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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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在擊中之前的一剎那，腳點它的後背，猛的躍升至狼王頭頂，長嘯一聲，兩袖齊舞，所有的白蛇同時伸出腦袋，噴出數十道綠氣，匯成一股強大無匹的氣，直襲狼王的天靈蓋。

陳凡緊接着雙手急揮，赤火砂、冰箭砂手而出，嘴裏吐出黃金匕，然後是兩道天雷訣，絕招齊出，一股腦地劈向狼王。

狼王剛擊斃一隻丹鳥，忽然聽到龍之音，心裏遲疑了一下，頓覺上空有異，卻已經來不及反擊，蛇氣正中氣罩，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六十多條白蛇的合力非同小可，特別是青靈蛇與金靈蛇，最低也有上萬年的道行，青靈蛇更是長達數萬年，綠氣是它平生華所在，而狼王驕傲自大，過於輕敵，只使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黑氣罩立即受到重創，形將消散。

黃金匕瞬間即至，將氣罩徹底擊潰，天雷訣接踵而來。

“轟！轟！”隨着兩聲巨大的雷鳴，狼王渾身顫抖，一口鮮血口而出。

七靈最害怕的就是天劫，天雷就是眾靈的剋星，幾乎是聞雷變，狼王儘管傷勢輕微，卻是不知所措，又覺頭頂燃起熊熊大火，還有一股寒出現，更是惶恐之極，鬥志全無，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跑。

陳凡咬牙切齒，長袖再舞，羣蛇再噴一道綠氣，狼王后心爆出一朵血花，厲叫一聲，奮起餘力狂飛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天邊。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陳凡使出渾身解數，僥倖嚇退強敵，長舒一口氣，卻覺自己正向地面墜落。

陳凡深一口氣，下降的速度漸漸變慢，飛快的一掃四周，空中只剩下黑鷹、白雕、大鵬、姒鳥各一隻，鳥背上還有一對麒麟、一頭大象、一隻獵豹和一隻獅虎獸，看到陳凡份份吼叫。

姒鳥如同閃電一般，迅速飛到陳凡腳下，其它三鳥也彙集到一旁，特別是麒麟，連聲低吼。陳凡落在姒鳥背上，撫摸着麒麟的腦袋，看着那一雙雙動的目光，心中驚喜加，這是劫後餘生的喜悦，但是又滿含悲痛，因為其它鳥獸都死於飛狼之手。

看着下面的屍體，陳凡的心靈被深深震撼，鳥獸雖未開化，其忠心卻足以驚天地，泣鬼神，一旦認定主人，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赴湯蹈火也無怨無悔。

四鳥在低空盤旋，高聲悲鳴，五獸同時放聲悲吼，聲音淒涼之極，催人淚下，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會黯然而嘆。

它們盤旋良久，為同伴的犧牲而悲傷，為戰友的靈魂而送行，為生死兄弟的再一次輪迴而祝福。

在它們心目中，沒有死亡，只有重生，沒有毀滅，只有輪迴。

陳凡默默地注視着大地，久久不語，心中為犧牲的鳥獸祁禱，希望上蒼保佑，它們能夠投作人胎，能夠重回靈界。

在陽光的照下，屍體慢慢氣化，用不了一天一夜，所有的痕跡都將消失不見，草原似乎是亙古不變，依然是青草翠綠，依然是那麼蒼涼而蕭瑟，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許久，陳凡緩緩地站過頭來，忽見四鳥的下腹一片殷紅，滲出絲絲血跡，而且飛行姿勢有異，搖搖墜，連忙讓它們落地。

五獸毫髮無損，陳凡吩咐它們在周圍警戒，迅速給四鳥檢查傷勢。

四鳥被狼王的黑氣波及，幸虧沒有直接擊中，否則不可能逃出大難，卻也是內傷頗重，只是憑藉堅忍不拔的意志、強悍的格支撐到現在。

不幸之中的萬幸，沒有傷及內丹，陳凡心中大安，各自輸入一道真氣，服下療傷丹，就地調息。

忙完四鳥，陳凡眉頭微皺，四鳥最起碼需要三、四天才能痊癒，可是附近並沒有任何山嶺，夜間如何對付冥王？

忽然間，陳凡渾身一顫，立有頓悟:“心中自有山，我便是山，山便是我，何需騎馬尋馬？”不由哈哈大笑，隨即放出所有的白蛇。

蛇羣見風就長，很快就變成一個個龐然大物，個個直了身子四周張望，好像憑空出現一片高大的樹林，青蛇靈豎得最高，看得最遠，大喜道:“主人，飛狼王真的跑了？”陳凡笑着點頭道:“你們的功勞最大，狼王就是被你們聯手擊成重傷，估計心丹也受到重創，再不跑就要命喪於此。”羣蛇興高采烈，搖頭擺尾，四條蛇靈縮小成一米高，青蛇靈搖頭嘆息一聲:“可惜我們的損失太大，飛仙太可怕了，唉，小的只差最後一步，如果跨入白靈境界，最起碼能擋住一刻鐘，那些兄弟肯定會安然無恙。”另一條金蛇靈小聲説道:“主人，其它兄弟怎麼樣？不知道能有幾人逃出命？”陳凡微笑道:“放心吧，絕對不會全軍覆沒，倖存者將在青鷹嶺相會。嗯，你們不要傷心，有生必有死，此乃天理循環，想開一點。”青蛇靈點點頭，再沒有絲毫悲傷:“小的知道，生命的歷程就是苦難，成長的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危險時刻都在身邊，不怨天不怨人，生死各有天命，想開了就是享受生命，想不開就是痛苦，永遠再無寸進。”陳凡驚訝不已，沒想到它竟然能講出如此深奧的道理。

青蛇靈淡然一笑，眼中閃爍着睿智的目光，臉上現出道道皺紋，如同一位歷經滄桑的老者，矚物思情，有而發，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一生的心得:“無論是蛇類還是其它生靈，無論是修為高深的紫靈仙，還是剛出生的先天生命，生命的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度過一個又一個的磨難，不會因人而異，修行的目的也是尋找另一種生存方式，擺現世的苦難，死亡只是重新體會一次苦難，也許真人也是如此，唉，其實苦難是永恆不變的，只要是有意識的生命，誰也無法擺。”陳凡收起笑容，變的一片肅然，鄭重其事地拱手道:“聽君一席話，勝過百年修，受教了！”青蛇靈慌忙擺手説道:“主人不必如此，這只是小的一家之言，靈道深奧莫測，全憑各人領悟，沒有現成的心法，每個人領悟的結果都不相同，若是您再問問其它靈仙，肯定是答案五花八門，眾説紛紜。”陳凡認真的點頭，天道無憑，領悟在心，各人的經歷、悟力、觀察事物的角度不盡相同，對天道的理解當然也是迥然不同。

青蛇靈頓了頓，見陳凡若有所思，語氣變得更加真摯:“小的修行五萬餘年，從來沒有走出過白蛇嶺，談不上什麼領悟天道，只是苦難受得太多了，或仰望天空蒼穹，或深入大地，或思夜想，原以為領悟了真道，這一路走來卻覺自己孤陋寡聞，天下之大，難以想象，七靈興旺，各有所長。希望主人能與眾靈多多溝通，博採各家之長，早修成真道。”陳凡知道這是它的肺腑之言，心中非常動，使勁點頭:“謝謝！”一條金蛇靈扭動身軀，忽然話道:“主人，您將小的召出，不知有何吩咐？”陳凡指着入定的四鳥，呵呵笑道:“我們需要在此逗留幾天，但是這周圍一馬平川，隨時都有獸羣從此經過，所以我打算讓你們挖。”青蛇靈哈哈笑道:“這是我們蛇類的特長，您好放心，保證又快又好。”立即召集羣蛇開工。

陳凡留下一條金靈蛇、十八條丹蛇，將它們佈置在數千米外，負責警戒任務，然後召回五獸。

麒麟畢竟是十八靈之一，心理承受能力極強，一切都非常正常，歡蹦亂跳的小跑過來，倚着陳凡親熱的呼喚，而象、豹、獅虎神卻略顯不安，對剛才的戰鬥心有餘悸。

陳凡心肚自明，它們雖説悍不畏死，而且驚心動魄的戰鬥只持續了很短，但是自身修為太低，心志未堅，那慘烈的場面已經刻骨銘心，在心靈中留下了一道創傷，必須及時彌合，否則對今後的修行十分不利，嚴重者永遠無法跨入靈道。

陳凡逐個撫摸着它們，用心靈與心靈，體會它們的經歷，理解它們的心情，慢慢抹平心中的創傷。

大象體格最為龐大，身高超過十米，通體純白，如同一尊巨大的白玉雕像，象牙晶瑩剃透，象鼻比地球上的長一半，它已經有七百七十三年壽命，情比較温和，很少與其它生靈發生衝突。

獵豹為七百三十五歲，體形最為健美，金黃的皮柔順而閃亮，修長的身形大約有四、五米，無數塊強壯的肌突兀而起，它的情也是最為剛烈，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凶神惡煞，綠油油的眼睛總是瞪得大大的，出陰森、兇狠的綠光，半尺長的獠牙尖利如鈎，令人不寒而慄，以前是神牛嶺的一霸。

獅虎獸最為奇特，陳凡興趣頗深，因為它是異類雜，獅頭虎身，威風凜凜，渾身散發出濃濃的王者之氣，已經有七百五十九年道行，在三獸中功力最深，不過，很快就發現它心高氣傲，傲視羣獸，心靈中又是極為憂鬱。

地球上的獅虎獸都是曇花一現，無法成活，在太玄靈界也是非常困難，成活率不到兩成，餘下的只有半成能夠修至丹道，由此可見，金丹獅虎獸雖不如麒麟那麼稀少，卻也並不多見。

獅虎獸集獅子與老虎的優點於一身，在所有丹獸中，戰鬥力最強，王氣最重，是真正的獸中之王，就連純粹的獅子與老虎也遠遠不如，所以有人認為一旦修至靈道，肯定比十八靈還要厲害，甚至於與龍鳳相媲美。

可惜的是，異類相本就違背天理，受到上蒼的詛咒，從古至今，沒有一頭金丹獅虎獸能夠成靈，都在成靈的那一刻莫名其妙死亡，既不是死於天劫，也不是死於內傷，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也就無人知道它們成靈後的威力。

心比天高，命如紙薄，這就是獅虎獸的一生，也是它們的悲劇。

也許它們確實不應該存在於世，也許是上蒼在彌補自己的過失，不允許出現其它靈仙與龍鳳比肩。

陳凡將五獸聚攏在一起，敞開心靈，默默地講述大山的一生經歷，親歷大山的種種磨難，受大山堅韌不拔的意志，他在温習，五獸在領悟，很快就心意互通。

昏升至頭頂，陳凡醒來，麒麟與豹、獅虎獸也睜開眼睛，目光堅定無比，心靈的創傷完全消失，幾乎是完美無缺，達到圓滿狀態，不再有絲毫畏懼與憂鬱。

唯一沒有醒來的是白象，仍然沉浸於大山的神之中，氣息平緩，皮膚隱現金光，它頓悟了，即將成靈。

陳凡先是一愣，隨即喜出望外，連忙與四獸悄然走開，靜候在五十米開外。

白象的金光漸漸增強，越來越盛，耀眼眩目，不到半個時辰，身形化為虛影，變成了一個碩大的金光團，幾乎無法直視。

很久之後，金光團爆出劇烈的強光，眾人眼睛一花，金光又開始漸漸變暗，這一次的速度特別緩慢。

不多久，四鳥醒來，內傷初愈，神大好，走到四獸身邊，目不轉睛地盯着白象。

陳凡見它們眼中都滿含羨慕，笑眯眯的説道:“你們也快了，也許近期內就會成靈，不過嘛，我的心裏很矛盾，既希望你們早修成正果，又希望安排在萬年劫之後，呵呵，獅虎獸，你不要擔心，只要盡力了就沒有什麼後悔的，從今天開始，和我一起入定。”獅虎獸大喜過望，它受到大山的啓發，心念已經堅如磐石，但是對陳凡充滿了依戀之情，只要與陳凡在一起，堅信自己能夠創造奇蹟。

麒麟、獵豹與四鳥卻是大為不滿，圍着陳凡吼叫抗議，陳凡輕笑道:“好吧，只要你們願意，我是多多益善。呵呵，不説了，看，它的靈身已成。”太陽掛在西山，所有的金光全部消失，白象出真身。

陳凡高興的跑過去，拱手笑道:“因禍得福，忽有頓悟，立成金身，哈哈，可喜可賀！”白象金光一閃，縮小了數倍，變得只有一人高，手腳如人形，直立而走，它飛快的張望了一下“撲騰”一聲跪下，恭恭敬敬地説道:“小的拜見主人！”身音雄渾而宏亮，如鳴大鐘。

“不必如此。”陳凡連忙將它扶起，和藹可親道:“成靈是天大的好事，但是萬年劫將至，兇險異常，希望你抓緊時間修煉，此關必須通過，否則前功盡棄，重新墜入輪迴，當然，我會盡力幫助你的。”白象目光，沉聲説道:“小的明白，一定不負主人厚望！”語氣鏗鏹有力，充滿了強大的信心，令人不容置疑。

陳凡開心不已，想了一下，點頭説道:“靈身已成，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呵呵，就叫白雲吧！”白雲喜不自，又鄭重的磕了一個頭:“謝主人賜名！”

“行了，起來吧！”陳凡喜氣洋洋，掃視四周，不知什麼時候，青靈蛇已經站在一旁，它走過來向白雲拱手:“恭喜老弟。”白雲立即抱拳還禮:“今後還望蛇大哥多加指點。”陳凡看着青蛇靈笑道:“你早已成靈，也該有個名字了，嗯，你的皮膚也是白的，不能與白雲相混淆，對了，你的眼球裏有一點紅斑，就為紅雲，如何？”

“太好了，小的就叫紅雲。”有了自己的名字，青蛇靈喜笑顏開，擺手説道:“主人，地已經完工，請您前去指點。”

“好，天已晚，咱們走！”陳凡帶着眾鳥獸向地走去，忽然轉頭笑道:“紅雲，讓其它丹蛇也進來吧。”蛇非常寬敞，也非常高明，口直徑足有十米，平緩向下十五米，緊接着拐向右側，八千米之後又向下百米，出現一個五、六百平米的圓頂大廳，四周有數十個小室，頂部角落開有十幾個細小通風口。

“不錯，很好！”陳凡摸着光滑的四壁，讚不絕口。

紅雲滿臉得意，晃着尾巴説道:“別人都以為蛇類的很簡陋，其實不然，咱們蛇靈就非常講究，蛇王嶺的每一座府都是特別舒坦，裏面的佈置與人類沒有什麼區別。哦，上面的通道已經封閉，請主人放心。”陳凡滿意的連連點頭，取出療傷丹與養元丹:“既然如此，我們就開始入定，來，每人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