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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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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情緒長期壓抑在心中不得釋放,時間久了,就會在血之下慢慢的發酵,變質,最後成了兇猛的野獸,叫囂着要從體內咆哮出來。

此時的二皇子看着齊妙時,就是這種心態。

明知是無法得到的,可是那些話讓他永遠埋在心裏不能開口,就是比割剔骨還要難以忍受。二皇子甚至抱着一些希望,如果齊妙能夠對他也有一些心意,就算他們不能在一起,只要讓他知道她對他並非全無覺,那也是一種安,他的不平也會消減一些。

二皇子看着齊妙時眼神太過認真,出的情緒也太過炙熱,讓一直都在迴避着的齊妙不得不正視二皇子的情。

從前的她一直在躲避,她想二皇子也是個有深淺的人,是個理智到知道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能做的人。她對他又從來沒有胡亂暗示什麼,更沒有對他有絲毫的意思。甚至一直在冷淡的對待,就是希望他能明白,她對他是沒有意思的。只是想不到,這樣的情況下二皇子也能將那番話説出來。

不過,這樣也好。

他不表示,只一味的小心接近,她反而不能直接拒絕,不然那樣有自戀的嫌疑。如今這樣,她就能直白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德王殿下真是説笑了。徳王妃是大家閨秀,聽聞廣祿伯府家學淵源,且對女兒的培養更加用心,徳王妃更是賢良淑德之人,且家室又與您相和,將來定然是您的賢內助。妾身愚鈍,只拙掌一點鄉野本事罷了,又怎能與徳王妃相提並論?徳王殿下就不要再取笑我了。”説罷扶着部緩緩起身,笑道:“殿下稍坐,我身子略不適,便不多陪了。”微微欠身,便將手搭在玉蓮的手背。

玉蓮忙恭敬的給扶着齊妙出去。

二皇子呆坐在原位,看着齊妙的背影離去,看着搖曳的暖簾遮擋住門外的光景,心中的苦澀漸漸蔓延開來。

原來,終究是他妄想了。

終究是他不該做這個夢。

二皇子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今魯莽之下將這話説出口,雖然沒有直接表達,卻也將心意表明瞭。齊妙如今這個反應,想來往後見了他再不會有自然相處的時候。

説到底是他太過貪心了。既然齊妙沒有這個意思。往後他也在不能提起。

白希雲是個有福氣的。着世上的女子,愛慕虛榮者甚多。他如今的位置,距離皇位也就一步之遙。若是其餘的女子,説不定會有那種希望左右逢源的,就不會這般斷然的推開他。

到底,是齊妙有這個品德。

他都不知道是該讚美她的德行,還是恨她的忠貞。

齊妙這廂離開前廳,面陰沉的沿着長廊往正房走去。

玉蓮抿着打量齊妙的臉,擔憂的道:“夫人千萬別往心裏去。徳王或許沒有旁的意思。”齊妙搖了搖頭,道:“你既能夠這樣勸説我,就説明你也看出端倪了。徳王往後再來,我便不再見了。這樣下去真正不好。想不到我一個深閨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竟也還有這樣的麻煩事。那徳王妃才剛進門,徳王便如此…”後頭的胡啊沒説完,只是搖頭。

玉蓮身份低微,無法多言徳王的事,心裏卻在暗罵徳王不仗義,俗話説朋友不可戲,徳王雖然表達的委婉,那曖昧的氣息卻瀰漫了整個前廳,他難道就不想他們家夫人的受?若是傳開來,夫人的聲譽豈不是要受損?

總之這些事情男人是不會在意的,他們只會想着自己心裏是否舒坦,就不會想這個世道對女子要求的嚴苛。一旦要是叫人知道了,傳入大人的耳中豈不是叫人誤會。

齊妙是逃了。可又不能撂着二皇子單獨在那裏不聞不問,就只得安排了婢子再去上茶點。

徳王覺得沒趣兒,想走又不好直接走,因為才剛他説是來見白希雲的。這會子沒道理沒等到白希雲自己就走了。

正當焦灼尷尬至極,白希雲回來了。

二人見面,二皇子終於解了那個尷尬,於白希雲説話時態度都親近了許多。不自的話也多了一些。

不過閒談之餘,二皇子還是將趙其芳送回孃家去的事與白希雲説了,大搖其頭道:“我想不到她竟如此不懂規矩,竟在宮裏衝撞母妃,這種人,我瞧着就煩。原想着娶進門,不論其他條件如何,好歹她温柔端莊一些,我的這個身份如站在風口尖之上,若是子不能穩住成為我的賢內助,將來可不是有可能給我引來禍事嗎?她倒好!宮裏就敢張牙舞爪,還當面頂撞,也不知道廣祿伯家是怎麼教的。”這件事白希雲已經聽齊妙説過,心裏清楚是萬貴妃故意給趙其芳穿小鞋兒讓徳王整治她的,聽徳王這樣説,心裏略有些過意不去,笑道:“王爺息怒吧。再怎麼説她也是你明媒正娶來的,且一個女子罷了,大男人家的做什麼要與女子計較。有些事情也就見一半不見一半兒的,過去就算了。那廣祿伯雖然沒什麼大能耐,但是這個身份的人也不是什麼都做不成,個不好,做糖不能甜,做醋反倒酸呢,沒必要給自己樹這個敵。”白希雲這樣勸解,倒是叫二皇子心裏好受了一些。

作為男子,的確不好計較這些,如今朝堂上局勢看起來平穩,可實際上暗洶湧,三皇子如今好轉之後,似乎心都比以前穩重了,若是以前只是一個橫衝直撞的莽夫,如今也多了三分智慧和謹慎這件事他沒法去怪齊妙多事,但是心裏到底是有一些計較。

白希雲似乎明白二皇子心中所想,故意將話題岔開,將今買了白家祭田所遇之事説了。

這件事反正二皇子早晚都要知道,他親口告訴也比他去查到的好。

更何況越是自然的談及與銀子相關的事,才能讓二皇子心裏對銀通票號的事慢慢釋懷開來。反正白希雲是覺得,若是自己的手下能有這樣的能力,只要能夠好生制衡着,倒能夠成為一把利刃,畢竟一個有能力的手下,要比一個窩囊廢好用的多。

只是不知道二皇子如何想了。

二人又説了許久的話,不等白希雲留飯,二皇子就告辭了。

“到底也是新婚,我還是先去看看她吧。”無論如何,就算是下馬威也要有個度,不要將人得罪的狠了,往後難以相見,畢竟他們還是夫子還是要過的。

白希雲笑着點頭,送了人出去。

待到二皇子走遠,白希雲才回了內宅。

齊妙正坐在臨窗的暖炕上依着引枕發呆,就連白希雲進來都沒察覺。

玉蓮剛才目睹一切,生怕齊妙心裏憋着氣對身子不好,是以一直在擰着眉默默地陪着,白希雲進門見主僕二人都是陰着臉,再聯想二皇子略微有些主動殷勤的反常,就知道一定有事。

他揮手打發了下人下去,笑着到了近前,挨着齊妙坐下,笑道:“今兒個累了嗎?”齊妙早在他到了跟前侍回過神,往裏頭挪了挪給白希雲騰出個地兒來,笑着道:“是有些累。才剛二殿下來,我陪着説了一會兒話,後來膩味了就將人丟在那裏回來了。”又問:“他找你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就是發發牢騷。這才新婚,徳王妃就被攆回孃家去了。”齊妙道:“知道,才剛他説起了這個。”白希雲笑着點頭。

齊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説。

二人之間就陷入了一段詭異的沉默。

過了片刻,白希雲終於還是嘆息一聲,將齊妙擁在懷裏,一下下愛惜的撫她的肩頭和後背,道:“你不要想那麼多,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是信任你的。外界的事情咱們不能左右的多了去了,難道還能每一件事都按着咱們的意思去發展?既然已經如此,只管往前看就是了。”

“你果真都知道。”齊妙鬱悶的抿着,半晌方癟出一句:“果真是隨了他爹,真是個不着調的!”白希雲聽的噗嗤一聲笑了:“你呀。好了,還生氣呢?”

“到不是生氣,只是覺得鬱悶罷了。我行得正坐得端的,沒的叫人帶累歪了。虧得你是個講道理的人,否則我一世英名還不毀了?這些人真是自私,都不想想自己痛快了,別人要不要活。”齊妙發牢騷,可是情緒上卻舒緩了許多。

白希雲放下心,卻更加好奇二皇子方才説了什麼,現在他又不好細緻去問,倒像是顯得他小家子氣,只能暫且忍耐下疑問,與齊妙聊了一些有的沒的。

到齊妙乏累了,白希雲哄着她小憩,這才出門去書房,出門之前叫上了玉蓮。

玉蓮心裏咯噔一下,就知道今自己目睹一切,大人必定要問的。這世界上哪裏有那麼豁達的男子,就連發現媳婦兒有異樣也不聞不問的?

到了書房,白希雲屏退所有人,只留下玉蓮。

玉蓮當即就跪下了:“大人,您可不要誤會了夫人,這件事完全與夫人不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