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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畫樓疑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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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聲,羅英電看清了他的面貌,情不自吐了一口氣,出聲叫道:“南宮爺爺!”閃身躍落二樓。

原來那人不是別人,竟是衡山派掌門人“追魂金針”南宮顯。

南宮顯遽聞人聲,似乎吃了一驚,旋身揚目,見是羅英,也鬆下一口氣,噓道:“啊,原來是羅少俠,老朽正要找你呢?”羅英一怔,道:“南宮爺爺怎知晚輩現在此地?”南宮顯嘆道:“老朽從何知道,只因嵩山會後,風聞宮天寧已派有飛雲山莊餘孽和大批高手前來太原府,圖建立爭霸天下第一分壇,明塵大師暗中分派人手,叮囑老朽和青城元修道長兼程同來太原,暗查敵方佈置,不意今午後,卻在城東祥泰酒欞附近,得見令祖母羅夫人被三名番僧圍攻,不敵矢手被擒…”羅英大驚口道:“什麼樣的番僧?你…你知道她老人家現在什麼地方…”南宮顯擺擺手道:“少俠請勿急躁,容老朽詳細訴説,此事既已發生,如不能冷靜承擔,徒悲何益?”羅英垂淚低頭道:“晚輩敬領教誨了。”南宮顯長嘆一聲,繼續又道:“當時約在申刻將盡,街上行人正多,那三名番僧竟不顧驚世駭俗,聯手用‘大佛手’內家硬功。老朽獨自躡蹤追出城去,現身攔阻,力戰之下,終不敵番僧玄功,險遭毒手,不得已奪路回城,將此事告知元修道長,不料各處尋覓,竟不見他的蹤跡,誤打誤闖,才找到此地,不想卻碰見少俠。”羅英聽了這消息,三魂少二,七魄剩一,兩行熱淚,忍不住簌簌而下。

屈膝跪下,泣道:“元修道長他…他已經…”南宮顯神一震,問道:“他怎麼樣了?你見到過他?”羅英用手一指地上屍體,搖頭悲不可抑。

南宮顯俯身一把拉起元修道長的屍體,一見之下,臉大變,連忙用手指沾了一點血,放在舌尖嚐了嚐,沉聲道:“血尚未凝,被害必不太久,這是怎麼一回事?”羅英揮淚咽嘎道:“都怪晚輩一時魯莽,不料中了敵人嫁禍之計…”南宮顯目光掃在羅英短劍之上,血絲殷然,登時臉一沉,道:“羅少俠,是你誤殺了元修道長?”羅英連忙搖頭道:“不!不!晚輩也因尋覓祖母,尋到這座樓內,黑暗中不辨敵我,刺中道長一劍,但他他老人家顯見早巳遭人毒手,在晚輩抵達之前,已經斷了氣了。”南宮顯悶聲不響,高舉火摺子,對元修道長屍體反覆查看了一遍,臉越來越陰沉,冷冷説道:“少俠説他早已遭人毒手,不知如何據?老夫看不出他屍體上還有什麼致命的傷口。”羅英聞言駭然一震,忙也低頭檢視,果然,遍查屍體,除了一處劍創,竟別無傷痕。

他委屈地泣道:“晚輩適才也和老前輩一般,黑暗中突然出手,並不知是元修道長,但他中劍之時,並未出聲,應手便倒在地上,屍身已冷,足見早已被人暗算身死,但此事晚輩百口莫辨,只好煩證老前輩做一個證人,咱們連夜運送屍體到嵩山去,相信秦爺爺一定能查出他致死的原因。”南宮顯哼了一聲,道:“少俠此言,老朽自然相信,只怕各派掌門人和天下眾雄未必肯信,再説,明塵大師已經不在嵩山,縱或將屍體運去,也無人以力少俠解這份罪嫌。”羅英聽了,幾如置身冰窖之中,默默低下頭去,再也無辭可答。

南宮顯又是一聲冷笑,道:“老朽等對少俠一家,素所尊敬,前次濟南血案,是非尚未明白,今又生此事,老朽痛心之餘,只有替少俠一家清譽盛名,無限惋惜。”説完,抱起元修道長屍體,便離去。

羅英慌忙拉住他的衣角,哀聲道:“老前輩要到那裏去?”南宮顯怒哼道:“還有什麼地方可去!送他回到青城,由青城弟子自行了斷。”話聲冷酷堅決,語意已明,從此青城與桃花島,又將結上一段解不開的深仇了!

羅英淚如雨落,嘆道:“老前輩不肯見信,晚輩無法勉強,但晚輩問心可對天,相信誤會終會水落石出的一天,老前輩請便吧!”説着,熱淚奪眶,漣漣如雨。

南宮顯舉步落下樓梯,一言不發,飛身掠向牆頭,疾馳而去。

羅英怔怔留在畫樓上,思前想後,心酸難,自怨道;“爹爹被囚百丈峯,猶可説是為了替羅璋叔叔受過,至少秦爺爺和都堅信他絕對未做那些可恥醜事,但今之事如果傳到他們耳中,只怕連秦爺爺也不肯相信我的辨解了。

人生痛心事,莫過於滿腔委屈,無處可訴,羅英傷許久,除了獨自飲泣,氣悶擁頭,真恨不得橫劍自刎在當場,但是,含冤而死,沉冤豈不是更無洗刷的機會了?生既負屈,死又飲恨,當真是生死兩難。

嗟吁半晌,他終於橫了心:不能死,若是要死,也該在救得險,替爹爹洗雪沉冤之後。

頓頓足,還劍入鞘,疾步奔出畫樓。

夜空如洗,雨後天際,份外清朗,看天,已在寅初,離天明不遠。

羅英仰面向天,將滿腹氣悶,化作一聲長而無聲的嘆息,心裏盤算,擺在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去祁連山。

他不知那擄走祖母的三個番僧是誰?但猜想,必然是來自百拉寺的喇嘛,則他們擄走竺君儀,也只有一個去處,那就是“祁連府”出趙氏花園,長街寥寂,絕無人跡。他放開身法,快如輕煙,瞬息間已奔馳過數條大街,看看已抵南門,忽然心中一動,忖道:“追魂金針南宮顯曾説過那三個番僧用馬車擄去,則必是循官道南下奔風陵渡,再折西入陝,這條路正是我回程時經過的途徑,怎的沿途並未見有馬車或番僧經過?”這樣一想,疑雲頓起,連忙駐足暗道:不好,那番僧們別是故意在白天以車載運,掩人耳目,暗中卻另走捷徑,神不知鬼不覺將送往祁連山去?

再-思索,若循官道南下,經潼關西行,必然路過崆峒,如今明塵大師及各大門派高手正往崆峒去,番僧們即使狂妄,也不會這樣傻得在大路上招搖,那麼,他們很可能南下是假,西行是真,走捷越呂梁山,經陝北,跨烏鞘嶺向西,沿途雖然盡是荒僻小道,卻隱密得多,而且不必經過崆峒。

同時,就算番僧們並不是走的這個方向,自己超小路,能截在他們前面,豈不更好?

他越想越覺得有理,當下轉身折返,又迴向城西而採。

正行之際,忽然發覺前面不遠,有個人影一閃而沒。

羅英雖急於趕路,卻被那半夜出現的人影引起了注意凝目一望,那人已隱入一條橫巷不見,他好奇之心頓起,斜奔進入橫巷,才轉入兩次變,竟發現這條橫巷正通往趙氏花園後側,也就是竺君儀曾經準備帶他來附近尋祖圭的地方。

是巧合?是有因?他心裏不覺動了奇想,腳下加快,追進了巷子。

那人發覺羅英追來,顯得驚惶失措,飛奔掠穿小巷,略遲疑,便擰身越過牆頭,竄進趙氏花園中。

羅英暗地一震,心道:果然有些古怪。

但他不久之前,才在這廢園中墜過圈套,這一次特別小心,身形一躍登上牆頭,卻不遽爾亂闖,首先凝目向園中望去。

這一望,他驚得呆住了。

從離開到轉回來,前後不過頓飯之久,但是,那畫樓之上,卻亮着了燈火,樓下和二樓卧室窗中,人影動,笑語之聲不絕。

羅英一怔之後,恍然大悟,敢情那些設置圈套賺他入殼的賊黨,一直並沒有離開過附近,只等他一走,便重又回到樓中?

難怪桌上殘席未終,餘酒尚温,難怪樓上被褥凌亂,來不及收拾…這一切,剎那間都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