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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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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婥昏倒,着實將苗氏嚇得不輕,忙焦急的喚人去請大夫,然而此時已過了宵時間,照規矩是不敢在外頭行走的,苗氏有吩咐人去外院找齊將軍。可齊將軍竟不在福利,只留話給婢女,説是問起來就説與安陸侯吃酒去了。

最需要他時他不在,直將苗氏氣的放聲大哭。哭着哭着,齊婥已經自行醒來了。

“婥姐兒,你還好吧?”齊婥淚眼朦朧的望着哭紅了眼的苗氏,心中又愛又憎,緩緩的別開臉。任淚水沿着眼角滑落至耳畔,落到枕頭上,在淺綠錦緞枕面上留下個深綠痕跡。

“娘,我沒事,我聽您的。”嬌嬌軟軟的一句話,説的苗氏心都要碎了,“好好好,這事兒先不提,你覺得那裏不舒坦?不舒坦一定要與娘説!”

“我都好,沒事的。”齊婥看向苗氏時,已將所有情緒掩藏起來,又是平那個温婉端莊的大家閨秀了。

苗氏大,點頭道:“這才是孃的好女兒。你放心,將來等你成了安陸侯世子夫人,繼而成了安陸侯夫人,有了封誥成了誥命夫人,你就會明白娘今的苦心。”

“女兒他若真能夠飛黃騰達,定忘不掉孃的一番心意。女兒會好生孝順孃的。”

“好孩子,好孩子。”苗氏動的熱淚盈眶,將齊婥摟在懷裏,如安撫稚子一般拍着她的背。

齊婥靠在苗氏肩頭,望着素淡的沙帳,眸中狠厲之漸漸聚集。

這世上若連生母都只當她是換得富貴的籌碼,她還有什麼好指望?

從此以後,她齊婥只為自己謀劃,不為別人!

%一夜好眠,清早起身齊妙先喝了一大杯加了靈血的温水,只覺滿口沁人花香,瞬間神清氣起來,又給白希雲也倒了一杯,便笑的去更衣盥洗,去小廚房預備早膳。

白希雲依着齊妙的囑咐,到了院中散步呼清新的空氣,只覺得他們住的第二進院落中,花圃中的花草都要比別處鮮豔茂盛,就連空氣都是帶有清香味兒的,心情越發的好了,活動了一下肩膀手臂,便張開雙臂閉眼深了一口氣。

“子衿起來的倒是早。”駱詠從廂房出來,已經穿戴整齊,也學着白希雲的模樣活動筋骨。

“是啊,習慣了這個時辰起來,加上妙兒也要預備早膳,素來起得早。”

“你倒是有福氣,像弟妹這樣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倒是願意為你洗手作羹湯,且廚藝了得,加之藥膳效果極佳,你既飽口福又能身子強健,這可是多少人都羨慕的。”駱詠緩步到了院子當中。

白希雲朗一笑,“的確如此,不過君逸若能早些成家,這會子也不用在這裏羨慕我了。”駱詠瞪他一眼,“説你胖你還上了。”

“那是,得了如此嬌,的確很驕傲。”白希雲負手而立,俊秀的面龐在晨光之下顯得格外清俊。

駱詠也是許久沒有細看白希雲,如今一見難免怔了一下,隨後慨道:“想不到子衿恢復的這樣好。長了些,看着也順眼了,從前就像是骷髏架子上套了一層皮。”白希雲聞言一愣,摸了摸依舊十分清瘦的臉頰,“有那麼可怕?”駱詠點頭,“緊繃着臉還好一些,那時候最瘮人的是笑起來時。現在就好了,君子一笑如沐風,在也沒瘮人的覺了。”白希雲忽然恍然:“難怪妙兒與我剛成婚時,時而緊張時而恐慌,我越是想對她温和一點,她就越是閃躲,原來問題是出在笑容上。”駱詠聽的不住哈哈大笑,想象白希雲與齊妙當時的場景,越發笑的不可收拾。

“大哥,大清早的什麼事兒這樣開心?”管鈞焱一身勁裝從外頭回來,臉上脖子上還掛着汗珠,見駱詠這般不住好奇。

駱詠笑着擺擺手,忽然摸了摸脖頸:“奇了,我這樣大笑,怎麼沒咳嗽也沒氣?”駱詠如此一説,白希雲和管鈞焱對視一眼,也覺新奇。

昨兒還那般咳嗽的人,這會子竟能談笑自如,也不咳了?

“妙兒還未正式給你針灸呢。”

“是,弟妹昨晚只是開了個方子先用了一次,對了,還吃了弟妹預備的藥膳。難道真這樣靈驗?”靈驗與否,親身體驗才知道。白希雲和駱詠對視一眼,看着彼此的好轉,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正帶着丫鬟提着食盒緩步而來的齊妙。

她今穿了身楊妃領素面妝花褙子,下配月牙白挑線裙子,烏雲長髮只以一紅玉簪子挽起,一身粉嫵媚的像是枝頭初綻的桃花,未施脂粉的緻面龐上掛着温暖的微笑,看向白希雲時,翦水大眼中一層霧濛濛的光。

“阿昭,大哥,三弟。是不是已經餓了?早膳預備得了,用過早膳就給大哥針灸。”白希雲心內早已被幸福沾滿,快步上前去挽住了齊妙的手:“辛苦了。”

“下廚能辛苦到哪裏去,你還與我客氣。”駱詠與管鈞焱瞧着都不住笑。前者道:“弟妹,我今卻覺得咳嗽好了許多,也沒有氣了。”

“是嗎?許是大哥到了此處心情放鬆愉悦,自然就有所緩解了。”齊妙笑着道。

她才不會承認昨的藥膳和湯藥她都加了靈血呢。

不過駱詠和管鈞焱都是白希雲最重要的朋友,她是絕不會允許白希雲傷心或者擔憂的。

駱詠卻只當她謙虛不居功,心內對她的讚許又多一層。年輕姑娘家做到這般的可不多。

“弟妹就不要謙虛了,你的醫術的了太醫院曲太醫的讚許,藥膳皇上和萬貴妃用的都讚不絕口,我也是有福氣,才能吃得到皇上讚許的藥膳,身子好起來多半也歸功於此。”齊妙莞爾,駱詠是生意人,很是懂得如何説話能叫人覺得如沐風,“大哥嚴重了,幾時覺得好,那就多用一些。”

“自是不會客氣的。”説話間到了花廳,齊妙帶着婢女將早膳的藥膳擺好,就在一旁服侍白希雲用飯,白希雲哪裏捨得讓她站着看他們吃,就拉了她在身邊坐下一同吃。

食不言,用罷了飯漱過口,白希雲才道:“大哥,我有件事與你商議。”白希雲平裏不習慣叫駱詠大哥,都是直呼其表字君逸的,稱呼他大哥時大多數都是有要緊的事。

駱詠便道:“什麼事?你儘管説。”

“安陸侯夫人孃家在外頭經營的產業中,最大的應該就是印刷鋪子。”聽聞他竟然提起張氏孃家的產業,駱詠立即明白過來:“你想報復張氏,打擊她孃家的買賣?”

“不,我不只是要打擊她們家的買賣,我要讓他們家裏沒有買賣可以做,不只是張家,還有白家。”什麼?

管鈞焱愕然:“二哥,白家可是你自己家,你準備打擊自己家?”白希雲是凝眉冷笑,手指有節律的敲着桌面,片刻道:“前一段子我身子比現在虛弱,除了做自己的事我也沒工夫去搭理他們,誰承想他們自我覺良好的很,手都伸長到莊子裏來了。妙兒雖然怕打老鼠傷了玉屏,不肯將那件事聲張開來,我又如何能夠容忍膽敢對妙兒動手的人?”向前傾身,很是認真的問:“你們説,對於貪得無厭的人,最強悍的打擊是什麼?”駱詠喃喃道:“傾家蕩產。”

“正是我要的。大哥,這件事你暫且放在心上,回頭咱們兄弟從長計議。”管鈞焱聽的都覺得熱血澎湃:“大哥二哥若做什麼就儘管與我説,我盡力幫忙。”

“如此等於如虎添翼,甚好。”白希雲的拍了下管鈞焱的手臂。

男人議論事時,雖然沒有特意避開,齊妙依着原主的記憶也知道自己不該留在此處聽他們説話,可又忍不住好奇,就只默默的聽着。心裏對白希雲的行事作風又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原來他不是個可以由着人欺負的軟柿子,他的身子見好轉之後,竟然會是這般人的子。

他待人有寬和的一面,比如對待王嫂子。可也有狠辣的一面,譬如剛才他們的議論。

齊妙微笑,覺得自己不該胡亂手,就該給她的男人一個為她報仇的機會,否則白希雲將此事憋悶在心裏對身子也無益處。

齊妙便去請了李大夫和曲太醫來,先為自己診脈。

確定毒已經全解開了,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齊妙聽的也是鬆口氣。

三人商議了一下調養的辦法,齊妙就開始為駱詠針灸。

因為男女有別,齊妙便請白希雲和李大夫都在一旁幫忙,駱詠穿着雪白的薄中衣,按着齊妙指示的姿勢卧着,齊妙便沉穩的落針與其上,每次都是得氣之後在扎另一針,穩紮穩打絕不冒進。

這廂安靜針灸時,安陸侯府中早已經亂做一團。

白希暮跪在院子當中,倔強的不肯服軟,而白永則是掄圓了巴掌在他帶有淡淡疤痕的左臉上,“你這不孝子!我是白養了你一場!你膽敢覬覦你老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