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劉寶瑞相聲專區之官場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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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琢磨,不管怎麼着,這“午門”得贖回來呀。不然,羅鍋兒老在那兒堵着要錢,攔擋百官上朝,我這國事就甭辦了。一瞅這字據,哎,有主意啦:“劉墉啊,你瞧這字據上--今將午門折給…是‘折’,沒寫‘賣’呀。啊,這麼辦吧,讓九王爺給你銀子,還棗兒帳,怎麼樣啊?”劉墉心説,嗯,甭管怎麼樣,反正,九王爺得掏錢!
“謹遵聖命。”乾隆一聽,哎,總算把這檔子事兒了啦。可是呢,還得説九王爺幾句:“啊,九弟呀,下回…別這個了啊。沒錢,賣午門,這叫什麼主意呀?”九王爺説:“哪兒是我呀,這都和申給出的主意!”皇上這個氣呀!好你個和申哪,噢,出完主意啦,你躲啦?告假免朝,怎麼啦?
和申怎麼啦?病啦!怎麼會病了呢?急的!什麼事兒啊?他兒子,出人命啦!
和申的兒子叫和豐,是當朝“額駙”
“額駙”是滿語,漢話就是“駙馬”皇上把公主嫁他了。要不怎麼乾隆老向着和申呢,他們是兒女親家。可他們這兒女親家,還特別,是“指腹為婚”!
有人問了:什麼叫“指腹為婚”呢?
就是,這倆人兒還沒出生哪,在肚子裏就定了婚啦!
在過去呀,婚姻--全憑父母之命。比方説,有這麼兩家兒啊,相處的不錯,兩家的媳婦呢,也都“大肚子”啦。這天擱一塊兒聊天的時候,就説了:“啊,你看咱們兩家相處的多好啊,多對脾氣呀,得了,咱們結個親吧?!”哎,這倆小孩兒就算定了親啦。他們兩家大人對脾氣。這倆孩子對不對脾氣,他們就不管啦!
還沒生哪,不知是男是女呀。也有主意。要全生兒子,就讓他倆拜幹兄弟;都生姑娘,是乾姐妹;一男一女,配一對兒!
説定了,等着生吧,這家養活了個兒子,就等那家啦。等吧,等來等去,等了一年多,愣沒生!後來,請大夫一檢查呀,甭等啦。怎麼?那位是“氣臌”!
哎,這不瞎耽誤工夫嗎?
前邊兒我不是説了嗎,和申的兒子和豐是當朝“額駙”他娶的是固倫公主。皇上有十二個公主,固倫公主最小,老未。所以,最受乾隆的寵愛。那真是,頂到頭上怕嚇了,揣到懷裏怕壓了,捧在手上怕炸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哎,不知怎麼嬌慣好啦!
這固倫公主呀,還有個病。什麼呀?特別愛吃“醋”!甭説和豐跟別的女人説句話了,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這“醋罐子”就算倒啦。哎,起碼得鬧騰三天!
您別看公主這麼大“醋”勁兒,可和豐呢,是逮空兒就沾花惹草,整天老愛往姑娘跟前兒湊合!
哎,您瞧他這份兒德行!
這天,和豐在街上看見一個姑娘,嗬!長得太美啦!於是吩咐底下人,搶回府中,要強行納妾。人家不幹哪,哎,和豐就把姑娘給打死啦。
出人命啦。這是“強行霸佔民女,無端致死人命”按律當斬!
和申聽説這事兒以後,可土地爺逮螞蚱--慌了神兒啦!怎麼呢?他琢磨了,這檔子事兒遇見別人好辦哪,咱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可偏偏讓劉墉知道了。他官居左都御史。御史又稱“言官”
“言官”是什麼職務啊?啊…就彷彿是現在檢察院的檢察長!
他正管哪。羅鍋兒這個人,是不循私情,六親不認。常言説“有錢能使鬼推磨”可碰上羅鍋兒這個“鬼”這“磨”給多少錢他都不“推”呀!這已經把和豐押到宗人府啦。鬧不好再打我個“縱子行兇”得,連我也饒進去了!
和申連朝都不上了,在家悶着,想主意。是又急又怕,坐立不安,整天心驚跳…。您想,就連貓從桌兒上蹦地下,全嚇他一哆嗦!怎,怎麼辦呢?這--。最後沒辦法。還是硬着頭皮找劉墉去了。一見面兒,和申這相兒大啦。臉上的表情是,似樂不樂,不樂還得裝出樂,想樂又不敢樂,不敢樂又得強擠樂。這勁兒--(學似笑非笑狀)哎,我還真學不了!
劉墉一看,心説,這什麼病啊,這是?
“啊,這個--啊,劉中堂,據我所知,額駙並未致死人命。乃公主生疑,姑娘害臊--自盡而亡,實屬醋海生波,啊?(乾笑)哈哈--”劉墉説:“噢,醋海風波,為‘醋’而亡,那找我何用啊?”
“中堂正管此案,您乃御史言官嘛。”劉墉一樂:“既然我是‘言官’,就更管不了。”
“怎麼?”
“言(鹽)官不管‘醋’事啊!”嘿!給和申來個燒雞大窩脖兒!
那位説了,和豐是額駙啊,他押進宗人府,那固倫公主能不管嗎?準得着急呀!
哎,您還真説錯啦。公主一看和豐逮起來了。不但不着急,反倒樂啦。怎麼?解恨哪!心説,該!再叫你往姑娘跟前兒湊合?!嗯,先不忙着找父皇、母后求情,讓你小子在裏邊兒多蹲些子…治治你!我呢,裝病。我這一病,他們也就顧不上殺和豐啦。耗些子,事情擱涼了,也就好辦了。
哎,説病就病,往牀上一躺“口”啦!什麼叫“口”哇?換現在的話,就是絕食,不吃不喝啦。您可聽明白了,有人的時候,不吃不喝,等沒人的時候,哎,她吃得更多!怎麼?把剛才那頓兒找補回來呀!噢,假的呀?多新鮮哪,裝病可不是假的嗎?!
固倫公主最受乾隆的寵愛呀。所以,每天宮女都得到皇上那兒稟奏:“啓奏萬歲,公主進了一個饅頭,一碗粥,進得香。”今兒個一稟奏,麻煩了:“啓奏萬歲,公主饅頭沒進,稀粥燦進,點心沒進--啊,混身沒勁!”什麼不吃,可不混身沒勁嘛!
乾隆着急啦,哎呀,這個--。雖説“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和豐致死人命,按律當斬,可要真把和豐殺嘍,那,公主就得守一輩子寡呀?!不殺吧?民憤難平--再説羅鍋兒這“關”也過不去呀?!上回,我在十三陵拆了幾木頭,他還把我參倒了,我來趟江南哪,這回,我要是有法不依,袒護額駙,他就該我上雲南啦!
乾隆是左右為難。這麼説吧,他是捆着麻,吊着木,怎麼全不好受。後來一琢磨,得了,先顧公主要緊。隨傳一旨,命太醫院太醫為公主治病。
傳哪位呀?就傳一位嗎?不!太醫院有多少位,全傳!你看完了,他看,輪着班兒來。為什麼這麼看病呢?大概是--為了慎重,恐怕就傳一位太醫,看不準吧。
比方,頭一位太醫診脈了--。中醫斷病,不分“內、外科”就四個字兒,按“火、寒、癆、傷”第一位確診了,此病屬“火”開了方子。怎麼樣呢?方子擱那兒,藥先不抓;傳第二位再看,這位太醫診斷也是“火”沒事兒。如果他診斷是“寒”麻煩啦,把頭一位太醫拉出去,殺!再傳第三位太醫,一診斷是“癆”哎,得!第二位也待啦!--那年頭就那麼專制。
這,誰還敢在太醫院當太醫呀?兩人兒診斷不一樣,腦袋就搬家啦,受得了嗎?後來呢,太醫們湊一塊兒研究了,這得想主意呀。嗯--最好能透個信兒,就好了。可宮裏太醫出入,見面兒不準搭話。這--這怎麼辦呢?哎,他們定了個暗號。太醫進宮看病,不是都穿着馬褂嗎,馬褂上有“釦子”哎,打“釦子”上分。按“火、寒、癆、傷”一、二、三、四排下來。頭一位太醫看。ap.完病出來,他診斷的是“寒”由上往下數,火、寒--一、二。第二個釦子。出門兒不用説話,右手摁着第二個釦子,(學狀)往外走。第二位太醫進門兒一看,頭一位摁着第二個釦子。噢“寒”行啦,他也診斷“寒”以後,不管傳多少位,全是“寒”我細這麼一琢磨,這哪是看病啊,純粹是看手勢哪!
這回給公主看病,太醫院六十多位太醫,全傳來了。一號脈--嗯?脈絡清晰,氣正常,沒病啊。又一琢磨,沒病不行。嗯,得給她找點兒病。乾脆“火”出門摁第一個釦子“火”六十多位太醫確診全是“火”皇上一看這藥方“火”嗯,對!額駙讓宗人府給押起來了,公主心情煩躁,能不上火嗎?沒錯兒,是“火”!
哎,還真讓太醫給朦對啦!
照方抓藥吧,連吃三十多付,公主的病愣不見好。哎,那沒法見好,本就沒病,上哪兒好去!
乾隆急壞了。宣滿朝文武,上殿議事。工夫不大,文武百官來到金鑾寶殿。品級台前,三呼萬歲,行禮已畢。太監傳皇上口喻--文武百官,不分滿漢,如有人能治好公主病症,加官晉祿!
這時候,就見劉墉出班跪倒:“臣,劉墉有本。”皇上一聽,高興了。噢,他有辦法治公主的病。忙問:“劉愛卿,你有何本章啊?”
“萬歲,額駙和豐,霸佔民女,致死人命,理應處斬,請我主龍意天裁。”乾隆心説,嗬!你可真能攪合啊?!公主病得這份兒上,你還非急着要殺和豐,這不成心添亂嗎?!可又一想,誰讓劉墉逮住理來着。得啦,先緩一步吧。就説:“劉墉啊,等公主病體痊癒,再將額駙和豐明正典刑吧,啊?!”劉墉説:“萬歲,公主之病,包在微臣身上。我自有奇方,頃刻病除!”乾隆納悶啦。唉?沒聽説過羅鍋兒會治病啊?公主的病,六十多個太醫都沒治好,他能治好嘍。嗯,還非讓他治不可。只要治不好,行了,那時候,他也就不搗亂了。和豐的事兒,哎,也就好辦了。想到這兒,説:“劉愛卿,朕命你即刻進宮,為公主治病。”
“臣,領旨。”劉墉剛站起來,一琢磨,又跪下了:“萬歲,和豐身為皇親,目無法紀,草菅人命,若不早正法,實難平民憤哪!”皇上一聽,嘿!這羅鍋兒是咬住了不撒嘴呀?!
“劉墉,朕不是已經説過了嘛,公主病體康復,定將和豐問斬!這行了吧?!”
“謝主隆恩!”
“好,你進宮治病吧。”
“微臣不必進宮,現有‘寶畫’一張,可差人呈後宮,待公主觀看之後,定然病體痊癒。”乾隆一聽,嗯?什麼?噢,張畫兒,公主一看。.,病就好了。哪兒有這事啊?!當時直嘬牙花子,治不治拿不準主意--。
和申在旁邊一琢磨,行了,你羅鍋兒這是要找倒黴呀。哪兒有用畫兒治病的?嗯,我得竄掇聖上讓你治。到時候治不好,你也就顧不上殺和豐啦。
趕緊出班跪倒:“萬歲,寶畫醫病,實屬奇聞哪。劉中堂既有此絕技,咱們看看效果如何吧?啊?”那意思,等治不好公主的病,咱們再説。哼,非打你個期君之罪不可!
乾隆一想,嗯,和申説得有理。哎,就命人把“畫”送入後宮了。
劉墉呢,轉身下殿,奔宗人府了。
有人問了,用“畫”治公主病,能治好嗎?
哎,治得好!為什麼呢?劉墉啊,研究了這位固倫公主的習,知道她特別愛吃“醋”哎,就畫了一幅《和豐戲美圖》。準知道公主一見這“畫”就得生氣,這一生氣,也就不裝病了。果不其然,宮女把畫拿到後宮,公主一瞅就火啦!嗬,氣得她柳眉倒豎,銀牙亂咬!幹嘛生這麼大氣呀?趕情這張《和豐戲美圖》,畫得甭提多象啦!和豐正攔着一個姑娘情調哪!公主一看這張畫,當時把“醋”勁兒,就勾上來了。
心説,好你個和豐哇,我為你這兒裝病,你還那兒尋歡作樂?是把“畫”搶過來,三把兩把就撕碎了。然後説:“來呀,給我端飯!”哎,她不口啦!
這回,宮女稟奏皇上,有的説了:“萬歲,公主見畫之後,當時病體痊癒,食量大增,進了三碗米飯,半隻燒鵝,五個澄沙包,兩碗蓮子粥,一碗銀耳湯,進得香!”和申一聽,哎,這公主成飯桶啦!
乾隆當時龍顏大悦,高興啦:“好!快傳劉墉上殿!”快傳?等着吧!怎麼?劉墉走啦。上宗人府啦。等了有倆時辰,劉墉才來到金殿,上前跪倒:“臣,劉墉旨。”乾隆一愣:“你上哪兒去啦?哪門子旨啊?”
“萬歲,臣遵照聖上旨意,公主體玉康復後,即將額附和豐明正典刑,這話不是您説的嗎?”
“啊,這話是我説的!他這個--你--下,下殿去吧。”皇上也沒詞兒啦。
和申在旁邊一聽,腦袋“嗡”的一下子!啊?真把和豐殺啦?!嗬,急得他,跺腳直蹦啊,手指着劉墉,咬着牙説:“嗯,殺得好!好!--好!--好!--”劉墉呢,還故意氣他。衝着乾隆説了:“萬歲,和中堂大義滅親哪。也知道處決和豐,是為民除害呀。您瞧,他在那兒,嘴裏喊‘好’,樂得直蹦啊!”和申説:“哎,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