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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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躺在足球場上,暖暖的陽光,和煦的風,很舒暢。手邊散着小説,卻不忍心去翻看。不是因為它很新,相反,它破爛的可以,省去回收的程序可以直接被利用。於是,我把它收藏了。這是一本不知何時出的書,出版社是商務印書館,價格是三五分錢,當然,它是用繁體字打出的,捧在手裏不由在心裏悼念先賢來。小a説這是對文化、對知識的尊重。風吹,散落的幾頁——忘了説了,這還是一本線裝的書——便隨風而舞。我笑了笑,起身抓回,用手套壓住。
這種天氣在冬天是很常見的。風、夏雨、秋天的楓林和冬的陽光,無疑是最愜意的享受。懶懶的睡着,把一切都遺忘在腦後。騎着單車,後面坐着悠悠,小狗跑在前面,“汪汪”的叫着,多麼悉的畫面。而輕輕一招手,一切都消失了,那張笑臉也在一片金光中消散…
(二)睜開眼,“睡的很舒服嘛,看開始我打擾你的好夢了。”是小a那張可惡所以欠扁的臉。噁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説,你不來煩我你會死嗎?小a一聽又開始了他那噁心死人不償命的娘娘腔,“你討厭了你,想始亂終棄嗎?我告訴你,沒門!”説着還有模有樣的朝我懷裏鑽,手早就伸進了我的口袋。我説,夠了你,要的東西拿到手了還賴在我身上幹嘛?別人看我們的目光好像不大友善。小a把耳機進耳朵,翻了個白眼,“管他們。”隨後又問我,“是不是又在想以前了?”我點了點頭,嘴上卻不願認輸,關你事。小a總算恢復了點正常,反過來道,“好好好,不關我事。那你能不能像我透一點?”看着小a一臉八卦的樣子,我不由笑了,調侃道,你這個表情還蠻別緻的嘛。小a仰面倒地,大字型躺在地上,嘆道,“唉,沒想到,我這麼帥的人竟會被你如此奚落…天妒英才啊——”我沒有打擾小a的發。小a長得確實不錯,就是五官比較誇張:大眼睛,寬扁鼻子,大嘴巴,一對招風耳,鑲嵌在本就圓嘟嘟的臉上,倒也另有一番趣味。不英俊,但也絕不醜,很可愛的樣子,頗受女生喜歡。自戀的他就開始飄飄仙了,一度把自己列在潘安、唐伯虎那個明顯不屬於自己的檔次上。
(三)我們無聊的打,直至場上的人越來越多。我和小a很默契的停止了打鬧,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中。我知道他想的是什麼。我們相識雖然不到半年,半年!?很長了,什麼事都可以發生的…
(四)還記得那時剛開學,離開了悉的校園,我蠻沮喪的,同時也有了一絲釋懷,莫名的吧,我也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懷。呆坐在座位上,靠着窗户,滿舒適的。但由於我,這一切成了極其扭曲的存在。周圍四五個座位都被我無形的氣息覆蓋而無人問津。
小a冒冒失失的闖進來,“喂,這位有人做嗎?”我瞪了他一眼,打掉他拍在我肩上的手——我討厭沉思是受到別人的打擾——小a訕笑了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股坐了下來,開始有一句都和我聊天,我漸漸習慣了他在一旁的生活,也開始回應他的搭話。
開學有快一個月了。小a那天很不高興,甚至有一點低沉。小a被譽為“三分鐘不講話可以被悶死的人”而那天,除了課堂上被老師叫起來回答了一句“不會”之外他一個字都沒有説。
晚上,小a把我拉到場,我們背靠着背的坐着,夜很高,遺漏在外面的幾顆星也很亮。那晚沒有月,也沒有云,城市的夜,更加沒有蟲鳴。反而喧囂了。
小a失戀了,我哦了句就沒有再説什麼。我沒有失戀過,只學會了相思,所以也不知怎麼安他。
小a開始給我講他和她的戀愛史:無聲中萌發的愛意,在夜空中閃耀了三年。小a説他原本以為這份愛會永遠在天上閃耀。錯的是他將這份愛想象成璀璨的煙花,所以輝煌過後換來的就只有隕滅。
(五)小a突然出聲問我,“你知道她和我分手的原因嗎?”我説你不説我怎麼知道。小a笑了下説,“那我就告訴你吧,她説我沒有他長得帥。”我説那你聽了之後説了什麼。小a説他什麼也沒説,點點頭就走了。
(六)小a的經歷讓我想到了他。他那年十五歲,有一天,他説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隔壁班的,叫清。很清秀,蠻有靈氣的一個女孩子。只是那個女孩早已名花有主,是她們班的,我曾見過,不大。無論從內在還是外在都比不上他,可請卻偏偏選擇了他而忽略了他。他變得更沉默了,説她以後如果後悔的話,他還會在她身後一直等着她,有一天會轉身。
悠悠説他傻。他沒有説什麼。他不傻,卻是痴。也因為痴才越發傻了。而小a呢?一夢三年,在最不願醒的時候被迫睜開了雙眼,投向虛無的太空。這是他們相似的地方——着力想着不傷害她們,而把痛苦要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慢慢消化。
(七)初冬的陽光真的很暖,曬得骨頭髮酥。散發着淡淡的香草味道——悠悠很喜歡這種味道。她身上、衣物都有這種味道,暖暖的香味。
(八)你在想什麼?每當我躺在足球場對着天空發呆時,悠悠就會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沒有啊。沒有?看你兩眼無神,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真服了你。悠悠一邊説一邊在我身邊躺下。我只是輕笑一聲,呼着她身上的香草氣息。
(九)悠揚的音樂從悠悠的手中響起,音很和諧,輕柔的像絲綢。好聽嗎?嗯,很悽美。是《梁祝》!我沒有再説什麼,《梁祝》我知道,但這一曲小提琴與二胡的共鳴卻令我心頭顫抖。那兩隻蝴蝶在我面前翻飛,遮住了滿天的雲朵。
(十)而今,這曲《梁祝》再次響起。
“怎麼了,你好像每天都在聽這首曲子?覺如何?”你呢?我笑着反問小a。小a把雙手枕在頭下,説,“我現在倒希望做一隻蝶了。”我笑了笑,想説有説不出什麼。只好重新躺下,去會那漸行漸遠的朦朧…
(十一)我倒很樂意去做一隻蝴蝶——這話還有另外的一個主人——就是不知我的山伯哥哥在哪裏?悠悠懶懶的説道。遠在天邊啊。我雖沒有説出下半句,但悠悠還是聽出來了。少臭美了你,你頂多是自作多情的馬文才!我説那馬文才也不錯啊。悠悠託着腮幽幽的問我,你真的想當馬文才嗎?我説你説呢?蟲而已嘛。悠悠問我蟲是什麼。我舉手做飛翔的樣子。悠悠笑着説,好,那就先做蟲吧。
(十二)從足球場到我所在的教室總共三百六十五步。悠悠説出了她的秘密。你還真無聊啊。沒事的話我還有一大堆的作業你可以拿去做消遣用啊。算了吧,還是躺着舒服。
(十三)這種無聊的對話,我們持續了三年!
(十四)“你還真夠…對你無語!”那你呢?我問小a。小a説,“我,我不知道。”小a的回答比剛才説我的聲音起碼降了八個調。他又何嘗不是呢?被一種無形的思緒纏繞着,叫做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