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變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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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朱廣泉能建設好麼?
週三下午快下班時,蘇曉接到市工商行行長柳彬的電話,柳彬熱情地請她吃飯,蘇曉婉言相拒,説最近身體不舒服,實在不能赴約,請柳行長諒解。柳彬笑了笑:“老同學,怕是藉口吧,昨天你還陪發改委領導吃飯,怎麼今天就不舒服?”柳彬説的沒錯,蘇曉昨天的確在陪省發改委主任,晚上設宴招待,發改委主任酒量不錯,蘇曉和向健江都喝多了,上午她睡到十點才起來。
沒辦法,有時候,喝酒比工作還要緊,昨天一場酒,蘇曉又為東江爭取到三千萬,向健江打電話説,這場酒喝得值啊,如果天天能爭取來三千萬,我寧可當醉鬼。
當然,玩笑歸玩笑,如果天天讓她泡到酒桌上,怕是不被累死,也得難受死。酒喝多了的那份罪,真是不好受啊。蘇曉還慶幸,今天上邊沒來人,她下午可以安安靜靜吃頓飯了,哪知柳彬突然又冒了出來。
柳彬跟蘇曉曾經在省黨校學習過半年,蘇曉到東江上任的前一天,柳彬專程從東江趕到省城,約了一幫黨校同學給蘇曉祝賀。那天蘇曉喝了不少酒,柳彬也喝了不少,酒一多話就多,柳彬跟蘇曉説了不少,蘇曉記憶深刻的,就是柳彬的地盤論。柳彬説:“好啊,老同學,你現在到東江做老大,這東江,就真是咱老同學的地盤了。”柳彬又説出幾位同學的名字,這些人雖然沒能趕來為她祝賀,但都把祝福的話託給了柳彬。那天蘇曉就覺得柳彬是個人物,這人在同學中異常活躍,在官場也異常活躍。他是兩年中連升三級,從西坪區行長的位子上升上來的,同學們笑他是直升飛機專家,柳彬也不自謙,説他喜歡坐直升飛機,那種覺真。到東江後,柳彬約過她幾次,也專程到辦公室請過她,蘇曉一一謝絕了。她對柳彬有一種本能的戒備,一再提醒自己,還是離他遠點。
蘇曉搜腸刮肚,尋找理由,有時候找一個能説服對方的理由真難,找一個拒絕別人的理由,更難。蘇曉不善於撒謊,在官場,不具備撒謊的本領,你的能耐就會減一半。這話好像是羅維平説的,又好像來自唐天憶,總之,蘇曉記住了。撒謊其實也是一門藝術,特別在官場,這是蘇曉後來的悟。
“老同學,你就別難為自己了,你嘴還沒張,我就知道你想説什麼。”柳彬是個能把同學這種關係放大幾倍的人,也能把這種資源利用到最大程度,這從他張口閉口老同學而不帶半點生分或拘謹就可以看出來。蘇曉佩服他這種才能,換了她,是絕不敢跟人家這樣的。他們在黨校一塊學習的時間,也就兩個半月,那個時候蘇曉還是招商局副局長,記憶中柳彬好像對她並不怎麼在意。
“我真是騰不出空,改天吧,改天我請你。”蘇曉讓柳彬得有點急,這人像口香糖,甜甜中就把你粘牢了。
“老同學,你就賞個面子吧,如果單是我,你怎麼推辭都行,關鍵是還有位朋友,你怎麼也得見一下。”
“朋友?”蘇曉警惕地問了一聲。
柳彬呵呵一笑:“當然是朋友,他是專程從省城來的,一塊坐坐,敍敍舊,展望展望未來。”柳彬粘人的功夫真是不錯,這功夫絕非一朝一夕練成的。
蘇曉難住了,省城來的,到底是誰?柳彬結面很廣,他的圈子裏,啥樣的人也有,這個圈子可不好開罪。
“能透一下嗎,是誰?”蘇曉試探地問了一句。
“暫時保密,讓我也賣一回關子。”柳彬故作神秘。
蘇曉不好再堅持,看來,這頓請她必須得吃。柳彬説了地方,問要不要開車來接她,蘇曉説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柳彬請客的地方在翠煙郊區,這個地方十年前還是一片荒涼,自從東江搞了新工業城,這片海灘廢地譁就熱鬧起來,短短十年,這裏已從當年的不之地變成東江小特區,餐飲、娛樂、高爾夫球場、狩獵場、跑馬場,啥時興這兒便建啥。一年前,這裏忽然建起一片高檔別墅區,入住的,除東江先富起來的人外,還有省城金江、鄰省幾個城市及來自廣州、香港的富商,蘇曉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如此戀翠煙這片地方,但有一點她很清醒,翠煙乃至東江,已越來越受到鉅商富賈的重視,據説單是富商包養起來的小,在這座小區裏就不下十位。有時候別墅區就是地方經濟的一面窗口,而那些形形的娛樂場所,更是地方經濟的顯示器。可惜,透過這些顯示器,蘇曉仍然覺不到東江經濟的繁榮。
這是否表明,她本質上是一個悲觀的人?悲觀者總是看到事物的最壞處,有時候壞到極端,壞到令人絕望。蘇曉也想樂觀一點,但那雙眼睛真是可怕,總是一眼就能看到事物的最本真處。對事如此,對人也是如此。
蘇曉趕到翠煙郊區時,夕陽已將翠煙染得一派絢爛,遠處的山,近處的海,海灘上嬉戲的人,以及小碼頭上拉縴的縴夫。翠煙在她眼裏,忽然就變得生動。有那麼一刻,蘇曉不住就想起自己的青年代,想起跟瞿書楊攜手走在海灘上的情景。
酒店叫醉海鮮,一個俗氣的名字,生意卻是絕對的好。泊車時,蘇曉盯着那一字兒排開的各車輛發了一會呆,發呆是壞病,蘇曉就是改不掉。等司機把車子泊好,她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一個數字,單憑停在門口的這些車輛估算,醉海鮮一天的收入,少説也在百萬之外。
她把自己嚇了一跳。
司機自然是不能跟去的,他泊好車子,自個尋地方吃飯去了,蘇曉獨自往酒店去。
柳彬笑容可掬地恭候在大廳,蘇曉剛一閃身,他便熱情過來:“市長大人,你總算來了。”説着便伸出手,蘇曉輕輕握了握,她覺柳彬的手有些發熱。
往樓上去的時候,蘇曉很想問問那位神秘的客人是誰,也好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一看柳彬神神秘秘的樣子,忍住了。不過她有種預,今天的客人不尋常。
兩位漂亮的賓小姐熱情四溢地將他們帶進清風軒,一間寬暢而又極盡奢華的包房。蘇曉自以為還見過點世面,大大小小的酒店,也出入過無數次,然而,這一刻,她有些目眩。金壁輝煌的清風軒刺得她睜不開眼,撲面而來的奢華還有高檔包房那種特有的味兒令她的心打了幾個顫。説實話,她是懼怕這種地方的,不是説為官者就進不得這種地方,而是她心裏有個結,但凡遇到這種奢華,就本能地生出一種自卑自怯,驅不掉的,童年那種吃了上頓愁下頓的子給她心靈留下的陰影太重了,她是在窮處能伸開腿富處直不起的那種人。這陣兒,她的腿就在打顫,好不容易才住。緩過一口氣後,她才看見,包房裏坐着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歲,禿頂,乎乎的脖子上栽着一顆球似的腦袋,不用説,這就是郭棟,程副省長的前秘書,眼下是省委組織部一處處長,官不大,能耐卻驚人。他怎麼會來?蘇曉心裏打個冷戰,還真沒想到是他。
女的二十來歲,三十歲也説不定,這種女人是看不出年齡的,能看到的,就是一身豔,豔光四,豔光人。説珠光寶氣是俗她,説雍容華貴是醜化她,怎麼説呢,她屬於那種男人們做夢都向往見了又不敢輕易生出非分之想的女人。對女人而言,她屬於那種見了誰都優越的類型。蘇曉腦子裏忽地就冒出尤物兩個字。
是的,她才是尤物。
發怔間,郭棟已起身,容光煥發地走過來,伸出那雙胖嘟嘟近似於女人的手:“我的大姐,真怕你不給小弟賞這面子呢。”他的話熱情中帶着誇張,跟他做人一樣,大約一輩子都不會低調。蘇曉矜持地伸出手,給郭棟,目光,卻一刻不離盯着那女子。能跟郭棟坐一起的,會是什麼人?顯然不是演藝圈的,郭棟雖説張揚,但腦子絕對夠用,不會俗到把演藝圈那些缺份量的洋娃娃帶到這種場合。也不是主持人,省城電台電視台那些二的主持人,郭棟只是私底下玩玩,稱稱哥們,真要讓他滿世界帶着跑,他怕也沒那個耐心。至於一的,還輪不到他郭棟。那麼她是誰?
蘇曉還在困惑,女子已然起身,邁着小鳥般的腳步,略帶幾分歡快地走過來,很有禮節地伸出手,的嘴巴一啓:“市長好,我叫曹辛娜,彬哥的朋友。”彬哥?蘇曉有些轉不過彎地握住曹辛娜那雙玉手,目光仍就帶着審問地盯她臉上,曹辛娜被她望慌了,羞澀一笑道:“辛娜不才,還望市長多多關照。”蘇曉這才想到,所謂的彬哥不就是柳彬麼?這腦子,遲鈍到了啥程度。她若有所悟地一笑,這才擠出一句:“曹小姐好。”曹辛娜淺淺一笑,出兩個甜甜的酒窩:“都説蘇市長是個大美人,今得見,果然美得不一般,辛娜三生有幸。”這番話説得居然不麻,也不造次,蘇曉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曹辛娜,就覺這女子其實是清純的,外表的華豔掩不住眸子的清澈,還有説話間透出的那份天真。人不論經過多少風雨,在你真正沒熬到歲月的那個份上時,天真是褪不去的。她想,曹辛娜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吧。
四個人坐定,蘇曉這才知道,今天這飯局,是曹辛娜擺的,中間人是柳彬。她和郭棟都是客,郭棟跟曹辛娜,認識時間也不長。
後來蘇曉才想,曹辛娜請郭棟作陪,是有深刻用意的。郭棟是誰?他是省府二號人物的前任秘書,目前雖説離開秘書崗位,但他跟程副省長的關係,絕非一般。郭棟雖然只是組織部一位處長,但這只是過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順利升到副部長位子上。這點,不只是柳彬他們信,就連蘇曉,也確信無疑。她受命擔任東江市長前半月,就有消息傳出,説郭棟要到鄰市擔任常委兼政法委書記,最終所以沒去,是郭棟自己不想離開組織部,程副省長也不希望他走曲線救國的路子。郭棟的政治前程,遠大着呢。有人説他是第二個向健江,有人説他比向健江還聰明。蘇曉看來,郭棟的政治抱負還有政治野心,遠在向健江之上。這樣一個人物忽然來東江,不能不引起蘇曉警覺。
可惜在這一天,蘇曉沒想這麼多,也沒機會多想。剛一坐定,郭棟便熱情寒暄起來,郭棟跟蘇曉不能算陌生,以前程副省長分管招商,郭棟跟招商局打得火熱,好幾個大項目,他都是親自參與的。郭棟跟蘇曉聊的,也都是以前的事,很有些敍舊的味道。他用這種方式拉近跟蘇曉的距離,還真讓蘇曉放鬆了警惕。郭棟跟蘇曉閒侃的時候,曹辛娜撲閃着一雙黑眼睛,很專注地望着他們。她的專注很容易讓人把她想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尤其長長的睫下那兩汪清泉,更顯出她的天真和純稚。有那麼一刻,蘇曉都把她當成乖小孩了,這種覺很怪,但確實在她腦子裏閃了閃,不過很快,她就察覺到她的不一般了。
那是她投到柳彬臉上的目光。蘇曉跟郭棟閒侃時,目光一直是注意着他們的,柳彬雖然沒説話,但他的目光並不安分,有窺探的成分在裏面。大約他心裏有什麼事,急於想從蘇曉臉上捕捉到答案,見郭棟跟蘇曉聊得起勁,他了一句:“郭處,話留着以後説,你這趟來,有的是時間,還是給辛娜也給個機會吧,你看辛娜,眼巴巴的,就是不敢話。”就在蘇曉將目光轉向曹辛娜的一瞬,曹辛娜恨恨剜了柳彬一眼,這一眼被蘇曉看個正着。立馬,剛才那種覺全沒了,曹辛娜貌似清澈的眼神裏,原本還藏着比世故更可怕更兇險的東西。這女子,真會藏啊。
蘇曉心裏打了一個冷戰,儘管她還不知道,曹辛娜請她這頓飯的目的,但,她已覺到這頓飯不好吃。
等侍女將餐具一一捧出來時,蘇曉心就驚了,驚得差點發出聲。原來就聽説,醉海鮮有一種秘密武器,它的特別不在於菜有多好,在於它有不同檔次的餐具。蘇曉以為是謠傳,這陣被金光閃閃的餐具一耀眼,心裏頓時就明白了。她詫詫地望住柳彬,想從柳彬臉上看個明白,誰知柳彬輕輕一笑:“難得市長跟郭處賞臉,今天這頓飯,我們吃點新鮮。”侍女殷勤地將餐具擺放在他們面前,不用細摸,蘇曉就斷定,面前的羹匙、筷子、小湯碗、小碟,都是純金的,這頓飯貓膩就在這套餐具上。蘇曉白了臉,對面坐着的曹辛娜臉上滑過一絲不安。
“柳兄出手真大方啊,你們銀行是不是金子多得放不下?”郭棟把玩着金羹匙,故意道。
“哪裏,這家酒店是老關係,今天聽説二位來,特意送的。”柳彬明知郭棟在幫他,還是煞有介事地説。蘇曉清楚,他們是在給她演戲。她在心裏緊急思忖,這頓飯該不該吃下去?平衡來平衡去,她還是穩穩地坐住了。
曹辛娜一直觀察着她的表情,見她臉不明朗,裝出一副怯懦的樣子道:“要不,讓她們換一套?”蘇曉裝作毫不介意地説:“沒關係,不就一套餐具,又不會把它吃肚裏。難得老同學一片盛情,讓我也開開眼。”説着,別有意味地望了柳彬一眼。
柳彬見多識廣地道:“上次去廣州,有家酒店還讓我們吃人體宴呢,相比那個,今天這宴就遜多了。”一聽人體宴,郭棟馬上來了興趣:“哦,真有吃人體宴的?我還以為只是傳説,柳兄你可腐敗到家了啊。”柳彬打着呵呵,連説了幾個不敢,卻又帶着賣的口吻講起那次人體盛宴來。這種宴蘇曉還是頭次聽説,把菜餚放在青少女的體上,體玉橫陳在餐桌上,讓食客一道道品嚐,這種創意,還真有人想得出來!
菜倒是不怎麼豐盛,但道道是極品,單是這鮑魚,價格就貴得嚇人,還有魚翅、燕窩,蘇曉一邊吃,一邊蹙着眉頭。飯吃到中間,他們還不提要提的事,更令她納悶,好像今天請她,就為了吃飯。蘇曉原來擔憂,他們要跟自己拼酒,奇怪的是,柳彬只開了一瓶茅台,簡單行過敬酒禮後,道:“今天不勸酒,我得替兩位領導着想。”曹辛娜也説:“很想跟兩位領導多敬幾杯的,柳哥這樣説,辛娜只能從命。”蘇曉後來才知道,這天所以沒拼酒,是郭棟不能飲,她來之前,郭棟已跟柳彬講好了只開一瓶,意思一下。
不拼酒,氣氛就有些欠活躍,儘管柳彬多次提起黨校,想把話題往同學兩個字上引,無奈蘇曉表現冷淡,柳彬也不好太虛張聲勢。曹辛娜倒是講了一個笑話,是郭棟提議讓她講的,她從容講了,講得還蠻有趣。郭棟聽完後開懷大笑,柳彬也誇張地鼓起掌來,蘇曉想笑,但笑不出來。曹辛娜知趣地把再講一個的yu望收回去了。郭棟又講了幾樁組織部的趣事,後來又提起鄰市班子調整後一二把手鬧矛盾的事,不知是有所影還是事實真就如此,他講得有板有眼,聽得曹辛娜兩眼發直,末了還誇張地説了句:“真有此事啊,我還以為,領導們之間啥都是含蓄的,你講得這麼嚇人。”
“領導也是人,哪兒有人,哪兒就有鬥爭。”郭棟笑着給曹辛娜做了回答。
“官場太可怕了。”曹辛娜表情豐富地説出這麼一句,她的樣子原又回到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上。蘇曉不聲地笑了笑。人如果太過聰明,也會出馬腳,蘇曉不喜歡太過聰明的人。
郭棟倒是對曹辛娜很有興趣,他道:“你是沒做過官,做了,你就知道官場有多可愛。”郭棟這番話多少有些曖mei。曹辛娜一定是覺到了,吐了下舌頭,臉兀自一紅,目光避開了郭棟。
蘇曉看着他們的表演,聽着他們的弦外之音,覺這頓飯,吃得也算有味道,不過在心裏,她還是期待能早點結束。
最後一道甲魚湯上來時,柳彬終於説:“辛娜剛從香港回來,她的事業目前才剛剛起步,以後如果有機會,請二位領導多多照顧。”曹辛娜趕忙端起酒杯,又要給蘇曉敬酒。蘇曉説:“酒就免了,曹小姐如果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妨説出來。”曹辛娜紅臉道:“哪啊蘇市長,今天辛娜只是想拜見一下蘇市長,哪敢這麼快就麻煩您呢。以後辛娜要是真有事了,市長大姐可別認不得辛娜喲。”
“不會的,就算大姐忘了,還有大哥嘛。”郭棟儼然一副老人的樣子,他跟曹辛娜之間,似乎已沒什麼距離。
“謝謝棟哥。”曹辛娜含情脈脈望了一眼郭棟,羞怯的樣子讓人誤以為她是初入愛河的少女。
這頓飯就這麼結束了!他們真的沒跟蘇曉提任何事,但,蘇曉已經覺到,曹辛娜的出現跟國際商廈有關,指不定,他們已做足了準備,今天這飯局,是演給蘇曉的一個開幕式。
那套餐具自然是要帶走的,蘇曉跟郭棟不鹹不淡説着告別話時,服務小姐已經小心翼翼替他們重新包裝起來。郭棟毫不猶豫就將自己那套接了過去,輪到蘇曉時,她的手尷尬在了那兒,接,還是不接?正在難堪,電話響了,一看是向健江打來的,蘇曉慌忙説了聲:“向書記找我,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説完,逃也似地奔出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