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鬼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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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南面的山傳來另一聲怒吼，一個龐大的怪鳥掀起一股狂風，席捲而來，怪物猛一轉身，怒目而視，帶着厲嘯面而去，陳凡暗笑道:“一山不容二虎，兩個傢伙肯定是死對頭，有好戲看了。”兩怪迅速接近，相距百米時，不約而同的張開大嘴，兩道拳頭般大小的火球口而出，一黃一黑，瞬間在空中撞擊。

“轟！”巨響聲驚天動地，怪鳥連退千米，怪物急劇下降。

怪鳥迅速穩定身形，化着一顆星，從高空向下俯衝，一口氣噴出三道火焰，氣勢洶洶。

怪物仰頭長嘯，三隻角光芒四，尖端出三道閃電，兩紫一白。

“轟轟轟！”三聲巨響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怪鳥渾身一顫，直升雲霄，怪物的修為雖高，但吃虧在先，搖搖晃晃定在低空，眼巴巴的看着對手在頭頂來回盤旋，卻束手無策，氣得它五眼連翻，狂吼亂跳，目光混亂。

“嗷！”兩怪一上一下，相互吼叫示威，雪谷的鳥獸頭昏腦漲，修為低的體內翻江倒海，嘴角溢血，奄奄一息。

陳凡眉頭緊皺，心想道:“兩個傢伙長期爭霸，雪谷的鳥獸跟着遭殃，這也是生靈越來越少的一個原因，看來還是收了好，不能讓它們肆無忌憚。”紫重天劃過長空，紫光連閃，兩怪措手不及，消失在地球靈界。

陳凡端坐於珠穆拉瑪峯，伸手一招，兩怪出現在面前，頓時大驚失，奮力掙扎，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甚至於發不出一點聲音。

陳凡微微一笑，雙手按着它們的腦袋，對付怪物是輕而易舉，很快就進去了，怪鳥卻費了幾個時辰才逐步深入。

帶着最高的誠意、最温暖的笑容、最善意的心聲、最大的耐心，陳凡和風細雨，緩慢的安撫兩顆心靈。

兩怪是不應該存在的生命體，心靈混亂、扭曲，道心殘破，陰暗而瘋狂，情殘暴，天生嗜血，對其它生命充滿仇恨與蔑視，對世間萬物充滿了深深的厭惡，又是自高自大，不可一世。

毫無疑問，它們是不折不扣的瘋子，若是擁有了無敵力量，肯定成為太玄最大的魔頭，給整個靈界帶來巨大的災難。

陳凡的七靈數不勝數，早以駕輕就，得心應手，這一次卻大棘手，兩怪既是瘋子，也是天才，思維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完全是跳躍的，不遵常理，幾乎沒有任何規律。

九天之後，陳凡收回雙手，神略有疲憊，心中一陣喜悦，經過烈的心靈較量，終於摸清了它們的一切，又暗自嘆息，它們是天生怪胎，道心破綻百出，基本上沒有挽回的餘地。

陳凡想道:“獸類之間雜倒也罷了，它們卻橫跨了幾大類，比獅虎獸嚴重不知多少倍，能夠活下來，甚至於修至丹道，已經是最大奇蹟，天下無藥可救，也許，進入光團是唯一的出路，可是…唉！”使用火咒與雷咒需要極深的修為，憑空自成空間的難度增加百倍，羅浮上人也做不到，特別是現有的光團，施術者必須身具水火雷風四大神通，火是九昧真火，水是龍水，普天之下，也許只有陳凡一人。

兩怪死死的盯着陳凡，神情依然桀驁不遜，噴出足以殺人的怒火，彷彿看到了平生大敵，陳凡卻鋭的覺察到，它們的心靈有了細微變化，疑惑而震驚，還有一絲畏懼。

心中一動，陳凡凝神對視，目光炯炯，彷彿兩把利劍，一直向它們的內心。

五隻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個個芒畢，整整過了三天三夜，兩怪不約而同的眼皮一跳，目光稍稍偏移，陳凡心中一喜，暗忖道:“好現象，如果先能徹底馴服，磨平它們的瘋，也許真的有救。若是本不改，只能放棄，異地囚終身，讓它們自生自滅，以免將來遺禍天下。”忽然間，陳凡輕笑一聲，兩條黑影出現在面前，小鬼首先大叫道:“主人，太巧了，我睜開眼睛，大哥也正好醒來。”鬼影子動不已，顫動着嘴説道:“主人，您還好嗎？”小鬼不滿道:“好，當然好，大哥，您太瞧不起人了，小弟修為雖低，但保護主人綽綽有餘，您看看，主人身體健康、修為進，連毫也沒少一。”鬼影子眼睛一橫，一拳將它擊飛，斥道:“小傢伙，滾一邊去。”小鬼到一股大力洶湧而來，身不由己的飛出百里，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陳凡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鬼影子，不愧是五劫圓滿，氣質大變，氣息若有若無，藏懷不，隱而不發，那一拳信手沾來，行如水，渾然天成，不帶任何火氣，不由滿意的點點頭:“好，很好。”鬼影子神如常，目光沉穩，抱拳道:“謝主人成全。”目光轉向兩怪，奇道:“主人，這…它們是什麼怪物？”兩怪應到它的恐怖，情不自的閉上眼睛，眼皮在顫動，陳凡含笑道:“你猜猜？”小鬼迅速飄近，嘀咕道:“大哥，你的堂堂的五劫，竟然以大欺小，不夠意思…咦，主人，您真的收了？怎麼多了一個？桀桀，這傢伙更好玩。”拍拍鬼影子的肩膀，一半是討好，一半是真心誠意:“大哥，你真是天才，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做，居然造出了滿谷的怪物。桀桀，絕對是天才，而且是太玄最大的天才，小弟只有佩服，不服不行。”鬼影子呆了呆，隨即恍然大悟，拍手笑道:“原來如此，桀桀，有意思，沒想到，真沒想到。”小鬼翻着黑眼珠，到有些奇怪:“大哥，你怎麼啦？難道你不知道是自己的傑作？”陳凡也是疑惑不解，聽鬼影子的口氣，連它自己也稀裏糊塗。

鬼影子搖搖頭，説道:“建谷初期幾千年就開始出現雜，我陸續加入其它鳥獸，重修五劫的起初百萬年失去了記憶，記憶恢復後首次回到雪谷，我自己也大吃一驚，滿谷都是雜，乾脆就順其自然，沒想到…”臉上出奇怪的表情。

陳凡接過話茬:“沒想到鳥獸魚蟲也能雜？”鬼影子點頭説道:“當年只是獸與獸、鳥與鳥、魚與魚。”陳凡嘆道:“時間太漫長了，不可能也會變得可能，可惜啊。”小鬼摸着怪鳥的羽，説道:“成不了靈身也無所謂，也許是件好事，哦，主人，兩個小傢伙很厲害，桀桀，您取個名字吧。”怪鳥對它的撫摸大為惱火，卻無力反抗，只好閉上眼睛不理不踩。

陳凡略一思索，説道:“有道理，怪鳥怪物叫着彆扭，嗯，就稱鳳鳥、龍獸。”小鬼讚道:“好名字，非常形象。主人，能不能借給小的玩一玩？桀桀，兩個傢伙太兇了，小的幫你馴化一下，不出半天，保證服服帖帖。”陳凡笑道:“你當心點，它們不是一般的雜怪物，很難侍侯。”小鬼滿不在乎，一手抓着一隻，説道:“區區丹道，何足掛齒？您放心，小的手到擒來。”正説着，兩怪突然暴起，同時向小鬼的臉上噴出火球。

小鬼尖叫道:“好傢伙，不簡單，反應快，來吧！”身形一閃，空間稍微扭曲，火球自動偏出數處，它雙手一舞，兩怪如炮彈似的直衝雲霄，回頭得意一笑:“主人，大哥，等着我的消息。”騰空而起，急馳而去。

鬼影子仰頭看了幾眼，面帶憂，説道:“三弟需要加強心境，否則今後的麻煩大了。”陳凡説道:“它只是初劫，心境差一點很正常，隨着重修次數增加，應該會逐步穩定。”鬼影子眉頭緊皺，説道:“不一定，鬼王最重意志力的修煉，所謂鬼力，就是運用意志力改天換。”陳凡怔了怔，鬼影子解釋道:“十八靈的意志很強，因而修鬼王，但它們不如龍鳳，所以很難達到至高境界，絕大多數只能達到三劫，與前生相當。”右手平伸，手心黑氣繚繞，千米範圍逐漸陰暗，空間扭曲，陳凡到心神顫動，四周壓力劇增，似乎要將自己擠得粉身碎骨。

鬼影子手心再翻，空間恢復正常，陳凡全身一鬆，大汗淋漓，這是第二次見到鬼力表演，比上次還要厲害，心中歎為觀止。鬼影子滿臉嚴肅，説道:“五劫圓滿的一剎那，我忽然有所頓悟，小鬼現在的問題不大，但是三劫是它的上限，從四劫開始，每一劫都是鬼門關。”陳凡連忙問道:“你呢？以此類推，應該是八劫。”鬼影子點頭道:“對，七劫是龍鳳境界，小的能順利達到前生的水平，八劫、九劫危險重重，甚至於有想象不到的變化，稍有不慎立馬煙飛灰滅，連魂魄也永遠消失。”

“小傢伙，快點。”高空傳來小鬼的怒斥，陳凡抬頭一看，卻見鳳鳥一路哀鳴，以閃電般的速度掠過長空，小鬼坐在鳥背上，得意洋洋:“主人，已經搞定一個，另一個傢伙也快了。”大笑着揚長而去。

陳凡説道:“鳳鳥的另一半是野獸，其實是鳥獸合體。”鬼影子輕笑道:“小的應到，這傢伙眼高於天，很難真正馴服，主人需要花費一番功夫。”陳凡深有同，説道:“我現在是左右為難，無論放在哪裏，都是一大禍害，也許雪谷是最好的歸宿。”鬼影子説道:“還是留在這裏吧，兩個傢伙雖然古怪，但也算一大奇蹟，如果能夠馴化，再…”飛快的做了個手勢，眼中出狡猾的笑意，繼續説道:“一旦成靈，可以幫助主人管理地球靈界。”陳凡明白它的意思，只要在地球靈界裏，再強大的生靈也無能為力，想了想，嘆道:“難，太難了。”鬼影子微笑道:“確實困難，但是不代表沒有可能，它們目前只是丹道，只要限制一下修為進展，爭取幾百年時間，小的也許能想到辦法。”幾百年後，鬼影子最起碼能達到七劫，所以它信心十足，陳凡笑了笑，擺手道:“此事急不得，必須從長計議，哦，對了，正想請教幾個問題。”鬼影子伸出三指頭，出神秘的笑容，説道:“小的猜到三個，不知對不對？”陳凡立即明白了，小鬼已經講述了所有經過，點頭説道:“你説説看。”鬼影子神一凜，説道:“其一，地層的怪物，小的一無所知。”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陳凡稍有失望。鬼影子補充道:“也許龍鳳瞭解一二，如果小的能達到七劫，或者八劫，説不定恢復全部記憶。”陳凡知道它句句屬實，説道:“其二呢？”鬼影子收起一指，晃了晃其餘兩指，一字一頓:“冰雪嶺。”見陳凡點頭，它嘆息一聲，面黯然:“主人猜中了，小的當年確實結下了大仇家，為了以防萬一，所以佈下重重幻陣。”陳凡口而出:“龍鳳？”鬼影子略一點頭，道:“那是西風洋深處的一條神龍，小的當時剛跨入四劫紫靈，心氣高傲，深入西風洋，沒想到…唉，幸虧逃得及時，否則早就命喪龍口。”事件的原由一帶而過，渾身打了寒顫，顯然是心有餘悸，眼中出恐懼的目光。

陳凡安道:“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不要多想。”鬼影子閉上眼睛，輕噓一口氣，説道:“不，龍鳳之威不可冒犯，它們是睚眥必報，一為敵，終身不忘，不死不休。”陳凡聳然一驚，慌忙問道:“你早已重修五劫，很快就是六劫，難道它們還會認識你？”鬼影子睜開眼睛，鄭重其事的點頭，説道:“只要還在太玄靈界，永遠擺不了它們的追殺，小的只好避而不出，五劫跑到容洲，不敢暴身份。”陳凡盯着它的眼神，緩緩的説道:“你的意思是，唯一的辦法就是幹了它？”鬼影子目光閃爍，陰森而狠毒，咬牙切齒:“對，只要小的修至七劫圓滿，立即再去西風洋，報仇雪恨。”陳凡若有所思，難怪它竭力收取三劫鬼王與小鬼，還有鳳鳥、龍獸，看來早有預謀。

鬼影子四周張望了一下，説道:“主人不要輕視神龍，它們的應力驚人，除了躲進震魂尺，紫重天也難以隱匿我的氣息，若是三峯合一，也許能擋住它的神識。”陳凡吃驚不小，追問道:“冰雪嶺呢？應該沒問題吧？”鬼影子苦笑一聲，説道:“勉勉強強，如果它認準了目標，用不了三天時間，肯定能破去所有制。唉，小的每次來青洲，都是戰戰兢兢，偷偷摸摸，既捨不得這片基地，又擔心它發現我的行蹤。”陳凡忽然笑道:“不要害怕，從現在起，你躲進震魂尺，等我煉成三重天之後，你再回到地球靈界，呵呵，也就是兩、三年之內，一恍就過。”鬼影子遲疑道:“二弟重傷在身，三弟修為尚淺，您千萬要注意安全。”陳凡擺擺手，信心滿懷:“我不出雪谷，又有紫重天在手，天塌下來也安然無恙。”鬼影子使勁點頭:“既然如此，小的就放心了，嘿，再説説萬鬼苑。”陳凡大笑道:“小鬼的反應很快，呵呵，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就是以前的天大王。”鬼影子卻搖搖頭，説道:“不，不是我。”陳凡愣住了，驚奇不已:“難道…當年還有一個四劫鬼王？”

“有。”鬼影子認真的説道:“那個四劫鬼王前生是九頭獅，奇蹟般的修至四劫，小的當年也是四劫，但在半島南部的西屏嶺，臨近西風洋，距此五千多萬裏，而且修為較低，不是它的對手，修成紫靈後又得罪了神龍，因而躲在冰雪嶺。”陳凡恍然大悟，這傢伙在四劫鬼王眼皮底下建府，估計大有深意。鬼影子説道:“冰雪嶺初建花了三百年，小的再次出山，那鬼王已經失蹤。”陳凡訝道:“失蹤？難道是成真？”鬼影子怪笑道:“只有天知、地知、它自己知道，也許是成真，也許重修五劫，也許煙飛灰滅，桀桀，小的估計，九成九是完蛋了。”陳凡笑罵道:“它完蛋，你興高采烈，太玄鬼王以你為尊。”鬼影子笑嘻嘻的説道:“那當然，只有龍鳳才能修到五劫，那傢伙不自量力，自尋死路。桀桀，萬鬼苑的鬼靈不少，我們正好全部收了，在地球靈界建一處鬼嶺。”

“行！”陳凡頓了頓，轉頭説道:“它們醒得很及時，走，我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