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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零章怪你太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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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蠱惑極有作用,苗家人的目光頓又沉重起來。犯惡太多,那聶遠清更是此中代表,他們自然把這一切都歸咎到了華家人頭上。

“不錯,華家的確有些敗類魚鄉里、為非作歹,可那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終究會有人來收拾他們的!”阿林哥的聲音大若洪鐘:“同樣的,一人壞並不代表一族壞,敍州也有許多的華家百姓,他們和苗家人一樣勤勞智慧、淳樸善良,兩族曾和平共處,何曾有誰欺負過誰來?”諸人原本就對他觀不惡,此時聽他循循善誘,皆都深有同的點點頭。

這個阿林哥口燦蓮花,眼望着就要把鄉親們説動,扎果大為焦急,正要出言分辨,林晚榮冷哼了聲,瞥他幾眼,輕蔑道:“同樣,苗寨也有欺負鄉鄰的惡人!他身為頭領,卻不為山寨謀福,只為一己之私,置骨鄉親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樣的人,實在罪大惡極,不配做我們苗家人!”他説的是誰,鄉親們一聽便知。扎果身為苗家首領,卻勾結官府、為虎作倀,惹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人人敢怒而不敢言,此時聽阿林哥破口大罵,頓覺痛快之極。

“你胡説!”扎果咬牙咧嘴,手中柴刀握的緊緊,無聲朝台上的聶遠清打量,似在等待着他的示意。

“我胡説嗎?”林晚榮哼了聲:“敍州府千年的歷史早已告訴我們,華苗兩族。本來就應和平共處、親如一家,絕不應有民族隔閡!苗族也享有和華家百姓同等地權利,人人都要有飯吃、有衣穿、有屋住。苗人同樣可以讀書考狀元做大官,將來敍州的苗家大小事務,也可由苗家人自己來處置——這些也是胡説?”

“阿林哥,你説的這些。都是真地嗎?”聽他描述的美好未來,人羣中終於有一個苗家小夥子耐不住了,站出來大聲問道。

“當然是真的!”林晚榮臉莊重。高高舉起右手:“我以阿林哥的名義發誓。華苗平等、共存共榮!對那些貪墨腐敗、魚相鄰地惡徒。不論民族。不論貴賤。一律施以利劍,定斬不饒!”阿林哥三個字,在苗家人心裏已經是神奇的代名詞。聽他如此莊重發誓。所有苗家人都為他情緒所染,頓時歡欣鼓舞、掌聲雷動。人人都從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眼見羣情沸騰,局面漸漸失控,聶遠清眼中兇光一閃,對着扎果微一頷首。

大頭人迫不及待的跳起來。殘餘地獨眼閃着血一般地光芒:“鄉親們。不要聽這華家狗放,他是專門來欺負我們苗人地。跟我衝上去,殺了他!”論起威望來。此時地阿林哥早已遠遠凌駕於他之上。扎果大叫了幾聲,除了他身後地數千黑苗兵士響應,其餘鄉親卻是冷眼打量着他。輕蔑之一覽無遺。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了,扎果猛一咬牙,指揮着身後數千黑苗兵。疾聲怒吼道:“兄弟們,跟我衝上去。殺了這華家狗!”

“殺啊——”這數千黑苗乃是扎果私下篆養的武裝。對他極為忠心。聞聽頭人下令,頓時揮舞着柴刀,水般湧了上來。

扎果如此卑劣。竟在花山節上動刀。所有的苗人都被怒了。成千上萬地苗家咪多手握着柴刀,自發圍成一個大圈,抵禦着外圍黑苗地衝擊,將高台上的阿林哥與聖姑護在中間。

“林兄弟——”

“三哥——”高酋與四德急忙從人羣中跳出,左右護在他身前。

安碧如嬌顏罩霜,冷冷喝道:“私下養兵,動刀殺人,還是在敍州府地大人面前。這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扎果,你想造反了嗎?!”

“哈哈哈哈——”聶遠清長笑着站起,漫不經心的擺擺手:“聖姑言重了,什麼私下養兵、動刀殺人,我一律看不見。這是你苗寨的私事,本官不方便手!”寒儂長老大急:“這可不行那,大人!扎果私下養兵、蓄意殺人,我們手中無刀無槍無兵,如何與他對抗?若此事釀成苗鄉血衝突,大人向朝廷也無法待啊!”

“有什麼不好待地?”聶遠清嘿嘿陰笑:“敍州苗家因為首領權利之爭,爆發大規模血衝突,幸有本官及時趕到,才防止了血事件地發生。中有個別不守法紀的苗家刁民意衝擊官軍,本官當機立斷,予以格殺——”

“你——”大長老臉立變。大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扎果興兵他不管,別人稍有反抗便成刁民,他勢要格殺之,這已是赤地與扎果狼狽為了。

“好一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林晚榮拍掌大笑:“聶大人果然不愧為敍州的父母官啊,連作弊也如此的趾高氣昂。”。。|+三分地上,本官還用不着作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此簡單而已!”小小一個敍州府尹,竟敢如此猖狂!高酋身為宮中侍衞統領,見過的大人物不知凡幾,卻從沒看過像聶遠清這麼橫的。他聽得然大怒,指着大人鼻子,疾喝出聲:“聶遠清,你好大地膽子,竟敢口出狂言、大逆不道!你知道你在對誰説話嗎?!”。=。人聞風喪膽、機靈智慧天下聞名的林三林元帥麼?出雲公主和霓裳公主地雙肩駙馬!哦,對了,還是剛出世地皇孫地尊親!本官一早就認出來了!”他眼神陰鷙,狠狠打量着林晚榮。嘴角帶着不屑的輕妄之極。

阿林哥是朝廷地元帥、公主的駙馬?周圍的苗家長老聽得莫名驚駭,眼神齊齊打量着他,鄰近他身邊的布依老爹更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阿林哥曾説過,他定會善待苗人、讓華苗親如一家。若真是這樣,什麼聶遠清之本不足為慮,苗家的好子也將指可待。悲的是。他既是朝廷的大官、公主地駙馬。與依蓮地事情更是可望而不可及。自己地女兒,只怕真的要落落寡歡一輩子了!

這一喜一悲之下,就連素來沉穩的布依老爹也忍不住的眉頭緊皺,不知如何是好。

見這聶大人陰笑連連,臉上滿是譏諷之,高酋暴跳如雷:“聶遠清,你既知道林元帥的身份。還不上前跪拜?不想活了麼?”

“不是不想活,而是我想好好的活!”聶遠清搖着頭冷笑:“從認出林大人的那一刻,本官就已明瞭,今之局,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既然如此,本官還要拜個什麼?”這廝是要造反了?高酋怒之下,正要衝上前去,林晚榮攔住他。不緊不慢地瞥了聶遠清一眼。微笑道:“如此説來,聶大人已是無所畏懼了?!”。:過了。皇上是天下第一,但本官也是敍州第一!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既然你老人家來到了敍州的地盤上,這裏的大小事務都瞞不過你的眼睛,那你就不是你了,天下第一也要讓着我這敍州第一!敍州府幾百裏的地界,一切都由本官説了算!我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得死!”他説到後來已是咬牙切齒,眼中兇光閃爍,猛一揮手,大喝道:“敍州官軍何在?”這一聲喊出,山崖間便傳來陣陣大吼,成百上千的敍州兵士,手執大刀長槍,高舉着火把,從四面八方瘋狂湧了出來,數目之多,直有三四千人不止。這些都是受過正規訓練的官兵,雖戰力遠不如瀘州等地地水師,卻也是敍州最重要地武裝力量,有他們在,誰敢反抗?

扎果及其手下篆養的黑苗兵士,原本被阻在外圍動彈不得,這時一見官軍到來,頓時個個神興奮、得意無比,齊齊揮舞着刀槍放聲怒吼。黑苗衞隊再加上敍州駐軍,足有五千餘人,刀槍明亮,氣勢洶洶,二者匯為一支,將參加花山節的苗家百姓團團圍住,擠壓着向草地中心滾進。

扎果臉通紅,瘋狂地大叫:“聖姑,請你嫁給我吧,我會向聶大人求情!那個阿林哥保不住你的!”

“扎果,你這是在自取滅亡啊!”安碧如默默輕嘆,望着聶遠清冷喝道:“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府台大人,你這是要公然造反了?”

“造反?!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榮詭異一笑:“花山節上,苗家兩派因爭權發生烈內訌,導致血衝突,林元帥被波及其中。因元帥系身着便裝未表明身份,下官並不知他老人家在我敍州境內。待到我聞訊趕來,已是為時太晚,元帥已遭人所害,下官無力迴天,唯有擒拿所有涉案苗人,為元帥報仇——聖姑,你看我上這麼一道摺子,還會有人説我造反麼?!”這個狗賊,竟把一切都算計好了!他在敍州一手遮天,説黑就是黑,説白就是白,就算小弟弟在敍州罹難,那也是苗家內亂所致,與他沒有多少干係!安碧如眼中冷芒疾閃,不屑道:“聶大人,你好心思、好手段啊!要叫你得逞了,那才真是蒼天無眼!”

“聖姑過獎了!”聶遠清抱抱拳,望着林晚榮嘿嘿道:“在下也是汲取了恩師誠王爺的教訓,對着林大人這種人物,唯有先下手為強,後下手者便要遭殃!”既然林駙馬到了敍州,一切都無所遁形,與其被動挨打、下跪求饒還討不了好處,不如主動求變、奮力一搏,那樣指不定還有些生的希望!這敍州府尹倒確實是號人物!

見林晚榮沉不語,聶遠清目光生寒,疾速揮手,敍州兵士與黑苗衞隊如狼似虎般向他近。

“到了這般時候,還能如此冷靜,果然不愧為名震天下的林三哥,某佩服!”聶遠清嘿嘿抱拳,滿面譏諷。

林晚榮點了點頭,望着他不緊不慢道:“聶大人也不賴啊,將這敍州經營的就像你家的後花園般,想要什麼就拿什麼,能有如此膽魄,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只是我有一事不解,我和你從前並未相見,在這花山節上也是初次相逢,但不知聶大人是如何認出我來的?!”這個問題是高酋和安碧如都想知道的,聶遠清放聲狂笑:“天下公認第一聰明的林駙馬,也會有惑的時候嗎?下官深榮幸啊!其實説起來,也怨不得別人,要怪的話,就只能怪你太出了!”太出?這個理由真的很獨特!老高不解的搖頭,林晚榮眯着眼微笑不語。

“想來林大人也應該知道,你在大華是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下官雖未見過你,但你與誠王的事情,朝中哪個不知哪個不曉?下官再駑鈍,對於扳倒我恩師的人,焉能不聞不問?最起碼,對你的相貌特徵,也應該略有耳聞吧。那打馬的時候,我第一眼看見你的面目,就已有些驚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