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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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叫聲停止，黃渾身大汗淋漓，軟癱如泥，連一指頭也無法動彈。

瞥了瞥三雙哀求的目光，陳凡暗歎一聲，仰頭凝視着星空，心亂如麻。

不愧是老狐狸，殺人不見血，竟然利用天劫來擺主奴關係，無論自己的結局如何，它都是毫髮無損，坐受漁利。

最可怕的是，它摸清了自己格的弱點，不可能殺害牛五大王等三靈，更不可能殺了三。

“怎麼辦？”陳凡自己問自己。

殺了它們？一了百了？

這是最好的辦法，直截了當，乾淨利落，不留後患，特別是黃，面善內，口腹劍，令人防不勝防，後必成大患，還有牛五大王等三靈，更是老而成，桀驁不遜，難以駕馭。

如果真的一殺了之，區區萬年劫不在話下，今後肯定是一帆風順，再無天劫之憂，有了瘋子師父的紫丹，就連紫靈劫也無所畏懼。

可是，自己能下手嗎？

與靈泉嶺的情況一般無二，陳凡再次陷入了矛盾之中。

“眾生平等，體悟本心！”陳凡暗自苦笑，牛五大王殘暴無比，貪婪暴戾，殺害生靈無數，卻照樣修至紫靈，豈不是與天道相背道而馳？

同在靈界，同為靈身，難道獸類與人類的天道迥然不同？

難道七靈各有天道？

難道是師父的理解有誤？

怎麼可能呢？師父是真人之道，經過漫長歲月的苦修，此話肯定是平生所悟，可是，唉…

陳凡心中一片茫然，無所適從，對飄渺虛無的天道產生了一絲動搖。

“主人…”谷中隱約飄來幾聲淒涼的呼叫，陳凡下意識地掉頭一看，三靈在狂吐鮮血，聲音越來越微弱，已經油盡燈枯，生命的火花很快就要熄滅。

“救，還是不救？”陳凡腦海裏略一猶豫，隨即暗歎一聲，飄然下山。

三靈的心丹已經粉身碎骨，即將氣化，五臟六肺破爛不堪，經脈全部斷裂，傷勢比當時的三嚴重十倍，而且遍體鱗傷，失血過多，只是憑藉深厚的修為、療傷丹的藥效支撐到現在。

陳凡給它們服下靈藥，然後各自輸入一股真氣，暫時穩定元氣，整個過程與救治三一模一樣，只是三靈的體積太過龐大，經脈極其複雜，直到天大亮才勉強將心丹稍稍聚攏。陳凡累得筋疲力盡，體內空空，連忙盤坐運氣。

三跪在一旁，沉默不語，只是傻愣愣地盯着陳凡，目光極其複雜，也許是大意外，也許是默默哀求，也許是無言以對。

陳凡看也不看它們一眼，出定後煉製了一爐養元丹，繼續救治。

在救護過程中，陳凡偶然發現巨猿生有異相，眉心生有一隻小眼睛，平時合上時看不清楚，兩耳巨大，每隻的後背還長有四隻小耳。

經過半個月持續奮戰，三靈的心丹基本上重新成形，經脈與內臟初步癒合，而且能夠自我調息。

看着三靈進入空靈狀態，陳凡長舒一口氣，心裏莫名其妙地湧起一絲喜悦，也許是挽救了三條生命，也許是為自己到自豪，竟然將它們從鬼門關拉出來了，當然他心裏明白，其中大半功勞應該歸結為龍涎丹藥，否則誰也無能為力。

喜悦過後，他又想起了頭疼的萬年劫，這是無法逃避的現實。

“百變法衣？”從目前來看，唯一的救星就是百變法衣，可難度大得不可想象，材料、萬靈鼎、靈魄，甚至於煉製時間，每一項都是天大的難題，也許再過一萬年也無法解決。

陳凡滿嘴苦澀，自我安道:“如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人生在世，其實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應該活得輕鬆一點。”想到這兒，陳凡突然開顏大笑，取出墨芒給金光罩開爐，接着煉製第二爐。三驚訝萬份，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一個月之後，三靈同時甦醒過來。

牛五大王渾身漆黑一團，原本密密麻麻的疤痕也消失不見，光滑如鏡，沒有一牛，隱隱散發出絲絲光華，兩隻眼珠顏有異，左眼稍紅，右眼淺藍，四白森森的獠牙寒光閃爍，腦門又長出了一對牛角，但長度不足一米。

巨鷹與巨猿也是外傷痊癒，神煥發，目光，特別是巨猿，眉心小眼睛稍一睜開，出強烈的紫光。

陳凡笑嘻嘻地説道:“紫靈仙果然厲害，竟然恢復到金靈境界，好，起來吧。”三靈渾身紫光一閃，身材縮小了大半，牛五大王只剩下一丈高，巨鷹與巨猿不到兩米，它們同時跪倒在地，細聲説道:“小…小的拜見主…主人！”陳凡心知它們並未心服，臉一板，厲喝道:“看來你們還不習慣新的身份，嗯，我沒聽見，再説一遍！”三靈打了個寒顫，遲疑片刻，竭盡全力喊道:“小的拜見主人！”

“還算響亮。”陳凡面無表情，冷冷地説道:“你們以前是修為高深的老前輩，身份高貴，但是從這一刻起，你們的腦袋要清楚，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哼，現在只是我的奴僕，即使將來修成真身，永遠是奴僕身份，不再是什麼大王、二王，明白嗎？”他的語氣極為嚴厲，三靈愕然，愣了一會兒，猛的“騰”一聲站起身來，兇光畢，牛五大王張開血盆大口，巨猿手值狼牙、巨鷹祭出紫金錘，凶神惡煞，氣氛立即緊張起來，殺氣沖天。

陳凡眉頭一揚，嘴角微彎，勾出一絲冷笑:“後悔了？不服氣？是嗎？哼，我既然能救你們，也能殺了你們，你們的一切包括生命就屬於我所有，不服也得服。”

“撲通！”三靈同時摔倒在地上，抱着腦袋四處打滾，哀叫道:“主人，饒命，小的服了，不要啊，小的心服口服…”足足疼了半個時辰，三靈如同一堆爛泥，癱倒在地上直氣，眼中再沒有絲毫倔強之，而是充滿了哀怨和軟弱，還有深深的恐懼。

陳凡暗忖道:“這些傢伙一向狂妄自大，僅僅一下馬威遠遠不夠，必須用點手腕，想辦法震懾其心。”思索良久，目光充滿了不屑和輕蔑:“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懲罰，哼，灰，給它們上一課，講講我的家規！”

“我？”灰稍稍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黑暗中一推:“就是你！”灰一躍而起，先向陳凡一躬到底，然後昂首，神嚴肅，面對着三靈大聲説道:“主人是天下最仁慈、最高貴的主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成為他的奴僕是我們的榮幸，從今往後，你們必須忘記以前的一切，唯一的身份就是奴僕。”灰滔滔不絕，詳細講述三大家規，最後説道:“奴僕有奴僕的規矩，説一千，道一萬，其實就是一個‘忠’字，主人説什麼你們就幹什麼，大家唯一的是使命就是侍侯好主人。明白嗎？”看到陳凡凌厲的目光，三靈目光閃爍不定，沉默半晌，異口同聲地説聲:“明白了！”灰搖頭晃腦:“明白就好。主人賞罰分明，希望你們嚴格遵守，讓主人滿意。”陳凡擺擺手，示意灰走開，想了想説道:“我給你們各取一個名字，嗯，牛五大王，你就叫牛魔王，老鷹就為飛天王，至於老猿嘛，就為金王，你們合稱三王。”牛五大王一聽還是稱王，頓時喜不自，鷹猿早就想為王，更是神一振，三靈齊聲説道:“謝主人賜名！”灰悄聲嘀咕道:“他們稱三王，我們怎麼叫三？太難聽了。”陳凡厲眼一掃，喝道:“你説什麼？”灰嚇得渾身哆嗦，忙不迭地説道:“小的是説，三王名字取得好，威風凜凜，名副其實，嘿嘿，主人，小的不知怎麼稱呼它們？我們是先入門，是不是應該叫它們弟弟？”陳凡眼珠一轉，點頭説道:“説得好，黑與你仍然是老大、老二，牛魔王排老三，飛天王為老四，金王為老五，黃，你嚴重違反家規，降為老六，停止服用靈藥半年。”黑與灰欣喜若狂，立馬跑到三王面前，大模大樣地拍着它們的肩膀:“三位老弟弟，咱們多親近親近，哈哈，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哥哥我義不容辭，肯定會傾囊相授，哈哈，起來吧，只要對主人忠心不二，咱們就是好兄弟。”三王哭笑不得，神很不自然，只能強作歡笑:“謝謝大哥、二哥，今後還靠兩位哥哥多多指點、多多照顧。”

“沒問題。”高高在上的三王對自己點頭哈，二眉開眼笑，渾身飄飄然，拍着口説道:“哥哥我最講義氣，無論什麼困難，赴湯蹈火，再所不辭。”最失落的就是黃，孤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唉聲嘆氣，眼巴巴地看着五人勾肩搭背，後悔莫及，陳凡冷冷地瞥了它一眼，黃慌忙伏地而拜:“請主人原諒小的一次，小的下次不敢了。”陳凡的聲音依然冷漠:“你是故態復萌，不能輕饒。哼，你曾經説過，三年內立下兩件大功，現在再增加一件。不要忘了，已經過去半年，只剩下兩年半時間。”黃心中一鬆，信誓旦旦:“請主人放心，小的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