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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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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出了皇宮,他們想要再將她圍困,抓住她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曙光就在前方,卻在這個時候,忽有警兆從心底生出,幾乎是在同時,她看到前方有人拔地而起,朝她衝殺了過來。

她猛然停下腳步,二話不説折身便朝着旁邊掠去,掠出了被前後夾擊的包圍,卻因此而離的原來的路線,反而朝深宮內院裏過去了。

她不凝神,但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除了繼續往前,再沒有別的選擇。除非想要被抓,功虧一簣。

於是這騷亂,這喧鬧又朝後宮蔓延了過去,驚擾了諸多娘娘主子們,而在一略顯偏僻,佈置卻極緻,淡雅中藴着極奢華的宮殿內,宮女太監們紛紛被驚嚇,在他們的身後寢殿內,有布衣素裝,竟是作尼姑裝扮的女子,靜靜坐在燈盞前誦經唸佛,對外面的騷亂聽而不聞。

這裏本該是太后所居的宮殿,不過住在這裏的,卻好像並不是什麼太后娘娘。

燈盞光芒的籠罩下,但見她容韶華,傾國傾城,臉上幾乎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眼神卻滄桑死寂,如行將枯木的老人。

她忽然眼波微動了一下,似有所般的抬頭看向了寢殿外。

“吱”一聲,寢殿門打開,外面的宮女太監們連忙轉頭,便看到幾乎從不踏出寢殿門外的女子竟自動的開門走了出來,不由得一怔,隨後有宮女説道:“夫人,外面似乎發生了點事兒,奴婢正讓人去打探,您不必擔心。”正説着,門外忽有“撲”的一聲,那剛剛被派遣出去探聽情況的太監被扔了進來,倒在地上已沒了氣息,然後有黑髮白衣的女子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衣袂與髮絲飛揚,幽冷似鬼魅。

諸太監宮女們一怔,然後迅速圍攏到了一起直面大門外,怒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福宜宮!”來人自然是端木恬,她躲避追捕逃到此處,看到這福宜宮便不由心中一動,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在召喚着她,告訴她只要到這裏,她就能找到新的逃路。

看着眼前氣勢不凡的宮女太監們,身後正有追兵奔踏而來,她都沒有時間跟他們説廢話,直接出手便朝他們撲殺了過去。

眼角的餘光,瞥到站在大殿中央的素衣女子,不由一怔。

嗯?尼姑?

這皇宮之內,太后宮中,怎麼竟會出現這麼個人?難道是太后娘娘出家為尼了?

如此想着,她便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布衣素裝,看到她容韶華,看到她皎皎如月,灼灼其華,明珠生暈,絕代風華,心似被狠狠撞擊,猛然瞪大了眼睛。

這張臉,她只見過一面,卻如被印刻在心上,十七年過去,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她依然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呆了呆,直到有殺氣從身旁傳來,刺痛了她的肌膚才猛然驚醒,然後不管身側身後的人,忽然朝那女子猛撲了過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只是覺得心裏堵得慌,腦袋裏面一片混亂,然後下意識的就做出了這個動作。

宮女太監們驚呼怒吼,可端木恬的速度何等快,就算他們也都算是武功高強,一時間也追不上端木恬。

眼看着就要到她的面前,卻忽有另一道身影出現,擋在了兩人之間。

“大膽狂徒,竟敢跑到這裏來撒野,找死!”端木恬的眸瞬間沉凝,死死的盯着擋在前面的人,依然沒有絲毫的退卻,手中匕首橫切,墨黑的匕首無絲毫反光,唯有一道黑影“唰”一下劃了過去,氣勢恢宏,殺氣森森。

對面的人瞳孔猛然放大,心中忽生警兆,可身後就是他拼死也要保護好的人,不能有任何閃失,無法後退。

身後的人,忽然伸手,拉了他一下。

“唰”一下,烏光從他頰邊劃過,帶起的勁風割裂得他臉上肌膚生疼,隨後他猛然轉身瞪大了眼睛,只因為那個該死的竟敢擅闖進來的混帳傢伙,竟已到了夫人的身邊,挾持了她。

端木恬抓着她,匕首橫在她的脖子上,眼神因為滿心的混亂而越顯猙獰森然,死死盯着那些人,冷聲説道:“全都給我退下,不然我就殺了她!”眾人皆怒,福宜宮外也已經是一片喧鬧,顯然是追兵已在門外,但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沒有闖入進來。

在端木恬的威脅下,不管是那些宮女太監,還是後來突然出現的那個人,都不敢再貿然上前,並果然是在她的要求下,緩緩後退了幾步。

端木恬抓着她,也是後退,退進了身後的寢殿之內,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誰都不許靠近,不然,我就一刀一刀的將你們主子給凌遲了!”剛想邁步往前的眾人,頓時停了步伐,不敢再往前,有人轉頭對身後的太監説道:“還不快去稟報王爺?”而在寢殿之內,端木恬手中一直安靜的女子突然説道:“你不該退入寢殿之內,讓外面的人有更多的時間將這裏包圍。你可以抓着我,讓他們退卻給你讓道。”

“既如此,我退不退進寢殿內,給不給他們時間包圍有什麼區別?我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她一怔,然後便是沉默,對於自己的處境沒有任何的擔憂驚慌,就彷彿對她自己的命,也並不是那麼在意。

端木恬看着她,下意識放鬆了抓着她的力道,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這福宜宮中?”她聞言神情恍惚了一下,卻並沒有想要回答她問題的意思,繼續沉默着,一如這許多年來,她在面對任何人時的默然無言。

剛放鬆的力道於是又不自覺的加重了些,緩緩平息不正常的心跳,混亂的思緒,她又説道:“我來自大炎,此次到連嶽皇宮中盜取一樣東西,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要我帶給誰的?”她霍然抬起了頭,死寂的眼眸之中倏然爆發出灼熱的光華,看着端木恬張了張嘴,似想説什麼,卻一時間忽又不知能説什麼了。

端木恬徹底的放開了她,看着她説道:“端木王爺消失了十七年,在今年三月,連嶽犯我大炎邊境之時被皇上找了回來,並在隨後大敗連嶽,凱旋而歸。”她的眼中漸漸的有水光浮現,忽然一把抓住了端木恬的手,滿臉的動,哪裏還有方才的死寂?她張嘴想説什麼,可不知為何,她忽然就失了聲音。

端木恬便又説道:“端木王爺至今沒有再娶夜緬懷他的王妃。”她怔了怔,然後眼淚“唰”的一下落下來了。

“璟世子風度翩翩,人中龍鳳,恬郡主剛回京城,便名傳京都,其醜無比,形如鬼魅。”她於是半面欣喜,半面傷心歉疚,用力的搖了搖頭。

端木恬想了想,又説道:“恬郡主已在一個多月前嫁給了三殿下,聽説在她成親那天驚豔了滿堂賓客。”她睜大眼,有些驚訝,聲音嘶啞,喃喃説着:“她…她婚前失…失了貞?”端木恬深了一口氣,聽到這一句話,讓她的心裏再無懷疑,面對着她的目光灼灼,輕點了點頭,道:“不慎誤食媚藥,有恰巧遭遇三殿下,便將其撲倒,吃幹抹淨了。”

“呃…”

“三殿下將她視若珍寶,並不因她的容顏醜陋而有絲毫嫌棄,還親上金鑾殿請求皇上賜婚,並揚言説今生只娶恬郡主一人。璟世子卓爾不羣,丰神俊逸,不知有多少京城閨秀愛慕着他,而他似乎已有了意中人。”這麼説着的時候,外面的喧鬧突然間安靜了下去,然後端木恬聽到有沉重的腳步聲踏入進來,隨之連啓明的聲音響起:“木言,只要你現在出來,本王保你無事!”寢殿內,端木恬輕挑眉,寧清的眼裏忽然深深的厭惡,然後迅速擦乾臉上的淚痕,閉着眼睛緩和了一下,才忽然站起來,拉着端木恬的手將其手中的匕首橫在了她的脖子上,説道:“挾持我,馬上離開。連啓明就是個陰險小人,他的話,切不可相信!”端木恬怔怔看着她,然後嘴角輕勾,微微笑了起來。

寢殿們再次打開後,連啓明就看到了端木恬挾持着寧清又走了出來,臉上是似笑非笑的神,説道:“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該起身離開了。攝政王爺,你還是讓你的人全部都讓開吧,不然我就殺了她!”匕首就貼在寧清的脖子上,已有了一道細細的劃痕,在她那白皙的脖子上格外顯眼,連啓明看着,便不由得呼一緊,眼中忽然升騰起了無邊黑霧。

“木言,你以為本王會在乎這一個區區女人?”

“我以為王爺你應該是在意的,不然您怎麼親自跑過來了?而且,這福宜宮本該是太后所居,卻不知為何竟住了個尼姑,而且貌似還並不是太后娘娘。唔,我該説王爺你眼光獨特嗎?”連啓明冷笑,當真是一副對寧清毫不在意的模樣。

端木恬眯了眯眼,忽然抓着她的那隻手往上,落到了寧清的臉上,笑眯眯説道:“不過當真是個絕佳人,皮膚細膩光滑,容傾國傾城,若是能與這般美人死在一起,似乎也不錯。”在她的手落到寧清臉上的瞬間,寧清的身子徒然僵硬,眼中倏然浮現了厭惡之,連啓明以是猛然怒吼一聲:“木言,你敢!”這是他也不曾觸碰過的人,一輩子都只能看着,明明就在眼前卻似乎永遠也得不到的人,如何能容忍現在竟被這個混賬小子給調戲了?

端木恬卻好像玩兒上癮了,不沒有將手從她臉上鬆開,緊接着又將臉湊了過去,在寧清的臉上親了一口,其聲音十分清脆響亮。

寧清的身體僵硬到了極點,端木恬不理,只笑對着連啓明,説道:“讓開,不然我就一刀一刀的凌遲了她。”説着手上微微用力,其鋒利劃開了她的肌膚,頓時有鮮血蜿蜒着淌了下來。

連啓明倏然殺氣狂暴,死死的盯着端木恬,真後悔當初在攝政王府的時候,就沒有將她給殺了!

可是現在人在她手上,他只能…

他揮手,讓身後的包圍退下,讓開了一條通道。

端木恬見此,笑得滿意極了,放在寧清臉上的手忽然繼續上移,遮擋住了她的眼睛,湊在她耳邊輕聲説道:“娘,我叫端木恬。”寧清僵硬的身子忽然一顫,然後整個人都在頃刻間軟了,嘴嗡動,渾身都在輕輕顫抖着。