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等着獅子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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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媾,只要教漢子幹他後庭花,在下邊着心子繞過。不然隨問怎的不得丟身子。就是韓道國與他相合,倒是後邊去的多,前邊一月走不的兩三遭兒。第二件,積年好咂[幾][八],把[幾][八]常遠放在口裏,一夜他也無個足處。
隨問怎的出了[戊],不的他挑,登時就起。自這兩椿兒,可在西門慶心坎上。當和他纏到起更才回家。婦人和西門慶説:“爹到明再來早些,白裏咱破工夫,了衣裳好生耍耍。”西門慶大喜。
到次,到了獅子街線鋪裏,就兑了四兩銀子與馮媽媽,討了丫頭使喚,改名叫做錦兒。西門慶想着這個甜頭兒,過了兩,又騎馬來婦人家行走。原是棋童、玳安兩個跟隨。到了門首,就分咐棋童把馬回到獅子街房裏去。那馮媽媽專一替他提壺打酒,街上買東西整理,通小殷勤兒,圖些油菜養口。
西門慶來一遭,與婦人一二兩銀子盤纏。白裏來,直到起更時分才家去。瞞的家中鐵桶相似。馮媽媽每在婦人這裏打勤勞兒,往宅裏也去的少了。
李瓶兒使小廝叫了他兩三遍,只是不得閒,要便鎖着門去了一。一,畫童兒撞見婆子,叫了來家。
李瓶兒説道:“媽媽子成影兒不見,乾的什麼貓兒頭差事?叫了一遍,只是不在,通不來這裏走走兒,忙的恁樣兒的!丟下好些衣裳帶孩子被褥,等你來幫着丫頭們拆洗拆洗,再不見來了。”婆子道:“我的,你到説得且是好,寫字的拿逃兵,我如今一身故事兒哩!賣鹽的做雕鑾匠,我是那鹹人兒?”李瓶兒道:“媽媽子請着你就是不閒,成賺的錢,不知在那裏。”婆子道:“老身大風颳了頰耳去…嘴也趕不上在這裏,賺什麼錢?你惱我,可知心裏急急的要來,再轉不到這裏來,我也不知成干的什麼事兒哩。
後邊大娘從那時與了銀子,教我門外頭替他捎個拜佛的蒲甸兒來,我只要忘了,昨甫能想起來,賣蒲甸的賊蠻奴才又去了,我怎的回他?”李瓶兒道:“你還敢説沒有他甸兒,你就信信拖拖跟了和尚去了罷了!他與了你銀子,這一向還不替他買將來,你這等妝憨打呆的。”婆子道“等我也對大娘説去,就與他這銀子去。昨騎騾子,差些兒沒吊了他的。”李瓶兒道:“等你吊了他的,你死也。”這媽媽一直來到後邊,未曾入月娘房,先走在廚下打探子兒,只見玉蕭和來興兒媳婦坐在一處,見了説道:“老馮來了!貴人,你在那裏來?你六娘要把你也嚼下來,説影邊兒就不來了。”那婆子走到跟前拜了兩拜,説道:“我才到他前頭來,吃他[口吉][口舌]了這一回來了。”玉蕭道:“娘問你替他捎的蒲甸兒怎樣的?”婆子道:“昨拿銀子到門外,賣蒲甸的賣了家去了,直到明年三月裏才來哩。
銀子我還拿在這裏,姐你收了罷!”玉蕭笑道:“怪媽媽子,你爹還在屋裏兑銀子,等出去了,你還親與他罷。”又道:“你且坐的。我問你,韓夥計送他女兒去了多少時了?也待回來,這一回來,你就造化了,他還謝你謝兒。”婆子道:“謝不謝,隨他了。
他連今才去了八,也得盡頭才得來家。”不一時,西門慶兑出銀子,與賁四拿了莊子上去,就出去了,婆子走在上房,見了月娘,也沒敢拿出銀子來,只説蠻子有幾個甸子,都賣沒了。
回家明年捎雙料好蒲甸來。月娘是誠實的人,説道:“也罷,銀子你還收着,到明年,我只問你要兩個就是了。”與婆子兒個茶食吃了。
後又到李瓶兒房裏來,瓶兒因問:“你大娘沒罵你?”婆子道:“被我如此支吾,調的他喜歡了,倒與我些茶吃,賞了我兩個餅定出來了。”李瓶兒道:“還是昨他往喬大户家吃滿月的餅定。媽媽子,不虧你這片嘴頭子,六月裏蚊子…也釘死了!”又道:“你今與我洗衣服,不去罷了。”婆子道:“你收拾討下漿,我明早來罷。後晌時分,還要到一個主顧人家幹些勾當兒。”李瓶兒道:“你這老貨,偏有這些胡枝扯葉的。你明不來,我和你答話!”那婆子説笑了一回,身走了,李瓶兒留他:“你吃了飯去。”婆子道:“還飽着哩,不吃罷。”恐怕西門慶往王六兒家去,兩步做一步。正是:媒人婆地裏小鬼,兩頭來回抹油嘴。一走勾千千步,只是苦了兩隻腿。
***詩曰:銀箏宛轉,促柱調絃,聲繞樑間。巧作秦聲獨自憐。指輕妍,風迴雪旋,緩揚清曲,響奪鈞天。説什麼別鶴烏啼,試按《羅敷陌上》篇,休按《羅敷陌上》篇。話説馮婆子走到前廳角門首,看見玳安在廳槅子前,拿着茶盤兒伺候。
玳安望着馮媽努嘴兒:“你老人家先往那裏去,俺爹和應二爹説了話就起身。已先使棋童兒送酒去了。”那婆子聽見,兩步做一步走的去了,原來應伯爵來説:“攬頭李智、黃四派了年例三萬香蠟等料錢糧下來,該一萬兩銀子,也有許多利息。
上完了批,就在東平府見關銀子,來和你計較,做不做?”西門慶道:“我那裏做他!攬頭以假充真,買官讓官。我衙門裏搭了事件,還要動他。我做他怎的!”伯爵道:“哥若不做,叫他另搭別人。你只借二千兩銀子與他,每月五分行利,叫他關了銀子還你,你心下何如?”西門慶道:“既是你的分上,我挪一千銀子與他罷。如今我莊子收拾,還沒銀子哩。”伯爵見西門慶吐了口兒,説道:“哥若十分沒銀子,看怎麼再撥五百兩貨物兒,湊個千五兒與他罷,他不敢少下你的。”西門慶道:“他少下我的,我有法兒處。又一件,應二哥,銀子便與他,只不叫他打着我的旗兒,在外邊東誆西騙。我打聽出來,只怕我衙門監裏放不下他。”伯爵道:“哥説的什麼話,典守者不得辭其責。
他若在外邊打哥的旗兒,常沒事罷了,若壞了事,要我做什麼?哥你只顧放心,但有差池,我就來對哥説。説定了,我明叫他好寫文書。”西門慶道:“明不教他來,我有勾當。叫他後來。”説畢,伯爵去了,西門慶叫玳安伺候馬,帶上眼紗,問棋童去沒有。玳安道:“來了,取挽手兒去了。”不一時,取了挽手兒來,打發西門慶上馬,逕往牛皮巷來。不想韓道國兄弟韓二搗鬼,耍錢輸了,吃的光睜睜兒的,走來哥家,問王六兒討酒吃。袖子裏掏出一條小腸兒來,説道:“嫂,我哥還沒來哩,我和你吃壺燒酒。”那婦人恐怕西門慶來,又見老馮在廚下,不去兜攬他,説道:“我是不吃。你要吃拿過一邊吃去,我那裏耐煩?你哥不在家,招是招非的,又來做什麼?”那韓二搗鬼,把眼兒涎睜着,又不去,看見桌底下一罈白泥頭酒,貼着紅紙帖兒,問道:“嫂子,是那裏酒?打開篩壺來俺每吃。耶[口樂]!你自受用!”婦人道:“你趁早兒休動,是宅里老爹送來的,你哥還沒見哩。等他來家,有便倒一甌子與你吃。”韓二道:“等什麼哥?就是皇帝爺的,我也吃一鍾兒!”才待搬泥頭,被婦人劈手一推,奪過酒來,提到屋裏去了,把二搗鬼仰八叉推了一,半扒起來。
惱羞變成怒,口裏喃喃吶吶罵道:“賊婦,我好意帶將菜兒來,見你獨自一個冷落落,和你吃杯酒。你不理我,倒推我一。我教你不要慌,你另敍上了有錢的漢子,不理我了,要把我打開,故意兒囂我,訕我,又趍我。
休叫我撞見,我叫你這不值錢的婦,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婦人見他的話不妨頭,一點紅從耳邊起,須臾紫脹了雙腮,便取槌在手,趕着打出來。
罵道:“賊餓不死的殺才!你那裏[口牀]醉了,來老孃這裏撒野火兒。老孃手裏饒你不過!”那二搗鬼口裏喇喇哩哩罵婦,直罵出門去。不想西門慶正騎馬來,見了他,問是誰,婦人道:“情知是誰,是韓二那廝,見他哥不在家,要便耍錢輸了,吃了酒來毆我。有他哥在家,常時撞見打一頓。”那二搗鬼看見,一溜煙跑了,西門慶又道:“這少死的花子,等我明到衙門裏與他做功德!”婦人道:“又叫爹惹惱。”西門慶道:“你不知,休要慣了他。”婦人道:“爹説的是。自古良善彼人欺,慈悲生患害。”一面讓西門慶明間內坐。西門慶吩咐棋童回馬家去,叫玳安兒:“你在門首看,但掉着那光的影兒,就與我鎖在這裏,明帶到衙門裏來。”玳安道:“他的魂兒聽見爹到,不知走的那裏去了。”西門慶坐下。婦人見畢禮,連忙屋裏叫丫鬟錦兒拿了一盞果仁茶出來,與西門慶吃,就叫他磕頭。西門慶道:“也罷,到好個孩子,你且將就使着罷。”又道:“老馮在這裏,怎的不替你拿茶?”婦人道:“馮媽媽他老人家,我央及他廚下使着手哩。西門慶又道:“頭裏我使小廝送來的那酒,是個內臣送我的竹葉清。
裏頭有許多藥味,甚是峻利。我前見你這裏打的酒,都吃不上口,我所以拿的這壇酒來。”婦人又道了萬福,説:“多謝爹的酒,正是這般説,俺每不爭氣,住在這僻巷子裏,又沒個好酒店,那裏得上樣的酒來吃,只往大街上取去。”西門慶道:“等韓夥計來家,你和他計較,等着獅子街那裏,替你破幾兩銀子買所房子,等你兩口子亦發搬到那裏住去罷。鋪子裏又近,買東西諸事方便。”婦人道:“爹説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