾坤袋，幸好老朽重新開爐，每月能出爐三塊，勉強足夠供應。秦城仙友、陳凡仙友，很抱歉，老朽確實答應了紅花仙友，你們只能等下個月了。”

“怎麼會這樣呢？”秦城上人撓了撓腦勺，大意外，抬頭看看陳凡。

陳凡毫不遲疑地説道:“大哥，既然如此，小弟就等下一爐，任何事都會分個先來後到，早一個月、晚一個月其實沒什麼區別，千萬不要讓凌老前輩為難。”凌虛上人輕捋長鬚，眼中出欣賞之:“陳凡仙友心懷開闊，善解人意，多謝了！請放心，老朽保證將下一爐留給你們。”秦城上人無奈地點頭:“這樣也好，一個月不算長，轉眼即逝。”青衫上人始終目不轉睛地盯着陳凡，此時收回妙目，語出驚人:“這三塊我不要了，先讓他煉製吧！”紅花上人也愣住了，仔細端詳着女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衫上人撥開額頭的秀髮，嫣然一笑:“陳凡仙友是飛昇仙，初入太玄，遠來是客，咱們理應謙讓。”凌虛上人眼前一亮，拍手讚道:“青衫仙友得窺天道，果然非凡，好，就先給陳凡仙友。”陳凡卻連連擺手:“多謝青衫仙友好意，不過你們已經先行定下，在下不敢橫刀奪愛，願意等待一個月。”紅花上人忽然笑了:“仙友不要推辭，衫兒言之有理。”伸出素手輕撫女兒的秀髮，眼中閃爍着異樣的神采:“靈身一成，衫兒真的長大了，為娘很是開心，也放心多了！”青衫上人嬌嘖道:“娘…”紅花上人凝視着她的眼神，話中充滿了不捨和傷:“鳥兒的翅膀硬了，就要遠走高飛，翱翔天際，創造自己的天地，唉，為娘不知何年馬月才能再見你一面。記住，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修行有成，一定要回來看一看。”青衫人上看着母親，眼眶微紅，將頭枕在母親的肩上，不由自主地下兩行清淚:“孩兒知道，請母親放心，我一定能度過大劫，一定會回來看您和父親。”紅花上人淚如雨下，緊摟着女兒，哽咽道:“好女兒，為娘相信你，為娘與你父親時刻盼望着你歸來。”青衫上人躲進母親的懷中，不住地點頭，雙肩微顫，不停地泣。

凌虛上人、秦城上人都是神黯然，嘆息不已，似乎為她們母女倆到難受，大廳中的氣氛變得極為沉重，瀰漫着一股悲傷。

陳凡聽得一頭霧水，惑不解，什麼“遠走高飛、回來看一看”如同生離死別一般，難道青衫上人為了度劫，即將遠走它鄉？

許久，紅花上人放開女兒，抹去眼淚説道:“不好意思，讓凌老前輩、兩位仙友見笑了！”青衫上人更是俏臉通紅，低頭不語。

秦城上人緩緩地搖頭:“紅花仙友見外了，説實話，文兒、武兒也很危險，唉，我與藍妹一直在提心吊膽，但願十年內不要跨入這一步。”凌虛上人輕噓一聲:“兩位仙友不要多想，是禍是福很難説，修行之路艱難險阻，自古沒有坦途捷徑，一關更比一關難，一劫更比一劫險，若想修行有成，唯有心志堅毅，刻苦修行，我們都是這樣走過來的，老朽相信這些孩子也能過去。”紅花上人與秦城上人同時拱手:“多謝凌老前輩指點！”凌虛上人忽然輕拍幾下手掌，廳中金光一閃，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雙手捧着幾隻玉瓶，神極為恭敬。

陳凡心中一驚，此人極為怪異，身高足有三、四米，穿着一身寬大的白袍，體形龐大得不可思議，最讓人驚駭的是，他的嘴竟然是鳥喙，長達半尺，沒有鼻樑，鼻孔很小，碩大的眼球一片通紅，臉上長滿了絨，手掌如鳥爪一般。

凌虛上人將玉瓶收入袖中，説道:“阿雲，給諸位仙友見過禮。”那阿雲微一抱拳，怪眼中似乎出一絲笑意，聲音尖鋭刺耳:“見過各位仙友！”眾人齊聲説道:“雲仙友，好久不見！”話音剛落，那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虛上人轉頭看着陳凡，掏出四隻玉瓶:“陳凡道友，裏面是鎢金石，另有幾件小物品，你剛入靈界，算是老朽的一點小賀禮，不成敬意，希望你不要推託。”

“不可，不可！”陳凡慌忙搖手:“凌老前輩太客氣了，晚輩豈敢白收？”秦城上人起身上前，取出小包裹:“晚輩已經準備好了，這是三塊火砂石，望前輩笑納！”凌虛上人將玉瓶硬到陳凡手裏，對秦城上人説道:“今天不易，老朽不會收你的任何物品，況且老朽一旦出手，從未有收回的先例。”秦城上人手捧包裹，左右為難，顯得遲疑不決。

凌虛上人壽眉一展:“凡界的修行極為艱辛，能夠成為飛昇都是人中之龍，非常了不得，到今天為止，我見過二十名飛昇仙，無論是心志，還是修行進展，比咱們土仙強得多。陳凡仙友，若是不嫌棄的話，三個月內有什麼困難儘管找老朽。”

“三個月？”眾人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凌虛上人。

凌虛上人嘿嘿笑道:“潛洲幾位老友傳來音信，邀請老朽前去作客，呵呵，老朽已有千年沒有遠行，正好活動一下筋骨，一路看看有什麼變化，估計十年、八年後才能回來。”秦城上人恍然大悟，點頭笑道:“老友重逢、故地重遊，呵呵，祝前輩一路順風，回來給晚輩講講各地的奇聞趣事。”

“沒問題！”凌虛上人笑眯眯地轉向陳凡。

陳凡心念急轉，想了片刻，將玉瓶遞給秦城上人，拱手説道:“長者賜，不敢辭，晚輩收下就是，客套話也不多説了。”凌虛上人開心的大笑道:“這就對了，我們不是俗人，該灑就灑。”

“凌老前輩一向豪過人，晚輩佩服！”秦城上人收起玉瓶。

紅花上人忽然説道:“凌老前輩雪中送炭，我只有錦上添花，小小物品，不成敬意！”順手仍出兩隻大玉瓶。

秦城上人伸手接過:“我代老弟謝謝了！”紅花上人嬌笑道:“陳凡上人，若有閒暇，希望能來青蓮嶺作客。”陳凡報拳説道:“晚輩一定拜訪！”秦城上人瞥了瞥陳凡，陳凡心領神會，兩人同時拱手説道:“凌老前輩、紅花仙友、青衫仙友，不打攪你們談正事，咱們先行告辭！”

“仙友走好，不送！”兩鶴振翅高飛，瞬間衝上雲層。

昏高懸，如同一隻熊熊燃燒的大火球，毫不留情地吐出億萬道炙熱的光芒，沒有了雲霧的遮擋，更覺熱滾滾，空氣極為乾燥。

雖説順利拿到鎢金石，但陳凡內心不安，秦城上人知道陳凡的心情，説道:“老弟，凌虛上人是出了名的大方，不要有什麼想法，後加倍償還便是。”陳凡苦笑道:“物品好還，人情難填，唉，凌老前輩果然氣度不凡，令人心生敬仰…咦，那個阿雲是誰？好像是一個妖靈。”秦城上人哈哈笑道:“它本是一隻仙鶴，跟隨凌老前輩八千餘年，早在三千年前已修成靈身，如今的修為不在老前輩之下。”陳凡第一次見到妖靈，興致高，想了想問道:“凌老前輩難道是孤身一人？他沒有兒嗎？”秦城上人搖搖頭:“據説在四千多年前，他的老伴虛雲上人應劫而亡，現有三子、五孫，個個都修成靈身，可是都分散在其它四洲，已經近三百年沒有音信，嗯，也許早已有第四代出世。”陳凡到十分奇怪，既然是兒孫滿堂，又怎麼會獨居容洲？卻見秦城上人愁眉不展，眼中閃出一絲憂，顯然心事重重，只好將話強行嚥下。

出了凌虛嶺，五林依然是藍的海洋，陳凡忽然一怔，急切地説道:“大哥，我們忘了一件大事，大嫂的雪靈花。”一語驚醒夢中人，秦城上人渾身一震，大聲自責道:“嗨，我糊塗了，找到那麼多極品靈蛛絲，有些得意忘形…喂，秦山，藍水，趕快調頭，再去一趟青峯高原。”過了一個時辰，兩人重新到達青峯高原，秦城上人觀察了一下地形，落在最高的一座雪山頂。

這是陳凡在太玄界所見過的最高峯，名叫天潔峯，超過一萬五千米，整個山體都覆蓋着厚厚的冰川，到處是刺眼的純白，氣勢雄偉，蔚為壯觀。

秦城上人神識掃四周，確信沒有其它妖魔鬼怪，開始尋找雪靈花的蹤跡，同時向陳凡講解它的特徵。

原來雪靈花不是普通的植物，它是異靈的一種。

在茫茫大雪山，冰雪億年不化，慢慢地產生了靈，修行極其緩慢，千萬年才能稍有進展，基本上都停留在先天境界，跨入丹道的很少見，修成靈身更是億年難得一現。

它的形狀與雪花一模一樣，同樣潔白無瑕，搜索起來比靈蛛絲還難，判斷它的修為卻十分簡單，境界越高、體積越大。

秦城上人説道:“它是煉製靜心丹的主藥，功能安心凝神，阻止妖氣的侵襲，更可貴的是，服用一粒，各種神通能夠運用自如，不受夜間的影響。”陳凡興趣大增:“看來它是一件至寶，也是妖魔鬼怪的剋星，呵呵，一丹在手，天下可走！”兩人搜索得極為仔細，從山頂到山腳，翻遍了每一寸冰雪，卻一無所獲。

秦城上人抬頭一看，太陽已經掛在西山，輕嘆道:“今天是空手而歸，老弟，咱們走吧！”陳凡頗不甘心，四周張望，指着另一座雪山説道:“大哥，咱們去那兒試一試，等傍晚再走不遲。”

“也好！”秦城上人笑着點點頭。

這座雪山稍矮一些，同樣冰天雪地，兩人分頭行動。

過了很久，陳凡剛搜完山頂，忽然一愣，懸崖絕壁邊有一塊百十米高的冰柱，光滑如鏡，只有西南兩側坑凹不平，依稀可見五個拳頭的雪花，心中不由狂喜，隨即向秦城上人傳音。

秦城上人迅速趕到，略一細看，面喜，伸手一翻，取出兩隻玉鏟，與陳凡兩人小心翼翼地挖掘。

雪靈花異常嬌，不能用手接觸，忌諱金鐵與兵器，否則立馬消失在冰雪裏，唯有極品玉器才能讓它安靜。

秦城上人將它們逐次裝入玉瓶，開心不已:“今天的運氣太好了，五朵花全是化氣後期，再過數萬年就會跨入丹道境界，哈哈，老弟，你真是個大福星。”

“小弟豈敢居功？呵呵，全靠大哥指點。”陳凡笑着説道:“天已晚，快走，不要讓大嫂等急了！”秦城上人躍上鶴背，放聲大笑道:“你大嫂肯定是喜出望外，連我也沒想到如此順利。”滿栽而歸，兩人心情非常興奮，秦城上人滔滔不絕，介紹太玄靈界的風土人情、靈境的修行心得。

太陽已經完全落山，西方只剩一絲絲彩霞，五林變得一片桔黃，鋪天蓋地，似乎無邊無際，蕭瑟蒼涼，又覺燦爛奪目。

天漸暗，初掛上枝頭，兩人回到秦藍谷。

跳下鶴背，陳凡摸着藍水的大腿，小聲説道:“辛苦你了，咱們現在是好朋友嗎？”藍水低下大腦袋，輕熱地蹭着陳凡的腦門，輕鳴幾聲，陳凡明白了它的意思，拍拍它的長喙，耳語道:“我們今後相互幫助，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就在此時，藍雲上人出現在眼前，秦城上人正開口，她擺手説道:“讓我猜一猜，嗯，看你們笑容滿面的樣子，毫無疑問，絕對大功告成，是不是？”陳凡豎起了大拇指:“大嫂神機妙算，小弟佩服。大哥，還是你彙報工作吧！”秦城上人神抖擻，面顯得意，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今天的經歷。

聽到青衫上人修成靈身，藍雲上人眼中閃過一絲憂，瞬間即逝，秦城上人一口氣講完，向陳凡撇撇嘴:“飛昇仙就是不一樣，絲是極品，花更是難得一見，呵呵，老弟還不信。”藍雲上人拍手嬌笑道:“城哥説得對，老弟給咱家帶來了福氣…咯咯，老弟，不要擔心，凌老前輩心寬如海，品行高潔，你有這分心意就行，況且來方才，此情慢慢再報。”想了片刻，又説道:“我這兒一切準備就緒，隨時都可以動工，不知老弟…”話還沒説完，陳凡就迫不及待地説道:“現在就開始。”雙仙面面相覷，會心地一笑，秦城上人轉身説道:“來吧！”煉製現場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封閉的山谷，名叫煉器谷，是每個仙府必不可少的場所，百里範圍內布有一座巨大的幻陣，從外表看，煉器谷只是一座普通的山谷，覆蓋着茂密的森林，還有幾座低矮的丘陵，裏面卻是寸草不生，岩石赤紅。

山谷只有五千多畝，長度卻達十多里，最狹處不足十米，天然劃分為五個區域，四壁開有許多山，用於儲藏各類煉器物品。

來到最東面的區域，中間擺放着一座六角煉爐，高達三丈，長寬均有一丈，上有一雙大耳，下有六隻支腿，表面刻滿了奇怪的花紋，從外形來看，其實就是一隻巨鼎。

藍雲上人介紹道:“這裏有一套五尊煉爐，都是靈爐，可大可小，這一尊名叫融金爐，主要是煉化各種陽材料，必須先將鎢金石煉成半成品，才能進入最後的器爐。”秦城上人口唸法訣，融金爐迅速縮小到半米高，然後掀開爐蓋，將烏金石放入中心位置，再念口訣，融金爐很快就恢復原狀。

三人分立三角，雙眼微閉，手抵爐腿，同時發出靈火。

半個時辰後，陳凡覺手心發燙，忽聽秦城上人喝道:“開！”鬆手退後數丈，睜眼一看，卻見融金爐渾身通紅，周圍温度急劇升高，熱不可耐。

藍雲上人笑道:“點火一關極為重要，我們三人齊心協力，所以一氣呵成，若是一人在此，最起碼需要兩個時辰才能成功。”秦城上人揮手説道:“老弟，點火後它會自動煉化，只需一天一夜即可，咱們不要心。”煉化靈蛛絲的叫融冰爐，專門煉製寒物品，除了加入一些輔助材料之外，過程一模一樣。

靈界的煉術與修士界一脈相承，只是器具、材料高級一點，手法更加複雜，陳凡不停地詢問各種問題，雙仙也有心相授，所以是知無不言，讓陳凡收益非淺。

連續兩次點火，陳凡略疲憊，雙仙依然神定氣閒，面不改，陳凡大為敬佩。

秦城上人看了看陳凡:“老弟，凌老前輩、紅花上人贈送的物品價值不扉，先放在我這兒，等乾坤袋出爐一起給你。”陳凡連連點頭，藍雲上人沉片刻，説道:“老弟，城哥，明天晚上才能正式煉製，咱們去浮雲小憩坐坐。”兩人對望了一眼，大約而同地説道:“好！”秦城上人飛快的補充道:“最好再來點酒菜。”藍雲上人咯咯笑道:“沒問題，你們辛苦了，應該犒賞一下，你們先去，我隨後就來。”夜間的浮雲小憩更加人，星河燦爛，初月潔白，整個大地彷彿披上了一層白紗，莊嚴而神秘，秦城上人特意開放了一半幻陣，陣陣涼風吹過，令人心曠神怡。

陳凡凝望着星空，説道:“大哥的幻陣真是了得，無跡無痕，非修士界所能比擬。”秦城上人搖頭説道:“幻陣是隨着境界的增長而進步，我的境界太低，其威力不值一提，只有飛仙才能掌握高深的手法…嘿，你應該看出一絲端倪，此陣有很大的破綻，而且需要我與你大嫂定期維護，否則堅持不了一個月。”陳凡説道:“大哥過謙了。”目不轉睛地盯着秦城上人，一動不動。

秦城上人奇道:“怎麼啦？我有什麼不對勁？”陳凡遲疑半晌，最後還是説道:“大哥，你從凌虛嶺出來就一直愁眉不展，是否遇到什麼難題？”秦城上人神一怔，輕嘆一口氣，將頭偏向一邊，久久不語。

陳凡也不追問，只在苦思苦想，忽然靈光一閃，小聲問道:“難道是因為青衫上人的事，因而觸景生情？”秦城上人苦笑連連，默默地點了點頭:“老弟，我知道你心中早有疑惑，只是不好意思詢問而矣。唉，我與你大嫂都不是榮洲的土仙，我來自臨洲，她來自青洲。”頓了頓，秦城上人似乎在回憶過去，輕聲説道:“你肯定到奇怪，我們為什麼不留在家鄉？為什麼遠離自己的父母？為什麼不遠億裏來到陌生的榮洲？又是如何越過遼闊的大海？”陳凡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秦城上人緩緩地説道:“我們都是身不由己，被父母親自送到此地，自生自滅。”(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