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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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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妙擰着眉放下針線簸箕,起身快步進了內室。而白永奔進來時,看到的恰是一抹淡藍的倩影。那窈窕婀娜的身段以及消失在鏤空雕如意紋隔斷一角的輕紗裙襬,像一抹人的雲,直將白永看的眼睛發直,痴愣在當場。

白希雲看的怒火頓升,冷然道:“父親。”那一聲沙啞低沉,將白永早已隨着美人飄走的魂兒嚇的歸了位。目光移向白希雲,略微有些閃躲,但一想他是做爹的,對着兒子有什麼好怕?立即就仰着下巴端然落座:“嗯。”白希雲吩咐了人上茶,隨後道:“父親怎麼來了?”

“這裏是你開的嗎?你能來,我怎麼不能來散心?”白永不知這紅楓山的温泉山莊是歸白希雲所有的,但京城人無人不知此處。第一時間更新白希雲笑而不語。

看來管事那裏他要吩咐人好生問問了。

“父親自然可以來。只是覺得巧合罷了。因山莊有規矩,每次只收兩組客人,父親是受二皇子邀請來的?”白永一怔。他本不知道二皇子也在,只是上山時報了白希雲的名罷了。

不過二皇子即便在又能如何,一個西邊一個東邊兒,本也碰不上。

“哦,就算只收兩家的客人,我奔着自己兒子來的,誰還能説出個不字來?”

“父親説的是。”白希雲微笑,只是笑意並不達眼底。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白永看着他那陰冷的表情,背脊上的汗都似要豎起來了,一想到那嬌滴滴的美人,竟然給了這樣一個猙獰的病癆鬼,他就不免扼腕。

如今回想齊妙,從一個柔弱堪憐的小美人兒進展成為帶刺的玫瑰,當被她用針扎嚇的屎出來,不但沒讓他退縮,反而更生出對她的征服**,只想有朝一他終究會得到她,讓她在他身下輾轉哦,才能報當的仇。

白永想着,便覺身上一陣燥熱。

空氣中淡淡的硫味道提醒他這裏是温泉,既然在温泉,美人難道不去泡一泡?白希雲這小子難道不動心?

白永思及此,口問:“你與妙兒是不是已經圓房了?”白希雲手中茶杯緊握。

這就是做爹的人。不但知乎齊妙的名字,更關心這種事!

“父親,您是不是逾矩了。”白永自知失言,因礙着白希雲在萬貴妃和二皇子跟前的體面,不好輕易開罪,便道:“你不必多想,我不過是做父親的關心一下你罷了,至於稱呼上,也是真心將妙兒當做我的閨女才這樣稱呼。都是自家人,你應當能理解,不會計較這麼一點細枝末節吧?”白希雲嘲諷的挑起嘴角,也不多言,只定定的注視着白永

白永老臉發熱,眼神閃躲,可一想自己可是做爹的,竟然被白希雲個晚輩給迫成這樣,傳開來不夠人笑話的呢,當即停止背脊揚眉道:“你那是什麼態度?!”

“兒子也沒説什麼,父親心慌什麼?”

“難怪你母親被你氣的卧病不起,我常忙着官場上的事,疏忽了家中,竟沒發現你對待長輩態度如此惡劣!”

“父親平裏是忙的。”忙着眠花宿柳才是真的吧。

不知為何,白希雲未出口的話,在白永這兒卻理會了意思,他惱羞成怒,憤然起身道:“白希雲,你什麼意思!”

“父親怎樣理會,我就是怎樣的意思。”白希雲微笑,緩緩放鬆了緊握着茶杯的手,一下下轉着茶盞,悠哉的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暴跳如雷的人,“父親息怒,氣大傷身,天兒漸漸暖了,您年紀大了要仔細身子。家裏已經有一個肝火旺盛的了。”

“混賬!”白永一巴掌拍在白希雲面前的條案:“不孝子,你還有臉説!”躲在內室的齊妙,早在白永問起圓房沒圓房時,就已氣的臉慘白,她不想出來看那張老臉,可這貨竟然變本加厲的又吼又叫,齊妙當即忍不住怒火,隨手捻起跟繡花針夾在指尖,就快步走了出來。

“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侯爺為何與我們阿昭發這麼大的火氣?難道從侯府趕着來了就是為了讓阿昭添堵的?他可是您的兒子!”連珠炮一般的指責,卻被珠落玉盤般清脆嬌美的聲音表達出來,聽的白永心曠神怡,本沒注意到其中的內容為何,“妙…咳,齊氏,你…”支吾半晌,反倒不知道自己要説什麼。

齊妙被氣的肋扇疼。

這叫什麼公爹,膽包天到這種程度,竟然敢在她相公的面前表現的如此不堪,還敢這樣盯着她看!

拈着繡花針緩緩走向白永,“看來公爹上一次的教訓還沒記住。”在美人面前的回憶並不美好,那樣不堪惡臭的回憶,偏偏被她提起,白永就覺得臉上發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看來這件事,齊妙是告訴過白希雲的了?

難怪這逆子竟如此無禮!

“你還好意思提?這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齊妙轉動着繡花針,另一手已探入袖中:“又不是我設計做出不堪之事,也不是我被人嚇的屎都控制不住往外還一味的告饒,我有設呢麼不好意思説?公爹,自那之後見你沒有動作,我以為你已經消停了,想不到你如今還是賊心不改。”

“你含血噴人!”他想扒灰是一回事,當着兒子的面被戳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永憤怒之極,當即大吼着點指着齊妙。

白希雲怒目圓瞠,靈魂之時眼看着齊妙被人欺侮他無能為力,這會兒面對腆着臉在這裏胡鬧的白永,他有一瞬分不清此處是前世還是今生,腦海中就只剩下一個信念:他不能讓白永傷害齊妙,他要保護她,要為她報仇。

他要白永死!

是的,他要他去死!

白希雲眼睛通紅,已失去理智,隨手就抄起了硯台。

然而在他硯台還未落下之時,他卻眼看着白永軟軟的倒了下去。

齊妙將已經抖乾淨的小紙包隨手團成一團扔在桌上,沿着口鼻退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等那粉塵漸漸散了,才對癱在地上的白永道:“哎呀,公爹,您怎麼了?”那聲音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彷彿剛才揚手撒藥的人不是她!

白永覺到渾身都使不上力氣,就連舌頭都麻木了,話也説不順溜了。

但是這一次他到是不怎麼怕,因為白希雲在場。

瞪着眼,白永斷斷續續道:“你要,做什麼!”白希雲抓着硯台就要上前。

齊妙卻一把拉住了他,也不多做勸説,就走到白永身旁蹲下,手裏的繡花針取他身上的幾處大紮了下去。

白永甚至沒覺到針扎的有多疼。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這會子他全身都麻木了,就算是有刀子扎他他也不會疼的。

美人蹲在他身旁,那種屬於她特有的幽香近在咫尺,他不免心曠神怡,舌頭麻木斷斷續續道:“扎兩下,就消氣了,那就,那就扎吧,爺們家的…”

“你想的太簡單了。”齊妙聲音依舊嬌軟,最後一針落完,隨手就將針拔出,丟在一旁的紙簍裏。

“公爹身子不好,年紀大了還不知靜養,還總是做不知愛惜身子的事,婆婆不管着您,作為兒女,我與世子爺怎麼能不理會此事呢?您放心,才剛我什麼都沒做,只是用了點小針法,您往後可以清心寡慾一段子了。至少,有一段子可以陪着婆婆一起養病。”齊妙拿絲帕擦手,好像剛才與白永施針是一件多腌臢的事。

白永麻木的腦子沉甸甸的,好像馬上就要睡着了。

但是尚存的一些甚至還是聽清了齊妙的話,當即氣的雙目圓瞠,就連麻醉藥都暫且適齡了:“你説什麼!你!”仔細覺自己的下半身,奈何全身都是麻木的,他還哪裏覺得到那處?

齊妙冷笑:“若是我現在吩咐人帶着您去泡温泉,深重麻藥的人下了温泉會怎麼樣呢?”會怎樣?若是不知不覺睡着怕是會淹死!

白永煞白,死死的瞪着齊妙。

白希雲則是攥着硯台,的滿手墨汁也不自知,呆呆的看着齊妙。

齊妙毫無所覺,笑道:“您知道了吧?不過您放心,看在世子爺的份上,我也不會這樣做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不過這一次我釜底薪,暫且將你的禍廢了,您就好自為之吧,公爹。”話尾處“公爹”二字嘲諷意味頗濃。

齊妙就揚聲喚了人:“玉蓮,去吩咐預備馬車,侯爺在這裏突然説是乏累了要睡覺,山莊裏沒他睡覺的地兒,就送他回婆婆身邊去吧。”

“是。”站在廊下的四蓮和管鈞焱早已將屋內的事聽的一清二楚,只覺得熱血澎湃的,就衝進來抬人。

白永像一軟綿綿的麪條,任由人拖拉着出了門,這會子怒極之下,連話也説不出了。

人漸漸遠了,腳步聲漸若,屋內恢復了平靜。

齊妙去門前的臉盆架子上拿了帕子沾濕,就回來拿走白希雲手中的硯台,為他擦手:“阿昭何須與他動氣?你今兒殺了他,自己也難辭其咎,他畢竟是公然上山的。”白希雲彷彿這才回過神,看着帕子上的烏黑,又看齊妙白淨的俏臉,喃喃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