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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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似愉快地一同走進了北川府邸。一直躲在暗處偷偷監視着兩人舉動的村越，不由得瞠目結舌地看着小綾臉上的表情。她此時此刻的笑臉，肯定連她的好友倉澤早苗也不曾見過。原來如此啊，她那種笑臉…煩躁轉化成怒火中燒。
好一陣子，村越呆呆地站在那個地方。一時無法嚥下心中的怨氣，遲遲無法踏上回家的路。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不知不覺地，雖然憤怒的
覺正在乎息當中，但是煩躁卻絲毫沒有減退。
於是乎，剛才的少年一個人從玄關走了出來。看樣子是茶點時間結束了吧。村越再次觀察那名少年。他有着一張秀氣可愛的臉龐，亦即所謂的美少年。
少年就這樣直接走進隔壁的家裏。村越從暗處走了出來之後，眺望少年走進的那幢房子的門牌。上頭寫着“世原”覺土兩人應該是青梅竹馬的關係。怒火再度開始點燃。對村越而言，不用説姐妹，連一個青梅竹馬、乾妹妹、嫂子什麼的也沒有。
並不是因為特別嫉妒的緣故…絕對不是！但是，唉，算了。反正我還有催眠導入機。有了它，就可以改變所有的一切。如此思考之後，反而到莫名的期待。兩人為了我而彼此相愛的話…村越的內心燃起幽暗的火焰。
＊＊＊“早安、村越。”村越在樓梯口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轉身回過頭，看見矢野綠正好趕到學校。時間是自習的前3分鐘。也許是轉學第一天顯
疲態，或是前一天被催眠的副作用，才會在快要遲到的時間內趕到學校。
對村越來説，遲到可是家常便飯，但是…“好涼
的風，覺很舒服的早晨呢。”是又怎樣，究竟想説什麼？面對微笑的小綠，村越只是聳了聳肩。催眠的效果應該是無懈可擊。和她之間可以説已經沒有關係了。村越冷淡地轉過身去。
“請、請問、村越、你中午休息的時候有空嗎？那個、我有話，想和你説。”什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差一點就要這麼叫了出來。每一次，小綠都趁村越疏忽的時候闖了進來。多虧昨天的催眠暗示，讓她將公
車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換言之，也就是説與村越幾乎是第一次見面才對啊。但是，為什麼？
“你覺得如何？吃完午餐之後…”
“我知道了…好吧。吃完午餐之後，我們在頂樓上碰面吧。”村越假裝平靜地回答她。話才剛一説完，小綠就出一臉高興的表情。
“真、真的嗎。嗯。頂樓上見唷。”小綠
神抖擻地揮揮手後，趕緊快速地跑進教室。目送着她的背影，村越嘆了口氣。由於此時已經接近遲到的時間，所以樓梯口往來的人很少。
並沒有人目睹他們兩人的對話。光憑對方是全校矚目的焦點，只要能不把事情搞砸，能夠順利解決就算不錯了。
村越接受邀約的理由，是為了確認一件事。難道催眠導入機的功效只是暫時
的，還是説自己在哪個步驟上出錯，想了許許多多的可能之後，更想確認它的效果。
不用説，只要當場説出關鍵語，就可以馬上得到確認。但是，村越還是沒有把這樣的想法付諸實行。
為了慎重行事，午休時間在頂樓上碰面應該算是最好的決定。再一次，深深地嘆了口氣之後，村越抱起裝有催眠導入機的書包。於是…“慘了啦！已經沒時間了…”聽見那句叫聲的同時，覺到背後被人猛撞了一下，緊接着一陣天旋地轉。
“好痛啊！”好痛。確實足如此。非常用力朝地板上撞下去的肩膀，
痛得不得了。然而，發出慘叫聲的人卻不是村越。人才剛慢
地站起來，隨即就被對方罵得半死。
“搞什麼鬼啊、村越！為什麼你沒事會站在那種地方啊！痛死人了啦！”是你這傢伙自己來撞上我的吧。村越冷冷地看着眼前這位罵人的潑婦。這人正是北川綾。
本不把村越這個受害者放在眼裏，慌忙地將鞋子擺進鞋櫃之後，打算就這樣直接走入教室。
“要是我遲到的話，就是你這傢伙害的！”要是她能早一步從家裏出發的話，怎麼還會有遲到的後果呢！
最後居然還想要推到別人頭上，真是蠻橫不講理的傢伙。她就是個太刁蠻，
部才會長得那麼大。堅持絕不與人爭辯的村越，暗自在心中抗議。然後，冒出了一句話。
“就算遲到，也不是我害你的。”
“就是你害的啦！是你先撞到人家還狡辯。”
“撞人的人非但不是我，而且要是你早一點到學校的話…”瞬間，小綾顯得有些膽怯。難得回嘴的村越，今天不僅敢頂撞她，還理直氣壯地反問了回去。事情的發展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過即使如此，小綾也不可能保持沉默。
“廢話少説！明明是你先撞人的，還敢囂張啊！人家可是有很多苦衷呢！”
“買台腳踏車，不就解決了嗎…何況你對自己的體力蠻有自信的啊。”
“區區一台腳踏車我當然有啊！説到腳踏車…”小綾突然
言又止，吐吐了起來。村越以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沒、沒什麼啦！總而言之，都是你不好！”彷佛發
完似的説完就想走，小綾往教室跑了過去。搞什麼嘛、那傢伙。看樣子應該不是不會騎腳踏車的啊，難不成有什麼理由讓她不想騎腳踏車上學呢？村越聳了聳肩，追在小綾的身後，朝教室走去。
村越之所以敢表現出難得強硬的態度，當然和他手中握有的催眠導入機有關。再加上昨天親眼目睹小綾與青梅竹馬的少年談話的樣子，更今他到怒氣難消。
進一步究其原因的話，絕對與小綠帶給他的不安
離不了關係。村越最後一個進入教室，一坐下來，上課鈴聲就響了。高崎真弓隨即進到教室裏。
“好啦！準備開始進行自習了啊！應該沒有哪個白疑遲到吧？”以真弓的怒斥聲開場的一天。在千篇一律的
常生活中，村越今天終於見識到一個與平常不同的自己。那個甚至與昨天都有所差異的自己。就像在排隊等着看牙醫一樣，到茫然不知所措。
還有，莫名的煩躁與憤怒。情的控制比想象中的還要困難。午休時間。將學校餐廳賣剩的不受歡
的麪包，以罐裝咖啡飲料灌進胃裏，村越急忙地解決了他的午餐。然後，避開同學的耳目，迅速將催眠導入機藏進運動外套裏。萬事具備。
為了不讓任何人察覺到異樣，村越若無其事地離開座位。小綠原本還在吃着便當，但是一看見離開教室的村越，便慌張地草草結東用餐。可惡！做得那麼明顯幹什麼！暗自在心裏咒罵的村越，朝頂樓上走去。
肩負管理社會職責之一的學校，惟恐成為事故或不良集團的温牀，大多數都會將頂樓加以封鎖。
然而，黑虹學園卻特意將頂樓開放給學生使用。雖然名目上説的好聽，是為了尊重學生的自主，以及信賴學生的想法，才不加以管制，然而，使用頂樓空間的學生，原本就少的可憐。
因為哪有人會無聊到專程爬樓梯到頂樓去鍛練蘿蔔腿的。面對遲到了數分鐘後才現身的小綠，村越開口故意試探她。
“你找我…是想説公車那件事嗎？”
“咦？公車…那件事、究竟是什麼事啊？”小綠一副傻愣愣的樣子。仔細瞧瞧她的眼睛，就知道她不是在演戲。
也就是説，她已經把公車事件忘得一乾二淨。催眠指令可以説完全發揮了效果。快還給我之前因為壓力而縮短的壽命啦！焦急可是會壞事的。村越小聲地咋舌。
“啊、沒事、什麼事也沒有啦！那麼、你説的事是？”小綠顯得格外的忸怩不決。停了好一會兒之後，稍微偷瞄了一下村越的臉。
“這、這個、我想、問村越你…不知道你是否有和哪個女孩…往呢？”啥？啥啊？不、不會吧…這次，另一種煩躁侵襲着村越。
“如果、那個…如果沒有的話…那個…”這丫頭…莫非是對我…有好？想不到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想象之外。不行、稍等一下！得冷靜思考才行！村越試圖自己理出答案。假設小綠是因為記得公車那件事才會對我誤生好的話，那我還能夠理解。
可是，儘管都已經讓她忘了之前發生過的事，她卻依然還對我懷有好意，天底下豈有這種可能嗎？
“為什麼你會對我有興趣呢？”
“那個…特別的理由…可能是…一、一見鍾情吧。”她竟然説對我一見鍾情！剎那間，村越的思考陷入癱瘓。
打從出孃胎以來，他這傢伙就從來不曾被女孩子喜歡過。也許是因為這個關係，所以他一直與思
期少年夢想的“戀愛”無緣。
對村越而言，所謂的異從一開始就是“幻想的對象”而非“戀愛的對”因此，他完全不曾想象，竟然會有女孩子向他告白。就算再怎麼喜歡幻想，村越也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他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
“你所謂的往…要怎麼做？具體來説，該做些什麼事情呢？”
“咦？我想想，譬如説…兩個人一起吃吃午餐啊，一起回家什麼的…”這算哪門子的往？太不象話了。至少也該要求發生
體關係還比較好談:然而，要我談這種戀愛遊戲，恕不奉陪。
覺得太過無聊正想拒絕時，村越卻又突然改變心意。雖不認為自己有必要體驗一般的戀愛，但是，換個角度來想也無妨。
體驗自己不興趣的事實與現象，或許還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沒錯，就像是與催眠的構想緊密結合一般，豐富自我的想象力，應該是村越想象不到的吧。為了尋找新題材，陪她玩個“戀愛遊戲”也算是另一種趣味。厭煩的話就厭煩，反正只要用催眠找新樂子，一切就搞定了。對於小綠的要求，村越點頭答應。
“我懂了。就和你往看看吧。”
“真的嗎？太
了…我好高興哦…”小綠放心地
了口氣，粉頰上暈起一片紅霞，眼眶裏則有淚水微微打轉。要是其它男孩子看見的話，也許會痛苦得昏死過去。或者，活活地將村越打個半死。村越臉上帶着笑容。
雖然不至於高興得飛上天，但是不可否認的，心裏多少有些優越。這麼一來，村越與小綠便決定開始往。黑虹學園的游泳池設置在室內。
號稱擁有最新設備的室內温水游泳池，是學校展現財力的活招牌。村越獨自一人站在重金打造的游泳池畔。一到放學時間，小綠就過來邀村越和她一同放學回家，但是他卻鄭重地予以婉拒。
村越將小綠的事情暫擱一旁，把焦點集中在如何攻陷北川綾一事。為了不被她看穿，村越找了個適當的藉口，搪
了小綠之後，便自個兒走到了游泳池來。
然而，這裏卻連半個鬼影子也沒有。該不會白跑了一趟吧！學校的游泳隊，真的有在好好練習嗎？當他任憑怒氣宣，不由得快要大聲濫罵的時候，連接游泳隊專用的房間被打了開來，小綾從中現身。
“村越！為什麼你會來這裏呢？”小綾楊起眉
，毫不客氣地沿着游泳池畔走到村越的面前。她本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正好落入村越的陷阱之中。村越目不轉睛地直盯着小綾的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