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説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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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在馬車上睡了一夜。養尊處優慣了的人。習慣了柔軟的牀榻。如何能受得了堅硬的車板。加之憋了滿肚子的氣。覺得老太君陰她。白永對不起她。齊妙和白希雲這一對變着法的欺負她不算。就連親生兒子也不爭氣。這一晚張氏翻來覆去睡不着。整整烙了一夜的大餅。
雖方才略整理過。可她人老珠黃加上缺乏睡眠極差的氣。在容顏正盛的齊妙面前一站。活一老嫗。
張氏望着廊下穿了一身合收襦裙的花骨朵一樣的齊妙。不自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想到白永對這個小狐媚子的痴。張氏就有一種身不能衝上前去撕了她那張臉的衝動。
可是她不能。
“原來是安陸侯夫人。”齊妙將蒲扇給一旁的玉蓮。微笑着屈膝行了禮。笑道:“真是奇了。當初安陸侯夫人不是説我不懂醫術。之所以會的這些是中了。還請了倒是在我沁園門前做法嗎。怎麼這會子又想起我這個中的人來。”一句話將張氏堵了回去。半晌都説不出一句話來。想不到當懲治她的一個法子。如今卻成了她拒絕的理由。
她在這偏遠之地在馬車裏窩了一夜。為的就是將齊妙回去。為了讓她回府。她都“失手”把老太君給“打”了。她承擔了這麼大的過錯和罪名。回去還不知道那個老妖婦背後要怎麼編排她。若這樣大的代價她都不能將齊妙給回去。那可當真是虧的大了。
可是。她真不想在齊妙跟前伏低做小…
張氏糾結的站在原地。面上一陣青一陣紅。
齊妙建張氏那副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麼。笑着道:“安陸侯夫人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你站住。”張氏急匆匆跨上前。
齊妙好笑的回過頭:“安陸侯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吩咐就是讓你立即跟我回去。老太君受了傷。這會子正等着你回去救命呢。”
“受傷。好端端的她老人家怎麼會受傷了呢。身邊伺候的人難道都是死的不成。我若是沒記錯。安陸侯夫人是昨兒晚上就來了吧。那麼就是説。老太君最遲也是昨晚上受的傷。若真等着我去救命。恐怕過了這一夜早就錯過最佳的治療時期了吧。”齊妙説到此處。驚訝的掩口道:“府上該不會一夜不給老太君請大夫吧。還是説。你們這些人是故意要老太君死。。故意到我這裏來拖延時間。不去請正經大夫。反而信得着我這個醫術不被妖之物附身的人。”張氏被氣的眼冒金星。嘴翕動。半晌方僵硬的擠出一個笑容來:“大夫自然是請了的。只不過你醫術高明。這會子請你回去也是為了個萬全。”
“既然已經請了大夫。這會子老太君應當已經醫治妥當了。更用不上我了。”齊妙微笑着對張氏頷首:“您若是疲憊了。可以在此處休息片刻再回去。”言下之意。已是下了逐客令。
齊妙帶着玉蓮幾個沿着廊下往後頭去。張氏看的目瞪口呆。跺腳跟上。"齊氏。你給我站住!”齊妙聞言回眸。笑道:”安陸侯夫人難道不關心老太君的情況。怎麼有時間一直在這裏纏着我不放。”張氏是想在齊妙面前表現出婆母的風範和威懾力的。就如同老太君一直在對她的那樣。可是她發現自己在齊妙面前一直都被壓着一頭。她與白希雲沆瀣一氣對她不孝。果真是狗貼不到羊身上。怎麼養都養不的白眼狼。
“你只説我。那你呢。老太君的情況你難道不關心。”
“當然關心。”
“那你就立即與我回去。”
“我雖然關心。但是阿昭身子不好。在這裏養病好容易有了一點起。為了夫君喜身子着想。我也不能輕易離開他身旁的。而且老太君身在侯府。有侯爺和您這樣的孝子賢媳伺候着。京都又不缺大夫。我回去與否關係真的不大。想知道老太君情況了。我可以命人去詢問啊。而且最要緊的。我中了毒。怕回去過了病氣給你們。”齊妙的話説到最後越加的慢條斯理了。將每一個字都咬的十分清晰。張氏一聽到“毒”這個字。就想起了枉送命的王媽媽。就是因為齊妙這個小娼婦故意設圈套。她才不得不死了自己的母。到頭來反而卻是一場誤會。
張氏氣的呼急促道:“你這般不孝。不關心老太君。還言語上處處衝撞婆母。我看你是不想做白家的媳婦了。”張氏搬出了殺手鐧。言語中竟然有休棄齊妙的意思。
齊妙聞言卻不以為意。輕笑道:“安陸侯夫人説的太嚴重了。關心老太君不是要嘴上説。而是要心裏做到的。況且您又怎麼説我不願意做白家媳婦。還是您自個兒不想做了。才強加在我的頭上來。”張氏被氣的倒仰。
“齊妙。擺在你面前就兩條路。要麼你跟我回去給老太君診治。要麼你留下。等着我開祠堂稟明祖宗列休書送來給你。”
“好奇怪。您故意下毒毒我。我這裏已經抓了個人贓並獲。念在親戚關係上我才沒有去衙門裏告發你。這般抬手放過你反倒還招了你到此處來叫囂。看來當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山叫人騎。你這樣跋扈不講道理。安陸侯知道嗎。”
“放。我哪裏下毒毒過你。”
“哦。不是您做的。那就是有旁人做了。是誰。”齊妙看看張氏左右。很鋭的發現張氏身邊形影不離的心腹王媽媽竟然不在。只要略一聯想。就已能猜出個大概來。心裏不免有些唏噓。
“借問一句。您身邊的王媽媽怎麼今兒個不得閒嗎。為何沒陪着您來。”這一句。等於在張氏心上狠狠地了一刀。
張氏面煞白。看着齊妙的眼神像是在看惡魔。呆呆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是不是故意的。”齊妙見她如此。就已經斷定了自己猜測無誤。唏噓道:“王媽媽對您素來忠心耿耿。想來您做的許多事情都是王媽媽幫您想法子的吧。王媽媽不來。難不成是自個兒去官府投案自首了。”
“齊妙。”張氏憤怒的大吼。不住怒聲斥道:“若不是你。王媽媽就不會死。你現在還好意思在這裏胡亂説這些話。難道就不怕王媽媽邊做厲鬼來抓你。”
“您真是説笑了。我又沒有害她。相反。還是她給我下毒要害我。我雖説氣頭上説要將害我的人都告訴官府。由青天大老爺來處置。可轉念一想上天有好生之德。保不齊一狀告了去。真兇逍遙法外。不相干的人會賠了命。是以我當場就反悔了沒去報官。想不到啊。這一念之差。竟然讓王媽媽枉死了。”齊妙是真的為了王媽媽而惋惜。在古代身為女子着實不易。好容易了大家千金一場。做了媵嫁一同到了傅家。撇家舍業的不説。到了最後竟然被主子利用殆盡混了個不得善終。
她的觀念中。人生而不分貴賤。好好的一條命就那麼隕落了。即便對方曾經害她。她還是難免難過。
張氏咬牙切齒。她後悔至於。心內對王媽媽更多的是愧疚。一想到就因為齊妙的一句話。她就失去了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心腹。當即連要請齊妙回府去給老太君醫治的事兒也忘了。指着齊妙就罵道:“齊氏。你本就是個亂家的禍。當好你沒過門時我們一家子都妥投噹噹。你來了不但勾引公爹。還害死只那麼多的人。你難道夜午夢迴時就沒有愧疚。”
“有愧疚的人應該是你。不是妙兒。”白希雲從屋內出來。直到了齊妙身邊。看張氏的眼神就仿若在看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而看向齊妙時。温柔便注入她眼中。聲音温和的道:“怎麼不喚我出來。你現在身子還未完全恢復呢。萬一再磕碰到或者是氣壞了身子。可怎麼是好。”齊妙靦腆一笑:“我沒事的。”
“白子衿。你祖母受了傷。繼續你媳婦回去診治。她反倒牽三扯四的就是不回去。這樣不孝。且忤逆於我。我必定要開祠堂稟告祖宗休了這個潑婦。”
“妙兒可擔不起這樣高的讚譽。比如潑婦這一次。您可是當仁不讓。”
“你。”
“我自己的媳婦。自己説了算。沒有人有權力要求她做任何事。我們都已經到莊子裏來住了。您到底還想如何啊。”
“讓齊氏跟我回去。”
“不可能。她毒都沒解呢。我們還要研究到底要不要去青天大老爺那訴苦。還是説我下次入宮時候與皇上好生説一説。這麼嚴重的問題都沒琢磨明白。難道我會送妙兒回龍潭虎。太醫院那麼多太醫。遞張安陸侯的帖子請一位就是了。”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做不孝子了。”張氏冷笑。
“我知道您想什麼呢。您是不是想先下手為強。去高我們不孝忤逆。”白希雲微笑。笑意卻並不大眼底。眼神冷冰冰的:“正好。妙兒也需要一個人給她個公道。咱們這就一起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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