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鏡鬼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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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希小時候在梁村唸書嗎?怎麼會有梁村的同學?”蓁蓁聽完吳威的講述後問道。
“梁村那有小學。”吳威笑道:“我們這裏又不是大城市,每條村子就只有幾百口人,誰家有幾個小孩基本上都能數出來,要那麼多小學幹嘛?附近幾條村子的小孩,都在王村小學唸書。”我覺得有些蹊蹺,立刻問道:“梁村不久前淹死的那對蔡姓姐妹,也是在王村小學唸書嗎?”他點了下頭:“嗯,本地人在王村小學唸書不用學費,跑去縣城唸書既麻煩,又得贊助費,所以大家都讓小孩在這裏唸書。”如果這七名兒童都是王村小學的學生,那麼身為“教務主任”的王希,應試很容易就能獲取他們的出生期等資料。或者説,他很有可能利用職權之便,在王村小學所有學生當中,挑選這七名同姓且八字屬水的兒童來作為目標。
然而,作為一名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王希會跟教搭上關係,並且不惜為此犯下殺人的罪名嗎?雖然以常理推斷,他應該不會加入教,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嫌疑。像他這種整天吃飽撐住的紈絝子弟,往往會因為閒得發愣而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七名兒童中有五名是女孩,而據吳威的敍述,王希絕對配得上“好之徒”的榮譽。他終被困在小學裏,雖説過着坐牢般的子,但放眼皆是尚未發育成的女學生。説不定他因為無聊透頂而心理扭曲,所以想給自己找點刺,於是就對這些小女孩下手。另外兩名男孩可能是他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而殺人滅口,又或者在誘拐他們的姐姐時一同拐過來。畢竟,王村五姐弟死前很可能曾被錮,這説不定在錮期間曾遇到侵犯。可惜他們的屍體經已火化,而且沒作詳細的屍檢記錄,要不然就能驗證我的推理是否正確。
“聽説王希喜歡寫書法,有這回事嗎?”蓁蓁好奇地問。
“可能他天天待在小學裏,實在是閒得發愣,所以就跟王校長學起書法來。”吳威突然笑了笑“説起來他還拿過縣書法比賽的優秀獎呢!拿這種人人有份的豬獎,竟然也在小學門口掛起橫幅,像害怕大家不知道似的。不過,我們都把這事當成笑話。”(“豬獎”乃廣東俗語,意謂每人都有一份,源於俗語“太公分豬,人人有份”香港樂壇的多個頒獎典禮因為獎項繁多,且獲獎者幾乎涵蓋所有當紅的歌手,及唱片公司力捧的新人,所以經常被嘲諷為“豬獎”)拿了一個人人有份的安獎也得大肆宣傳,説明王希是個喜歡炫耀、虛榮心極強的人。這可能因為他一直以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所以急於尋求他人認同。這麼説,他有可能以殺人來顯示自己的能力。
一路上,我腦袋都在想王希的事情,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塊空地前。反正現在找不到王希,我只好把他的事情放下,打算先向吳威的子瞭解她遭遇藏鏡鬼一事。
眼前這一塊寬闊的空地上,有兩棵茂盛的樟樹,約七、八間房子錯落有致地座落於空地周圍,構成一個如四合院般的小社區。
吳威的房子位處“四合院”深處,是一棟佔地近百平方米,兩層高的樓房。在外面看,這房子應該寬敞的,可步進客廳後我卻覺得十分仄,原因是所有窗户都用報紙封住。縱使客廳並不狹窄,但也給人一種奇怪的覺,彷彿置身於封閉的空間內。
吳威讓我們坐在客廳稍等片刻,然後便進廚房找子。或許是出於職業習慣,他離開客廳後,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客廳內的擺設。這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客廳,除了窗户都被貼上報紙之外,並無其它特別的地方,唯一能引起我注意的是一個掛在牆上的相框。
我想這個相框本來應該嵌有一塊玻璃,但此刻玻璃已被拆掉,只有數十張相片在相框邊緣。相框中大多都是吳威的相片,記錄了他從孩童時代到結婚生子的成長過程。當中有兩張引起我的注意,其中一張應該是他十來歲時拍的相片。相片中他高舉獎狀,神情興奮,似乎獲得了某項賽事的冠軍。我想看清楚獎狀上寫些什麼,無奈字太小了“冠軍”二字之外,我能清楚的就只有一個“氣”字和一個“擊”字,該不會是氣功、搏擊之類的賽事吧?另一張是他抱着一名嬰兒所拍的相片,相中的他滿臉皆是幸福的表情,懷中的嬰兒大概是他的兒子。
我突然想起在之前的談話中,他並沒有提及自己的兒女…
就在我為這個問題而到疑惑時,吳威跟一名婦女從廚房步出,並向我們介紹,這名婦女就是他的子梁彩霞。我見窗户都被封住,以為她仍受藏鏡鬼一事困擾,但事實上她的神狀態並無異樣。
吳威給我們解釋説,在喝過符水之後,他子就已經沒事了。不過外出必須經過小學,他怕子又會被嚇到,所以就讓她在家裏休息。
剛才在凍店的時候,吳威已事先告知我們將會到訪,沒想到梁彩霞竟然立刻給我們準備好飯菜,還説因為不知道我們將會來訪,所以沒好東西招呼我們,只有墨魚丸、牛丸之類的冷凍食物。
儘管我們一再拒絕,但吳威夫婦硬要請我們一同用膳,我們也就盛情難卻,跟他們一起用餐,並於席間閒聊起來。
開始時,我説了些稱讚梁彩霞廚藝的客套話,氣氛還不錯,可是蓁蓁突然冒出一句:“你們還沒生孩子嗎?”吳威夫的臉立刻就沉下來。
他們兩人都沉着臉,一言不發,似乎想起某些不愉快的經歷。我想起相框中有一張吳威抱着嬰兒的相片,由此斷定他們應該是被蓁蓁的話刺中要害。
良久的沉默使我跟蓁蓁連菜也不敢夾,只好低着頭光吃米飯。蓁蓁側過頭來向我擠眉眼,似乎想問我自己是不是説錯話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這還用問我嗎?
正當我為如何打破當前這種尷尬的沉默而苦惱時,吳威突然開口:“其實,我們有一個兒子。”
“是啊,他多大了?”蓁蓁立刻興奮起來。
“三歲,他死的時候剛好三歲。”梁彩霞面無表情地説。
我瞪了蓁蓁一眼,她知道自己又説錯話,立刻低下頭吃飯不敢再開口。
“我們的兒子已經死了一年多…”吳威輕聲嘆息,放下碗筷給我們講述他們夫的一些往事,,我們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住在一起,當時我們還沒結婚,而且又沒多少錢,所以就不想這麼快要小孩。雖然我們有避孕,但意外總是難免的,為此我們前後打掉了三個小孩。
後來,我們在菜市場經營凍店,雖然賺錢不多,但總算夠過子。生活穩定下來,我們就去領了個結婚證,並計劃生孩子的事。
以前領結婚證是要做婚檢的,我們本以為那不過是例行公事,但沒想到還真的檢出問題。給我媳婦做婚檢的醫生説,我媳婦因為之前打了好幾次胎,**壁薄得像紙一樣。她吩咐我們,如果再次懷孕千萬別打掉,因為這次懷孕可能是我們的最後機會。
她這話可把我嚇壞了,趕緊讓我媳婦調理好身體,準備生孩子的事情。還好,我媳婦最終還是順利地把兒子生下來。不過生完孩子後,醫生説她再次懷孕機會很低,而且就算懷上也會很危險。
恰好當時村裏的幹部來問我們,要不要辦獨生子女證,辦了之後會有很多福利,不過要結紮後才能辦。我想反正都已經生了個孩子,以後也不打算再生了,於是就讓我媳婦去結紮。
因為我們兩口子就這麼一個兒子,所以我給他取名叫吳惟,意思是獨一無二。我們把他當成掌上明珠,不但給他吃好的、穿好的,還寸步不離地照顧他。簡單就是捧在手上怕摔,含在嘴裏怕化。
我們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他身上,甚至他長大以後的事情都計劃好了,可以説我們下半輩子就是為他而活。雖然我們對他充滿期待,希望他長大後能有一番作為,不過這都只是想想而已,只要他能夠健康地長大,我們已經心滿意足。
可是,老天爺竟連這麼小願望,也不能滿足我們。
惟兒兩歲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經常哭鬧,尤其是小便的時候,老是捂住肚子説痛,有時候甚至會嘔吐。我們帶他跑了好幾家醫院,檢查也沒少做,但就是找不出病因。眼看他一天比一天辛苦,我們心都酸了,可又想不到辦法幫他。
後來,我看到電視上報道説,有很多嬰兒因為吃了有問題的粉而患上腎結石。對比一下惟兒的情況,發現跟電視上説的差不多,於是就立刻帶他到醫院。在醫院裏一檢查就發現問題,原來他真的患了腎結石,而且情況已經非常嚴重。
醫生跟我們説,這麼小的孩子患腎結石並不常見,所以之前帶他到醫院檢查時,醫生都沒往這方面想。結石通常是由飲食習慣引起,一、兩歲的小人兒,平時吃的不是粉、米糊,就是稀飯,不像大人那樣什麼都吃,所以很少會患上結石。正因為之前一直都沒發現問題,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
醫生説結石堵了惟兒的輸管,引起嚴重的腎積水,最終導致腎衰竭。要救他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動手術。可是動手術有一定風險,惟兒才兩三歲的人兒,身體狀況又不好,怎麼能撐得住呢?而且,就算我們想冒險給惟兒動手術,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付手術費,只好眼睜睜地看着惟兒離開我們…
訴説完這段遺憾終生的往事後,吳威夫婦皆眼泛淚光。我正想説些安話時,蓁蓁已開口道:“這件事我也有聽過,政府不是給你們派發賠償金嗎?怎麼不用來給你們兒子治病?”吳威突然怒火中燒地拍打桌子,叫罵道:“賠個,才給我們賠了二千多,連一天的住院費也不夠!醫生給我們算了一盤賬,要是給惟兒動手術,起碼得花十萬八萬。要是想完全治好他的病,至少要準備五十萬以上,政府賠的二千多連零頭也不夠!”人間世的不平事實在數不勝數,對於他們夫婦的悲慘遭遇,我只能深表同情。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就算想幫忙亦愛莫能助。
飯後,我花了不少時間才能撇開先前的沉痛話題,詢問梁彩霞遭遇藏鏡鬼的前後經過。雖然已事隔半月,但當我提及此事時,她仍面寒,身體微微顫抖:“實在太恐怖了,那晚發生的事,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可怕的經歷…”她的身體微微抖動,臉也在剎那間變得蒼白。吳威體貼地給她倒了杯熱茶,她取暖般雙手捧茶,但身體的顫抖卻沒有停下來。直到吳威坐在她身旁,輕輕摟住她瘦弱的肩膀,鼓勵説:“説吧,沒事的,有我在。”她才停止顫抖,向我們講述遇到藏鏡鬼的可怕經歷,,這事發生在半個月前,我孃家有三姐弟,大家都已經成家立室,節那幾天要在孃家碰見不好安排。所以,我們每年都是節過後,才一起回去跟父母拜年。那天我本來想叫老吳跟我一起回孃家,可是他卻推説店裏還有很多事要忙,不肯跟我回去,我一時來氣就跟他吵了幾句。
往年我通常在孃家吃過晚飯後就會回來,但是那天因為跟老吳生氣,想在孃家多呆幾天,所以很晚都沒有離開。媽見我這麼晚也不走,猜到我跟老吳鬧彆扭,就勸我早些回家。她説節應該大家都高高興興,而我卻呆在孃家裏不肯回家,太不像話了。我説不過她,就只好回家了。
我提着媽給的回禮一個人回家,一路上也沒特別的事發生,但經過王村小學的時候,突然聽見一把兇巴巴的女人聲音説“站住”當時周圍都靜悄悄的,突然聽見這聲音,把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往周圍張望,看是誰在説話。可是,我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附近有人。
我想可能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就繼續往家裏走。可我剛抬起腳,頭髮就被對方從後扯住,兇巴巴地在我耳邊大吼:“叫你站住你還敢走!”我驚慌地問發生什麼事了,並回頭看是誰揪着我的頭髮,可是我誰也沒看見。
雖然沒看見有人,但我頭髮卻是被一道很大的力勁揪着,而且還一直把我往小學的教學樓拉。我沒辦法掙這道力勁,只好大叫救命,可是剛叫出來,臉上就捱了一巴掌。我沒看見是誰…或許説,我本沒看見是什麼東西打我,只聽見兇巴巴的聲音説:“你要是敢再叫,我就把你的舌頭整拔出來!”這時候,我腦子裏只想到一件事情,就是我會不會是見鬼了?
我被拉到教學樓的一個窗户前,揪着頭髮的力勁就消失了。我趕緊站起來往家裏跑,可是剛跑第一步,頭髮又被揪住,而且這回揪得非常使勁,把我往回摔到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臉上又捱了一巴掌,兇巴巴的聲音又説:“你要是再跑,我就乾脆把你雙腳擰下來,看你還怎樣跑。”我驚恐地往四周張望,並向對方求饒,我從來沒做過壞事,也沒害過誰得罪誰,求對方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
“別到處亂瞧,我就在你後面,在窗户裏。”我按照對方的指示,轉身望向窗户,看見一個穿着紅旗袍,容貌恐怖,神態猙獰的女人。我本以為她是站在窗户後面,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因為窗户用的是深玻璃,裏面又沒開燈,在外面應該看不見裏面的情況啊!
想到這裏,我就覺得頭髮像要炸開一樣,因為眼前這個女人是站在窗户的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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