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暴風雨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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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貝去解決酒館爭端的時候，龐瑟這邊，卻是正面對着依農家的一個奴隸:古各。這個奴隸很有經驗的樣子，明明龐瑟領着部隊入城的時候是那麼多人圍觀來着，可這個奴隸偏偏就能找到僻靜的地方和絕好的時機攔住龐瑟而不被人注意。

看着這個站在自己馬前的這個奴隸，龐瑟不知他是何意，但在這馬太亞城裏，龐瑟還真不擔心有人就敢公然對自己行兇之類的事情，也不認為會有什麼人能威脅到自己，所以龐瑟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也沒有覺得這個奴隸耽誤了自己的時間。畢竟自己現在心情還正好。

龐瑟之前其實一直在思考霧裏的事情。

霧裏後來發生的事情，龐瑟軍中，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了，只有龐瑟一個人知道，就連李貝都已經失去了那時候的記憶。記得當時，在霧中，兩位上古遺神就在龐瑟面前現身了，並以他們的神力向龐瑟宣告了他們的身份。在那種神光之下，龐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懷疑，而且…他們還帶來了巨人王的話語。

那是一段可以被保存下來的話語，由兩位神明直接就帶了過來，也更加讓龐瑟相信了他們。當然，決定這一切的，尚還不是這種虛無縹緲的“相信”

…

而是確確實實灌注於龐瑟體內的力量。

“我們古神一族已經預見到了你們人類的災難…”記得當時，被稱為先知的神明就在龐瑟面前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是為了這個世界好的樣子，可只有身邊的那位鉅鹿知道，這本就是在哄騙人類上鈎而為他們服務，而同樣作為獲利者的鉅鹿自然不會對此有什麼微詞。

至於什麼古神一族之類的好聽的名頭，可都是先知為了更好更有説服力地而“藝術加工”的詞彙。要知道，他們都不過只是一些舊時代的亡魂罷了。

“你們的災難來自於北方，在那亞基王國裏，一個很深的黑暗正在醖釀，正在成長和擴張，並且很快就要到來，如果你們仍然不能防範的話，這個黑暗就會掉你們所有…到那時…”先知臉上出一種不忍，就是再旁的鉅鹿都覺自己好像被騙到了的樣子。

當然鉅鹿那些心理活動不可能被龐瑟所知。

“來自於亞基的黑暗？”龐瑟皺着眉頭“果然和這個有關…我就覺得最近這段時間亞基的這些行動很不對勁。但您説的黑暗，具體到底是指的什麼？”先知和鉅鹿對視了一眼，旋即由先知繼續徐徐道來:“我們已經得知，在亞基，有一位上古時代就存在的神復甦了，當初的世界毀滅的黃昏，正是這個神製造的，”黃昏是神製造的固然是真的，可把司説成神。就着實是為了矇騙龐瑟而做出的“加工”了“那個神現在正要挑起一場新的戰爭，他最終的目的就是毀滅全人類，製造一個真正的世界的終焉…”藉助神言而發的話語就這麼讓龐瑟本能地想要去相信。是的，龐瑟此時完全也不懷疑神明對自己的預示，他已經猜到神明要託付於自己什麼了，莫非…我就是那個對抗神的關鍵？

先知似乎猜到龐瑟心中所想。微微笑道:“沒錯，正是那樣，你們人類中存在着無限的可能。在這黑暗中，光明的可能就是存在於你們人類之中，而你，就是那個光明的所在。”龐瑟點頭，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甚至是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而目睹這一切的鉅鹿有些吃驚，卻又覺得自己不需要意外的樣子…多少千年之前…這個先知，正是用同樣的手段哄騙了幾個低等神族為他們高等神族做馬前卒，很多低等神族最終只淪落了個掌燈人的不堪的身份，其實也是出自先知的手筆。

而現在，同樣被忽悠的，就是人類了。

明明都已經身化殘魂了，可這一手本領，卻沒有變弱，反而越來越強了…

“説吧，都需要我做什麼。”龐瑟一臉堅定地望着兩位神明，做出自己已經準備承受起一切的樣子。

“很好…”先知微笑着點頭。……

時間回到現在，其實龐瑟之前選擇答應下來，很大程度上也是在期待着神明能夠給予自己的力量。儘管接受了這種力量之後，可能就要面對神明危險，但龐瑟並不在意這種事，或者説他對於自己掌握力量和麪對外部威脅這種事，更放心一些。如果亞基方面真的有什麼鬼的話，龐瑟也不可能放心別人去應對。

龐瑟也是真正有野心的男人，他可是期待着能夠藉助神明的力量一舉…

不過沒等繼續想下去的時候，龐瑟已經被這個古各攔住了。

“大人，我家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眼前這個奴隸一副恭敬的樣子，就這麼跪在龐瑟的馬前。

龐瑟陳思了半刻“看來，是依農公有請了？”古各跪着還低着頭“正是，但請大人您前往，我家老爺現在很急着想要見大人您。”龐瑟點頭“也罷，我現在正好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做，你在前面帶路。”

“是！大人！”古各臉上的喜簡直是毫不掩飾地出來的，他忙站起身來，就要牽馬一同向前。

“先別忙。”龐瑟忽然道。

“大人…？”古各遲疑道。

“等一等我的副將。”龐瑟道。

就在剛剛，士兵已經把酒館發生的事情通報給龐瑟了，龐瑟很是好奇李貝會如何處理，所以現在仍在這裏等候着。

古各自然不敢違反，也只好在一旁候着。

“是，大人。”

…

…力量，是真的給了龐瑟的。

先知現在真的是眼含悲憫地看着鉅鹿，但這種悲憫，此刻在鉅鹿眼中，卻是這麼地諷刺。

“這就是你的把戲？這就是你們的把戲？”鉅鹿的語聲悲愴，忽地大笑出來“真是個笑話啊！”

“你是被會議裏的眾神一致決定出來作為犧牲品的，這也是這一次指定你跟隨我來一起找這個人類的原因。”先知不急不緩地解釋着。

原來，就在之前的霧中，先知和鉅鹿降臨到龐瑟面前，先知將一股偌大的神力付到龐瑟身上，而這神力，竟居然就是來自於鉅鹿的！

“你早已經被眾神一同聯手佈下了詛咒，這個詛咒的直接來源就是我，在這種強大力量的壓制下，你不可能違抗的了我的命令。”先知道。

“你的…命令？”

“沒錯，沒有真正的神力的加入，人類本不可能真正地對付的了那個可怕的存在，他們人類守不住，那我們也要全部消亡，會議裏討論了很久，最終決定必須要有一個犧牲品。至於你，在上一個黃昏中，你本就是一個叛徒，現在對你這種處分也並無不可。藉着這個詛咒，我給你施加了命令，讓你把你的神力貢獻給了那個凡人，現在的你，已經是不折不扣的一縷殘魂了，應該很快就要真正滴消散了吧。”先知似乎是同情的樣子，可如果不是真的知道先知的所作所為，鉅鹿險些真的都要被這表情騙過去了。

“呸！”鉅鹿狠狠地呸了一聲。

“你們這羣道貌岸然的鬼東西，早晚，你們也要和我一樣下場，你們給我記住！”看着逐漸消散的鉅鹿的身影，先知卻是微笑着的“是嗎，可是你要知道，存在，就是勝利了。”

…

…把神力灌注於龐瑟身體裏後，龐瑟只以為自己是被神明託付了某種力量，而不知道自己已經真的得到了一個神的能量，當然…這種能量依舊是處於眾神的詛咒之下的，也就是説，龐瑟也無法違逆眾神。

這正是一種力量兩個用法，循環利用絕不費。同樣一個詛咒，既坑了鉅鹿，也順便也給人類套上了枷鎖。

在這力量傳承結束之後，先知就順便抹去了其他人的記憶，只有龐瑟自己還記得自己被託付了力量，自己將要…

“大人！”李貝終於回來了，龐瑟微笑地看過來“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一切都處理完畢了，那些狗東西已經被我拉出去遊街示眾了！”

“很好，”龐瑟竟也是很滿意李貝的作法的樣子，一點都不在乎那麼些上層會因為這個事件有怎樣的反彈。

“既然那些人想要和我們戰，那我們就和他們戰。”原來龐瑟早已知道酒館裏的事件就是來自於元老會那些上層搞的鬼，但他一點都沒有顧忌，就讓李貝放開手腳去處理這件事了。

因為在現在的龐瑟看來，元老會也好，共和國的上層貴人們也好，他們全都攔不住龐瑟的腳步。

“説起來，你家老爺，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吧？”雖然剛剛是在談論酒館的那件事，但此時説的‘這件事’卻不是指酒館的風波，龐瑟這般看着古各，玩味地打量着。

“是的，大人，”古各低頭，不敢隱瞞:“元老會里已經有風向了，那些人正要對大人您動手，但我家老爺…”

“不用説了，”龐瑟擺手“剩下的就由到你家老爺家中去説吧。”龐瑟已經知道了，在此時此刻還找上自己的這個依農，正是來找自己聯盟的。

“是。”古各就這麼在前方帶路，一路往依農的府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