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敵蹤突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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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長夜短,崔忠慧才沉沉睡去,天已經微微放亮了。
一夜無眠我卻毫無睡意,神反而更加振奮,晨光微熙,耳邊淨是悦耳的鳥鳴,彷彿有千萬只鳥兒在窗外徘徊鳴叫一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輕輕在崔忠慧滿足的俏臉上親了一口,翻身下牀,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的一角,窗外的景象頓時讓我驚呆了。
一條寬闊的大河泛着碧波從農莊邊上淌過,清澈的河水映照着朝陽彩霞灼灼生輝,在寬約裏許的河面中心,有一個巨大的島嶼將河水一分為二,島嶼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綠樹,枝繁葉茂、層層疊疊,將整個島嶼盡數籠罩在翠綠之中,不留一絲空隙。
成千上萬的灰鷺鳥從四面八方匯聚到島嶼上空,不斷的盤旋鳴叫,一羣一羣有序地投入身下的密林之中;而林內與之相對應地飛起了不計其數的白鷺鳥,好像接班一樣着朝陽飛出了樹叢,像列隊的士兵一樣在島嶼上空列隊飛行,似乎在歡歸來的灰鷺,又像在呼喚林中的雀鳥趕緊趁着晨光出外覓食,除了灰鷺白鷺,還有各種各樣,大小顏各不相同的雀鳥嘰嘰喳喳地衝天而起,密密麻麻地在河心島嶼上空飛舞着,一眼望去遮天蔽,滿眼滿天都是鳥。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昨晚過來是半夜,還沒發現異常,為什麼那河心島嶼上會有那麼多的鳥,那島上樹木密密層層卻全都是一種植物,一樹幹筆直地入泥土,佔據了所有的空隙,密不透風,怎麼會是這樣。
樓下人聲鼎沸,顯然也是被這樣的場景所震撼,一個個帳篷紛紛打開,身着短褂的漢子三五成羣地聚集在一起對着天空指指點點,從高處往下看,這農莊倒也寬廣,樓台掩映,迴廊連轉,大大小小的院落分割排列的井然有序,遠方是一大片果園,桃李正是成的時候,不少莊裏的工作人員正在採摘,期間也有數十名身着土黃道袍的龍虎門人在幫着收穫,這些水果應該也是要供應住在農莊的數千道友吧。
一通犀角號聲響起,所有的道友都開始穿戴起來,片刻之後都齊齊整整地聚集到了農莊的廣場之上,龍虎山的弟子最多,來了四百多人,其餘的三家各兩百人左右,加上茅山的百餘人,各佔一個方位,身上的道法顏深淺不一,倒也涇渭分明。
等眾人分開之後,我居然發現一角還有數十個僧侶,個個赤着上身,出遒勁的肌,鋥亮的光頭反着陽光,倒也頗為亮眼,估計是來援手的吧,佛道不分家,都是出家之人。
又是一聲號響,又是百餘人從各幢樓內衝出,分列在道路的兩旁,身上的衣衫顏也更為鮮亮,以龍虎上為例,廣場上的那四百多人大多身穿黃道袍,大約十人左右組成一隊,只有領隊的才是灰道袍,而從樓內衝出的道友,個個身着灰道袍,顯然是祖庭的鋭了,細細一看,這批人果然個個幹非常,應該都是練體期的高手,對付常人以一敵十完全是小菜一碟。
各家鋭齊出,接下來出場的自然是負責統御眾人的領袖了,畢竟是全國的道教盛事,來主持的也是各家德高望重的前輩,排場還是要有的,等那些鋭弟子站定,太白師伯第一個走出來,步履氣定神閒,彷彿閒庭信步,但速度卻不慢,看似不大的一步,卻總能走過丈餘的距離,好像御空飛行一般,身法煞是好看,配合他全白的鬚眉,真的恍如雲中神仙下凡,引起聲聲喝彩。
其餘三家的前輩也緊跟其後,一個個都是鶴髮童顏,與太白師伯不遑多讓,亦步亦趨、如影隨形,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竟然有個女道長,一身素淨的白衣纖塵不染,手中拂塵輕輕揮動,配合着矯捷的身手,從氣息上看是絲毫不輸於其他三人。
茅山的沈掌教最後一個走出來,雙手負在身後,年輕的容貌配上閃着光的獨目,雖然不似前面四人那樣鬚髮皆白,出塵俗,但卻自成格調,實力卻更勝一籌,前面四家同氣連枝,攜手並進,他落後一步稍顯生疏,但也更顯得特立獨行。
就在各家主事從樓內出來之後,一道人影從後掠至,我定睛一看,是一個紅齒白的半大小子,皮膚白淨,鼻樑高,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透出秀氣,觀其氣已經是練氣期的高手了,果然是天資卓絕,只可惜身量太矮,也就一米五出頭一點,不過模樣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應該還可以再長。
那小子掠至沈掌教身邊,親親熱熱地挽上了他的臂膀,若非我深知沈師伯已近百歲高齡,肯定會誤會這是他的兒子,這應該就是沈師伯口中的頑劣曾孫吧,茅山列隊的百餘人中果然有一部位捂着嘴偷笑,看來不會有錯了,不過這小子與太白師伯有仇,我得提防着他暗中報復,倒不是害怕師伯有什麼閃失,只是得防着他,免得他鬧出點事情讓師伯下不來台。
眾位前輩走到廣場中間,那裏早擺放着五張古樸大方的椅子,太白師伯居中落座,其它四人分列兩旁,門下弟子見長輩落座,都隨着號響跪拜請安,這禮數倒是一點都不能怠慢。
師伯抬手一揮,各家弟子都在領隊的帶領下席地打坐,沒有一絲的聲響。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恆名!”一把清亮的聲音從人羣中響起,這是《道德經》的開篇,在場的千餘人立刻跟着誦起這部道家經典,聲音如歌如訴、響徹雲霄,蓋過了空中喧囂的鳥鳴,生生地將遮天蔽的鳥羣驅散了開來。
經文雖然冗長,但那些道友都背得極,各家弟子似乎也有一較高下的念頭,都用心地誦,我在房內細細聆聽倒也頗為享受,心境越發平靜,周身舒坦通暢。
這就是修行吧,誦讀這些典籍雖然不一定能對修為產生實質的提高,但對盪滌心魔、平心靜氣絕對有效,修行之路心魔叢生,早晚靜心誦,裨益良多。
“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弗爭!”最後一句落下,廣場上又恢復到鴉雀無聲的境況,隨即有數名童子送上香茗,眾位長輩品過清茶,師伯再次揮手,那清亮的聲音再次響起。
“進早食!”當即有數十雜役從後院貫而出,每個人手裏都抬着一個大筐,將沉甸甸地籮筐放到了各家弟子的方陣前面,接着又有幾輛推車出現,一個個人高的木桶從車上卸下,也被安放在大筐的旁邊,筐蓋打開,全是滿滿當當的碗筷,而木桶裏則是冒着熱氣的白粥,各家立刻又走出多位弟子,井然有序地分起白粥來。
那些雜役又抬來一筐筐的麪點,廣東人早飯多有小食,此次入鄉隨俗,到也飽了口福。
我見樓下一派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也想下去湊個熱鬧,剛把窗簾拉上,一道凌厲的氣息排空而至,直至眾人頭頂方才止住,我正訝然間,雄渾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太白老道,大清早帶着那麼多徒子徒孫在我地盤吵吵,又是誦經又是用飯,驚擾了我的鳥兒卻又不通知我這主人,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怎麼會。”師伯朗聲回應:“我們雖然在此盤桓了幾天,但道友們並未齊聚,所以也不敢登門拜訪,昨夜終於等到了要等的人,這不今天正準備用了早飯就去拜會,沒想到你長子倒按耐不住先來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長子,就是那搗鼓出半人半妖怪物的妖怪,我可得好好瞧瞧他什麼模樣。
返身掀開窗簾,果然看見一道人影立在半空,正和師伯遙遙相對,來人面貌清癯,着一件青綠道袍,手中一把古劍閃着妖異的紫芒,樣式頗為古怪,隱約在哪裏見過一般,細細一看,那浮在半空的人影卻微微晃動起來,我氣凝雙眸再看,原來那人只是個虛幻的假象而已,若非我的天眼可以看破世間一切虛妄,此刻也定以為長子親臨。
那長子的虛影聽師伯這麼一説,卻哈哈大笑起來:“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問一下諸位道家的朋友,今早找上門來所為何事,煩請告之我這主人,我也好稍作準備!”師伯還未説話,立在茅山掌教身後的半大小子卻突然嚷起來:“所為何事難道你不清楚嗎,你搗鼓的那些半人半妖的怪物,今我們就是要統統殺個乾淨,若你現在立刻投降,我們還能饒你一條命,如果執不悟,今之後世上就再無長子這一名號!”
“嗬,那家的頭小子竟然有那麼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兩。”那虛影神轉厲,凌空拔出古劍輕輕一揮,一道絢麗的紫芒從劍尖噴薄而出,直直地向沈掌教的曾孫飛去。
那小子倒也不怵,跨前一步從袖裏出一把泛着青芒的鐵尺,正是昨晚師伯歸還的祝由尺,只見他雙手一撐,祝由尺凌空飛起,化作一道青閃電向飛至的紫芒,兩者擊,發出一陣悶雷般的響聲,紫芒消失無蹤,而祝由尺也失去了光澤從空中跌落,那孩子倒退了幾步,臉上紅暈一閃“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顯然受了內傷。
半空中長子的虛影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冷哼一聲,劍花再挽,又是一道更加絢爛的紫劍氣,直劈向地上再無招架之力的茅山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